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顿时明白,为何当时赖三非要她画了这两种花送过去,原来是这位匠师需要的。云夕的画工不怎么样,那时候她还特地让云深帮忙画了两幅带过去。
云夕最为喜欢的便是这个梳妆台,华贵与秀雅兼而有之。红姑送的紫檀木,大部分都拿来做了这个梳妆台,剩余的那些边角料则是做笔筒、梳妆盒等小件东西。梳妆盒基本都是用紫檀木和金丝楠木所做的,每一个上面雕刻的花纹都有所不同,但都是同样的优美瑰丽。
云夕一样样看过去,每一个都十分喜欢。紫檀木和金丝楠木本身都是少见的木材,云夕这两种木材都挑选了一个出来,送给朵朵和云瑶。
她觉得这八百两花的还是很值的……没错,这位师傅制作这批家境的手工钱便是八百两。云夕想了想,又拿出了两百两银子给赖三,让他回去后交给这位老师傅,对方明显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倘若放在京城中,这样的手艺,至少价值两千两银子。
杜周氏看完这些家具后很是满意,还对云夕道:“若是朵朵和云瑶两人定亲了,到时候也让这位老师傅给她们打家具。”这手艺实在是好,而且比京城的要便宜多了。
云夕很是无语,云瑶都还没定亲呢,杜周氏就已经未雨绸缪想到那么远了。
为了表示感谢,拿了一千两银子给赖三,算作是辛苦费。说起来,她的这批家具木材能够用便宜的成本价拿下,便是因为赖三的缘故,又是对方费心帮忙找到的木匠,不给对方点辛苦费都说不过去。
恰好云夕在点绛阁订做的首饰也到了,云夕从中挑拣了两件阿玉会喜欢的首饰,让赖三带回去给阿玉,一个是八宝簇珠,一个是碧玉金簪。赖三和阿玉是大年初一要成亲,偏偏云夕和杜周氏都没法赶回去,只有杜一福能回去做主婚人,心中不免愧疚了几分。
这两样首饰精美繁复,在凤凰县的话,没有几百两银子拿不下,赖三笑嘻嘻地同她道谢。
杜周氏忍不住笑骂:“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没个正行。”
赖三还得回去准备成亲的事宜,没法在京城留太久。杜一福想了想,索性先同他一起回凤凰县。反正家里的人情往来管家事务都是杜周氏处理的,他平日主要是负责蘑菇庄子和串串香店铺的事情,倒是可以同赖三一起走,一方面是省了到时候送他回去的人力,另一方面,他也是个成过亲的人,到时候还可以帮赖三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
两相一合计,在五号的时候,他们便出发回去。杜周氏也事先准备好给凤凰县的亲朋好友的年礼,让他们一起带过去。哪些东西给哪些人,她都分得好好的,还写上了标签。
杜一福到时候只需要直接按照标签送到每家每户就可以。杜家今年串串香和蘑菇都挣了不少银子,加上在京城中也站稳了脚跟。杜周氏膝下有二子二女,而且还拥有云夕这个和她情同母女的郡主侄女,京城中谁不夸她命好。她生活过得顺心,过去那点的不平便放了下去,她还拿出两百两银子,让杜一福买四十亩田地,等回去后,过到三房的两个孩子名下。有这田地,至少两孩子将来生活能够安稳一点。
至于那杜一连,就算他过得再苦,也是自找的,杜周氏不会傻到让丈夫去接济他。杜周氏可以因为两孩子年纪小的缘故,所以不同他们计较——杜勇和杜强家变后也变得懂事许多。
等送走杜一福后,杜家便陷入了忙碌的年前准备。
云夕花了两天时间,将家具、首饰、绸缎、香料等东西入库……基本上她嫁妆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就只等着到时候晒妆的时候,闪瞎京城人的眼。
她没忘记国色天香的新年活动,所有的产品一律打八折,而且平时那些限量的东西,十二月和一月售卖数量翻了个几倍。比如玫瑰精油卖一百瓶,香皂数量是五百,千鹤膏则是二十瓶。
国色天香中,最受人追捧最稀缺的便是千鹤膏。二十瓶千鹤膏,一经推出后,立即抢光。毕竟千鹤膏都预定到了明年。
只是这也产生了一个后遗症。
七号的时候,北魏二公主宇文秀上门求一瓶千鹤膏。
云夕一猜,她只怕是为了她那表哥何康求的。这倒并非宇文秀看上了何康,只是何康毕竟是她的表哥,她这表哥若是瘸腿了,说出去外祖家名声也不好听。
宇文秀原本不相信一瓶药膏能有这样的效果,直到知道三皇妹那匹同样被狮子咬断腿的骏马牡丹,在敷了千鹤膏以后,竟是渐渐能够走动起来。兽医更是说倘若继续敷下去,牡丹再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跑动起来。
在亲眼见到这堪称奇迹的疗效,加上何康又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自己不想成为废人。何康虽然对待别的女子十分轻浮,对宇文秀却很不错,平时进宫还时常给她带些东西。
