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字印刷术的印章材料有好几种,胶泥、木头、铜……等都是可行的。只是铜这东西属于被国家严格把控的,想要不少铜来做活字,实在不容易。除非等她成为国公夫人还可以尝试一下。
从价格上来看,云夕更倾向于使用木活字。在前世清朝的时候,木活字的技术就已经相当成熟了。
嗯,辛苦建立一个作坊,就为了印刷妹妹的,若是传出去,只怕要吓掉不少人的大牙。
作为一个妹控,云夕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她就是乐意宠自己的妹妹。
而且等这印刷作坊成立后,云夕可不仅仅是要拿来印刷妹妹的,还能印别的来贴补家用呢。活字印刷的优越性就在于印刷得更多,平摊下来需要的成本就越少。
嗯,到时候必须要多印刷一些书籍!
云夕想得要更远一些,她现在也是云深的未婚妻,与云深可谓是一荣俱荣。等书籍印刷够了后,她便建立一个图书馆,免费为学子们开放,也算是为她和云深两人赚取名声。
尽管她被册封为县君,可是云深作为备受皇帝宠爱的国公爷世子,在不少人眼中,只怕觉得他们两人并不般配。云夕不愿意被人当做养在后院中的花朵,她想要的是同心上人一起携手共进。
所以她更是得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尽管初衷是为了帮妹妹云瑶印刷,但只是转瞬之间,云夕便已经想好了整个大致的方案流程。
云瑶有些激动,用力点头,“我还以为姐姐你要骂我一顿呢。”
云夕笑了笑,“年轻就是资本。就算亏了钱,大不了从头再来罢了。”她顿了顿,说道:“这印刷坊,单单印刷你的太浪费了,我还有别的用途。”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投资了。
云瑶知道自己姐姐从未亏钱过,不觉有了信心。哼,今日那些人对她爱理不理,明天她就要让他们高攀不起。
云夕对妹妹十分信任,将自己的计划不紧不慢道来。
云瑶的眼睛很亮,她也知道姐姐这是在做一件大善事。等图书馆成立后,姐姐的名声都不知道要多响亮呢,特别是那些文人士子,只怕都要把她姐姐给夸出朵花了。
不对,她姐姐就算不用他们夸,也是最美的那朵花。
她歪了歪头,说道:“那印刷作坊的话,还是姐姐你建立吧。”这并不是云瑶舍不得那点钱财,只是若是她出钱的话,以姐姐的性子,肯定会给她不少的股份分成。嗯,股份两个字还是云瑶从云夕这边学到的。
云瑶不是傻子,她做了两年的生意,可以看出其中的商机。只出一点钱,就换来日后源源不断的银子,她终究受之有愧。
云夕一转念便猜出了妹妹的想法,心中有些好笑,又十分熨帖。云瑶终究是不希望占她太多便宜才会这样。
她想了想,笑道:“那这样好了,作为我的妹妹,你肯定要比别人多出些福利。嗯,你印刷的那些,所赚到的银子,全都归你。你的每一篇,都是如此。”
云瑶点点头,顿时开心了起来。
云夕想着,这样的话,庄子就得再分出些人手,专门做市面上那种普通的纸了。连史纸和水纹纸卖得那么贵,她才不会傻到拿这纸来印刷。除非是她将来想要出一个什么特典,一本卖十两的收藏版,那么还有可能。
若是去年的话,人手肯定不够。但是今年又收了不少的女子进去,现在那庄子上的人数已经过百了。
同云瑶讨论完后,云夕又去找云深,让他帮忙看看她这计划有什么疏漏没有。
云深扬了扬眉,问道:“你打铁的方法,比皇家的铁匠还要来得更加卓越。你有没有想着,上缴上去。如果是活字印刷术加这打铁的技术,至少能够让你直接成为县主。”
他顿了顿,玩味笑道:“手握三种国之利器,因为功劳而被册封为县主,到时候在别人眼中,反而是我配不上你呢,毕竟我只是一个佞臣嘛。”
无论是新型的打铁秘方、平摊晒盐法还是活字印刷术,每一个的出现都足够载入史册。云深觉得,只册封云夕县主,都太少了呢。倘若云夕属于世家贵女,拥有这样的功劳,封她一个公主都不为过。
偏偏只因为她是平民出身,朝廷上的那些大臣就百加阻挠。想到这里,云深的胸口不自觉涌现出一股的戾气。
云夕握住他的手,说道:“这样就很好了。”她若不是认识云深,认识无为子,就算她手握再多的方子也没法上进过去。说不定还会因为怀璧之罪,被人给陷害。
但现在就不同了,谁敢下手陷害她?
