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亚忙端着水过来,陈采凤问她,“这新闻说的是真的吗?”
唐秀亚一时不明白陈采凤的问话。
陈采凤说,“唐泉波没有受伤?”
原来是担心唐泉波有没有在火里被伤到。
唐秀亚点头,“警方这样说,应该是有证据大哥离开楚氏大厦那里了。”
陈采凤松了口气,又哭起来,心疼唐泉波,“泉波怎么可能会放火,一定是有人冤框他,”说着,盯着唐秀亚,“唐秀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样做,害你大哥!”
陈采凤抓着唐秀亚衣领,一双苍老的眼晴溅着恨意的光芒,“唐秀亚,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要害你大哥!”
一声声质问,像刀划着唐秀亚。
痛楚让她说不出话,陈采凤在这样激动的嘶吼中,晕了过去。
护士对唐秀亚说,“不要让陈采凤受到刺激,她的身子虚弱。”
唐秀亚呆呆怔怔,双手放在脸上。
电话响了,震碎唐秀亚的神思。
唐秀亚走到外面,在附近的公园坐下。
阳光穿过树梢,洒下影子。
公园的广场,干爽明亮,孩子们在骑自行车,欢乐地玩耍。
欢快的声音,在空中清脆回荡。
唐秀亚浑身冷,紧紧抱着胳膊。
电话还在响,唐秀亚拿起手机,眼晴动了一下。
是周泽云。
唐秀亚把手机调了静音,在公园的广场坐了很久。
然后,她想起要回别墅拿份文件到公司,慢慢的走向停车的路边。
车子开回别墅,她下车开院子的门,钥匙放进去,却没有打开。
唐秀亚继续扭着钥匙,还是没有打开。
她苍白而茫然的想,是不是拿错钥匙了?
从手袋里找另一串钥匙,放进锁孔,可是,门还是打不开。
她在手袋继续找钥匙,把手袋的东西倒在地上,慌乱寻找着。
越找,眼晴蒙上一层雾,像是眼泪。
江彩苹和保安走过来,她站在唐秀亚的面前,对保安说,“这个女人,不再是这幢别墅的女人,你认得她,是嫌疑犯的妹妹,不要让她再进来这里。”
保安唯唯喏喏,应声,“是。”
别墅表面名义上是周泽云的房子,保安并不知道周泽云私下转给了唐秀亚,所以,周泽云母亲过来,江彩苹的气势和气质,一个强势的女老板,保安懂得看人脸色,立刻就明白,不能得罪江彩苹。
所以,江彩苹要求换了锁,保安就把门锁换了,以为这是讨好江彩苹和周泽云。
唐秀亚站起来,定定看着江彩苹。
痛苦在她的心里撕裂,江彩苹竟然换了这里的锁?
保安觉得气氛紧张压抑,对江彩苹鞠了鞠躬,走回他值班的办公室。
唐秀亚从喉咙挤出声音,“你把锁换了?”
“这是我儿子的产业,我有权做主。”江彩苹一副白领打扮,笔直的裤子,高跟鞋,但在唐秀亚眼里,像是强势的利器,是那么的冷漠,刺痛她。
唐秀亚抬起头,挺着胸,一个字一个字问江彩苹,“门锁是不是你换了?”
“是我。”江彩苹鄙夷地看着唐秀亚。
她看到新闻,就立刻过来换了门。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家庭,配不上周泽云!
这样的女人,只会让周泽云为她的家庭解决麻烦,周泽云的精力都不得放在事业上,总是要为她的家庭解决事情。
这样的娘家,是不会受婆家喜欢的!
唐秀亚再问一次,“是你换了这别墅的门锁?”
江彩苹指着院子门口的一个袋子说,“这是你放在这里的行李,你走吧,我会让周泽云和你离婚,嫌疑犯的妹妹,这样的名声只会影响周泽云的形象。”
唐秀亚激动地叫着,“是不是你让人把门锁换了!”
“是我!”江彩苹强势说,“要是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和周泽云离婚!”
唐秀亚狠狠瞪着江彩苹,拔电话。
“您好,我要报警,我的别墅不经我的同意有人私闯进去!”
江彩苹睁大眼晴,不相信地瞪着唐秀亚!
什么!
唐秀亚敢报警抓她?
她是周泽云的母亲!
唐秀亚也是人,对江彩苹的容忍力,耐心已经没有了!
她一次次挑衅,唐秀亚看在是周泽云母亲的份上,并没有和江彩苹计较。
现在,江彩苹还想把她赶出门?
唐秀亚不同意!
