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几个老伙计,包括在京为官的慕容家本家,都说慕容峰做得还是不错的,现下已经开始在京城几个人口密集的地方找地方开门店了。
同样做生意的朋友劝说着,“我们老一辈的思想还是跟不上了,慕容贤侄这半年来生意做得还是可圈可点的,年轻人心思更活泛些,你也别小瞧这农场的生意,都是现钱,从不赊账,从开业到现在,一些单一的商户、肉贩子都被挤压地生意萧条了。那里的酒品还是很好的,你也知道,京城的酒要属皇室作坊和养怡山庄的好了,您和蓝家合作的酒品,也不是哪里都能随意买到的,可这农庄每日都供应着,而且是零售着卖啊,生意怎么会不好,反正已经去了,带搭着买点别的,不用跑太多地方,厨房的大多能买全和了,这点子好啊。要说为了一个戏子,闹得你们父子离心并不妥,他喜欢就由了他吧,过些年新鲜劲没了,还是会回家的,您也别生气,气大伤身,儿孙自有儿孙福。”
慕容锦荣做出了让步,派人找了慕容峰出来,表示破例答应让岳宁做个妾氏,前提是慕容峰把休书收回去,马上回慕容家。
但慕容峰拒绝了,态度很是强硬,“不是孩儿不孝顺,孩儿不喜欢肖子君,没办法和她相敬如宾。”
慕容锦荣快被气死了,哆嗦着手指着慕容峰,“你这个逆子,好好好,既如此,从此以后,老夫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和慕容家以后再无瓜葛。”
慕容锦荣已经威胁过慕容峰不止一次了,慕容峰不当回事,反而要求自己的老爹把孩子还回来。
慕容锦荣真正地怒火冲天,扬言想要孩子,有本事自个回去抢去。
父子两没谈拢,也就不欢而散,从此慕容峰仍旧在京城和岳宁一起过活,慕容锦荣仍旧执拗地扣着孩子,慕容峰的正妻仍旧一人独守空房!
岳宁很快就有了身孕,两个人在京城办了个小小的婚礼,也算是慕容峰正式迎娶了岳宁。
虽说伊琳和楚凡也劝说着,如此明目张胆地结婚,传到慕容家不好,但慕容峰好似铁了心似的,别说外人劝,岳宁劝都劝不住。
古代的婚礼,像慕容峰这种只有一个人在外的情况,不过就是几个朋友一起热闹热闹,你说是娶妻也好,纳妾也好,也是由得慕容峰自己说。
云海每日还是会接受治疗,也会喝汤药调理。
原本这些都是瞒着伊琳的,但夫妻之间,即便是不敏感的伊琳,亲密无间的接触中,总是会发现云海身上有深深浅浅的针扎的痕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针孔越来越多。
伊琳很担心,询问云海,云海总是云淡风轻地,“本公子小时候身子骨不太好,这只是常规的针灸治疗,太医院的针灸还是极好的,就是调养,没什么的,伊琳不用担心。”
伊琳私下问清平,清平按照云海的吩咐回话,“只是调理身子的针灸。”
伊琳有一次撞见云海喝一碗黑乎乎、很浓稠的汤药,云海的说辞是“滋补的汤药。”
伊琳抢过来喝了一口,何止一个苦字能形容,伊琳恶心地都吐了出来,喝了好几杯水才作罢。
但云海脸上仍旧带着邪魅性感的笑容,优雅地端起那一大碗汤药,眉头都没眨一下,好似在享受极为鲜美的煲汤一般,把汤药喝了下去。
云海接过清平手里的茶水,簌了口,才温柔地望着伊琳,宠溺地笑道,“汤药哪有不苦的,无妨的,也就是今个喝上一回。”
从此以后,云海就不再在王府里喝汤药,悉数都放在了一览芳华,连治疗都避讳着伊琳。
但云海身上的针孔并没有减少的迹象,他还像平常一样,张扬、高贵而优雅,没有什么别的迹象,伊琳问不出什么,也就只好在饮食起居上更加关心起云海。
云海很喜欢伊琳做得饭菜,大婚后,伊琳总是忙着,没有兴致和时间去做这些,现下云海经常施针,那就说明身子骨还是有恙的,伊琳也就开始变着花样做些饭菜、煲汤给云海喝。
连太后也突然不再关心云海的子嗣,伊琳也就放轻松起来。
户部正在加紧制定合理的税收政策,伊琳也应皇帝的要求,加紧了粮食生产改良品种的研制。
带过来的改良种子都是有得,不过数量太少,需要在在实验室不停的改良,以期待现有的品种做出改良,为粮食产量的提高做出贡献。
寻常日子总是过得最快,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连小仙膝下都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小北也有个第二个孩子,小萱也已经到了15岁,蓝家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楚凡也有了女儿,慕容峰和岳宁的第二个孩子仍旧是个男丁。