无为子道长虽然不曾说过什么,但是从他认了云瑶当弟子,便已经表露出对她的支持态度,这才是那些盐商就算再虎视眈眈,也不敢对她下手的真正原因。
一个晒盐法,损害了天下大盐商的利益,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只是等活字印刷术出来,她在文人中的名声不知道要有多好,到时候又会添加一道新的护身符。
云深反手捏住她的手,把玩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说道:“我明天就直接进京城。”
云夕笑了笑,说道:“那你顺便帮我申请一下使用权。总不能我自己拿出来的方子,都不能使用吧。”
印刷坊要开的话,也是需要许可证的。原本云夕打算从燕翎的父亲这边拿到。不过若是从皇帝这边下手的话,那到时候的威慑力就更大了。
云深笑了笑,“这是自然。陛下总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侄媳妇吧。”
天下,有这个底气说自己是天子侄子的也就只有云深了。事实上,楚皇对他的宠爱甚至超过了那些皇子。
云夕优雅地送给他一个白眼,“现在还不是呢。”
“快了。”云深说道。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后就分开了。
等到早上的时候,文娘和邢大娘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来到了云夕的宅子这边。文娘手中牵着她儿子,她儿子似乎有些害羞,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人,别提多可爱了。文娘给他取名叫虎哥,只希望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
文娘和邢大娘在这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这次跟云夕回去杜家,只怕就要彻底定居在凤凰县了。他们的行李不算特别多,房子仍然留着,看她们两人的打算,似乎是想要将房子出租出去。
云夕笑道:“我和万事屋的老板关系不错,你们若是信得过我,直接让万事屋帮你们找出租的买主,到时候每个月直接将租金送过去给你们就是了。”
虽然赖三认了她当主人和师傅,可是在外人面前,两人却不会表现出主仆关系。别人也只当是云夕经常和万事屋打交道,所以关系极好。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万事屋那些人的武功都是云夕教导出来的。每年过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拎着几斤肉和一些年礼去杜家。
将文娘和邢大娘的行李都搬到车上去,云夕一行人也准备回家去了。她们这趟出来也有好几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虎哥,就想起自己去世的儿子,邢大娘对虎哥十分疼爱,还特地买了一串糖葫芦哄着他。
早上出发,晚上到家。
云夕事先就已经考虑好两个绣娘的房间。杜周氏更是将新的被褥都准备好了,邢大娘和文娘行李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两人各自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加上她们两人过两天还会亲自去万大娘那边挑选打下手的丫鬟。
活计也并不繁忙,每天也就是做两三个时辰的活。对此文娘和邢大娘都十分满意。
云深在送他们回来后,当天直接去京城了,可谓是雷厉风行。
云夕也没歇着,直接开始着手建立印刷坊,同时她还得安排庄子上一部分人做别的纸。
她的烤鸭店和羽绒服店也得着手准备,不过云夕的主要功夫还是再印刷坊上。
这一忙,就常常一天只睡个三个时辰。她简直恨不得将时间掰成两倍来使用。
在她忙碌的同时,云深也顺利进城,将活字印刷术和打铁的技术交给了楚息元。他没忘记带了一把剑充当样品。那剑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尽管云深并非那些技艺高超的铁匠,但是仗着云夕那打铁秘方的卓越性,他打造出来的终究比皇家御用的铁匠还要好。
两把剑相击打,皇家铁匠的直接断成两截,云深那把则半点损伤都没有。
楚息元一看那剑,忍不住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把玩着。他忍不住浮想联翩了起来,倘若大楚的每个士兵,都能够佩戴上这样的武器,那么在战场上绝对是所向披靡。
他仿佛可以看到他大楚士兵征战天下的昂扬身姿。饶是楚息元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每个皇帝血液中,都有着一股开疆辟土的冲动。
他的脸涨得通红——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强烈的情绪泄露了。他来回走着,眼中是满满的激动,“好!这可真是太好了!”