两人关系不错,加上何康又卖可怜,宇文秀只能亲自登门向云夕求这瓶膏药了。虽然她也可以直接同三皇妹拿千鹤膏,但是何康一听说他是用马用过的膏药,死活不肯,加上何康又许诺了她不少好处,还表示等他脚好以后,一定会想法子娶了宇文无忧。
宇文秀从小见宇文无忧深受宠爱,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恨不得将她踩在脚下,还有什么嫁给一个纨绔**又无能的丈夫更悲剧吗?所以她越发想要让何康的脚早日好起,这才放下了架子,亲自登门。
另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宇文秀知道杜云夕和陆翊染关系很好,若是不亲自前来,只怕杜云夕会一口回绝了。
出乎她的意料,杜云夕却没有做太多的推脱,很快就将千鹤膏给了她,并且说道:“这是这个月唯一剩下的一瓶,下批最少得等一月份才开始做。”
宇文秀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语,因为云夕太过干脆,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同云夕道谢后,放下礼物就回去了,她还得尽快将千鹤膏给了表弟。
云瑶对此很是不解,“姐姐,你干嘛将千鹤膏给她呀?我听说了,她那表弟何康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腿脚好了后,岂不是又要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云夕道:“何康勉强也是北魏的客人之一,虽然出了事,是他咎由自取,可是看在两国的邦交上,我也不能视而不见。我可以拒绝宇文秀,倘若宇文卓亲自发话呢?再说了,就算我找好借口,他们无法从我这里拿到手。若是付出大代价的话,总能从其他人手里拿到千鹤膏的。”
她细细一分析,云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云夕唇角翘了翘,“千鹤膏也不是万能的,何康的脚那么严重,这千鹤膏,最多也只能让他不必坐在轮椅上,日后走路还是会一瘸一拐的。”
陆翊染早就写信提醒她宇文秀可能会找她要千鹤膏的事情,所以云夕早一步做好准备,她给出的那千鹤膏是加料过的,等于是次品,疗效也就差了几分。但是比起其他的膏药,已经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嗯,一个瘸腿了的人,想要娶一国的公主,想都别想。
……
国色天香推出新年活动后,云夕名下其他的店铺负责人也委婉地上门询问他们是否也要弄一个过年的活动。
云夕想了想,觉得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每一家都弄活动好了。经历过前世那种信息时代,她各种优惠促销活动可谓是手到拈来,随便一想,主意便是一箩筐。
甜点店和火锅店同时推出会员制度。消费满一千两银子的可以办理会员,会员的话,在生辰那天可以免费为会员制造一顿大餐,比如甜点店是直接送一份生日蛋糕过去。两家店铺十二月和一月份同样打八折,每天消费满十两的还可以进行抽奖活动。抽奖的礼品有连史纸、水纹纸、各种精油香皂……每天抽十份。
这些活动一出,店铺的客流量顿时来了一个暴增,那些员工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的,不过因为云夕发话,这两个月的工钱都是三倍算,另外还有根据每个人这一年表现发放的年终奖金,数量从一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不等,所以一个个都干劲十足的。
至于图书馆,则不能同这些店一样待遇了。云夕想了想,决定这两个月图书馆十二个时辰开放,每抄写五本书,便会送一刀的纸。其实有印刷厂在,云夕还真不怎么缺抄书的人,她也不过是借此给他们提供福利罢了。毕竟会用抄书来换笔墨的,家境基本都比较不好。再说了,若是这些人,日后哪个金榜题名了,或是出了名,那么他们的手稿,也成为了值得珍藏的东西。
这活动推出后,从早到晚,即使是半夜,图书馆也是人满为患。云夕为了晚上有足够的灯光,特地去定做了几个五连枝灯,单单一个就有五个灯盏,同时点亮后,亮度自然不是普通的一盏灯可以比的。这种多枝灯,最繁复的要数天子楚息元宫殿里的,那足足有十五连枝,同时点燃后,将宫殿中照耀得宛若白日。
云夕这里,五连枝灯就够用了,每一楼都放着四个五连枝灯。
等这些灯摆放在图书馆后,云夕特地出门去看了看效果,顺便也喊上云深一起。
这两个月,他们两人都一样忙到了极点,倒是嫌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出门走走。
京城的夜晚还是一样热闹非凡,尤其是十二月,人们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减少几分。
