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眼睛微微眯起,却看见黑色的木炭忽的裂开了一道的缝隙,香气便是从中传出来的。
她连忙用匕首,将这木头从火盆中拨了出来,若不是怕烫着手,她肯定直接看这是什么个情况法。
“居然是青鸾木。”就连见多诸多奇珍异宝的云深都不由动容了,语气怪异,“你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居然一拿就拿到了青鸾木。”
“如果说一寸凤凰木,一寸金的话,那么青鸾木的价格还在百倍以上。”
云夕明白了,也就是说,她这是赚大发了。
青鸾木的好处,她当时听那两人说过,说是百毒不侵。
片刻之后,这木头突然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截青色如翡翠的木头。刚刚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已经淡了许多,只余下淡淡的,萦绕不散的香气。
云夕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这木头,说也奇怪。她原本以为这木头会很烫的,毕竟从火盆中拿出来不少,谁知道却还是凉凉的。
云深发出低低的笑声,尾音撩人,“若不是如此,我早就阻止你了。”
云夕笑了笑,直接去除外面那层,拿起里面的青鸾木。那青鸾木大概是两个拳头大小的样子。入手十分的冰凉,一股的寒意从接触到的地方蔓延了过来,只是在最初的冷颤过后,这凉意反倒让人觉得宁心静神了起来。
果然是好东西。
她唇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眼角眉梢皆是深深的喜爱。
她抬头望向云深,“这个直接佩戴在身上就可以了吗?若是中毒了的话,也是佩戴就可以了?”
云深为她解释道:“若是佩戴了,自然是百毒不侵。若是中毒了,则可以用青鸾木做药引子。”
云夕眉开眼笑的,“果真是好东西啊。”她星星眼看着云深,“你会做的吧?”在她眼中,云深就是全能的叮当猫无所不能。
被云夕这样热切地看着,就算不会,那也得说会啊,云深义不容辞地点头了。
云深道:“这块青鸾木,可以三分之二拿来做玉佩,三分之一留着做药引。”
云夕直接塞到他手上,笑盈盈道:“那就交给你了,反正你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这种东西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将青鸾木交给云深后,云夕就不怎么关注这件事了。秋天到来,她也准备开羽绒服店和烤鸭店了。
不过云夕现在主要做的是甩手掌柜,自己只负责大概的计划。
这段时日,大楚和南陵,为了那元灵栖的事情,也交涉不少,并且闹出了些许的不愉快。
元灵御派人将元灵栖给送了过来。只是这送来,主要是为了赔罪,却不是要交给大楚处置。这点让楚息元很是不满,他本来就想着拿元灵栖来杀鸡儆猴一把。
元灵栖抵死不承认是为了锻铁方子,只说自己是来大楚时无意间见到云夕,一见钟情,这才想让她染上毒瘾,好能够将她带回去,并义正言辞表示自己对于大楚绝无不好的想法。
不过显然没有人会相信这点。
对于这个败坏她名声的人,云夕直接让人画了五张美人图,送到元灵栖面前,让他选出哪个是她。她还真不信元灵栖见过她。
每一张图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当然没有一幅是云夕,她就是让人画越漂亮的越好。
显而易见,元灵栖根本认不出哪个是她——因为本来就没有,一下子就露馅了。
大楚的大臣看在眼中,对他越发厌恶,就连南陵的官员也很是尴尬,觉得这位安亲王实在是丢了南陵的脸面。只是再怎么样,他们还是得保住他的性命。
最后经过了两边的扯皮,元灵栖不仅得道歉,还得赔偿一百万两作为所谓的损失。南陵的官员也说了南陵那边对于元灵栖的处置:贬为庶民,将他圈禁,并且毁了他名下所有的曼陀罗花田。