在理智稍微回笼后,他也想起了活字印刷术的好,这东西可是能够大大减少书籍的成本。书籍成本越低,就有越多人有读书的资本。
他眼中是狂热的喜悦,拍了拍云深的肩,“那些人总嫉妒我宠你宠过头,可是他们哪个能有你一半的孝顺?”云深有了好东西就立刻赶到京城里,上进给他。
想到这里,楚息元心中被满满的慈爱给充满。他甚至惋惜,为何云深不是他儿子呢。倘若云深是他儿子,他就可以将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他了。
云深却完全没有体会到某人一腔的“慈父”心情,泼冷水道:“这是我媳妇孝顺的,不是我。”媳妇是媳妇,他是他。他可不想贪了云夕的功劳。
楚息元嘴角抽了抽,“夫妻一体,她的不就是你的?”他的想法也代表了这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他们眼中,女人便是男人的附属品。
楚息元见云深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道:“你这未婚妻也是个好的。一个县主的位置,都配不上她功劳了。”
云深点头,一点都不谦虚,“我也是这样觉得。我都觉得公主她都配的。”
楚息元眼皮跳了跳。果然云深就应该养在他身边才是,才出宫这些年,就变成这样了。他不知道的是,云深也就是牵扯到云夕,才会如此行事。
楚息元说道:“明天我先提议册封郡主好了。那些大臣肯定是不允许,到时候再后退一步提议封县主的话,那大概就没有什么人会反对了。”
云深哼了哼,终究没说什么。
因为云夕的缘故,他接下来几天难得上了早朝。楚息元早就给他封了一个护军参领的职位,加上他还是国公府世子,自然拥有上早朝的资格。
早朝之上,果然因为这册封的位置争吵得要命。不过文人因为那活字印刷术的缘故,却不曾反对,反而为云夕作赞歌。在他们看来,能够让天下更多的学子买书,这样的功劳,册封郡主也没事。
只是京城的那些权贵和世家却十分不愿意。一个平民出身的人,却狠狠压倒了他们家里的女儿。就算云夕拥有再多的功劳,他们终究不愿意。
他们心中更惶恐的等云夕开了这个先河后,日后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平民因为功劳被册封爵位,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只是他们却不想想,活字印刷术、打铁……这些是随便能拿出来的吗?在前世,这些也是老百姓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进化而成的智慧结晶。
云深面色平静,心中却默默将那些反对的人家给记了下来。那几家的人,日后若是想要封爵升迁,那就别怪他当云夕当标准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有超越活字印刷这样的功劳,再来考虑吧。苏家因为云夕同无为子的关系,倒是也站在了支持的角度。
竭力反对的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就这样堵死了日后的升迁路。
这是朝廷上第二次为同一个姑娘的爵位争吵。
楚息元等讨论僵持不下的时候,再装作妥协地册封杜云夕为县主。
在有了前面郡主的缓冲,那些反对的人便觉得县主似乎也是可以接受了。
在一年之内,从平民之女,两次封赏成为县主,而且她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谁也无法抹消无视。云夕这下子成为了红人,京城中的那些名媛贵女,在她的光芒下,显得暗淡无色。
那些所谓的京城明珠自然是十分不爽,但其他平日被压的那些大家小姐,对云夕并没有太大敌意。
甚至她们还学会了一招,若是有人在她们面前显摆自己的才学,她们便淡淡说上一句,“你那么会作诗,有本事因为作诗被封为县主啊。”
“你琴弹得再好,能对国家有什么益处?能让你被封县主吗?”