云夕和云深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看着两边的小贩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云夕心血来潮,还买了几件小摆饰。
云深淡淡开口:“南陵的大公主元灵雅,今天下午,指婚给了裴正海。”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我怎么听说裴正海时常流连于青楼花街?”作为朋友的话,裴正海十分不错,性格爽朗大方讲义气。可是若是作为丈夫的话,那就不太合适了。
虽然她很讨厌元灵御和元灵犀,这份恶感却不曾延续到元灵雅身上。更何况,当时若是没有元灵雅帮忙的话,还没法那么顺利嫁祸到林妙琴头上。
云深悠然道:“正海的情况有些不同,他若是不做出风流**的姿态,他那继母早将娘家侄女强塞给他了。元灵雅作为公主,到时候肯定会建造公主府,两人也能够分出府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作为回报,就算正海不爱这位大公主,也会一心一意守着她,给她正妻的体面。他们两人私下见过一面,对于这门亲事都没有意见。”
云夕怔了怔,觉得果真不能以她的想法来考虑。不是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只认可感情基础的婚姻家庭。于元灵雅而言,她需要一个尊重她能够让她离开南陵的婚姻,于裴正海而言,他需要一个不惹事,身份上又压得住他家的妻子,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云夕摇摇头,甩掉头脑中这些念头。旁人的事情终究同她无关。她看到有个捏泥人的摊子前围了不少的人,索性拉着云深过去看看。
这摊主相貌寻常,偏偏那手灵活到了极点。不到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现在他手下。云夕看了看,发现他是按照每个买主的长相捏的。
云夕不由来了兴趣,说道:“也给我们两人,一人捏一个。”
老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见面前这一男一女,男的风华绝代,女的清雅秀美,都是未曾见过的好相貌,可谓是璧人一双。他回过神道:“一个一百文。”一般一个捏泥人,也就是卖个几文钱,只是这老伯的手艺太好,所以价格自然就贵了点,基本来捧场的,也都是家境殷实的,他们还真不缺这点银子。
云夕点点头,看在他们前面的人可不少,问道:“大概多久轮到我们?”
若是需要时间较多的话,那她和云深就可以先去图书馆。
老伯道:“大约得半个时辰。”
云夕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那我们半个时辰后过来。”
“也给我定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听起来分外耳熟。
云夕转过头,居然是元灵御。玄黑色的衣衫层层包裹着修长的脖颈,勾勒出欣长的身材,论五官容貌,元灵御比起云深的昳丽无缺,苏幕遮的俊美深刻,稍逊一筹,偏偏那股如浴春风般的气质给他增色不少,也莫怪他这趟过来,不知招惹了多少大楚少女的芳心。
元灵御眸光浮现出浅浅淡淡的笑意,“真是好巧,两位。”然后不疾不徐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微服私访,杜姑娘只需要将我当做普通朋友即可。”
云夕只觉得真是冤家路窄,她扬起公式化的笑容,“不敢当。”
她可没有心心念念给她下同心蛊,并且还谋划着将来取她心头血解蛊的朋友。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去茶楼坐坐。”尽管是咨询的话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敢耽搁元公子的时间。”云深的语气冷漠,可谓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者我们去黄金屋也是可以的。”
云夕皱了皱眉,“那么还是去茶室好了。”
她倒是想知道,元灵御究竟想同他们说什么。
……
云夕轻轻抿了一口茶,这风华居的茶叶相当不错,泡茶的也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端的上是赏心悦目。
只是云深和元灵御都没碰这茶,前者纯粹是嘴刁,后者就不清楚了。
等云夕放下茶杯后,元灵御开口了:“你和我一样,中了同心蛊。我们的同心蛊是一对的。”
云夕皱眉,装出疑惑的样子,“同心蛊是什么?”
