“我……”
刚刚归附翠霞宫的郑灵通险些叫出声来。
卧槽！
他是眼睛没洗，还是没有睡醒？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神海境界老祖，天机楼的一派之主，跪下磕头向翠霞宫宫主祈求饶命……
搓了搓眼睛，又看了一遍，郑灵通又在心里叫了一声：卧槽！！！！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到底是翠霞宫宫主太强了，还是天机楼的神算老祖太弱了？
郑灵通实在有些头脑发昏，唯一知道的感觉便是发至内心的自豪骄傲之感——我也是翠霞宫的人了，翠霞宫宫主便是这么强！
因为神算老祖这态度实在是恭敬，而且主动提出了谢礼，蔺云舒被他惊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神算老祖还以为他心里不满意，连忙又低首磕头一次：“蔺宫主……我是真心诚意……”
张玄轻咳一声，对蔺云舒发出神念提醒。
蔺云舒这才回过神来：“起来吧，不必如此。”
神算老祖有些犹豫不安地站起身来：“那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蔺云舒开口，轻声说道，“你这样的诚意我也知道了。从今以后，你可是……”
“我定然要紧紧跟随蔺宫主您的身后，一起匡扶正道！”神算老祖连忙说道。
“匡扶正道？那也不用。”张玄说道，“你以后和我们一起匡扶人道便可。”
神算老祖怔住了，看了看蔺云舒，蔺云舒微微点头，示意张玄的话便是我的意思。
神算老祖便认真向张玄请教：“张玄小兄弟，正道魔道我知道，可是这人道又是怎么回事？可以帮我解释一二吗？这是蔺宫主新想出来的提法？还是有什么别的说法？”
蔺云舒坐在一旁八风不动，其实乐得轻松自在。
有关于张玄所说“人道”，他也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信任支持张玄。
张玄对神算老祖说道：“所谓正道，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翠霞宫一开始就不在乎在不在正道，只不过蔺云舒懒得理会这些事情，这才造成了翠霞宫仿佛是正道六个宗门之一。”
“现在所谓正道，不过是天机楼一家。而天机楼行事，全看对手强弱，根本也没有什么正道可言。所谓正魔两道，魔道是真的杀人如麻邪魔外道，正道也是欺压压榨极多，作威作福极多，同样没有正义可言。”
“早在很久之前，我在无为城挑战正魔两道英才榜，就曾经说过我无门无派，以后也不会加入任何门派。当时便是因为正魔两道皆是不正，魔道是吃人的狼，正道是吸血的狐狸，没什么太大区别。”
神算老祖勉强笑了笑：“是是是，张玄小兄弟从那时候起就是英雄不凡，所谓英才榜实在不配容下张玄小兄弟的名字。”
心里面却是难免腹诽：你被蔺云舒待为座上宾客，和翠霞宫关系极深，这样的关系还算是不加入任何门派吗？
不过说起来所谓十二宗门，翠霞宫这个样子还真不能够算是门派，只能算是被蔺云舒一个人强行撑起来的门派。除了蔺云舒之外，其余竟没有化神境界武者，也是够寒碜的。
“所以所谓正道既是一开始没有存在过，也是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一点名头，不用匡扶这个所谓正道也罢。”
张玄说道：“要匡扶的其实是人道。”
“人道何解？”神算老祖问道。
“这就要从魔道四宗说起……魔道四宗要做什么，神算老祖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张玄问道。
神算老祖茫然，心道：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想办法杀了蔺云舒，然后将整个世界统治起来，划分了地盘之后就开始坐享其乐？
将心中的说法说出来，张玄却微微摇头：“这么想就是全错了，魔道四宗现在占据的地方已经是整个西大陆绝大多数地方，翠霞宫和天机楼只占据一点边角的国家。”
“而且天机楼神算老祖不愿战斗，翠霞宫宫主几乎只要不招惹他，便是常年闭门不出。”
“他们统治这个世界的野心，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没有必要再继续来算计常年闭门不出的翠霞宫宫主，只要接下来划分好了地盘，坐享其乐就可以，为什么他们还不肯停下来？”
神算老祖忍不住说道：“难道是他们不允许有他们之外的神海境界武者活着？”
张玄反问：“那就冒着性命危险去招惹一个没有把握对付的危险敌人？明明这个危险敌人根本就只想在自己的地方闭关不出？”
神算老祖怔住：是啊，为什么？说不通啊？
仔细想想，魔道四宗占据的地盘已经是整个世界的绝大多数地方，蔺云舒只占据几个边角的国家，而且还不喜欢多管这种事。
