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的九成以上来自于公开渠道。”
荣克喝了口茶,笑呵呵道,“正如我们造飞艇没有隐瞒过任何人,只不过外界判断失误罢了,你既然知道我们年前就一直围着红海沿岸走,那又怎么会看不到我们要做什么呢?你只是被幻象蒙蔽,误判,忽略,或是刻意选择无视罢了。”
哈姆扎闻声一愣,眉头又皱的深了几分,沉吟半晌,蓦然睁大了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我不…不是刻意选择无视,我是不敢相信,迈拉哈集散港,默罕默德角开港,亚喀巴湾塔巴港,你们不…不会是想占…占据,西奈半岛吧?”
荣克与卡尔.法赫特相视一笑,后者严肃道:“我们是为了治理西奈沙漠。”
“没必要逗他。”
荣克笑着对卡尔.法赫特摆摆手,认真的看着一脸惊愕的哈姆扎,轻笑道,“我们不但要占据西奈半岛,还要再开一条大运河,从亚喀巴湾起始,沿以色列与约旦分界线,顺着约旦河一路打通死海,再沿约以分界线,一路向东北延伸,再次打通加利利海。由叙利亚大马士革以西,黎巴嫩以南,以色列以东,开辟出一个海口。这一大运河长度不过苏伊士运河的三倍,对我们完全没有问题。恭喜你,约旦即将成为一个沿海国家,经济即将腾飞。”
说着,又大笑了起来,“一个西奈半岛,一个纵贯六国的大运河,这符合我们的胃口了吧?”
“…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
哈姆扎崩溃道,“埃及会疯了的,这条运河一挖,苏伊士运河的唯一性就完了。”
“这就是以我为主。”
荣克呵呵一笑,“什么苏伊士,一条小水沟而已,埃及拿条小水沟,就敢跟我谈条件?运河的开凿,是为了减少船舶航行距离,促进航运,繁荣运河沿岸经济,促进商品流通,改善运河两岸人民生活,不是让一群土著收过路费的。
实际上,我们更希望从土耳其安纳托利亚高原直至波斯湾,拓宽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在汇入波斯湾的沉积平原区,即阿巴斯以东南,新建一座大型城市,那就是意大利的威尼斯,与中国的上海。
可惜,由于两岸开发程度与沿河所在国局势比较混乱,会导致我们无法掌握工期,项目风险较大。由于对内陆投送兵力较为困难,对沿河区掌握度不足,会导致我们锁不住需求,投资收益并不如一张白纸作画。”
哈姆扎双手抱头,一脸崩溃:“这个工程量,这个投资,我的天,怪不得您要发行伊斯兰债券。”
“凿一条运河而已,我们中国两千年前玩剩下的东西,”
荣克嗤笑一声,又诚恳道,“只不过,鉴于是为你们阿拉伯人,啊不对,是为我的穆斯林兄弟而挖,发行伊斯兰债券,带动我的穆斯林兄弟们共同富裕,是我这个虔诚的瓦哈比,义不容辞的责任。”
哈姆扎木着脸,一个“虔诚的瓦哈比”还让他无法明白什么,等到知道帝国财团究竟要干什么,似乎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测,慢慢串联了起来,又让他一时间抓不住什么。
想半天没想出什么所以然,干脆直接伸手一指拿着夹肉饼吃的正欢的本,闷声问道:“他与谢赫家族的联姻,又是为什么呢?”