“字写得再好又如何,你能想出活字印刷术吗?”
不知不觉中,云夕就这样在好几个姑娘面前狠狠拉了一波的仇恨。不过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正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
比起当一个庸才,她更宁愿选择被人嫉妒。
……
在云夕被册封为县主后,云深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先在京城中先为云夕收回一点小小的利息。
他直接将早朝时候的争吵内容传出来,然后再引导一些人发布舆论,还不忘重点突出云夕的功劳,表示这样的功劳封公主都不为过。
重点就是为了凸显出那些反对人嫉贤妒能的脸孔和打压平民的狭窄心胸。
同样作为普通老百姓,云夕的崛起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励志的故事,让他们心中不自觉多了几分的希望……觉得有朝一日,他们若是立下大功劳,说不定也有上升的可能。
这让他们不自觉将立场偏向了云夕,一个个痛骂那些权贵,仿佛是他家的闺女被夺了郡主位置一样。
那些人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在京城中顿时成为了嫉贤妒能的典型反派。他们倒是想要压下,但哪里堵得住那些悠悠之口。他们的行为落在人们眼中,又成为了恼羞成怒。
云深的手段不可谓不厉害,他在打压那些人的同时,不忘让人追捧那些支持云夕的人。
那些文人官员顿时成为了不畏权贵的代表。
苏家在这次事件中,因为支持云夕的缘故,倒是逃过一劫,而且名声还更好了几分。倒霉的恰好也有几家是苏家的仇敌,苏家的家主也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了一把。
至于稍微聪明的人,则从这次的事件中嗅出了些许别的味道。
这流言能够忽如一夜春风来,传得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背后若是没有人引导,那是不可能的。
再看天子一副对流言默认甚至隐隐支持的态度,大家便知道不能够将这位新出炉的县主当做没有根基的人对待。人家简在帝心啊。
脑子更灵活的人已经想出了联姻拉拢的方法。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云夕过去十多年,都是普通的农女,册封也是今年四月的事情,估计也没见过太多的世面。只要他们派出自家家族中的那些青年才俊,定能引得小姑娘芳心大动。
他们并不知道云夕定亲了的消息,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婚约这东西,解除了还不简单吗?
太过自信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过云夕拒绝的可能性,更没想到他们这些做法已经招惹了一个小心眼记仇又爱吃醋的男人。
云深在京城之中也有自己的一股势力,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势力还真不小。
当他知道好几家都蠢蠢欲动,觊觎他的未婚妻时。云深直接黑脸了。想叼走他口里的人,做梦都别想!
云深直接杀进了皇宫之中,成功向天子楚息元讨得了一个新的旨意。
……
远在凤凰县的云夕,丝毫不知道京城因为她掀起的波澜。这时代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京城中的消息想要流传过来,也是得需要时间的。
云夕依旧在那边不辞辛苦地建立着她的印刷坊。
州府那边的万事屋,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当时云深那层出不穷的艳遇,幕后之人并非云夕一开始所设想的情敌,反而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白衣教?”
赖三点点头,说道:“迎春楼那位张姑娘,当天就离开了迎春楼,还带走了不少里头的女孩子,卖身契也被一并拿走了。迎春楼的老鸨气得跑去衙门状告她们。衙门的人经过调查,发现同白衣教有关。只是白衣教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也只能当做一桩悬案了。”
“我从这方面下手,慢慢调查这事,发现其中你和云公子当天遭遇的好几个,都是白衣教的人。”
他脸上浮现出不解,“只是那白衣教的人不是最厌恶男子吗?怎么会跑来勾引云公子?”
云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们的思路。
“她们只是想让云深被勾引,让我看到他丑陋的一面,然后明白世间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辈,根本不值得付出感情,接着我就会顺理成章地被她们的教义洗脑,加入她们的队伍。”
赖三嘴角一抽,“她们有病吧?”