这样的结果也算得上挺有诚意了,大楚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元灵栖而恶化,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之后,南陵的大使在完成任务后,急急忙忙将元灵栖给带了回去,以免哪个大楚人义愤之下,对元灵栖出手。
云夕有些好奇云深是怎么对元灵栖的,她可不信云深会让他完好无缺离开南陵。
云深意味深长道:“能让人上瘾的药物,可不仅仅是曼陀罗。”
云夕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不过只要元灵栖不是死在大楚的地盘上,那就不会因此两国的纷争。
“只怕今年南陵皇会亲自过来给陛下贺寿。”
这寿宴便是在十月份,算算其实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云夕不以为然道:“就算来了,也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她能量还没大到可以影响两国国家的邦交,只是……
云夕忽的勾起一抹浅笑,“虽然说南陵皇处置了元灵栖,可是这件事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芥蒂。你说他们会不会做一些事情来缓和?比如联姻啊什么的……”
她忽的笑了,她到时候看戏便是。
……
云深花了半个月时间,将青鸾木做成了五个玉佩,还有一瓶的解毒丹。云夕将玉佩分了分,云深和她时常会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所以两人必须得戴的,云瑶同样如此。
剩余的两个,她暂且收着。
她的那几家店铺生意依旧红火,尤其是国色天香,更是备受世家小姐的追捧,若不是云夕又锻炼出了新的一批人手,不然人还真不够用。
这样好的生意,不是没有人想要模仿,只是他们却做不出云夕店铺中那些好东西,只能红着眼看着国色天香生意越来越好。
只是盗版很快就出来了。
“你是说盗版的千鹤膏?”云夕的神情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千鹤膏是他们店铺中的镇店之宝,一个月只买五瓶,想要预定的人,已经排队到明年了。
立秋气鼓鼓说道:“那家店还取名叫天姿国色,可真是不要脸,据说他们家贩卖的就是咱们家这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千鹤膏,一瓶卖了二十两银子。”
云夕眉头皱起,这不就是典型的盗版呢。
立秋语气越发厌恶,“更可气的是,这家店居然还说他们的千鹤膏,方子同咱们家的6一模一样。”
云夕冷笑一声,“真以为咱们家的便宜那么好占吗?”她眼睛微微眯起,“查查这间店是谁开的,正常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她完全不担心千鹤膏的泄露,因为千鹤膏得用到她的异能,每个月那几瓶,都是她亲自调配出来的。她也曾经将千鹤膏送给云深,试着让他看能不能检查出其中的配方。
云深虽然把大部分都检验得*不离十,却也承认,其中有两味药是他所检验不出来的。云夕猜测,一个是异能,另一个便是被她整日用异能见惯,甚至在药性上提升了不少的千鹤草。千鹤草,她当时能找到都已经算是运气爆棚了。
立秋咬牙道:“这不要脸的人家,就是那詹家,整日说自己是书香世家,却能够厚着脸皮做这种事情。难怪长公主根本不许他们登门,更是放出话,有詹家的人在的宴席,她就不会去参加。”
云夕怔了怔,问道:“原来是詹子铭他家啊。”
这詹子铭,当时还很不要脸地质疑云瑶,来抬高自己,结果最后直接被翊染给赶了出去。
立秋点点头,“长公主脾气已经算不错了,之所以会那么愤怒,也是因为先前詹家在外头嫌弃柔嘉公主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甚至对自己的亲家说,若是等柔嘉公主嫁进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她什么叫做三从四德。”
云夕嘴角抽了抽,这一段她还真不知道。她知道詹子铭是脑残,却不知道他们全家都是这样的大脑残。正常人娶了陆翊染这样备受宠爱的公主,那肯定是小心翼翼捧着。这家倒好,还真觉得自己是根葱,居然想教导起公主,脸真大!
