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瞬间就想到了曾经帮她做事的阿才。
却说,上次烟芜被秀才季戈和阿才捉去的事情,阿才并没有出面,一切和陈家交代的事情,都是秀才季戈在做,阿才只是绑了人,在秀才季戈去找陈家的时候,看着烟芜罢了。是以,袁氏并不知道阿才曾经与秀才季戈一起蒙骗过她们。
而烟芜全程都被绑架,也不知道阿才在其中参了一手。至于她曾经偷盗林家财物时,阿才当了证人反驳她一事,她早就忘记了。
烟芜从袁氏那里只能听出阿才是个可靠的人,边也没有多想,即便是见了面,觉得这男人很是面熟,但因为急着打探消息,她就没有细想在何处见过男人的面容。
阿才见烟芜来打听镇上顾家的事情,心中冷嗤,面上却不显:
“你为何要打听顾家的消息?”
阿才一边将嘴中的杂草根吐出来,一边站起身。
烟芜仰头看他,不禁后退几步,想要抵消阿才身高带来的压制。
“你只要告诉我顾家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你不用在意。”
阿才看她明明是来求人的,态度还这么嚣张,冷笑:
“你可知道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
烟芜下意识感觉到不妙,却硬挺着不退缩。
“你不会以为,只是跟我闲聊,就能从我这得到消息吧?”阿才将烟芜困在手臂间,抵在墙上轻浮地说道,“你从我这得到的每一句话都要有相当的付出才可以。”
烟芜忍耐着他的动作,沉声问:
“你想要什么代价?”
“你出多少钱,我给什么价位的消息。”阿才挑眉。
“非得要银两么?”烟芜隐忍问道。
他们陈家为了还上药费,已经快要花光了所有积蓄了,若是再让她拿出钱来,她是万万不肯的!
“陈家姑娘的身子已经被玩得有些熟烂了吧?加我一个如何?”阿才轻佻说道。
对男人来说,最有诱惑力的,当是钱与女人。眼前这个女人若没有钱财,用自身抵债,阿才也是愿意的。虽然他心里有几分嫌弃烟芜已被好几人玩过了。
“我可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接受的。”烟芜咬牙问道,“我们陈家最近有些困难……”
“莫要和我说那些没用的。”阿才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皱眉看着烟芜,“这年头,谁不困难?我最近都只能去山上挖野菜吃。所以,别到我跟前和我说穷。你要不给钱,要不滚!”
烟芜恨恨地掏出一点碎银塞进阿才手中:
“这些够么?不过是顾家的消息,又不是皇宫贵族里的秘闻,要不了多少钱吧!”
阿才看见到手的银子,也就逼迫烟芜了,环胸而立,将顾家的一般消息说了。
烟芜等了一会,见阿才一脸“已经说完”的表情,不满:
“我给了你二两银子,你就跟我说些?这随便去找人一问,就知道了!你这是坑我呢。”
阿才他其实根本没指望几句话就赚了一笔,但看烟芜这么好骗,也觉得自己这么欺负个姑娘,不太好,于是说道:
“好,那我再加一条秘密消息。”阿才将声音压低,做出很是谨慎的样子,说道,“听说镇上过不久就会有厨艺大赛,顾老爷作为出资一方,是定要当裁判的,你如果想要去见他,最好抓紧机会。”
阿才说完,也不再理会烟芜,转身走了。
烟芜听了消息,瞬间就想到了勾引顾老爷的对策。等她回神,阿才早就走了,她不禁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的银两花得不实在。
可她急着跟袁氏商量厨艺大赛之事,也就没再去纠缠阿才,而是急忙回家。
陈家。
袁氏从地里回来,正准备做饭,她刚洗了手,就见烟芜急匆匆地闯进来,拉着她的手,说了镇上要办厨艺大赛之事。
她知道烟芜并不会做饭,于是惊奇道:
“你又不会做饭,如何参加厨艺大赛?”
“我从阿才那听了,这厨艺大赛顾老爷是要来当裁判的。我要在大赛上吸引他的注意,那真正重要的可是面容,而不是厨艺。”
烟芜说着还非常自信地摸了自己的脸一把,说道:
“既然是比较美貌,我自然不会比他们差了去。”
袁氏却不是这般想,她问道:
“即便长得再是美,厨艺不过关,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烟芜皱眉看了袁氏一眼,问道:
“我只不过是为了吸引顾老爷的注意,又不是真正去拿什么大赛的奖项。”
袁氏也恍然大悟,直说自己糊涂。
她听见厨艺大赛,下意识地便想上去夺冠,可既然他们的目标不是拿冠军,又为何非要让自己的厨艺一鸣惊人?