云夕淡淡道:“谁知道呢。”
说起来,这些天,那些白衣教的人,果真没放弃要拐走朵朵的想法。幸亏云夕早就做好了机关,加上朵朵身上又随时备着她送给她的药,所以不曾让她们得逞过。
云夕同康县令说了这事后,康县令更是着重在她家附近安排了人手,还成功逮过两个白衣教的人——只可惜最后这两人还是被救走了。
不过在吃了亏后,这些女人稍微消停了下来,好几天都没动静了。当然这被不排除是因为楚州知府花大力气想要整顿她们。
赖三咳嗽了一声,问道:“师傅,你那边可还有千鹤膏?”
他有求于人的时候,总会喊师傅。
云夕点点头,“怎么了?难不成是小四受伤了?”
赖三摇摇头,“不是,我前段时间,外出押镖的时候,正好救了一对被追杀的乞丐兄妹。其中妹妹受了伤,脸上被划了好多道,我才想着,我看那两兄妹可怜,便将他们带了回来。”
云夕明白了,赖三这千鹤膏是为了那妹妹要的。
赖三继续道:“我看那对兄妹谈吐不像是普通人,妹妹年纪虽然小,可是却也认得字,像是好人家出身。我想着他们可能是被拐卖出来的,想送他们回家,只是他们却宁愿当乞丐,也不肯说出自己家地址。”
云夕想了想,说道:“说不定他们有家不能回呢。既然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事情,你就别逼他们了。”
赖三点头,“我是知道的。”他见到哥哥在逃跑过程中都护着妹妹,便想起了他和小四,这才心软了。
云夕被赖三一说,对这对兄妹也有些好奇,借着送药的功夫,顺便见一见他们。
这兄妹两,一个叫唐大,一个叫唐二。这名字一听就只是化名,看不去兄妹两还挺有警惕心理的,还知道要保密自己的真名。
见了后,云夕不得不承认,难怪赖三会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气度,明显就是贵族子弟好吗?一言一行,都极其有规矩。哥哥唐大虽然才十岁,可是却已经有几分翩翩少年的风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被追杀,吃了不少苦头的缘故,看人的眼神有些警惕,像是一只随时都会伸爪子挠人的幼豹。
妹妹唐二的脸上果然有两道长长的疤痕,都已经开始要结疤了。只是去除疤痕的话,也能从五官窥探出的确是美人胚子。
云夕仿佛没看到兄妹两警惕的表情,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千鹤膏,“我来给你上药吧?”
赖三在旁边说道:“这千鹤膏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若不是这东西是她制作出来的,我也弄不到手呢。”
云夕拉着唐二的手,进了内屋,给小姑娘脸上抹上药膏。
她倒出一些,均匀地涂抹在唐二的脸上。
唐二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有些可爱的笑容,“冰冰凉凉的,不会痒了呢,好舒服。”
云夕看着觉得心酸。这位以前在家里应该也是千娇百宠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和她哥哥沦落成这地步。
她放柔了声音,“你身上有伤口吗?若是有的话,我也给你抹一些。”没道理只有脸才受伤,估计身体也留了。
唐二的目光在瓶身上转了个圈,摇摇头,有些心虚道:“我身上很好,没伤口的。”
云夕哪里看不出她在说谎。
唐二犹豫了一下,问道:“这药能不能给我?”她声音小了几分,“我想给我哥用,他身上也有不少伤口呢。”
云夕顿时明白她是担心药不够,所以想留一些给自己的哥哥用。
云夕眼神柔和了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唐二没有躲开,“没事,你放心用吧。这东西成本不高的,我到时候多做几瓶给你们。”原料都是她自己种植的,成本加起来有没有十文钱还不一定。
唐二听了,这才露出了欢欣的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我以后会把钱还你的,等我赚到钱。”
云夕笑了笑,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和你哥哥都有读过书是吗?”
