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沉默地点着一支烟。
唐秀亚拿沙发的毯子卷着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她的手有点抖,打火机打了几次,才把烟点着。
周泽云凝视她,眼神凌厉阴郁。
唐秀亚抽完一支烟,站起来,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走吧。”
两簇阴沉的小火苗在周泽云的眼底闪烁,他盯着她,放下一点男人面子,询问唐秀亚,“今天你看新闻了吗?”
唐秀亚冷淡看着周泽云,“什么新闻?”
“我和陈莉瑶被记者拍了登报。”
唐秀亚的心绞痛,语气更冷更涩,“我看了,祝福你。”
周泽云的眼神也抖了一下,深沉问,“我再问你一次,你不介意?”
唐秀亚收起脆弱,唇边挤出一个苍白笑意,“我介意的是,你现在有了女友,还过来这样对我,你以为每个女人离婚,都等着被前夫干吗!”
“是有的女人离婚会寂寞,但是,不代表你随时可以过来这样把我当小姐!”
唐秀亚打开门,“不想我报警,你就走吧!”
周泽云锐利盯着唐秀亚,唐秀亚的眼神冷冰冰,没有一丝对周泽云离婚后的留恋。
周泽云的神情沉在烟雾里,他走到门口,脚步停了停。
他背对着唐秀亚,冷酷说,“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让我留下,我立刻和陈莉瑶分手。”
唐秀亚气得发抖,“不需要!”
他是在把感情施舍给她吗!
因为她刚才控制不了自己,哭了,他高高在上,在同情她吗!
这种霸道命令的语气,比对唐秀亚怒吼更让她不能忍受。
她大着声,“你以后再过来,我就报警你对我骚,扰!”
周泽云眼底掠过一抹受伤,但唐秀亚看不见,他挺直腰,朝楼梯走。
走了几步,心像被刀搅着,痛让周泽云站住了。
他站在长长的走廊,冷漠低沉的声嗓在空中响起。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回头,我们——”我们复婚。
唐秀亚心太痛,听不下去了!
她沙哑着声嘶吼,“你走啊!我祝你和陈莉瑶永远恩爱!”
她转过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屋里的唐秀亚,身子沿着门边跌坐在上,脸上都是眼泪。
走廊的周泽云,心像被撕了一样,浑身都在痛。
不过,两个人都有两个人的骄傲,周泽云定了定神,那抹让他抬不起脚的痛楚刺过心之后,他走下楼。
唐秀亚听着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咆吼声,然后车子开走了。
她的眼泪汹涌,抱着膝盖痛哭。
周泽云并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喜欢多久的时间,她喜欢柳相宇十几年,不能说明她更爱柳相宇。
有的人,一生只爱一个人。
而有的人,会经历几场感情。
唐秀亚能做到的,每场感情都用了心。
第二天,唐秀亚到公司,看着订单上的几个大客户,由于zy服装的材料问题,都取消了单子,唐秀亚一一电话联系对方。
卖场上的服装被撤下,卖不出去,连订单的客户也没有维持住,公司就要关门了。
唐秀亚头疼欲裂,一天都在外面奔波,见客户,但是,对方都婉转拒绝唐秀亚。
和客户在会所分开后,唐秀亚在路边等计程车。
一辆车子开过她的面前,忽地刹停,放下车窗。
是江彩苹。
她冷冷看着唐秀亚,对唐秀亚轻蔑地说,“如果你没有坚持要嫁给周泽云,现在你的公司出问题,我可以给你解决,但你以为你能迷住周泽云!”
现在,虽然不是江彩苹的办法让唐秀亚和周泽云离婚,但也是她想看到的,周泽云抛弃唐秀亚。
她的儿子,怎么能娶柳家不要的女人!
唐秀亚看都不看江彩苹,冷漠地走过街道。
江彩苹鄙夷地说,“两次婚都被男人抛弃,你得意什么!”
唐秀亚跟江彩苹争辨的心情和力气都没有了,既然江彩苹知道她的公司有了困难,而周泽云没有问她,可见周泽云对她是多么的淡漠,两人离婚,没有再关注过她的事情。
她走到人行道,电话响了。
她接听,电话传来低低的哭声。
唐秀亚愣了下,“杜伟玲?”
“唐小姐,你是姚野沫朋友,能不能给我联系到他?我打他电话不接,到他的公司,见不到他,他的公寓也找不到他。”
唐秀亚揉着酸涩的额角,“你在哪里?”
“纯真年代。”
唐秀亚跳上一辆计程车,到了会所,杜伟玲喝得醉乎乎。
几个男人走近杜传玲,摸着杜伟玲,轻佻地道,“靓女,不开心吗,跟哥们走,我让你快乐。”
杜传玲擦着眼泪,“走开!”她把酒杯砸向男人。
酒杯碎了,酒淌了男人一脸,脑袋流着血。
男人看到血,不能镇定,拎起杜伟玲,阴狠道,“我看得起你,才要睡你,你这么摆脸色,我也不客气!”
说着,把杜伟玲压在椅子,怒气冲冲要强吻杜伟玲。
唐秀亚冲上去,推开男人,“放开她!”
男人旁边站着几个朋友,他们在起哄,看到唐秀亚这么冲上来,把唐秀亚围住,一个伸手放在唐秀亚的脸颊,轻,浮地道,“皮肤真软,胸一定很诱,人。”
几个男人哈哈笑,逼近唐秀亚,要解开她的衬衫扣子。
唐秀亚让自己镇定,“这里是公共场合,想被带到派出所吗!”
