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嗜血丧尸给关了起来,包括他自己。十三可以想象血降头发作前的年伯要承受的是何等的痛苦,但他却揣着钥匙没有一刻想过逃走。
看着那脸在铁栏杆间挤到变形的年伯,十三心中像被谁揪了一把一样。
“年伯……他们都感知不到我的灵力了,您还能发现我吗?”十三缓缓的走上前去,年伯张大的嘴巴拼命咬合着。
“您在期待我做些什么吗?可您太高估我了,在这里的家伙是我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追得上的怪物,那家伙甚至连生物自然死亡规律都有办法躲避掉。我做不了什么的。”十三的解释根本不知道年伯听不听得懂,年伯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十三的衣服。
“回去就是找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十三说话间,突然那满是鲜血的手掌抓住了十三的衣领将他一把抓到了铁栏杆前。
当十三刚想反制的时候,年伯在他的耳边用细微的声音说着,“懦夫!”然后就将十三给一把推开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十三从不知道中了血降头的人还能有意识的存在,但刚才那一瞬间,懦夫两个字却重重的击打在了十三的胸口。一切逃避的理由,都被年伯的咒骂而击碎。
十三看了看不过几米开外的大门,又看了看面前苦苦挣扎的年伯,有必要为了跟一个丧尸证明自己不是懦夫,而去冒必死的危险吗?
口中咀嚼着木糖醇口香糖,十三猛然站起了身来,面向年伯坚定的说道,“听着,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证明我不是懦夫,只是想让你的牺牲更有意义一些。”
十三沿着走到反向的跑了回去,他的目标是预警的休息室,他要去取回自己的装备。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让心中不断回荡这“作死!作死!”的声音,他只能选择性的去忽略掉这些,让步伐变得更坚定。
一直来到狱警休息室,十三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冲了进去。但眼前的景象却再次紧绷起了他的神经。
只见胖渣靠着他自己的储物柜倒在了地上,肚子开裂,内脏就像玩具一样的散落了一地,地面上满是血迹。但如此丰盛的晚餐却并没有吸引那些嗜血丧尸的光临,因为胖渣是中的剧毒降头而亡,他的血甚至被丧尸们嫌弃。
“我多希望,你已经离开了这是非地,可你去还是回来了。”赞臣的声音在十三的耳边回荡这。
十三猛然转身,却只看见了一只手掌将他一把按倒在了地板上的血泊中,那水晶雪屋球摔落在了一旁。在十三有任何反应之前,赞臣已经就着地面的鲜血在十三的胸口画看一个三角型的降头咒文符,那咒文符就像烙铁一般烧进了十三的皮肤内。
十三只觉得肚子像被开出了一个黑洞,全身仅存的灵力都被吸了进去,身体激烈的抽搐起来。
“不要紧张,很快就会过去了,吞灵降头可以抽gan你身体的最后一丝灵力,让你在感觉到痛苦前就死去。”赞臣按着十三的脑袋,就像哄小孩子睡觉般轻言细语道,“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你选择了回来这里,就说明你已经有了死的觉悟。我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十三终于不再抽搐了,眼神示意赞臣靠近一点,赞臣就像听老人遗言一般的趴伏在了十三的嘴边。
“我……艹……你……大爷。”十三爽了。
“你真凶残,我大爷要是还活着到今天也快200岁了,这样你都不放过。”赞臣笑着拍了拍十三的胸口,“我留你的魂魄不毁,下辈子投胎当个聪明点的家伙吧。”
赞臣走了,他并非不忍心看着十三变成干尸的样子而是真的很赶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剩下了只有一具尸体,还有一个将变成尸体的人。
十三颤抖的侧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水晶雪屋球,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一点一点的伸过手去。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天水监狱那高达5米的钢铁正门被高爆弹给撕成了卷曲的碎片,向喷射而出,一些靠近门的丧尸直接被震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打头的一辆八轮装甲车冲了进来穿透过铁丝网直接杀到了放风用的广场之上。跟随其后,数百名拿着各种武装的调查员冲了进来。对于他们来说,不需要命令和章法,只要干掉所有敢对他们露出獠牙的家伙就行了。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各种符咒,各种圣水,各种闻所未闻的狩魔武装层出不穷。调查员的团体战,打得就是歼灭战的效果。这些家伙对付几星的恶鬼或许还有一点难度,但对于仅仅强化了些许的嗜血丧尸来说还是驾轻就熟的。