“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詹家对儿媳妇可不算好,规矩那叫一个多,他们的亲家看见自家女儿嫁的不好,自然不会帮他们保密。”
云夕冷笑一声,“长公主只是最近忙着清理府里的钉子,腾不出手来教训他们。”
这詹家还真当端长公主是泥人了。
“只是长公主说不会和詹家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大家都知道詹家得罪了长公主,自然不敢同他们家走动。詹子铭他父亲詹凡在翰林院也被排挤,甚至前些天在工作上还出了差错,考评只怕要下等。所以詹家正打算花大笔银钱疏通关系。”
云夕明白了,“他们看咱们店铺生意好,所以便打上了千鹤膏的主意了?前些天,红杏和绿芜同我说,有人花了一百两银子,想要收买她们,说出千鹤膏的配方,只怕也是詹家做的。”
说起来,京城中想收买国色天香员工的人真不少,云夕更是直接对那几个姑娘说,有人找她们,给她们送钱,她们就放心地收下,当做自己的外快。所以那些姑娘们也常常嬉嬉笑笑地比赛着谁被收买的次数最多。
其中绿芜被收买的次数最多,最多的一个月,还有五百两的外快,弄得她有些不服气地摸自己的脸,说难道自己看上去像是那种容易出卖主家的人吗?
绿芜这些女子在被云夕买回来之前,都是身世凄惨的女子,被云夕训练之后,进入国色天香,不必奴颜婢膝,即使面对那些身份胜过她们不知道多少倍的世家小姐。那些小姐同她们说话,也都是温和可亲,甚至还颇为敬佩她们懂那么多知识。
这些都是郡主给带来的,绿芜等人哪里可能会为了一点银钱就背叛云夕。更何况,她们在国色天香里,每个月的工钱也不少的。
立秋道:“我查了一下,这天姿国色的掌柜,是詹凡得用的管事的妻子。詹家大概是想要借着这铺子多赚点银子,毕竟现在可没有哪个有钱的人家傻到将闺女嫁给他们。”
先前詹家娶的好几个媳妇,都是所谓的富商之女,都带了不少的嫁妆过来。结果等嫁入后,詹家便坑骗着媳妇用自己的嫁妆来填补家用。他们一方面用着人的嫁妆,一边还嫌弃人家的身份,觉得充满铜臭味,能够嫁入詹家是她们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所以待这些媳妇还真不好,动不动就拿人家身份说事,另一边还不肯同亲家走动。
那些富商也不是傻子,看到詹家这做派,哪里敢再将自家闺女嫁进去。
云夕吩咐道:“到时候找个人,买一瓶这天姿国色的千鹤膏。”云夕在千鹤膏三个字上加重音,“我再对比一下这膏药同咱们家的差别。”
立秋得到吩咐,立刻去处理这件事。她行动力十足,不过半个时辰后,詹家的“千鹤膏”便出现在云夕面前。
从瓶子包装来看,这千鹤膏的确同她家贩卖的十分相像,不知道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混肴了——想来这也是詹家的目的,借着云夕千鹤膏的名气好方便揽钱。
云夕打开盖子,差别立即就显现出来了。云夕的千鹤膏,带着淡淡的馨香,夹杂着一缕药味,十分好闻。可是这千鹤膏,闻起来,就像是那种刺激的膏药味,立刻落了下乘。
云夕的千鹤膏,漆黑如黑玉,光华流转,一看就是好东西。
可是这詹家的千鹤膏,就像是一团的黑泥。
她皱了皱眉,写信给云深,打算让他看看这千鹤膏的成分配方,顺便再问问,这东西敷脸上会不会出事。往脸上抹的东西可不能太大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烂了皮肤。
云深离开皇宫后很快就过来了,在杜家蹭了一顿晚饭后,他才做起了正事。
在检验过后,他直接将配方给写了出来。
云夕凑过头看了看,发现詹家这千鹤膏,除了千鹤草之外,其他的配方都差不多,不过在剂量上有所差距。因为没有千鹤草的缘故,詹家便用决明子来代替。
云夕问道:“这东西,往脸上敷,真的没事吗?”她下午时候问过立秋了,因为打着千鹤膏的名义,不少人相信这店家“无意”中获取了千鹤膏的配方,一些买不到的人,还真跑去詹家买了。
单单一天时间,就卖出了五十多瓶。
云深实话实话,“若是皮肤没问题的话,这东西往脸上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脸上有暗疮痘印,再往脸抹这些东西,只怕很容易引发皮肤的溃烂。至于消除疤痕、美白肌肤,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云夕眉头狠狠拧起,她还是马上将詹家的事情搞定了才是。这种恶心人的人家,还是早早压下才好。