伊琳看着周围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肚子,仍旧平平的,还是很遗憾的。
伊琳今年19岁,很多女子这个年纪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走到哪里都有孩子的存在,也就惦记上了。
但云海好似并不像以前那般,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眸里都是向往。
云海经常会揽着伊琳,神情竟然有些歉疚,“伊琳,你不是不是也想要个孩子呢?”
伊琳总是会揽着云海,嬉笑着,“也不是的,主要我看你喜欢孩子啊,我其实觉得我还小!”
这时候云海才会稍稍地松口气,把伊琳环在自己怀里,手紧了又紧,“嗯,我们不着急,过几年也是可以的,过几年,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这一年的时间里,伊琳至少从云海对待孩子态度的变化上,意识到了什么。
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如若一个人有心想知道什么,留心下来还是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在连太医一次来王府见云海的时候,伊琳支开了清平,躲起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连太医仍旧安慰着云海,“王爷,商神医医术了得,他如若说王爷还是有希望有子嗣的,我们照着做,是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王爷从小受了多少苦,老天是不会如此苛刻的,一定会有奇迹的。”
云海面上很是清冷,在连太医施针的时候,伊琳躲在柜子里偷看了一眼,只见10厘米长的银针足足有几十个,都扎在云海的背上,而云海仍旧闭目养身,没发出任何声音。
伊琳的眼泪如断了线似的流了下来,捂了捂嘴,怕自己不小心哭出声来。
云海从和自己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惦记着孩子。那他多喜欢孩子啊!
可现在的样子,好像因为云海的身体原因,不能有孩子了,云海该多伤心难过?
在伊琳躲在漆黑一片的柜子里无声的抽泣着,许久后听见云海说了句,“过些时候再去趟师傅那里,本公子不忍心剥夺了伊琳做母亲的权利。人常说女人有了孩子这辈子才完整的。都是本公子的错。”
这时候,离两人大婚,已经一年半有余,伊琳想起了连太后的态度,想着怕是云海早早地已经给连太后说清楚了,要不然太后怎么这一年来都没再问过子嗣的事。
男子向来对这种事都是讳莫如深,云海告诉了太后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伊琳心里堵得很,躲在柜子里哽咽,想起云海以前提起孩子时候的神情,想起云海的期望,“伊琳,你想想,如若我们有个孩子,一个小版的本公子,那有多好!”
朝廷的局势,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子嗣问题停滞不前。
皇帝在国内局势好转的情况下,派人打开了那座藏在地下的皇陵,皇陵如想象那般,带出来价值连城的财富。
民间商业税也逐步完善,百姓的生活比大灾前的日子也要过得好了,粮食生产有了些提高。
皇帝纳兰轩也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汗昊开战!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中,但天不如人愿,皇帝纳兰轩在秋季的狩猎中,从受惊的马背上被甩了出去,尽管众太医极力营救,仍旧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事情很突然,举国哗然,这名有着雄才伟略,带领着葳朗国日渐繁荣的一代明君,终究没能实现他的梦想。
在重伤的情况下,皇帝支撑着在重臣、皇子在场的情况下,把皇位传给了太子。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太子,“待到打下汗昊的一天,一定要告诉朕一声。要善待纳兰氏所有的子嗣,终其一生都不能对他们下杀手!”
