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领着儿子一边往绣坊走着一边寻思着,远远地见到韩多的马车过来了。
“小花怎么又过来了?她这是要干啥?怎么还带个孩子,对了!是她儿子洋洋。”韩多对路路说道。
“那一定又是要搭坐你的马车呗!”
“呵呵呵!”韩多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出来。
“韩大哥,韩大嫂,我是不是太遭人烦了?没几天又来打扰你们了。”小花说道。
“不烦不烦,喜欢都喜欢不过来呢!怎么会烦?我一见到这孩子就喜欢。洋洋过来,让韩伯伯看看,又长高了多少?”
“过去让韩伯伯看看,长了多少?”小花推着小洋洋过来了,洋洋喊了声“韩伯伯好!”
“哇!长高了,长了十五厘米呢!”韩多说道。
“你们聊吧!我得进绣坊了!”路路说着就往绣坊里走。
“别介,嫂子,我还有事找你。”小花走到路路身边拿出两个玉镯子,又说:“我这里有两个一样的玉镯子,一个送给小刚娘,一个送给嫂嫂,只当是留个念想,给我个面子,不要拒绝我,不要让我难堪。把它戴在手脖子上,可以除热,柔筋强骨,安魂魄,利血脉......”
听小花如此诚心诚意的一番述说,路路也不得不收下了,“那就谢谢小花妹子了,我绣坊还有事要做,我这就进去了啊!”
韩多驾驭马车把小花母子送到离沈家饭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小花,还是你们自己走几步吧!我就不往他家去了,免得小刚见了我又抻又拽的拉我进去,再说,我今儿还要到夫子庙去看看。”
“那韩大哥,你就回吧!我们自己走好了!”
韩多驾驭马车直奔夫子庙的东东丝绸庄。这天刚好是集市,人挺多,铺子门口依然是摆了不少的布匹,张丽艳依然是亮着嗓门喊着:“甩货了!甩货了!五十文一匹布,十文一块布啊!”
韩多过来了,张丽艳停下了喊声,跟韩多打着招呼:“韩老板,您过来了!您儿子在里面呢!”
韩多进铺子,见冬儿正在归拢账呢!一手扒拉着算盘珠子,一只手拿着笔写着什么,因为太专心,竟没有发觉他爹爹进来,韩多也不吭声,默默在儿子身边坐下来,他发现儿子的账都是盈利的,心中还算欣慰。可是积压的布匹,不都是盈利的,他怎么还记上利润五文。韩多想着便说了出来。
“冬儿,你这账记得准确吗?”
“挺准确的呀!进货价位,卖出价位,还有利润多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个甩货的利润不该这样记的。甩货是不记利润的,只要写上甩一匹布五十文就行,因为甩货这个账本来也是不准确的。”
“那行,爹爹,我听你的,就照你说的做。”
“还有,甩货的那些布到目前为止,可都还是我韩多丝绸庄的,不是你东东丝绸庄的。”
“爹爹,这个我知道,我会把这批甩货的银子给你的。”
“那就好,亲父子也要明算账,一是一,二是二,不得含糊的。对了!冬儿,你们平日里午时饿了,都吃什么呀?”
“平日不忙,有时自己做着吃,做些米粥,面片什么的......有时去饭庄吃面条,今儿赶上集市了,看来还得到对面买包子了,两文钱一个又大又好吃。”
“那你倒去买呀!是时候了,爹爹都饿了!”
听爹爹这样说,冬儿立马过去捧了二十个包子过来,满满的一盆包子,热气腾腾的,很是馋人。
“小乙,张丽艳,你们两个赶紧进屋吃包子,最少吃五个包子才可以出来。”韩多说道。
“还是你们爷俩先去吃吧!我还没饿呢!”小乙说。
“我是老板,你们得听我的,别磨叽了!”