唐二点点头。
云夕说道:“正好我庄子上收留了一些孩子,想找人教他们念书,你和你哥哥可以帮忙吗?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工钱的。”
唐二不比唐大,年纪还小,更容易哄一些。她听了云夕的话,眼睛亮了起来,显然对教书育人这工作很有兴趣。
云夕想起她小时候和朋友过家家的时候,也喜欢当老师。不少人心中都有一个教书梦啊。
唐二十分开心,又说道:“工钱不用给很多的,赖叔叔救了我们一命呢。”
云夕严肃道:“不行,你们可是老师,该有的束脩可不能少。”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好了,脱衣服吧,我得给你上药了。”
云夕一直对小孩子都很有一手,在短短的谈话中唐二已经建立了对云夕的信任感,乖乖地脱了衣服,让云夕上药。云夕看到她从肩膀到肋骨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疤,再看小姑娘皮肤娇嫩嫩的,一看就是以前没怎么吃过苦头的。
她给唐二抹好药,唐二重新穿上衣服,两人一同出了屋子。
唐二顶着脸上黑色的药膏,笑着同自己的兄长说云夕要请他们两个当老师的事情。
唐大自然知道云夕这是顾虑他的自尊心,才用这种方法帮他,眼神有些复杂。他和妹妹这一路上逃亡,遭遇了不少的追杀,若不是他身上带着那几样东西,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只是他在经历了人情冷暖,经历被信任的亲人背叛,偏偏又遇到了将他们救下的赖三,和用这种体贴方式帮助他们的云夕。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云夕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
唐二还想拿着药膏,给自己的哥哥涂药。唐大却拒绝了。
他眼神坚定中带着一股的狠厉,尽管还未长成,云夕却依旧觉得这孩子长大后肯定会不得了。
他轻轻说道:“我需要用伤疤记住这一切。”
他这话像是对妹妹说的,又像是对自己所说。
云夕不知道他心中所翻滚的仇恨,却没有打算劝说他放下仇恨去好好过日子。有时候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走下去的力量源泉。再说她对于兄妹两的遭遇和过去一无所知,哪里有资格对他们所做的决定指指点点的。
她之所以让他们去当教书先生,一方面是为了帮他们,另一方面也算是帮自己吧。随着庄子上收留的人越来越多,单单于秀才一个人,要教所有人真有些困难。
云夕决定将人分成两部分,年纪小的那几个让这对兄妹来教,她也不求让他们给孩子讲解经书含义,只要先教他们认字背书即可。之后的可以交给于秀才,这也算大大减轻于秀才的工作量。
将这对兄妹安置到庄子那边,云夕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操持后,印刷坊的员工找得差不多了,每个卖身契都在她手头。云夕还特地挖了几个技艺高超的,当然那些老师傅之所以被她挖动,一方面是因为她县君的身份(云夕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册封为县主了),另一方面则是她给出的条件的确很优渥。这些老师傅等年纪大了,总得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考虑。云夕给普通员工的收入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包三餐。老技术员则是五两银子一个月。
云夕还不忘让木匠弄了一个转轮的排字架,这样长工们可以通过推动转轮,以字就人,便于取字还字。
等人员找得差不多齐全了,印刷坊也建立好了。云夕只需要等那些活字木印章印刻完就可以正式开始印刷了。
在等待活字木印章的同时,云夕顺便在城里开了烤鸭店和羽绒服店。现在已经入秋,再过一段时间,便要迎来了羽绒服的旺季了。
刚开业,这两家店就红红火火。那烤鸭的生意更是十分的好,每天门口都大排长龙。烤鸭的香气更是勾引得住在附近的人天天流口水。他们倒也自己试着烤,但是烤出来的鸭子就是不如杜家烤鸭店的好吃。
至于羽绒服,因为价格昂贵的缘故,走的依旧是高端路线。
云夕一边卖羽绒服,一边选出庄园中的两个娘子,教凤凰县的老百姓们用羊毛给自己作羊毛衫,还有弄出毛线,织毛衣。这样等冬天的时候,他们也能够为自己做上几件保暖的衣服,毕竟羊毛的价格不贵。
凤凰县的老百姓们对此十分感恩戴德,不知道多少人在自己的家里给云夕立一个长明灯,保佑云夕长命百岁,荣华富贵一生。
更有其他县的人听闻此事,特地过来凤凰县学习。毛线、羊毛衫就这样由点及面,慢慢流传了出去。
云夕还收到了一张的请帖,邀请她过去参加那兰花节。楚州的兰花节虽然在名声和规模上都比不过丹州的牡丹节,却也是一场盛会。若是平时的话,云夕就直接去了。她花房中可是养了好几盆的兰花。