太子忍着悲痛,坐上了龙椅。
皇帝纳兰轩最终在太子坐上龙椅后的第五日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终年46岁。
葳朗国迎来了年轻的君王,太子纳兰泽允23岁继承了大统。
政权的更迭还算平稳,太子入主东宫以来,皇帝为太子铺平了道路,使得太子登基时,全全接手了先皇生前所有的势力,也包括原本只效忠于皇帝的御林军和暗卫系统。
云海虽说属意三王爷为储君,但仍旧拥护着新皇,在云海的心里,先皇纳兰轩的宏愿就是自己毕生要坚守的信念,既然哥哥属意四王爷为新君,那自己也会全力辅佐的。
皇帝的葬礼规格很高,原本筹备着的对外战争也只能暂停了。
国殇,众多皇子都要守孝的。
云海很是悲伤,在皇室里,先帝纳兰轩是真正关心云海的人,也是云海最亲的亲人,他的突然逝去,对云海来说,悲痛万分。
在众多的皇子中,云海是最伤心的。
新皇即位,第一件事就是国殇了。
太子现下成了皇帝,也就是葳朗国说一不二的帝王了。
在先皇仙去后第三日,一道圣旨到了几名成年的王爷和瑞亲王府。
几名王爷府内院的正妃都需要为先皇祈福,共9人,分为三个地方,皇陵、皇家寺院和皇宫里的家庙。
而伊琳则要到皇宫里的家庙去祈福。
伊琳听到这个圣旨还是忐忑不安的,太子先前对自己的心思,也让伊琳寝食难安,怀着如此心情伊琳入了皇宫。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不过那时候只是选了一两个王妃去祈福,这么大规模的,还是第一次。
朝廷重臣对此也不能说什么,新君对先皇的孝心感人,谁能说什么呢!
只有皇帝自己清楚,如此安排,不过是掩人耳目。
皇帝真正的目的,是以此为借口,最终能把伊琳留在自己的身边。
虽说伊琳现在是瑞王妃,但在皇帝眼里,那又如何呢,两人没有子嗣,皇帝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女子,想方设法都是要得到的。
以前先皇在的时候,太子要顾忌着云海这个皇叔,但现在太子已经是皇帝,地位不能同日而语了。
皇帝打定主意要把伊琳最终留在身边,身边当然有很多人愿意出主意,那么先以祈福为由,把人留在皇宫半年后,慢慢再想办法。
虽说有违于常理,但不过是一个女人,最终的流言蜚语会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怎么说,皇帝都是说一不二的君王,皇帝即位时,重权在握,是名副其实的君王。
云海这时候正在守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皇帝如此做,云海明着是不能说什么的,即便云海心里担心,但仍旧只是担心,在皇帝没有把事情坐实的情况下,云海如何能堂而皇之的阻止自己的正妃去为先皇祈福?
云海暗自祈祷着,希望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伊琳也已经是自己的正妃,皇帝的心思也许早就烟消云散,但云海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伊琳留在宫里的家庙只是个巧合。
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大祭司主持着皇家祭奠法事,远远望着祭祀台下俊美绝伦的云海,这个邪魅俊美的男子——蓝伊琳爱上的男人,叱咤风云,这些年统领着暗卫,为巩固纳兰轩的皇权殚精竭虑,纳兰云海也成为人人畏惧的暗卫头子。他的手段多样,残忍,不留情面。
这样一个不讨喜的角色却因为其本人俊美雅致,邪恶而俊美,看似无害,实则对于他监视着的权臣、对手来说,是个恶魔般的存在,云海盯上的人,有猫腻的通常下场都不会好,人人忌惮。
大祭司噙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诡秘的笑容,暗讨着,“面对皇帝的横刀夺爱,他再嚣张,还能做什么呢,还敢做什么呢?结果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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