她可不能让元灵御看出自己早就知道同心蛊,以免引发他的怀疑。至于云深,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元灵御看见云深的黑脸,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你可以让你的未婚夫同你解释一下,博学多才的云世子定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拿下面具,露出了冷酷恶意的一面,笑容讽刺,带着似有若无的挑衅。
云深冷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云夕你不必放在心上。”
尽管两人不曾通过气,云深却采取了和云夕一样的做法,那便是当做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两人的默契可见一斑。
“中了同心蛊的人,注定会相爱一辈子。”
云夕直接反驳:“不可能!我对你可产生不了什么感情,你对我同样如此。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我有眼睛,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心蛊,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也别想用这种法子来离间我们两人。”
元灵御依旧是温和的很具有欺骗性的笑容,“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类。”
“我们无法对人产生感情,即使你装出同云世子十分恩爱的样子,但也只是假装罢了。”
云夕这下子可算是明白了元灵御的目的,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呢。若不是云夕根本不曾中什么同心蛊,还真要信了他的邪!
他语气诚恳,“云夕,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类。只有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你的心情,你的不安和困惑。”
是的,他们两人生下来,便注定同其他人不一样,老天在收回他们感情的东西,也赋予他们更多的天赋。
云深脸色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闭嘴,别喊她的名字,你不配。”
云夕在桌下握住云深的手,听着元灵御那一番的话语,只觉得好笑。她还真不知道元灵御是个脑补帝,自己都能脑补出这样一出的剧情。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入雪的肌肤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无害而柔弱。半响后云夕慢慢开口:“我不认为自己和你是同类,我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还是不愿承认你异常吗?”元灵御的眼神带着失望。
云夕只觉得,这人戏真多。
“和我一起回去的话,至少在我面前,你不必戴着面具,不必勉强自己地应付着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云深的,显然就是故意当着云深的面说这些话。
“云世子心高气傲,能忍受自己真心爱恋的人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吗?”
云深凉凉道:“我可以忍受。”
然后他当着元灵御的面,执起云夕的手,双手交握,“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试图真心爱上我,那么无论这感情是真实的,亦或是虚假的,我都可以忍受。”
“至少她所选择的对象是我,不是其他人。”
“她无法对人产生感情也好,这样她也无法爱上别人,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
云深话语说的深情款款,配上那张俊美的脸,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与他视线相对,让人只想直接沉溺在那双深情苦涩的眼神之中。
元灵御没想到云深即使在知道了这一切,却依旧选择留在杜云夕身边,不曾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云夕转过头,真诚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我原本一直内疚于自己无法真正爱上云深,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如今你也算是帮了我这个忙。”她顿了顿,说道:“作为感谢,这一盏茶还是我请你好了。”
她亲自给元灵御倒了一杯茶,然后率先敬了他一下,一饮而尽。
云深补充了一句,“等我们两人成亲的时候,希望元公子还能过来喝一杯我们两人的喜酒。”
云夕嗔怪地望了云深一眼,“你想多了,元公子日理万机,哪里能能够说来就来的。”
她眼睛亮了亮,“不如以茶代酒,再来一杯好了。”
元灵御还真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不但没有让两人离心离德,反倒促进了面前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云夕,面前的少女依旧带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
他依旧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不会因为自己的异常而苦闷,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调查出云夕和纺织厂的关系并不困难。只是他心中清楚,杜云夕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的眼神坚定,并不曾为此痛苦迷茫过,从头到尾为此茫然的只有他。一股戾气从胸口涌了出来,让他有股粉碎她辛苦经营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以为他寻觅许久,终于找到了同伴。只是她却不愿与他为伍。
他站起身,深深地望了云夕一眼,目光不曾分给云深一丝一毫。
云深万分不爽地挡住了他的眼神——这是把他当死人了吗?若不是这是大楚的地盘,他非要这元灵御有去无回。不过添堵的法子多得是,等下他便让喂了药,而昏昏沉沉好几日的元灵犀清醒过来。
他们兄妹两还是继续相亲相爱的好。
元灵御嗤笑一声,旋即离开了这雅室。
云夕看着脸色依旧很不好的云深,笑了笑,“真的不尝尝吗?这风华居的茶真的挺不错的。”
云深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明年初春,底下送来的贡品毛尖我给你留下。”
云夕点点头,“好啊。”
她托着腮,感慨道:“原来这元灵御本身没有感情,难怪同心蛊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可惜了。”
她鼻子微微皱起,“不过这人心眼可真坏,非要将我拉下水,若不是云深你深明大义,只怕早因为这番话对我产生芥蒂。”这才是元灵御故意将他们两人喊来的原因,纯粹就是恶心云深罢了。
云深眸光冷光闪烁,“不过是痴心妄想的小人罢了。”
他看着云夕,慢慢说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即使你没有所谓的感情,我依旧不会离开你。”
云夕怔了怔,主动将头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含糊,“嗯,我相信你。”
别人越是看衰他们两个,她就非要幸福美满给他们看。
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云夕一个人将茶给喝完了,这风华居的茶本来就不便宜,一盏茶都要二十两银子。
等喝得差不多了,她想起还得去图书馆,便和云深离开雅室。
本想结账,柜台的掌柜却说道:“刚刚另一个公子已经结账过了。”
这另一个公子想来就是元灵御了。
结账就结账,反正二十两也不算特别多。
两人离开茶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拐去捏泥人的摊子,看看泥人捏完了没。
老伯见到他们两人咦了一声,“你们怎么回来了?”