……
与此同时,詹凡正对着今这两天赚到的银钱笑得脸上菊花朵朵开。
“咱们才开业两天,就赚了两千两了吗?”他妻子虽然名下也有几家店铺,但是一个月最多纯利润也就是几百两,哪里像是这天姿国色一般,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詹家的管事同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是这样没错。虽然之后肯定不会像第一天一样赚那么多,但一个月下来,三千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詹凡满意地点头,整个詹家,一个月开销也用不到五百两银子。
他想了想,说道:“你等下将其中一千两银子给我,记得账面上做得漂亮点。”
管事心领神会,老爷这是想花钱了。
詹凡眼中闪过一丝的得意:听闻这百花楼今日来了一个才貌双全的清倌,只可惜先前囊中羞涩,现在可好,有银子在手,他可算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了。
管事继续道:“不过咱们打着千鹤膏的名头,万一被明郡主知道……”他还是有点担心会狠狠得罪杜云夕。这位郡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更别提她背后还站着一个护短的云深。
詹凡眉头微微皱起,可是想到千鹤膏的利润,还是有些不愿意停下,他直接说道:“大楚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说不能将膏药取名叫千鹤膏。你看街道上鸡蛋灌饼不也那么多家吗?再说了,咱们的陪房,也就只有一味药不一样,也算差不多多少了。我们卖得好,也算是帮她扬名声不是?”其无耻的嘴脸可见一斑。
倘若是在以前的话,詹凡还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可是因为端长公主的缘故,詹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他更是需要银子活动,以前顾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他也觉得,不过是差一味药罢了,效果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他却没想到一个问题:能够检验出配方的太医有不少,其他人之所以没有做这门生意,便是因为他们找不出最关键的千鹤草。
管事心中嘀咕:这是咱们的配方同人有差别啊。只是作为詹凡的仆役,他当然不会同自己的上司顶撞。再说了,他心中也是希望能够再多卖出点东西,这样也好方便他中饱私囊。
……
对于詹家,云夕也不需要刷什么所谓的阴招,等第二天早上,直接安排人在天姿国色的门口,开始宣讲开来了。若不是这时代没有扩音器,云夕都恨不得拿一个扩音器到他手上呢。
那个子高高瘦瘦的男子早将要说的内容背诵的滚瓜烂熟的,他清了清喉咙,深情并茂地说了起来,声音十分洪亮,一下子将这附近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这天姿国色贩卖的千鹤膏,配方同国色天香的完全不同。詹家不要脸,为了赚钱,硬是拿假货出来,里头少了最贵重的一味药材。”
“大家小心别去买,敷在脸上万一出了事情,那就不好。”
“这詹家所贩卖的千鹤膏的配方是这样的……”
云夕直接釜底抽薪,将詹家贩卖的配方法子公布了出去,并且表示,这配方敷脸上还是有些危险的,因为缺乏最关键的主药,提醒大家不要为了贪便宜而毁了自己的脸。她并且表示,倘若詹家继续打着千鹤膏的旗号买东西,那就休怪她同詹家对簿公堂了。
詹家的管事气得想将这人给赶走,可是云夕早就让万事屋的人在旁边保镖护航,詹家还真无法轻举妄动。
京城的老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一看配方那些药材,加起来一瓶千鹤膏成本都不用二十文钱,詹家却卖了整整二十两,这不是在故意抢钱吗?