两人确认了最终目的,烟芜和袁氏就想着该如何打扮。
一下子说得有些激动,袁氏就忘记准备晚饭了。
陈金回来,见两人居然没有准备晚饭,不禁大怒。
袁氏一边忙着做饭,一边想着:若是日后烟芜能够入得了顾家,他们就去雇一个专门做饭的厨娘过来,也省得陈金每天晚上回来都会使唤她了。
镇上。
厨艺大赛这件事本是小道消息,镇上还没有散开。暮芸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被珍味馆除去了掌勺的资格,每个月能给林家带来的收益也就减少了。但同时一个月的大半时间也省了下来,她便琢磨着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这段时间的财钱空缺。
经过一个冬春,人们对沙棘果点心的热衷已消,许多店家也不再购买魏永寿的沙棘果,魏永寿的沙棘果卖不出去,也就没有多余的钱来维持生计,暮芸见他过地十分惨淡,就与他一起商量,寻找一些奇异水果来卖。
一方面说不定让林记重振,另一方面也能让魏永寿减轻负担。
她在街上转悠,恰巧碰见季戈从府衙里出来。
季戈看见她很是开心,走到她身边,询问她最近过的如何?
暮芸笑着应:很好。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谈着镇上的趣事。
“这镇子被吴县令治理地很好,我一般处理的,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这家丢了狗,就是那家少一条鱼。”
虽然是夸奖之前被调走的县令,可季戈的眸子里只有浮于表面的欣喜。
暮芸见他感慨,笑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减少了政务,乐得轻松啊。”
季戈苦笑着:
“既然入朝为官,自然是要替百姓做一番好事,这样闲闲度日,总觉得虚度光阴。”
暮芸感慨,季戈是个有抱负的人。
季戈笑着推辞。
两人路过一家酒楼。
季戈想要请暮芸吃饭,暮芸想着近来无事就应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很是畅快。
饭后,暮芸要给黄氏和林锦言添几件夏衣,就与季戈一起去了裁缝铺。
“这件,这件,一起包了。”
此时左花裁缝铺的老板已经回来了,他笑着将暮芸说的两件包好,一边问着她可有新的样式画稿没有。
“有是有,可是我夫君不想代我绘制,要我自己动手。”暮芸看着老板摇头道,“可我那手笔,哪里是能拿得出手的啊,只能让花铃等等了。”
暮芸知道老板问她这件事,并不是兴趣所在,而是老板娘是个设计狂人,每次见到暮芸都要询问一番,老板耳熏目染地,也学了她的口头禅,一见暮芸也是问她画稿的事情。
老板忙说辛苦辛苦。
“暮芸,你来看看这件。”
季戈站在店中,指着一件衣裳,让暮芸瞧瞧。
暮芸伸头一望,笑道:
“你是要送给心上人吗?这么挑可是盲目,你与我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帮你参谋一番?”
“不是心上人。”季戈笑着摇头,看向暮芸的目光带着宠溺,“她是个坚强有韧性的女孩子,喜欢迎难而上,从不退缩。”
暮芸自然是不相信季戈所说的。如果不是心上人,他如何对这个女子这般高的评价?
她以为自己猜到了季戈的隐晦心意,笑着说道:
“这姑娘竟然这般坚强,定是喜欢红色吧?”
她瞧了瞧季戈选中的那件衣服,摇头道:
“这粉色的衣服太过甜美,似乎不太符合那姑娘的性子。”说着她就转头望了一圈屋中的衣服,指着一件石榴红的衣裙说道,“我看这件衣服当是很称那姑娘的性子呢,不如你将这件送与她咯。”
季戈闻言一笑,让老板将这件衣服打包,又将打包的衣服,转手伸手递给暮芸。
暮芸一惊,问道:
“这是给我的?”
季戈点了点头,目光很是温柔。
暮芸却推辞不接受。
他们林家受了季戈的许多抚照,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助季戈的,这时更是不能够接受季戈的礼物。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季戈执着要给。
暮芸后退,见实在躲不开季戈,她便抱着已经买好了两件衣服,转身逃跑。
季戈看她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心里也是很无奈。
他很想对这个多年不曾见面的妹妹有一些补偿,可暮芸到底是个倔强的女孩子。若是他在本分之内帮助她,她是愿意接受的,可若是超过了这个界限,暮芸就会躲得远远的。
也不知暮芸这性子是好还是不好?
季戈这般想着,却是先将那衣服收了起来,想着日后定然有机会将衣服给暮芸。
几日后。
镇上。
不知为何这几天里,镇上的女子都行色匆匆,暮芸很是诧异,她在店中拦住一名买了点心的小姑娘,状似闲聊地问道:
“你可知道,为何镇上的女子,最近都行色匆匆?”
“唉?老板你不知道的吗?镇上顾家要举办厨艺大赛,凡事及笄的姑娘都可以参加。若是夺得了冠军,就可以在镇上任意一家酒楼里当掌勺呢。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好处,在顾家酒楼门口写着呢,老板如果想要知道详情,可以去看看。”
虽然暮芸被珍味馆除了名,但她既然有真本事,也就不怕没人要她。
知道了厨艺大赛的事情,她有心争一争第一,也就去看了看。
得知第一名不仅可以选择酒楼任职,有千两银子的奖励,还可得到“镇上第一大厨”的名号。有了这名号,就算是自己开个店,也是能拿得出手的招牌。更妄论,这场大赛一打出去,她就算是个无名小卒,之后也会举足轻重了。
暮芸从中瞧见了许多好处,也就打算报名。
只是,她要报名时,却被人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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