云夕不解道:“我们的泥人,还没捏好吗?”
老伯说道:“这位姑娘,你的泥人被你朋友拿走了,就是那位充满贵气的公子哥。”
云深闻言,身上散发着一股的杀气——又是这元灵御!
老伯道:“我看你们一起离开,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哎,这位公子,你的泥人已经捏好了。”
云深说道:“我不需要了。”
云夕直接拿出碎银子,接过老伯递过来的泥人,“不用找了。”
她见云深依旧寒着脸,身上的寒气震慑得周围人都忍不住退了好几步,云夕左手拿着泥人,右手主动牵着他的手,她这动作让云深身上的火气消散了一些。
他即使内心再不爽,也不会将怒火发泄在云夕身上。
云夕声音温柔,“你若是真发火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愿,再说了,人家老伯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云深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那泥人还是丢了吧。既然不是一对的,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云夕觉得这老伯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将云深那种高冷的气质捏得十分形象,原本她还想保留一下的,既然云深不喜欢,那就算了。
她将泥人丢到路边一个放垃圾的桶里。
“等他们离开,闲下来后,我再给我们两人画一张画。”
云夕只觉得他这种别扭的小心思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忍笑道:“好,你的画工我是信得过的。”
两人离开泥人摊子后,直接就去了云夕那图书馆。
云夕这段时间也特地请了一些志愿者来轮班,为了减轻他们的工作量,都是三班倒的。一次安排两个志愿者,两人在不需要忙碌的时候,皆在认真看书。因为曾经吃过苦的缘故,他们越发珍惜这样的生活。
因为那几个五连枝灯的缘故,图书馆的亮度还可以,每张桌子上还另外摆了一盏的油灯。整个图书馆十分的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生和翻书声音。
摆在桌上的水仙花混合着墨香,有种安心静谧的味道。
还有一些没有位置可以坐的读书人,直接站着翻书。有几个站的酸了,只能先将书搁在书架上,抖一下腿,稍微活动一下。
云夕思考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去定做几把椅子,桌子的话,还真的摆不下。但是长长的椅子还是可以放几个的。
或许云夕一开始开图书馆,仅仅只是为了名声,可是等开得久了,甚至受到不少读书人写来的表示感谢的信,她便觉得自己做这件事还是挺有意义的。
等明年她还可以在附近几个州尝试着再开几家图书馆,反正云夕自己有印刷坊,印刷需要的成本不多,最花费的反而是买下田地和建造屋子。
在大概看了一下后,她也不愿打扰了他们,和云深静悄悄地离开了。
走出图书馆后才发现,天空中开始飘落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雪花落在发上,立即化作了水雾。这雪才刚开始下而已,还不成规模。
云夕往手中呵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若等下雪大了就不好了。”
街道两边摆的摊子也纷纷收了起来,大家都准备早点回家。
云夕和云深往家里的方向走去,现在杜家早就专门准备了一间给云深住的屋子,只不过距离云夕的院子有点远——对此云深已经十分满意了。
走到途中,她忽然听到了一声的尖叫,从一酒楼传了出来。
她脚步顿了顿,虽然有点想看热闹,可是一看这天气,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还是决定回家。反正就京城这八卦流通的速度,倘若真出了大事,不到几天就会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
等第二天从陆翊染口中得知这件事后,云夕心中后悔死了——早知道就算当时下起大雪,她也该留下来看热闹的,居然错过了这么一大场的好戏。
曾经有个八卦距离她如此的尽,可惜她却没有好好珍惜,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走进那酒楼之中。
八卦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是熟人,这场年度大戏由林妙琴和何康倾情上演,精彩得让我们的柔嘉公主顶着外头的风雪,跑来和她磕叨这件事。
“你不知道,当林妙琴看到同自己欢好的男人不是二皇子宇文旭,而是何康这个**又猥琐的人,她直接就惨叫了起来。”
云夕好奇问道:“这两人怎么就凑一起了?”
