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上官帝谦把筷子戳到了碗外,卫子娴用微笑掩饰了脸上一瞬的落寞,“皇上,你尝尝这碗面,我的厨艺不精还请皇上多担待。”
他爱吃面条,在卫国那几年她几乎每日都为他精心准备一碗海鲜面,他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一碗精致的海鲜面放在上官帝谦面前,他恍惚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条弹性爽口,又喝了一口汤,汤汁鲜美不油腻。如果说她厨艺不精,那个女人简直是厨房的灾难。做的面又硬又粗,酱汁咸的不要钱,葱花切的比手指还长。可就是那样一碗面条让他至今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上官帝谦很快又放下了筷子,卫子娴低垂着眼眸递上手帕,待他擦完手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卫子娴说些什么上官帝谦根本听不进去,只看见她的嘴巴动动停停,心里想的都是南宫明珠的伤。
“皇上,这个花好不好看?你拿回去放在御书房吧。”
肩膀被她摇了一下,上官回过神来,他并不喜欢花香味,不过不想让卫子娴失望拿了过来,“嗯,挺好看的。”
这个花很熟悉,上官帝谦想起了在薛军家南宫拿的就是这个花,他闻了闻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这个花叫什么?”
卫子娴受宠若惊,以为他对花没有兴趣,高兴地开始介绍起它,“蓝莹花,它是卫国的国花,我特地让皇兄带进来的。”
蓝莹花,名字挺好听的,上官帝谦看着它莫名地笑了。
“皇上,你真的喜欢吗?”卫子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在上官帝谦点头道呃那一瞬眼眶红润了,“蓝莹花一生中只盛开一次而且花期很短,它有一个花语,此生唯一的爱。皇上,你就是娴儿今生唯一的爱。”
上官帝谦蓦地站起来吓了卫子娴一跳,他随手放下花,“娴儿,我还有奏折要批阅,你早点休息。”
匆匆撇下这么一句话上官帝谦就走了,蓝莹花孤独地在她怀里绽放,卫子娴苦涩地扬了扬手,云碧默默跟了出去。
刘公公诚惶诚恐跟在上官帝谦后面,他走的很快一路小碎跑才能追的上,对这场忽如其来的怒气百思不得其解。清零宫灯火稀疏,上官帝谦拦住了要进去通报的刘公公,“你回去。”
主子的逐客令再明显不过,他今晚是要在清零宫过夜,刚才还和卫娘娘有说有笑,主子是越来越难捉摸,刘公公看他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去。
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南宫明珠的毛笔应声划出了边界,没有铅笔橡皮擦一旦有瑕疵就改不回来,好好的一条裙子就这样被他破坏了。南宫明珠将手里的画纸揉成球丢到垃圾桶,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只能拿起另一张画纸再度创作。
毛笔还未沾染到画纸便被上官帝谦抽出扔到了地上,雪白的画纸沾染了几滴墨汁,又浪费了一张纸,南宫明珠怒气冲冲对他吼说:“你有……屁……啊!”
她想说的是病,嘴巴被他一捏就发出了屁字的音,上官帝谦力道如此之大,双颊蹦的生疼,上唇都翘到鼻尖上去了。南宫明珠双手都掰不动他一只手,指骨不是放在肉上而是嵌入到了骨头,这种痛不亚于崴脚的痛。她用另一只没变猪蹄的脚去攻击他的要害,上官帝谦眼疾手快捏住了她半空的脚,用力一扯把它拉成一条直线。
痛意席卷全身,这王八蛋突然发什么疯?南宫明珠含糊不清喊道:“无……憋叹,侬付……开鹅。”
脸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上官帝谦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眉间皱成了一个小山包,南宫从他眼睛里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架在火上一点点烧成灰烬。
手指在她脸上动了动,上官帝谦眸光凝视着南宫明珠,“那花是谁送的?”
视线落在桌上的蓝莹花上,南宫明珠努力吐出几个字,“侬蛇鸡……”
上官帝谦循着她的视线发现屋里也有一束蓝莹花,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的更重,在宫外拈花惹草也就算了,在他眼皮底下居然还如此明目张胆。
南宫明珠的嘴巴被捏的变了形,感觉到唾液源源不断上涌,快要溢出来。她受伤一句他一句关心都没有,现在又突然莫名其妙虐待她,南宫明珠眼眶犯红,可就是努力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泪花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这幅样子比她楚楚可怜的流泪来的更让他心疼。他们僵持不下,南宫明珠并没有认输的趋势,害怕他因为怒火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真把她伤了,上官帝谦先放了手。
咳——
唾液在剧烈的咳嗽声流出嘴角,源源不断,她感觉整个下巴都是唾液,可想而知有多狼狈。南宫明珠冷笑了一声,仰头把泪倒回了眼睛,抄起桌上的蓝莹花向上官帝谦的脸砸去。
他脸上的肌肉在抖动,甚至能听见他牙齿因用力发出的咯吱声,他的手猛然伸向她的方向,南宫明珠扯着嘴角,“上官帝谦,我也是一个人,不是你用来发泄的玩具皮偶,如果你要我死就痛快给我一刀。”
手兀自在她面前停下,上官帝谦想要抚摸她的脸,她却冷冷把脸转到另一边,肢体语言里都是对他的厌恶。
他会如此只因对她动心,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难以把持脾气,他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安全感。泪花软化了上官帝谦的情,但是软化不了他的心,他必须弄清楚花的来历,“在薛府那花是谁送的,这该死的花又是谁送的!”
散落满地的蓝莹花很是刺眼,上官帝谦在上面狠狠碾了几脚,柔嫩的蓝白花瓣顷刻间化成了渣渣,连残骸都没有留下,融进了地板砖中。
“这不是你送的是鬼送的吗?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收到一束花,莫名其妙招来一个变态,南宫心里的委屈比谁都大。
上官帝谦在她脸上凝视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她没有说谎,真正令他心烦洗乱的是宫外那次,“宫外那次呢?”
“哪次?哪次!你吃饱没事干吗?猴年马月的事情还翻出来,你发什么疯?”生怕他有所察觉,南宫明珠每个字都是用喉咙吼出来。
上官帝谦不顾她的歇斯底里,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蓝莹花的花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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