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对付蔺云舒？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蔺云舒说话太气人，让他们忍不住吧？
“因为魔道四宗的目的，并不仅仅是统治这个世界，而是要勾结这个世界之外的敌人，魔化这个世界。”张玄说道，“神算老祖，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感觉十分荒谬，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吧？”
“当然不会。”神算老祖说道，“对于魔族，我曾经也研究过一段时间。譬如天香魔宫的宫主就是一只从其他世界跑来的魅魔，这魅魔也算是相当不要脸，夜夜都要男宠陪伴，生活称得上是骄奢淫逸。”
“不过她也是脑袋缺根线，一边纵情享受人类男子服侍，一边总是宣称自己征服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到后来十二宗门联起手来，就把她这个外来者给灭了，各家都获得了一些魔族兵器兵甲、阵法、秘法之类。”
“蔺宫主当初获得的东西最好，是一枚储物戒指。魔道六宗获得的魔族秘法最多，大多数都是改头换面，更加适应人类修炼了。其中那个血祭阵法，是真的贻害无穷。”
“原本只是魔道宗门练功法练得失心疯会出来砍杀一些平民百姓，从那之后，魔道宗门屡屡变着花样开始血祭，魔道宗门的实力也越来越强，超过正道许多。”
“要不然，正道哪会被这么容易击垮？”
神算老祖说出这些秘闻，和张玄所知的情况也是暗暗相合，让张玄不由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神算老祖虽然胆小怕死，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可是真不少，譬如西海的天阶异兽烛出没规律，也是他推算出来的。
这么一个人，杀了还真是可惜，留着更加有用。
“神算老祖，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张玄说道：“魔道宗门的崛起，并不仅仅是血祭阵法的影响，还有魔族气息的影响。从其他世界到来的魔族，除了天香魔宫宫主那个魅魔之外，还有一个惑心魔，他们的到来便说明我们这个世界出现了漏洞。”
“他们世界利于魔族修炼，利于魔道功法修炼的气息，也就是魔族气息源源不断地传进本世界来，所以本世界正道功法修炼缓慢，魔道功法越来越容易修炼，越来越容易变强。”
“哦？还有这个原因？”
神算老祖有些惊讶，这个原因可是他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
仔细想了想，又问道：“这魔族气息和所谓的魔化整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玄解释道：“首先是魔族气息，一直以来魔族气息泄露的并不算多，目前仅仅是影响整个世界大部分的性情、性格。比如越来越多的人好逸恶劳、好吃懒做、没有道德节操可言。”
“整个世界看上去都是世风日下，好人极少，自私自利的人、冷漠的人，令人鄙夷不屑、突破人性底线的人越来越多。”
“等到魔族气息蔓延整个世界，那么人类就不存在了，有的人类会变成没有理智的魔化怪物，有的人类会变成有理智的魔化人，动物植物也都是如此，但凡是活物，都可能被魔化……”
“这……”
神算老祖不敢置信地说道：“岂不是灭世？整个世界都毁了？他们疯了？竟会做这种事情？”
“他们可是魔道四宗，修炼的是魔道功法……”张玄提醒道，“尤其是神心老祖和魔神老祖两个人，背后还有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惑心魔的蛊惑。”
“利益加蛊惑，他们要做的就是这样真正统治世界的办法。”
“所以，翠霞宫宫主他们必杀不可，神算老祖你修炼的不是魔道功法吧？就算是投靠他们，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模样？”
神算老祖听到这里，终于心里面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之心。
郑重对张玄行礼，说道：“多谢张玄小兄弟告知事情真相。”
又郑重对蔺云舒说道：“从今日起，我以蔺宫主马首是瞻，绝不会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定了！”
神算老祖这样想，一点也不出奇。
厅内的其他人、刚投靠的郑灵通听到张玄所说的事情，也都吓得不轻，没有人再敢存有为魔道效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