听韩多这样说,小乙和张丽艳才不得不进屋里吃起了包子,没多会儿,几个人都吃完了包子,他们又开始边吆喝着边卖起布来。
“韩冬!韩冬!”是青青饭庄一伙计喊着冬儿。
“有什么事吗?”韩冬问道。
“是青青让我过来的,她让我问问你们还吃不吃阳春面,如果吃的话,会给你们送来。”
“替我谢谢青青吧!今天就不必了,我们已经吃了包子,改日一定过去。”
那伙计离开了,韩多看着冬儿,不觉得就想起了青青,便凑近冬儿身边说道:“我看,待会儿不忙,你得过去看一眼青青,人家青青想到你了,你就得过去坐一会儿,不吃饭聊几句也行啊!就算是道个谢什么的。”
听爹爹如此一说,韩冬的心儿动了一下,他本来也想去的,这下子不是正好。
“那爹爹,我这就过去了啊!”冬儿喊着跑了。
韩冬来到青青饭庄,一推大门,见青青一人正坐在他们俩往日坐的那个位置上发呆呢!见韩冬进来,青青立刻站了起来,似乎是有些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今儿有集市挺忙的吧?”
“还好,现在已经不忙了,过来看看你。谢谢你,你还派伙计到我们铺子问问吃饭了没有,他过来时,我们刚好吃完包子。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做个袍服吗?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亲自给你裁给你缝,至于用什么样的布,由你自己亲自选。你看怎么样?就算我送你的。”
“那不行,你裁你缝,那没问题,我信得过,可这银子必须我出,不然我就不用你做。我娘说了,不能随便要人家东西,尤其是男孩子的东西......”
“哇!真没看出来,青青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个性,怎么?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一直不把我当朋友?”
“其实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可袍服比较贵重,我实在是收受不起。”
“那既然如此,我就依你。明儿一早,你就到我铺子里亲自选块布好了。”
“那明儿你一定得过来啊!”
“那是,我天天都来。那没什么事,我可就回铺子了,今儿我爹过来了,他还等着我坐马车往回赶呢!”
冬儿回到铺子,见韩多正坐在驾驶马车的位置上等他,乙叔叔还有张丽艳也坐在上面,冬儿一屁股蹦上了与爹爹并排的位置上,爹爹在左边,儿子在右边,马车行驶很快,何况两匹马就更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张丽艳和乙叔叔就下车了,再一眨眼,父子俩也到家了。
次日清晨,冬儿刚刚到了铺子,青青就过来了,她在挑选布匹,挑来挑去挑了一块天蓝色的绸布,说道:“我就要这块,韩冬,你看怎么样?”
“只要你看好就行。我又不是太懂。”
“那么就算一算缝制一件袍服连买布再加上加工费一共得多少银子?”
乙叔叔和张丽艳听见青青这样说,不由得面面相视,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等着冬儿发话呢!
“那就凑个整数一百文银好了。不过,银子不急着要的,等袍服做好了在给我就行。还有,还不知你要做什么款式的?”
“就做大街上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的就行。领子吗!低一点,要对襟的,袖子要宽,领口袖口再绣上些花边就行。”
“那就你说的做好了。”
青青离开了铺子,张丽艳不知怎么又凑到韩冬身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
“青青跟你都那么熟了,你还让她自己拿钱做袍服哇!你应该大大方方地送她一件多好哇!”
“我也想啊!可人家不要,我有什么办法,还是随她好了!你要吗?你要,我就送你一件。”
“不不不!我是谁呀!我怎么可能要?”
“这就对了吗!不要最好,还算有自知之明。”冬儿说道。
“可是,可是青青,你真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呀?青青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好姐妹,如果你做袍服,我也收你一百文银,怎么样?其实,一百文银买这块绸布都买不下来,我只是变换个方式送给她,她应该明白的。”
“啊——原来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是当然。”
“咯咯咯......”丽艳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韩老板,你看——你——的脸儿——黑乎乎的,肯定是你的手触着什么脏东西了,往脸上一抹就黑了。”
丽艳说着便上前去抹擦韩多的脸儿,韩多猛地一闪说道:“干嘛干嘛哪!我自己有手,用得着你吗?”于是韩冬自己用手往脸上一抹,谁知,冬儿这一抹,倒是越抹越黑了,连乙叔叔都笑得前仰后合,丽艳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但尽管如此,丽艳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因为刚才毕竟是挨了冬儿的呵斥,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说着玩的,韩冬可真是抹下脸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