而那载着林溪的直升机已经来到了监狱上空,二话不说先是对着广场的一堆丧尸就是火箭弹洗地,炸得尘土飞扬后,直升机后舱门放下,暴露出了操作火神六管机炮的战士,3挺每分钟爆射3000发的枪口疯狂收割着平台上的丧尸,毫不节约的让子弹在夜幕下连成了线段。弹壳则如同下雨一般的喷洒向了地面。
直到将3座大楼平台上的丧尸都给清理干净了,直升机才向这任务的目标——行政大楼飞去。
“你们去救你们的,我去救我的!”林溪根本不等任何人阻止自己,迈步向这机舱的后舱门冲去,直接一跃而起,飞出了机舱之外,而在她的下方5米处正是甲区大楼的平台。
在空中720度后空翻的她启动了凯丽的舞鞋,双足缠绕起了鲜红的灵力丝带,让她如同燕儿一般轻盈的落在了平台之上。
“长官,现在怎么办?”旁边的副官看向了那一脸黑线的倾城。
“真是任性的女孩,世界上怎么会产生这么不懂得服从命令的生物?”倾城一边怨念的自言自语,一边从旁边副官的手中抢下了一只95-1突击步枪,还有弹药带,跟着林溪的背影一起冲出机舱,跳落在了甲区的平台之上。他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追不上林溪的步伐,这女孩已经冲进了入口,开始向下搜寻了。
这是一场发生在帝都的恶战,冥事局进入了紧急状态,中心指挥部启动,多达百人的工作人员塞满了如同航天局的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这各种复杂的参数,连北斗卫星实时画面也已经连接完成。
无珠在王女的搀扶下来到了二楼的指挥席前坐了下来,各单位迅速汇报着各种数据。
就目前来看,天水监狱的情况暂时还没有脱离控制,方圆十里的居民已经由消防部门以安全隐患问题迅速疏散了。后勤部前线支援科除了直接进入天水监狱解救幸存者外,更是调配了上千人的武装部队,在外围架构起了防御阵线,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个感染了血降头的丧尸逃出监狱。
而后勤部灵异检疫科已经在周边手机空气和水样进行化验,并且准备了足够多的消毒药剂,避免血降头通过其他的形式传播到外面的世界。
到目前为止,派往天水监狱负责剿灭任务的调查员共计381名,其中有超过100名的人阶四级调查员,三级调查员助理,接近200名,而二级和一级调查员就是去打酱油的,主要负责堵门的工作,当然比较抢眼的是还有一位临时工小妞林溪参与其中。
“想不到世界上真的还有懂得使用血降头的降头师存在,不是说泰国自从民主政治后就大力在压迫这种民间术士的生存空间,许多高端的降头师都转行当导游了吗?”王女站在了无珠局长的身旁,双手环抱托起了巨峰,感慨万千。
“说起来血降头还真是恐怖的东西,这种介于病毒于降头咒术之间新型降头,在我们那个年代是非常好用的突防咒术。而我也记得成功改良这种古老技法的人,曾经的‘绝世神降师’——赞臣。”说起这个名字,无珠的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了悲伤。
“传说中的第11位天阶调查员……难道这次的事件,是他的徒弟干的?!”王女震惊道。
“他是五阴圣童体质,也就是我们长说的天煞孤星命格,注定终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徒,所有根本不可能是他徒弟干的。”无珠早就为他算过命了。
“但是这种已经失传的血降头,真的有人可以自学成才吗?”王女虽然并非修行者,但对这种秘术的学习难度还是很了解的。
“其实从拿到关于天水监狱情报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一件事,或许我算错了他的天命。”无珠号称神算,精通命理之术,一生预算何止百万次,却没有一次失算过,那唯一算不出来的也仅仅是十三的天命而已。
“局长所谓的算错了?何解?”王女紧张道。
“在我的计算中,赞臣应该是安详的死于晚年的衰老。但当他离开冥事局时,对我乃至整个冥事局却充满了怨恨,这样的他又怎会死于安详中?
虽然后来我们对他的尸体进行了详细的尸检,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似乎我们忽略了一点。赞臣可是绝世的神降师,他的降头术独步天下,做出违反自然生物规律的降头,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我怀疑,这次的事件或许就是我的这位老朋友干的也说不定。”无珠轻声叹息道。
“如果……真的是那传说中的绝世神降师干的?那么现在去的那些调查员……”王女不敢想象下去了。
“不用担心,如果真是我的老朋友干的,我已经为他安排了一场久别的小聚。”无珠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