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掷地有声道,高大的身躯拦在李枭身前,好似一个巨人般,为他撑起一方天地。
李枭见状,眼睛湿润了。
“兄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休要作儿女姿态,就这样决定了,我大萧儿郎皆顶天立地,不得婆妈,明日与为兄走一趟吧!使用密藏后,以为兄如今气旋境巅峰的修为,应该能借密藏之力直破两个大境界,直达灵溪境巅峰、至于能不能一举冲到灵河境,也只有看天意了。”
“不过即便只有灵溪境巅峰的实力,紫英宗内我们也不用再惧什么,甚至今年的南疆大比,我也要参上一脚,若被璇玑阁的人看重,收为弟子的话,到那等大宗门中,为兄也可以更进一步,突破灵海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虽然越往后路越难走,但眼下也由不得我们选择了,你只需安心修炼便是,一切有为兄为你挡着。”
闻言,李枭更是断泪如线。
众所周知,武道境界越到后面越难提升,如今李雄为了自己,竟然要提前使用他的那一份密藏,这如何不叫李枭感动。
李枭知道,李雄提前使用那一份密藏后,看似一步登天,其实则是舍本逐末。
以他的资质,凭己身修炼到灵溪境巅峰不过是十来年的事儿,到那时再使用密藏就能直达灵海境,一举跨过灵河境,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修为越到后面越难提升。
可如今,虽然他使用了密藏后,最少也能从气旋境直达灵溪巅峰,但之后的提升……速度慢且不说,还会身体造成损伤。
对此,李枭清楚,李雄自然也清楚,可即便清楚这点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牺牲他的天赋为自己铺路,真让人……
“大、大哥。”李枭哽咽道,一双眸子通红不已。
李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行了,回去吧!明日与为兄走一趟便是。”
“大哥,要不、要不还是保你吧!你的天赋比我高,如今修为也比我强出许多,更接近灵溪境巅峰,犯不着……”见李雄下了逐客令,李枭急道。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李雄挥手打断:“胡闹!难道我做什么还要与你讨价还价不成,快滚!”
轰!!
李雄说完,直接一掌拍出,将李枭轰飞了出去,袖袍一甩,两旁木门便自动合上。
“噗~”
李枭身如断线,直砸得眼冒金星,一口逆血倒喷而出。
重新站起后,李枭没有丝毫埋怨,反倒还充斥着满满的愧疚。
猛地呐喊道:“大、大哥!”
“快滚吧!”院内传来李雄冷淡的声音,刺激得李枭唇牙皆颤,指甲深刻入了肉掌中,直到冉冉血丝溢出,手面发白后,这才松开。
没有多说,此刻李枭就好似一匹孤狼般,默默离场。
但那双眸子中充斥着的怒火,足以将诸天燃个通透。
“洛阳、洛阳、我李枭发誓,一定叫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
于此同时。
紫英宗药阁,其中一间房中。
“城儿,你在想些什么?”看着王城那张“绝美”的脸上,毫不见波澜喜怒,王烈心中暗叹了口气,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王烈实在太了解了。
他就属于那种毒蛇加恶狼的性子,平时锋芒毕露,肆意吐着蛇信不可一世,但当被谁打击过后,又会露出狼性的一面,默默在暗中舔舐好伤口,然后再次变成潜伏在暗中的毒蛇,等待着敌人露出弱点,发出致命一击。
而他此刻的模样,正是那个状态。
心下,不免有些暗暗发苦。
自己与洛书夫妇二人关系极好,但不知为何,膝下儿子却天生与洛阳那小子不对付,好似宿敌一般。
以前王烈倒是不会担心,因为王城的性子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只要他一直处在上风,就很好说话,也很好对付,就比如以往洛小子栽在他手中时一样,只要自己一发话,他就会收手。
可谁要是让他吃亏,那就没法了,没有见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王城小的时候做出的一些事,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竟能毒辣到那种程度。
但如今看来,洛小子也不差多少,从他那藏拙的功夫中便可看出一二,和王城一般多半也是从小的时候心智就长全了,藏拙到现在才被人发现他的不简单。
由此可见,二人皆是那种年岁不大,但心机皆深藏的那种,如果真的发狠相斗起来,恐怕后果难料啊!
所以,王城不忍心,也不想看到这一面,双方之间,无论谁受伤他都难受。
好在洛阳前两日在离去时给他的保证让王烈安心了些许,既然洛小子那边搞定了,自己只用看好王城,不让他们二人争斗起来便行。
因此,从王城重伤后,除了每日必须的授业时间外,王烈几乎寸步不离王城,以防祸事。
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难以防住,不知是谁传的消息,如今王城已经知道洛阳的下落了。
虽然此刻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记恨,切齿的表情,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叫王烈更加的不安。
因为,这个状态的王城,才是他真正的面目,那个连作为他父亲的自己都会感到畏惧的模样。
然而,不管他心绪如何复杂,当听到他的话后,王城僵硬的撇过了头,眼中一片死灰,不见丝毫波澜。
“父亲,听说洛阳拜师老祖了对吗?”
“城、城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城笑了笑,绝美的容颜添了几分妖异:“没什么,就随便问问,父亲,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毕竟我与洛阳从小相伴到大,父亲与洛叔叔的关系也极好,情同手足,我实在不应该做出这种事儿。”
“什么?”王烈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城,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又见他目光一片清明,笑容格外的纯真,根本看不到一点异样,如一张白纸,很难叫人升起是非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