杜传玲被另一个男人推倒在椅子上,裙子被撕开了,她尖叫,嘶哑吼着,唐秀亚扑过去,一把将男人推在地上。
男人狠狠抹着嘴角血迹站起来,对几个朋友说,“带她们两个出去!”
这些会所,大家来玩乐,对这样的事情也很冷漠,像没有看见。
杜伟玲和唐秀亚被几个男人拽到会所外面。
夜风拂来,唐秀亚心里打个寒颤。
她认出其中两个男人,是上次跟踪她的车子,要撞她,对她施暴。
那两个男人这时似乎也觉得唐秀亚熟悉,他们交换一下眼神,然后低语了几句,对杜伟玲强吻的男人说,“大哥,这位小姐我们要带走。”
客户给了他们酬劳,要强了唐秀亚。
上次让唐秀亚在街上跑走了,现在,碰到唐秀亚,他们不能放过她。
客户给的酬劳,只付了一半,另一半要他们收拾了唐秀亚才能拿到。
唐秀亚惊恐,拉着杜伟玲,“我们快跑!”
杜伟玲喝醉了,跑得踉跄,跑了几步,就摔在地上。
唐秀亚扶起她,拽着杜伟玲往前走。
两个男人追过来,喊着,“不要让唐秀亚跑了!”
唐秀亚用尽力气拉着杜伟玲,往街道狂跑。
杜伟玲身子摇晃,又摔在地上,力气太大,连唐秀亚也跟着跌在上。
男人追上来,站在唐秀亚和杜伟玲面前。
一个对杜伟玲说,“靓女,你可以走,唐秀亚要留下!”
杜伟玲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冷冷笑说,“自己跑走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啪,高个子男人上前,怒打杜伟玲耳光。
杜伟玲的脸被打到一边。
她转过脸,高个子男人又一个耳光重重挥过去,杜伟玲整个人飞出去。
高个子男人踩着杜伟玲的脖子,阴狠道,“小姐,你想仗义,今晚就让你陪我们哥们几个!”说着,对另一个男人使眼色。
男人走过来,狠狠拽着杜伟玲要上旁边的一辆车。
杜伟玲脸色苍白,衣衫凌乱。
她被丢到车上,男人上车,杜伟玲发出让人发毛的嘶叫。
唐秀亚头皮发麻,她挣扎着站起来,对高个子男人说,“我跟你走,放了我的朋友。”
高个子男人上前,摸着唐秀亚的脖子,阴森笑道,“你和你朋友感情真好,今晚大家就一起快乐。”
车里传来杜伟玲一声声的嘶吼,唐秀亚眼晴冒火,不动声色从手袋里拿出一把小刀,那是上次被这几个男人跟踪之后,她以后出门带在身上带着一把刀。
唐秀亚把小刀子放在自己的脖子,“是谁让你们这样对付我?那个雇主想必没有让你们想杀我,只是让你们羞辱我是不是?”
她冷冷说着,“如果我现在把刀子往脖子一抹,在你们面前倒下,你们会逃得掉杀人犯这个罪名吗?”
“你们收了钱,睡一个女人,这种官司,女人都会选择沉默,不会起诉你们,让大家都知道她被强了,但是,她要是在你们面前被杀了,你们也洗不清是杀人犯这个嫌疑!”
一句句冰冷坚定的话,让男人的眼神犹豫了下。
他转过头,对车里的男人叫着,“放开那个靓女!”
“都脱,光了,你让我不上她?!”车里的男人不满。
“快点,放她走!我们要的是唐秀亚!”
车里的男人嘀咕着,但发号施令的是高个子,他穿好衣服,把几乎光着身的杜传玲丢到路上,两人挟持着唐秀亚上车。
杜伟玲被吓到酒醒了,她抖着手找手机。
可手机不知掉到了哪里,她一边哭一边把衣服遮在身上,跑回会所找她的手袋。
电话接通了,杜传玲话都说不清。
“小姐,这里是派出所,随意打报警电话这是妨碍公务。”
“我,我要报案,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被抓走了。”
杜伟玲躲在走廊的角落,颤着声把情况说了。
打完电话,她走回酒吧。
她抹着泪,衣衫凌乱往门口走。
一只手在旁边拉着她,“你怎么回事!”
姚野沫和周泽云刚到这里,他看到杜伟玲这副模样,个性温和的姚野沫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杜伟玲抬起头,看见姚野沫,眼泪汹涌。
她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脸上嚎啕大哭。
姚野沫对周泽云说,“你先进去,我一会就过去。”
周泽云看了下杜伟玲,他对朋友交女友,从来不干涉。
张其飞喜欢楚乔雅,背叛了他,周泽去也没有拆开他和楚乔雅。
现在,周泽去也没有让姚野沫不要理杜伟玲,他对姚野沫点了点头,走向里面的包厢。
杜伟玲一边哭一边说,“唐小姐被抓走了。”
会所吵杂,姚野沫没有听清。
“刚才在这里有两个男人,把唐秀亚带到了车上。”
周泽云的脚步一顿,转过头。
杜伟玲还在大哭,对姚野沫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唐小姐过来陪我。”
周泽云一个箭步上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说唐秀亚?”
姚野沫也着急问,“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杜伟玲哭着,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们好像要强,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