陆翊染咳嗽了一声,说道:“好茶点心呢?先上再说。”
云夕亲自给她沏了一壶茶,又端了点心上来,陆翊染才道:“据说是林妙琴收到了宇文旭写的情书。你知道的,这两天北魏就要启程回国。那信上说,他这一回去,等林妙琴嫁过去,至少还得一年半载,所以在离开之前,想见一见她,然后林妙琴就过去了。”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就算里头的人真的是宇文旭,她也不该同对方做出这种事。”
陆翊染道:“大概她觉得自己先前的清白身子都给了一次宇文旭,再给一次也也没什么,还能够用这个拴住他的心。只是她没想到里面等着她的不是宇文旭,而是宇文旭的表弟何康。”
“那时候黑灯瞎火的,林妙琴哪里看得见何康的长相。”
云夕摇摇头,“这何康的胆子也真大,林妙琴好歹也是他表哥的未婚妻,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他也敢下手。”
陆翊染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何康还真不敢,他直接拿出信件,说他根本不知道赴约的人是林妙琴。似乎是有人以百花楼花魁的名义,邀请何康赴约。那花魁容貌国色天香,何康先前刚能下地,就立刻去给她捧场。只是他的脚虽然有了你那千鹤膏,却没有完全恢复,还是一瘸一拐的。那花魁根本不愿搭理他,所以他收到信件后,自然欢喜到了极点。”
“等林妙琴来了后,就急色地上手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的运气也是不好,恰好有个夫人听闻自己的丈夫和外面的小妖精在酒楼里偷清,便气势汹汹地带着大批人去抓奸了,谁想到里头的屋子里却是林妙琴和何康。也亏得这位夫人,这两人才发现人不对劲。当时围观的人不少,林家的人就算想压下这件事也没办法。”
八卦完后,陆翊染坏笑道:“说起来,这两人能春风一度,也亏了你的缘故呢。倘若不是那宇文秀找你要千鹤膏,何康现在哪里能够下床,依旧在屋内躺着,哪里能有这么一场飞来艳福。”
云夕觉得,这事出来后,第一憋屈的肯定是头顶被嫡亲的表弟戴了绿帽子的宇文旭,第二便是宇文秀了,至于林妙琴,只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恰好在外头遇到元灵御,原本云夕觉得元灵御特地出宫,是为了给她和云深添堵的。现在想想,说不定这事是元灵御弄的鬼,至于遇到他们两个,那就是巧合了。
在元灵御心中,林妙琴可是给他和元灵犀下了同心蛊,以他的性子,不讨回这笔账才怪。甚至那位抓奸的妇人,说不定也是他安排的,不然怎么好端端就闹到林妙琴那间屋子了。
云夕可不会因此对林妙琴产生什么同情心,倘若不是她最初想用同心蛊陷害她和云深,云夕也不会反算计回去。她唯一好奇的便是宇文旭会不会咽下这口气——这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何况宇文旭还是心高气傲的皇子。
很快的,事情的结果便出来了。
林妙琴依旧嫁给宇文旭——毕竟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她的地位从原本的正妃变成了宇文旭的侧妃。
主要原因是那封信,还真的是宇文旭写的,只是人家写信的对象是在京城中遇到的美貌小娘子,谁知道却阴错阳差地送到了林妙琴手中。至于谁以花魁的名义给何康写信,这件事就调查不出来了。
对于这件事,云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渣男贱女,天生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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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顾先生给乔筝的宠爱却日渐深厚,几近病态疯狂。
1。乔筝赌气,一夜输掉顾先生千万资产,却被他一笑带过:“要让顾太太尽兴。”
2。乔筝月经,顾先生大半夜跑遍全城便利商店买卫生棉,带上热粥,送到寝室。
3。纠缠乔筝的男人,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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