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芯和男朋友视频完,突发奇想,想学韩剧玩儿把浪漫,精心化个美美彩妆,翻出漂亮小裙子,单肩香包,傻笑着在男生宿舍楼下等候男友下班。
初春还残余着冬的刺骨,不大一会儿,郭芯便冻得哆嗦起来,寒风透过薄薄的衣料,抚摸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冰凉的肌肤轻微颤栗。
郭芯跺了跺脚,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男友电话,男友挂掉电话,很快追了个短信过来:加班,不能接电话,亲亲老婆。
老婆二字成功取悦了郭芯,连同身上的寒气都跟着褪去,郭芯嘴角上扬,脚步轻快,齿间小曲儿还没来得及哼出声就被眼前一幕扼杀摇篮。
加班的男友为什么会在学校?
他身边的女生是谁?
郭芯没有追上去,大声质问,而是选择视而不见,假装她没出过门,没见到这一切。
三通电话,三个视频,说说笑笑,一切依旧。
有了裂痕的玻璃心里越是想着忽略反而更加控制不住想去触摸它,爱情如此,猜忌,争吵,往往不欢而散。裂痕扩大,杯里的水渗了出来,男友也终于抵不住心头煎熬,他对郭芯提出了静一静。
郭芯同意了。
他死时,郭芯不在学校。
“他死前,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没有接,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几束清明细腻的月光流淌在段墨肩头,抬眼瞧去,她眉眼温润,眼眸清明。
女鬼表情变得诡异,音调生硬,“我没有注意手机,我……”
“手机就在你手里,为什么不接?”凛冽的气息从段墨身上迸射而出。
女鬼惊愕抬起头,随即是慌乱害怕,“他那么高傲,怎么会真听我的话,不会的,他不会的。”时至今日,女鬼依旧不信他会听她的话去做那事,如果他那么爱她,也就不会说出“静一静”这么伤人的词。
郭芯对男生提了一个要求,玩笑般口吻,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还记得吗?现在我要许愿,我记得周四晚上你休假,我要你熄灯后上你们寝室楼顶取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装有我要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去。
皎皎月光,像是隔着珠帘,撒落一地冷清。
段墨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与女鬼平视,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是你害死他的,你是凶手。”
段墨手覆在她额上,温暖的手渐渐变凉,像一块寒冰,甚至比女鬼身上的阴气还有冻人。
男生如约来到屋顶,哪怕现春暖花开天气渐暖,半夜也依旧冷的吓人,薄薄一层衣料跟裸奔相差无几。男生挨着找了一圈,蛛网密集的角落也不放过,但依旧没找到郭芯嘴里的玻璃瓶。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男生气的想摔门离去,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五官变得柔和起来,耐着性子再一次寻找那个瓶子。
这一次他更加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厚厚的苔藓,加上春雨的润滑,男生踩滑,想后仰维持平衡,却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死去,他向你求救,你没有救他,他是被活活冻死的,而你,是杀死他的凶手。”
最后一个电话与前一个电话中间隔了七分钟——
心中最后一根弦崩了,女鬼最后一缕魂儿像是没人生抽剥去,她面如死寂,空洞的双眼淌着血泪,她活因为心有执念,现在执念没了,她也没了继续留在这儿的意义。
“不是这样!你胡说!是他抛弃我姐再先,这种人渣,他死有余辜!是他自己不小心滑倒,这就是报应,连老天都见不惯这种败类残喘苟活,他该死!”郭遥脖子上青筋暴起,粗声吼道。
段墨唇角扯出轻蔑的笑,“一载春秋,繁华落尽,一生看的了多少次花开花谢,现他芳华正茂,凭什么该死,正逢花期,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凋谢。”
“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伤害了我姐,我姐不可能害人,不可能……”郭遥捂住耳朵,双眼紧闭,还在抵抗。
“我明白了。”女鬼突然笑了,笑容很美,很甜,嘴角挂着淡淡梨涡,很快又局促起来,双手绞着衣襟,“他,会不会——”
“你还是不信他。”段墨摇着头,对她有些失望。
“不是的,我是不信自己。”女鬼眼睫毛低垂,落寞,可怜。
那间教室,那台钢琴,那个座位,都留有一个男生的影子,所以音乐教室是她唯一的念头,谁也不能打它注意。
段墨侧着身子歪头看向鬼魅,“你不是说要帮我忙呀,你就是这么帮忙呀?”
鬼魅上前揽过段墨肩头,将她头掰正,“扭到脖子疼。”
一道白光打在女鬼眉心,女鬼逐渐透明轻薄,腿,手臂渐渐消失。
“姐!”郭遥冲上去想要抱住女鬼,双手穿过女鬼的身子,他慌了,双手拼命的划着,眼圈红红“姐,你不是说要一直陪我的嘛,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
“小遥,很高兴能做你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喜欢的人不要放手,不要跟姐姐一样,还有谢谢你——”
“姐!”
“走吧。”鬼魅看着疲倦的段墨,搂过她的肩,往寝室楼走去。
段墨揉了下眉心,顺带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郭遥,段墨没有经历过这种亲离死别,她体会不出那种情感,仅连她看出的悲伤,难过,也是她无法帮助的。
情,真是复杂又棘手的对手。
段墨拉了拉书包带,耸了耸有些发痒的鼻翼,“想喝桃花酒了。”
“酿好了?”
“啊咧?”
鬼魅斜睨,“你忘了?”
“今晚的月亮可真漂亮,就是有些冷,我们快点回去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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