倘若有疗效的话,他们也就算了。偏偏往脸上抹的时候,却没感觉到效果,伤口处甚至火辣辣的疼痛。而云夕的千鹤膏,抹上去后,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而且还不会有所谓的怪味,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这些自认为被坑了的人家,还没用过的,纷纷跑去詹家的店铺表示要退货。
詹凡得知后,简直要吐血,他哪里想到云夕的报复来的那么快,而且还特别不要脸地公布了所谓的秘方。
只是詹家又不能出面指责云夕,毕竟他们捣鼓出来的本来就是仿冒品。
更让詹家焦头烂额的是,才一天时间,就有人因为用了他们詹家的千鹤膏而出事了。那是一个名叫周小燕的小姑娘,今年也就十三岁,原本脸上只是额头的部分出现一些红疙瘩,结果用了詹家的千鹤膏,睡一觉起来后,发现整张脸都是红疙瘩。
好端端的小姑娘的脸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周家哪里肯罢休。若是这脸没弄好,只怕日后亲事上都会出现问题。
周小燕的父亲气得杀到了詹家算账,非要詹家治好他家姑娘的脸蛋。谁让詹家宣传的时候,将他们的千鹤膏说的同云夕的一般无二。
天姿国色才开了三天时间,就开不下去,被迫关门。詹家还不得不付出一大笔银子作为赔偿,原本账面上的银子就相形见绌了,这下不得不变卖掉一些。
让詹家雪上加霜的是,御史直接将詹家给告了。告詹家为了赚钱,昧着良心做假货,导致老百姓遭殃。
原本詹凡在楚息元的心中印象就不是很好——端长公主可是在他面前上过眼药了。这下可好,詹凡因为品行的缘故,那翰林院学士的官职直接被撸了。
至于詹子铭,有这也一个父亲在,想来将来就算中了进士,前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詹凡官职被撸掉以后,詹凡的妻子直接表示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和离。
詹凡的妻子詹于氏也是个倒霉的,她出生于富商之家,她爹认为詹家书香世家,十分清贵,这才将她嫁了过来。结果嫁过来后,她为了詹家,劳心苦力,还填了些嫁妆进去,结果换来的还是詹家对她若有似无的鄙视。
就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詹子铭,越是长大,同詹凡越像,甚至隐隐看不起自己行商的外祖一家,平日让他过去走动一下,总是以念书作为理由。
在詹家里,她关系最好的便是自己的小姑子詹灵,原本想要给小姑子看一门好的亲事,谁知道詹凡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妹妹嫁给了病怏怏的户部郎中的男子。詹灵嫁过去冲喜没多久,丈夫便去世了。詹于氏原本还想将让小姑子和离,将她接回来。结果詹凡却指着她鼻子拿说:“嫁夫从夫,这种事没有她拿主意的说法。灵儿既然嫁过到李家,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这样冷漠的做法让人齿冷不已。
詹于氏到后头,也算是看明白了,不再傻傻填补詹家,而是装作嫁妆耗费掉的样子,平时不忘从账面上做些文章,也算是弥补自己这些年来的损失。
在詹凡被削成白身后,詹于氏当机立断地同他和离。她忍了这些年的气,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詹凡自然不肯,詹于氏也不是傻子,直接拿出詹凡拿一千两包养青楼女子的证据。她作为詹凡的妻子,多少也知道他做过的一些阴损事情,若是不肯和离的话,那就鱼死网破。
詹凡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走了,写下了和离书。他倒是想要写休书,但奈何詹于氏不愿意啊。
……
云夕在知道詹家的下场后,冷笑一声。这詹于氏能够逃离苦海,也算是一件幸事。
她想起了詹家那些贞节牌坊,心中更是不舒服起来。她唤来霜降,附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霜降神色一敛,转头就去安排这件事了。
当天晚上,詹家放着贞节牌坊的屋子燃起了大火,将詹家那贞节牌坊烧得干干净净的。这屋子本身就在库房的旁边,连带着放着家产的库房也遭殃了,烧得黑漆漆的一片。
詹家对着被烧光了的建筑物欲哭无泪,更让他们心痛的是,库房里一些珍贵的摆设和绸缎都没了。
与此同时,京城中也流传了这么一个说法。詹家这场火来的诡秘,敲钟人亲眼看到一团鬼火飞入詹家,于是詹家就燃烧起来了。
