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的小酒身上的舞蹈服装还没有放下,坐着那里低着头,倒是苦苦可怜。
狐七看着殷昱那张冷脸,只能硬着脖子,“你说你倒是为啥呀?舞跳的不是很好吗?大家都很喜欢呀!”
殷昱狠狠瞪了狐七一眼,“我让你教她识字,不是让你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想给狐七一顿暴揍!
“什么叫乱七八糟呀!你不知道小酒有多喜欢,她有天赋的;况且你教识字也不能让我教呀!我不认识几个呀!”
“所以你没有错是吧?”
阴森森的语气成功让狐七闭嘴了。
“以后再也不要去跳什么舞了!”殷昱冷冷说完便看了一眼小酒,“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穿的是什么鬼?!
殷昱又瞪了狐七一眼。
狐七抬头望天。
小酒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殷昱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他大步走了过去,抬起手,狐七一吓,蹿了过去一把拉住他,“你你你!你还想家暴呀!”
殷昱皱眉看了狐七一眼!
她那只眼看到他要揍人吗?
正要甩开狐七,面前低头的小酒却突然抬头“哇”的大哭了起来!
如泄闸的洪水般,竟是哗啦啦的泪流不止!
满脸的泪脆亮的哭声!
殷昱瞬间手忙脚乱了!
狐七都吓了一跳——妈呀!这肺活量!
殷昱看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就是傻看着。
狐七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哭声,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揶揄道,“看吧,殷大人,看吧,把人给揍哭了吧!”
“我没有揍她!”殷昱一字一句。
“哼!我不拦着你,你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狐七这会幸灾乐祸了,“虽然说呀,人小酒不是你亲身的,但好歹呀,也是把你当亲人了,你这动不动就凶人家还想大人,是我,也肯定伤心死了…”
小酒哭得更凶猛了!
嚎啕大哭,完全止不住呀!
“我没有凶她!”殷昱大声冲着狐七怒吼。
“哟!看,看看!这不是凶!这不是!这么大声音是怕人家听不到吗?!”
殷昱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完全手足无措了!
狐七慢慢蹲下身子,把殷昱往旁边一推,“让开!还是我来!”
殷昱握了握拳头。
狐七看着那张小脸如被雨洗过般,神手给她抹了抹眼泪,“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呀!”
狐七这么一说,声音倒是听了下来,就是一抽抽的,肩膀颤动着,小鼻子一吸吸,不吱声。
“是怕他打你吗?”
殷昱瞪了狐七一眼。
小酒摇着头。
“那你为什么哭呢?”狐七语气慈祥,在殷昱看不到的地方冲着小酒使劲眨眼。
小酒泪眼婆娑,抬手袖子在脸上一抹,口齿不清地娃娃叫唤。
殷昱在一旁急得火烧火燎,冲着狐七语气不善,“看我干什么,她说的什么玩意。”
狐七撇嘴,“我怎么听得懂,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狐七凑近了问,“小酒呀,不急,你再给姐姐说说;放心吧,姐姐在,他可不敢打你!”
殷昱真想一掌拍到狐七那欠抽的头上——他没有要打人!没有!
小酒贴近狐七,靠着她耳边小声说着啥,便说还身子一抽抽。
声细如蚊,还带着小孩子大哭后的嗡嗡声,殷昱都有些担心狐七是否能听得懂,好在看到狐七边听着便直点头。
半响,狐七站起身来,洋洋得意,就是不开口说话。
殷昱实在忍不住,“她说什么?”
狐七故意卖弄关子,慢吞吞道,“小酒说呀,你就像她的再生父母一样……”
殷昱脸色有些缓和——算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一点点良心。
狐七继续,“说你救了她一命,让她住在殷府那么好的大院里,还给她买衣裳,她开始还以为自己是殷府的丫鬟,哪料到殷大人你还送她去学堂……”
殷昱缓缓点头——这么一听,也觉得自己真是心善如佛呀!好似都有些对不住自己刑部阎王的称号了。
狐七看着殷昱已经有些轻飘飘了,眼珠一转,画风一转,“但是呢,但是你现在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还美其名说是为了她好,她想呀,完完全全按照殷大人您的旨意来行事,这不和那丫鬟下人有什么区别嘛!原来呀,到底还是买来的丫鬟的命呀!”说到这里,狐七还如入境般,直唏嘘!
殷昱听着脸都白了!
狐七小心翼翼地查探他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小酒说了,要不让我做她的舞蹈师父,要不她以后跟我!”
殷昱周身气息瞬间变了,高声厉喝,“这是翅膀硬了?!都知道威胁我了?!”
小酒身子一抖,两眼汪汪抬头欲要说些什么,狐七眼尖手利地低身保住小酒,抬头冲着殷昱道,“这么大声做什么!你想吓死她呀!”
小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殷昱看着小酒那满脸泪可怜的模样,心中烦闷不已,手握成拳,“算了!我也不管你了!”
接着便怒气冲冲甩门离开了。
小酒望着他带着怒气的背影,小嘴又是一撇。
狐七连忙道,“小祖宗呀,他都答应你了呀,可别再哭了呀!再哭就要失水过多了呀!”
小酒红着眼看着狐七,“狐七姐姐,大人,大人他会不会生气就不要小酒了呀……”
“别担心别担心,”狐七大手一挥,“他不要你了这不还有姐姐我嘛!”
“哇哇哇哇哇!”
天崩地裂的嚎啕再一次撕裂了狐七的耳膜。
本已离开的殷昱突然又出现在门口,气得脸都扭曲了,“再哭再哭!再哭我刚刚答应的就都不算数!”
狐七立马捂住小酒的嘴!
“呜呜呜…”
狐七笑成花看着殷昱。
殷昱气愤甩了衣袖便离开了!
…
魔六离开已经有好几日了。
这日狐七心神不宁地坐在楼下品着酒。
淩少推着轮椅过来,到她身旁坐下。
狐七看着他,缓缓道,“好似好些天没有收到夜归心的信了吧?”
“嗯。”淩云歌缓缓点头。
确实此事怪异,夜兄都是三天两头给这边送信,现在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你的人呢?”狐七脸上都是担忧,“你的人从齐城有传什么消息过来吗?”
淩少摇了摇头,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狐七正看到殷昱那货从大门口正要出去,身子一闪便到他眼前,“殷兄,怎么?还不搭理我呢?”
自那日小酒拜自己为师父后,殷昱就没有给过狐七什么脸色。
“没有,我很忙。”说完便要越过离开狐七。
忙?!天天去游山玩水说自己忙?!
“齐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你知道不?”狐七拦住他问道。
“不知。”殷昱淡淡道,“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给皇上说了,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去,朝廷的事我也不管了!”
狐七狐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殷昱侧身仔细看着狐七。
看得狐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后他缓缓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一甩衣袖便迈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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