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吧?”阮溪婼微微侧首,看着聆歌。一切都是他在安排,以聆歌的心思。必然不会出现差错。
“这个时辰,相爷怕是已经快到祠堂了。”聆歌应道。
“哎,罢了罢了。谁让你这丫头是为娘的心肝呢,我所有的金票银票都在妆奁台下的第三个石砖下藏着。你都拿去吧。希望他能记着你的好,不要做出辜负你的事情来。”
大夫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她当年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儿啊,哪里能舍得让她不高兴。
阮玉姝扑进她怀中,哽咽道:“谢谢……”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祠堂外有数道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抓贼,快,他往祠堂去了”“快。堵住他。”“不要把人放走了”之类的字眼。
母女二人刚反应过来。准备让阮玉姝去后堂躲躲。就听“哐当”一声,祠堂的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拿着火把的家丁一个接着一个的涌了进来,看到阮玉姝也再次。不由的冷了。
“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皱眉问道,看了看抱成一团的母女俩,这两人……
他什么都没有说。侧身后退了几步,人群突然呼啦啦的让开了一条路来,阮晟延疾步走来,看到原本该在自己院子里禁足的人儿穿着一身的夜行衣跪坐在地上,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这一幕来的太快了,阮玉姝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被一个黑影罩住了,她呆呆的抬起头,正好撞进了阮晟延暴怒的眸子里,吓得浑身一颤,瑟缩着往大夫人的身后躲去。
“看来你心中是真的没有我这个父亲,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的意思。”
阮晟延说话从来都是温和的,带着长辈的关切,如同春雨一般滋润人心。阮玉姝也不是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只是从来没有这次一次令她觉得害怕。
爹爹,爹爹是真的对她彻底失望了,那温和的眸子盛着狂风暴雨,被冰冷所替代,看向她时,是没有一丝怜悯和温柔的冷酷。
“不,不是这样的,女儿,女儿……”
阮玉姝突然好想看到了阮晟延看她时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离去,心里一慌,扑出去抓住他袍子的下摆惊慌失措的想要解释,却被暴怒之下的阮晟延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上,“孽女,我阮晟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一再的对你忍让,宽恕,你全然不放在心上,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相爷,不是这样的,姝儿她只是记挂母亲才会一时忘记了相爷的吩咐,还请相爷不要责罚。”
大夫人也回过神来,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却不想下巴突然被一双手死死的捏住,迫使她抬起头来与阮晟延对视,“尹秋莲,别仗着有尹王府撑腰便肆无忌惮的去触碰本相的底线,今时不同往日,你该知道除了月儿和婼儿,本相对谁都是狠得下心的,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只一眼,大夫人便吓得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她,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目光了,她怎么就忘了,阮晟延从来都不是一只绵羊。
当年之所以能如愿,是因为有澹台月的性命捏在手中,才让这个骨头比钢还要硬的男人屈了骨,如今他权倾朝野,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任由尹王府摆布的人了。
她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剧烈的恐慌,好像他们母女下一秒便要被他毫不留恋的舍弃一般。
是啊,他的狠心她该是最清楚的,否则也不会在她下药给他圆了房之后,以同样的手段回敬,灌红花落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既然好好说你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那就……”
他语气拉长,不留情面的说道:“不愿意静思己过,那便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全当相府没有你这个女儿。”
看来这步棋还是没有走错,她虽然不能直接将大夫人母女赶出府去,可只要爹爹不断的厌弃他们,疏远她们,她的功夫就没有白废。
她需要让爹爹对于这对母女失望到无论她说什么,爹爹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毕竟阮玉姝受宠多年,一向乖巧,接连这几次虽然被打击的不小,爹爹对她心中始终还是存着疼爱的。
“我们走吧。”阮溪婼动了动唇,无声的说道。
“不看他会怎么处置阮玉姝?”聆歌疑惑道。
“她犯的罪不足以被逐出相府,爹爹还没有气糊涂,让旁人看笑话。”阮溪婼依旧无声的解释道。
谁也没有发现,祠堂的屋顶上的三道人影何时出现,又是何时消失的。
“地方记清楚了吗?”阮溪婼看着聆歌,除了刚才这场好戏,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没有人会嫌钱多,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几份大礼等着大夫人出祠堂呢,希望她能够承受得住才是。
“王爷和二小姐先回府,属下即刻就到。”
以聆歌的武功整个禹陵也没有几个人拦得住他,只是从大夫人的房中取个东西而已,花不了多少的时间。
阮溪婼的内力虽然在体内被催化,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得心应手的控制,因此来回都是由司寇珩带着。
“王爷,有消息了。”
他们的身影刚出现在书房,鬼影就出现了,对着司寇珩恭敬的拱手,递了张纸条过去。
小白虎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咬着阮溪婼的裙摆玩,阮溪婼一边逗弄着它一边留意司寇珩的神色,果真,他看完之后拿开了灯罩,扔了进去,火苗一瞬间蹿的极高很快便将纸条化成了灰烬。
“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两日便能抵达王府。”
阮溪婼大喜,一下子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有种预感,这个人或许会带给她一些超出预料的惊喜。
她嘴上不说其实一直都挂心着这件事情,如今总算是有了结果。
“师傅呢?”她这才想起,从白天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师傅的影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鬼影摇摇头,应老爷子在王府中向来都是绝对自由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的身手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麻烦。
好吧,阮溪婼俯身将小白虎抱起,用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子,这家伙抱着好像又重了一些。自从她将它护下,府中的人都知道这是阮二小姐的宠物,谁也不敢得罪它。
这小东西也是个狐假虎威的主儿,知道有人罩着,越发的调皮了,吃的她也越来越多。
“两日后替你疏通真气,便让人送你回府。”
司寇珩如此说道,阮溪婼也没问缘由,自然的笑道:“好。”呆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