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衙官高亢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有人劫法场!”
“快保护大人!”
众多兵卫抽出手中的电棍,慌乱地朝四周挥舞。
顿时,几声带着恐惧地呵斥响起。法场,乱了。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断头台右边不远处,正在帐篷里睡得香的杨时一,突然被一个响亮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伸手把帐篷拉链拉,眼睛贴着缝隙看向外边。
霎时,目光直直地,就看见了那被押向断头台的女子。看着那女子的挣扎,暂未明事由的杨时一动了恻隐之心,迅速拉开帐篷布,拿出了强力风扇立在地上,按下开关。
正要过去救人的杨时一慢了一步,一个黑影掠过,断头台空了。她连忙把风扇关掉,确定人被救走后,收起帐篷绕开行刑台,奔向门口。
出了门的杨时一,往右边奔去,跑至附近的一条偏巷里。捣鼓了一阵后才现出身形,走向与众人相反的方向。缓步走着,还拦下了跑向法场的众人。
“大叔,出什么事了?”
“小子,前边说是妖物逃了。”
“妖物逃了,大叔你还上前去,不怕被迫害啊!”
“不会不会,我就是瞧瞧。”说着,那大叔忙随众人一齐向那儿跑去。
“妖物那么恐怖,我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杨时一面露惊恐,一边重复念叨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向前赶。
经过她身边的百姓听见他叨叨的内容,有的犹豫了,停下脚步,转身跑开;有的则嗤笑道:“胆小怕事的不是男人”。
杨时一不理会,微微低着头,继续加快脚步。
来到商铺街道,杨时一走进成衣铺,换了身打扮,向街边的茶铺子走去。
边走边暗暗地打量周围。街道两旁的商铺墙壁由砖块砌成,屋顶皆是瓦楞的结构样式,门板是木材制成的。商铺多数为一层,两层为少数,还有的是三层,三层的皆是酒楼。
其中,有的商铺展柜门是玻璃的,但大多数展柜只有一块布被掀开挂在一旁的钩子上,商品就那么摆在展柜的格子内。
这建筑风格似杨时一家乡的乡镇小铺,却又有着许多先进于其的地方。走着走着,茶铺子就到了近前。
杨时一在铺子里寻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看周围,朝店小二招手。待店小二走过来,她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吃食:“小二,这里来份一样的。”
“好嘞,您稍等,先给您倒茶。”店小二提了提手上的茶壶,翻开桌上的茶碗,倒了茶才走进后头。
杨时一抿了口茶,放下茶碗后,微微侧耳,听着左边两人的聊天。
“老哥,听说法场的妖女被人劫走了,咱要不要去瞧瞧。”
“瞧什么瞧,不是有很多人都去了嘛,等他们回来说与你听不就行了。去了,要是被当成同党当成劫人的歹徒,那就要糟。”
说着,店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给两人上菜。
那大个子许是察觉到注视,转头过头,看见杨时一探头望着小二手中的托盘,便道:“兄弟,别看了,这全都是我们这桌的。”
杨时一佯装饥饿的样子,舔了舔干涸的唇转回了头,拿起茶碗灌急促地了几口,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
菜上完,店小二走开转回后头,两人才继续说话。
“这年头竟有人敢劫法场。也不怕抓到了,被判刑。”
“嗨,敢劫那就会躲得远远的,哪会那么容易被抓啊!”
“也是。不过我还挺好奇,会是谁呢?难道是老相好的?”
“切,你一天到晚想着这些。那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凭空蹦出来的,谁没有个父母兄弟。”
“不说了不说了,晦气。今年好似要加收商铺税费了,搞得这茶水钱都要涨一倍。”
“谁让商铺赚钱呢,不涨它涨谁?”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吃茶。”
两人不再说话,吃起了茶点小菜。
不多会儿,店小二端着杨时一点的吃食过来。
“您慢用。”
小二摆好吃食,又忙乎去了。
杨时一慢慢吃着小菜,一边听着周围人聊天。
待日上中天,吃客们慢慢散去,杨时一吃完最后一粒豆子,招来小二直接付了一个小金粒儿,又向他打听了这里不用身份碟书就可住宿的客栈。
“嗯……是有这么一家不用碟书就可住宿的客栈,里边的吃食也挺不错又清静。不过就是客租挺高的。”店小二回忆一番后道,接着把客栈名称位置告知于她。
“嗯,多谢。”杨时一拱手道谢。店小二忙摆手连道客气,转开身忙活去了。
杨时一便起身朝那客栈去。
那客栈在城南偏西的位置,而这茶铺在东偏南的方位,距离还挺远,走路的话得需两个小时。不过习惯走远路的杨时一到觉得还好,脚程也挺快。
午时的街道行人寥寥,到方便了杨时一疾走,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城南。
那客栈就在偏西三百米处,杨时一还未走过去,便看见三列持矛的士兵进了客栈。本欲跨步的脚放了下来,她忙往右边的小偏巷窜去。站定后,看了看周围,杨时一拿出隐蔽器握在手中。
过了十五分钟,那列士兵经过小巷,还往里看了看,但浅巷一览无遗,他们略略望了几眼便继续往前行。
杨时一在小巷里待了二十分钟后,才走出来,向客栈行去。
“客官,您是住宿还是用餐?”才跨进门,那店小二便迎上来问道。
“住宿。”杨时一答道。
“您这边来。”那店小二把她引到柜台处,与那掌柜说了句“住宿一人”便自去忙了。
那掌柜在询问了住宿要求后又问了是否有身份牒书,杨时一答否。他便在一本簿子上写写画画又让她在上边签字,才让一名小二带着杨时一去往二楼。
到了客房,店小二把门锁打开时,杨时一瞧了瞧门上雕花,还挺精致。
进了屋,她先是仔细查看这三十平米的房间,见无异样才拴了门,解开外层衣裳合衣卧着歇息。
这一歇,醒来时,屋内已黑漆漆一片。杨时一伸手打开灯,穿戴整齐后,下了楼去。
此时饭厅已坐了不少人。见她下来,有的望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有的则是打量她几眼才转回头去。
想了想,杨时一点了份饭菜让小二待会儿送上楼,就返回楼上去。
在上楼时,那些食客盯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丝莫名其妙的意味。有可惜,有幸灾乐祸,也有鄙视,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