警察很快就过来,江彩苹被带进派出所,唐秀亚要做笔录,也被带到了派出所。
江彩苹怒不可竭,给周泽云电话。
周泽云飚车赶来,冲进派出所,脸色铁青阴郁。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看向江彩苹。
江彩苹指着旁边在做笔录起诉她的唐秀亚,周泽云的目光转过去,深沉地盯着唐秀亚。
唐秀亚做完了笔录,站起来。
警察说,“唐小姐,要是还有别的问题,我们会再要你过来。”
“好,我会配合。”唐秀亚说,一点也不给江彩苹面子。
说着,她拉开椅子,要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泽云。
唐秀亚并不怯弱,只是触到周泽云的身影,心有点痛。
知道周泽云在盯着她,但唐秀亚不看他,她走过去,不和周泽云的视线接触,就从周泽云的面前走过。
周泽云抬起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力度很大,唐秀亚动弹不得。
他不看她,眼晴也不知看向那里,声音冷硬,“给我几分钟。”
一边说,他走向里面,和警察交谈。
然后,给江彩苹做保释。
唐秀亚没理周泽云,踩着门口的楼梯,一步步往前走。
她站在车子旁边,拿出车钥匙开车门,正要钻进去,一道身影掠过,将她从车里拽出来。
“我们谈谈。”周泽云的声音冷如钉子。
唐秀亚面无表情。“我不想谈。”
周泽云说,“那是我母亲。”
“你不是更应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唐秀亚的声调很冷。
周泽云的声嗓比唐秀亚更冷,“但是她,是养大我的母亲!”唐秀亚怎么能告他的母亲!
唐秀亚挣开周泽云的手臂,坐回车里。
看也不看周泽云,她踩着车子油门,车子飞出去。
周泽云脸色刹白,要是他不躲开车子,唐秀亚还想撞他?
他闪到一边,随即,愤怒和失望冲上他的脑海,他坐到他的车里,追在唐秀亚的后面。
他想截停唐秀亚的车子,唐秀亚又气又痛,车子开得飞快。
两辆车在街道飚车,两边的车子为了闪开他们,喇叭震天响。
唐秀亚的车子开向公路,海面强劲有力的风扑打过来,她拿起车上的墨镜,戴在脸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曾那么喜欢周泽云!
深爱他!
但现在,只要谈及他的母亲,他也不问情由,就这样责怪她?!
后视车里,周泽云的车子追着她。
唐秀亚微微一瞥,淡淡苦笑。
头发被风鼓起来,被风往后扯。
车影从她的面前一晃而过,超过她的车子。
周泽云在她的前面,放慢车速,要截停唐秀亚的车子,唐秀亚扭转方向盘,车子越过公路的另一边,把周泽云丢在后面。
周泽云脸色铁青,想也不想,车子就加速冲向唐秀亚,然后,车子一个打横,挡在了公路。
唐秀亚的车开得快,就要撞上周泽云的车,周泽云坐在车里,冷冷看着她。
唐秀亚的心扑扑跳,猛地刹车。
周泽云送给她的车子,性能很好,车子稳稳刹停,可是,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尖利声,刺破耳膜。
这样的刹车,轮胎会摩损。
唐秀亚想,车子要换轮胎了。
而她,她的婚姻和她想的一样,充满矛盾,是她太坚持,知道江彩苹不接受她,还是要和周泽云结婚。
周泽云坐在车里,点着了一支烟。
放下的车蓬,灌进海风,海风吹着烟雾。
唐秀亚看着周泽云手里白色的烟,在风里一点点散了。
报警抓江彩苹,是她太冲动吗?
她没这么完美,做不到不生气。
而且疲累,就更不能让自己冷静,就拿起手机报警。
周泽云抽完一支烟,下车,熄了烟蒂。
他朝唐秀亚走来,敲着车窗。
周泽云盯着唐秀亚的目光,像两道寒星。
唐秀亚在车上坐了一会,推开车门下来。
周泽云阴沉的问,“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没有。”唐秀亚不看周泽云,半个身子倾进车窗,从车上拿烟。
她点着烟,望着海边公路喷云吐雾。
冷漠的模样让周泽云的脸色更暗了。
他的眼晴在冒火。“在报警之前抓走妈妈之前,你不是应该找我?”让他来解决这次事情?
唐秀亚还是没有看周泽云。
她走到路边栏杆,望着大海。
是她太冲动了吗,不应该让警察带走江彩苹,不应该让周泽云在中间为难?
周泽云眼神阴鸷,冷峻,“她是我的妈妈。”声音像从幽谷传来,冰块击着唐秀亚。
唐秀亚转过头,看着周泽云,“她把别墅所有的门锁都换了。”把她的行李丢在门口,把她赶出来。
那是她的新婚房子!
周泽云深深抽着烟,好一会不说话。
压抑的寂静在四周流淌。
唐秀亚觉得心痛,要走回车上。
周泽云在背后说,“母亲做得不对,可是,她是我的母亲,你应该让我来找解决,而不是报警带她走!”
唐秀亚哗地回过头,“是我做错了吗?!”
她是冲动报警,可是,她是个人,也有情绪,也会生气!
周泽云盯着她,“你让我失望。”
唐秀亚的心像被刀撕过一般,她笑了,问周泽云,“听过情深易碎吗,每个人的爱情,不管多深爱,都抵不过生活的琐碎!”
她的周泽云爱情,也是这样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