每一盆都卖相极好,其中一盆莲瓣兰,色如碧玉,娇若玉雕。这种莲瓣兰,一般情况下,都是在春天开花的,但是这一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能的缘故,变异了一回,直接在秋天就开花。倘若拿去参展,定能拿到一个好名次。
云夕想了想,她最近真的很忙,抽不出时间,这兰花节可是持续好几天,加上来回的路程,五天时间就这样去了。
她干脆将兰花交给万事屋,让她帮忙送去参展。
在有了之前名扬天下的牡丹,她对于这兰花能不能得奖,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她的名声也够响亮了,实在不需要用兰花来锦上添花。
万事屋的人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这兰花,不会让它磕了碰了。
云夕对他们做事还是十分放心的,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九月初的时候,云夕从羽绒服店回来,路途中还带回了一份的烤鸭——烤鸭这东西杜家全家上下都爱吃,云夕偶尔也会从店里拎一只打包带走。
只是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却看到门口停着一朱轮华盖车,一看就是家里来了身世不凡的客人。
云夕有些疑惑,门房张大爷已经同她说了,“姑娘,今日家里来了一京城的客人呢,据说是什么礼部尚书的侄子。”
礼部尚书啊……这官是挺大的。但是这同她有什么关系。
云夕带着疑惑进了屋,正好听到一少年带着淡淡的骄傲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心慕杜县主许久,想向您提亲。”
语气中透着笃定和志在必得,似乎笃定杜家不会拒绝他这样的才俊。要知道他叔叔可是礼部尚书,他爹也是个四品京官,他们洪家在京城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听到大娘杜周氏拒绝了对方:“抱歉,这位公子,我家云夕已经定亲了,没有许两家的道理。”
少年被拒绝,有些不愉,说道:“你能代表你侄女的意思吗?我听说杜县主的婚事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她都还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她的意思呢。”
云夕走了进去,淡淡地看了这人一眼,说道:“抱歉,我拒绝,你可以走了。”
少年听着这略带清冷的声音,转过头,便看见一清秀绝伦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肤白胜雪,眉目如画,气质纤弱中带着坚强,胜过了京城中他所见过的绝大部分的名门淑女。
他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艳,原本被迫娶一个村姑的不甘心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心中只剩下那张令人色授魂与的精致面容。
他声音不自觉温柔了下来,带着几分的缱绻,“杜姑娘,像你这样的人品相貌,何必将就一个身份低微的小白脸?”他也是打探过的,知道这杜云夕的未婚夫,只有一张脸可以看。
云夕正要说话,忽的听到了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与其同时,云深的声音响起。
“在下云深,是云夕的未婚夫。”
他声音带着杀气,“正是你刚刚所说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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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淡淡道:听说有人说我是小白脸?
末世重生之病娇人偶师――临渊慕鱼
简介:【一对一,宠文,爽文,男主妖孽无赖,女主毒毒毒】
前世里拼着性命才护住的男友,到头来反捅了她一刀,带走了她所有物资,还伙同仇人,害她陷身丧尸群惨死。
重生回末世之初,墨小凰摸摸怀里的人偶,这辈子她是个索债的,那些欠了她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小剧场1:
某男一脸委屈:主人,我难受。
墨小凰面无表情:哪里难受?
某男拉着墨小凰的手,摸向某个位置:这里……
墨小凰冷笑一声:呸,劳资造你的时候,就没做那玩意儿!
某男:我说的是腿……该上油了……
墨小凰:……
小剧场2:
墨小凰:人心难测,十颗里八颗是阴谋,两颗是诡计,我给你的这颗里,是什么?
某男: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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