哈姆扎能够直接开口就问,是有底气的,鉴于约旦王室与荣克的私人关系,特别是帝国财团在与约旦各项合作中的情况来看,双方实际是合伙人关系。
红旗军团军团长令羽,一个外国人之所以被哈萨克国防部授予荣誉上将军衔,就是有约旦珠玉在前的。
论军事合作之深入,约旦与红旗公司的合作,要比哈萨克紧密的多。
由于sp与“保护伞”公司的军事装备,带有一定的唯一性,不少零件,弹药与维护修理设备,后勤支援方式,都是独立的。
约旦军队最新向sp采购的轻型枪械,100万支突击步枪与轻重机枪,20万支手枪,大多就是无弹壳枪械。连带弹药,枪弹口径全是大毒蛇系统公司的标准,并不与北约弹药通用。
换句话说,约旦实际上已经与帝国财团绑上了,或者说被绑上了。
约旦本就是与美国绑上的,sp就是美国军工复合体的一员,约旦如此做无可厚非,亲美没变,只是供货商换了罢了。
相对于约旦来讲,与帝国财团实际就是盟友关系了,加上王室与荣克的关系,哈姆扎并不觉得自己是外人。
“为了以防万一。”
荣克同样没把哈姆扎当外人,坦诚道,“我这个虔诚的‘瓦哈比’有点水,是自封的穆斯林,由于饮食习惯问题,很容易被开除出队伍。”
说着一指本,“可这家伙是真穆斯林嘛,嗯...比我更虔诚的瓦哈比。无须讳言,沙特家族与瓦哈比家族联姻为了什么,我们就为了什么。
西亚项目前期展开阶段,沙特是我们的锚点,为了防止沙特在这一时期提前陷入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混乱,特别是在沙特家族失去对国家控制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有个第一时间介入的理由。
外部环境舆论支持,融资贷款支持,军火物资援助,应邀以志愿军的名义介入,甚或直接武装干预,我们都需要提前准备好介入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能从外部找,那太突兀,放不开手,容易焦灼。这个理由只能从内部来,内战打的再烈,杀伤再多,平叛的手段再酷,国际社会都可以接受,侵略不行。
而我们是不能允许项目受到干扰的,所以,一旦我们介入,为了把事办的快一点,就不能寄希望于代理人,而要让我们的自己人,以代理人的身份,迅速把火扑灭。
有鉴于中东地区国家与民族意识较为淡薄,仅以家族血缘与宗教派系论。那我们也只好入乡随俗,从血缘姻亲与宗教派系楔入。”
“您看好谢赫家族?”哈姆扎对荣克的坦诚非常高兴。
“我不是看好谢赫家族,是不能站在失败者一方。”
荣克轻声道,“一旦沙特乱起,主要的矛盾将产生于王室与人民,自由派与保守宗教势力之争。我们可以帮助沙特家族镇压人民,因为人民有可能失败。
我们同样可以把扑火的对象,指向沙特家族,因为沙特家族有可能失败。为免其苟延残喘,导致混乱长期化,速灭其族,就是我们的义务。
这一军事义务的付出,有助于奠定我们与胜利者鲜血凝成的友谊。只要我们有第一时间介入的理由,无论谁赢,最后的我们都是沙特人民的老朋友,唯独观望不行。
沙特国内无论最后谁败,我们的枪口之下,也只会是人民或沙特家族。而瓦哈比教派,是不可能失败的。
因为无论是沙特家族胜,还是人民胜,都是瓦哈比教派胜。即便是自由派与宗教保守派的对决中,即便自由派取得最终胜利,瓦哈比教派最多被临时压制,由垄断权力转为共同组阁而已,谈不上失败。
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是接近2035年的临界点,物价越是升腾,人民的怒火就越大,瓦哈比的胜率就会直线上升,一个霍梅尼宗教领袖代替巴列维王朝的事件,就必定会发生。
所以,无论事态如何演变,瓦哈比教派最终胜利的结果不变,我们从瓦哈比楔入,将瓦哈比作为我们采取干预手段的出发阵地,比从人民的阵地上出发,从沙特家族的阵地上出发,要好。
我不是看好谢赫家族,我只是与胜利者提前站在一起。”
“…那你怎么不娶?”
一旁的本低头嘀嘀咕咕,一脸不满,“让我娶初中生。”
“啪!”
荣克耳朵很灵敏,闻声一巴掌扇本脑袋上了,气道,“给你娶老婆,聘礼还是老子出的,你还不乐意?”
“…聘礼是我出的。”
本还没说啥,哈姆扎先郁闷了,“骆驼是我的。”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是我的骆驼。”
荣克一脸唏嘘,“送什么不好,送骆驼,要不是阿普杜勒是干伊玛目的,我倒是想送他几个女奴了,比骆驼便宜些。”
顿了顿,叹息道,“真是世风日下啊,波斯时候几个女奴就行了,现在居然要一千头骆驼,这物价涨的。唉,既然聘礼都送了,早点成婚为是。”
本闻声头一栽,嘀咕道:“还未成年呢。”
“我们虔诚的穆斯林不要讲究西方那一套,什么成年不成年的。”
荣克瞥了一脸幽怨的本一眼,没好气道,“一千头骆驼是很大一笔钱,钱付了不取货,要损失很大一笔钱息你懂不懂,非常不商业。”
“虔诚的穆斯林是不收利息的。”本更颓了。
“是啊,收分红的。”
荣克摸索着下巴,一脸憧憬,“你快点把婚事办了,咱们的伊斯兰债券还等着卖呢,最迟下月,我从塞浦路斯回来,就要见到你们的婚礼。”
顿了顿,又道,“乌黛有了小本更好,我要以小本的名义,盖个大寺出来,名字就叫瓦哈比。”
本闻声脑袋又是一栽,颓然道:“要是女儿呢?”
“那就再生一个,直到生出我的瓦哈比。”
荣克瞪眼一指本,气道,“你不要逼我动用试管啊,可一可二不可三,你只有两次机会!”
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