大家都说这是因为詹家先前枉顾那些女子的意愿,为了贞洁牌坊,逼着人守一辈子,那些女子死不瞑目,怨气太大,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复仇。
这种神鬼复仇的说法在小老百姓当中,那是相当的有市场,没多久时间就传的整个京城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人口口声声说着火的晚上,亲耳听到了许多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的。
云夕听着这些市井传言,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立秋则是开开心心地拿着一叠的银票过来,“姑娘,从詹家库房拿出的那些东西,一共变卖了七千六百四十两。”
云夕点点头,说道:“这份银子,给詹于氏和詹家那个出嫁的女儿送过去吧。”
在放火之前,云夕便让他们先将库房中一些贵重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利用万事屋的渠道变卖出去。这笔银子,自然是要给詹家的女人的。
至于詹家那些男人为此会有多少损失,云夕才不在乎呢。也正是因为立秋等人的控制,所以火势并没有蔓延,甚至不曾伤到人。不随意伤及无辜人的性命,这是云夕做人的原则。
立秋从她这边得到确定的指令后,立刻去安排这件事了。
这事完毕后,云夕也就懒的再关注詹家的事情。想也知道,詹家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能不能在京城中混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陆翊染知道后倒是十分开心,还抱着两个竹筒的青竹酒,跑来她家。
云夕因为调查过詹家,所以知道,詹于氏之所以会当机立断和离,也是有翊染的插手。
两人心照不宣地边喝酒,边吃下酒菜。
事情也就这样圆满落幕了。
……
云夕看着国公府的下人,精致的面容上笼罩着一股的寒霜,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她好歹前世经历过血海尸山中走出来的人,手中也掌控过权利,她一不爽,气势一放,那云国公府的管事娘子顿时觉得亚历山大,脊梁都不自觉弯了弯,心中纳闷:不亏是世子爷选上的人,这发起火来的样子,还真的挺有夫妻相的。
她知道自己这活计吃力不讨好,却也只能咬牙上了,“大小姐在家里一直闹着,说她是用了郡主您的千鹤膏,脸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李渡家的,咬牙再重复了一遍,“二夫人便想着,将来总归是一家人,有误会的话应该早点解除清楚才是。”
云夕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国色天香的千鹤膏已经卖了好几个月了,从不曾听过这问题,只怕府上小姐是用了那假冒的千鹤膏,才会引发这问题的。”
李渡家的连连点头,“二夫人也是如此看法,只是大小姐她闹到老爷面前去,所以……”她脸上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她服侍的主子是二夫人,自然有心帮杨氏说些好话。
“大小姐她信誓旦旦说她的千鹤膏是从国色天香中买的。”
云夕心中也是明白,这并不能怪杨氏,云穆若是放出话来,杨氏还真的不得不从。
她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倒是得亲眼看看了。”
她直接带上了先前从詹家买来的仿冒品,另一方面又通知了一下绿芜,让她带着这几日的账单过来。每一天,国色天香所卖的东西都会记录在册。有没有买很快就可以找到。
她翻了翻账本,还真没找到云舒的名字,再说了,云舒也不是国色天香的会员,没有资格买里面的东西。云夕之所以做好全副准备,不过也是为了堵住云穆的嘴罢了。
云舒如何,脸是不是烂了,她才不在乎呢。
东西备全后,她随同这李渡家的一起去云家。
说实话,她上京城也有一年多了,但是还真没去过云家,云深并不认为这国公府是他的家,云夕自然也没有日后住在里面的打算。
云家也不愧是国公之府,其通身的气派华贵实属罕见。
单单从大门口到正屋,就走了好一段时间。
快到正屋的时候,云夕听到了含着哭腔的声音,“如今我的脸烂成这个样子,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她一定是故意害我的!不然别人用的好好的,怎么我用了就不好了?”
