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史闻言,只得放下那些曲谱、乐器,重新放置到盒子里。想到绛宾在殿上的仗义执言,还有弹琴解围,以及昨晚的冒死相救,不由出了神。
“公主?”碧裳见她有些出神,忙提醒了下。
弟史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来,边走边问:“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碧裳摇摇头:“碧裳也不晓得,只是刚才米顿来报的。”
弟史心中难免忐忑,一是怕方才北冥打了绛宾的事传到父王耳中,二是忐忑不知道父王和娘亲商量,是否同意自己与北冥的婚事。一路上走得急,到殿上的时候额头都微微渗出汗来。
见殿上并无外人,才松了口气,在翁归靡和解忧面前跪倒问安。
“起来吧。”解忧轻声道。
弟史仍是忐忑地落座,脸上有几分羞赧,知道怕是与北冥的事情有关。
“弟史,北冥王子的事,娘和你父王说过了。”解忧说着这话,眼神却落在翁归靡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齐齐地看向跪在殿中的弟史。
弟史虽然心中已有铺垫,但被解忧直白说破,还是一颗心提到半空,扑通扑通地乱跳,没敢抬头去看。就听见翁归靡的声音:“弟史,此事还是算了吧。”
“啊?”弟史如闻一道炸雷,轰的全然不知如何应对,她呆呆地抬起头看向翁归靡:“父王说什么——算了?”
翁归靡见弟史这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叹了口气道:“弟史,北冥虽然不错,但父王觉得他不适合你,所以——会重新给你指婚。”
弟史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坐在一边的解忧,哀哀地叫来了一声娘,眼泪刷的滚下。
解忧心有不忍,从殿上款款下来,将弟史从地上扶起来:“弟史,听你父王的吧。”
“不!”弟史哀痛地摇摇头,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解忧:“娘你会替我说服父王的,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你不是也见过北冥了吗?娘——”
解忧被她抓着衣角,回望坐在殿上的翁归靡,无奈地开口:“你说得也太直接了。”
翁归靡眉头蹙起,凝声道:“弟史,不要缠磨你娘,父王不是一时念起才这样决定的。北冥日后定生不安,父王和你娘亲不愿意你跟着冒风险、吃苦头,倘若稍有不慎,恐怕连我们乌孙都不得安宁。相反,父王觉得龟兹王子绛宾为人稳重,与你志趣相投,你嫁过去可以安享平和——”
“父王——”弟史颤着声:“倘若,女儿愿意呢?女儿愿意配合北冥,无论他是不是匈奴王子,无论他有无封地,无论将来与他如何颠沛流离——”
“弟史!”翁归靡脸色一沉,面上露出几分冷肃的神情:“父王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