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掸,我说过,我还没有对北冥下手,他就不见了。不见的还有七七,你怎么不怀疑是七七拐走了北冥?”绛宾说着,用手抓住箭尾,咔嚓一声将箭生生折断,只留箭头在外。
弟史看着绛宾蹙了下眉头,箭就被折断了。她一时有些发呆,听先贤掸和绛宾两个人说的话,有几分不解。什么叫还没有下手?绛宾是打算下手的?他和北冥之间到底什么纠葛?
就听先贤掸道:“绛宾,你不要再装了——”说着,先贤掸已经缓缓地张开了弓,慢慢地瞄准绛宾,只要一松手,铁铸的箭就会破空而来,先贤掸脸上尽是寒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才不理会你们之间的誓约,今天不管找不找得到我哥,都是你的死期——”
说完,先贤掸突然松开弓弦,那箭挟着极强劲的风射来,弟史身子僵住,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尖,连眼睛都忘了闭,心中一个骇人的念头,就是完了——
谁料那箭快到跟前,突然被劈开,歪了一下,劲头虽然不减,却直直地栽向一边,嘡啷一声,射入了旁边的树干上。
原来是绛宾拨开了。
弟史回望一眼,只见绛宾肩头的血渗出更多,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得本能地喊道:“你的伤——”
绛宾低头,见她眼中的焦灼关怀,微微一笑:“没事。”
先贤掸见此,咔嚓一声,气得生生地将手中的箭折断,怒声道:“弟史,你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哥生死未卜,你居然和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眉来眼去,假若——假若我哥他——”先贤掸说到这里,眼中有血色浮起,声音微涩:“我一定要杀了你!”
弟史回过神来,脸色涨的通红,涩声道:“你不要胡说!我出来是找你哥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绛宾伸出手去,递上一块黑色绣金的手帕。
弟史没有去接,她哽咽道:“假若你哥真的——有事,我——我绝不会苟活。”
说完,弟史抓过马首边的箭筒,取出一根箭来,提高了声调:“倘若他有事而我独活,就让我有如此箭——”咔嚓一声,弟史将那箭生生拗断,“天厌之!”
先贤掸眼中的不屑和辱蔑凝住,一时被弟史的模样震住,蓦地想起北冥说过,并不曾对弟史吐露过实情,不由得恼声道:“那你就不该和他在一起!”
绛宾见他要开口,急忙冷声道:“现在找北冥要紧。”
弟史也觉得自己与绛宾共乘一马不妥,见先贤掸还有侍从,就挣开绛宾,跳下马来,走到先贤掸跟前道:“借你侍从一匹马,我们去宜兰河那边看看!”
先贤掸点点头,让人牵过一匹马来,见弟史独自上了马,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才幽幽道:“方才我已去宜兰河边看过,并未发现什么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