云夕听了这话,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领着她过来的李渡家的连忙进去通报一声,然后将云夕领了进去。
云夕在看到云舒的脸时,真不是一般的惊讶。云舒整个脸都肿起来不说,甚至溃烂了一部分,隐隐散发着一股的恶臭味。
云舒在看到她的到来,眼睛喷射出仇恨的火花。
坐在高堂上的是一个年近中年的男子,容貌俊美,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风霜痕迹,反倒为他增添了一股别样的魅力。尽管只是初次见面,云夕却知道这位只怕就是云深的父亲——云穆了。
云穆的眉毛皱起,显然被云舒这个女儿的哭诉弄得头大如牛。
他看着云夕的眼神有几分的复杂,“明郡主来了。”
云夕微微福了福身子,“见过云国公。”态度恭敬中透着疏离。
云穆淡淡道:“舒儿口口声声说她的脸是用了你的千鹤膏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有何说法?”云穆不认为杜云夕会傻到在千鹤膏上做文章,毕竟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她的名声也要毁了。只是云舒哭闹得他头疼,他只好让人将云夕请了过来,也好将事情说开一下,将来总归是一家人。
云夕平静问道:“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去我们店里买的千鹤膏?我们店铺所贩卖的东西,每一样都有备录在案。”
云舒说道:“你管我怎么买到的?我只知道我的脸现在毁了,若是你不将我的脸弄好,我非要你付出代价!”
杨氏直接让人拿出一瓶千鹤膏,说道:“这是大姑娘前日所用的千鹤膏。”
云夕一看到这瓶,顿时无语了。这哪里是她家的千鹤膏,明明就是詹家卖的!这云舒也真是够无语的,自己买了伪劣产品,不找詹家也就算了,居然还意思找到她头上。
她声音冷了几分,“这明明是詹家前几日卖的仿冒品,云小姐您用了出问题的话,也该找詹家,不该找我们。”
然后直接拿出自己的千鹤膏,“我们店里的千鹤膏是这样的,同詹家的可不一样。”说罢,她轻轻倒出了瓶中的膏药,如同黑玉一般的药膏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任谁都能够看出两种药的不同之处。
云穆脸色拉了下来,说道:“舒儿,你到底买的是哪家的?”
当时舒儿说要买千鹤膏,他还直接让账房给她支了一千两银子,结果却弄成这个样子。
云舒梗着脖子说道:“反正我是在国色天香买的。”
云夕直接翻开了前天的账本,说道:“上面可未曾有过你来国色天香的记录。而且国色天香,没有会员卡的话也是没法购买的。”她根本就不曾给云舒会员卡。
云穆一脸失望地看着云舒,“所以明明是你自己买了假货,却非要算到杜姑娘头上吗?”
云舒听了这话,情绪反而爆发了,“本来就是她的错,若不是她不肯给我会员卡,也不肯送我千鹤膏,我哪里会跑去买詹家的?詹家的那时候明明同我保证得好好的,说他们的千鹤膏和国色天香的一样。”
她一激动,更是拉扯到自己的脸,伤口发炎的地方越发疼痛了。
云夕厌恶地看着云舒,懒的同她继续说下去,她直接对云穆到:“既然不是我国色天香的问题,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然后收起自己那瓶千鹤膏,转身就要离开。
云舒拉着云穆哭诉道:“爹,你看她,她明明手头有千鹤膏的,却不肯送我一瓶,可见根本没有将咱们看作是她未来的家人。她和云深一样,根本和咱们不一条心。”
“爹,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的脸就这样毁了吗?”
云夕顿住了脚步,她大概明白了云舒死活把这件事赖在她头上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从她这边拿到千鹤膏,好拿来医治她的脸。
可是她偏偏不要如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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