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个是两千年前的古人,一个是现代人,时间都不同,声音也不一样,什么像啊。”温顽对着镜子选中一件裙子,跟她今天穿的造型类似,但是颜色不同,并不是早上传出去的一身那么素。
挑好以后她又紧急化妆,活生生折腾到四点才出门。
——当然是四点出门,造型搞得这么完美,难道还去挤地铁吗?如果坐出租车,不早早出门,遇到堵车高峰期,还想去餐厅吃饭?要是被堵在路上,就只能去餐厅吃早饭了。
出门前,温顽先敲了敲孙小乔房间的门。
“我晚上不会来吃,你要我给你带点东西吗?”
“……我睡觉……”从房间内传出哀吟声。
“反正我给你带点吃的,如果你提前饿了,就叫外卖。”
“嗯。”
温顽吩咐了这件事,才赶紧穿上鞋子离开,等万事俱备,上了出租车,已经是四点过十分。
到达餐厅时,五点半,正好是平常的下班时间。
她打算挑选座位的时候,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13座。”
温顽一愣,问明服务员13座的位置,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孟仁律坐在那里。
“过来吧。”他对她招招手。
温顽紧张地走过去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
想想这样有些拘束,她又赶紧把双手放回桌上,若无其事地问孟仁律:“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等下班后再来呢。”
“我的时间比较自由。”孟仁律问她,“你开车来的吗?”
“不是,我坐车来的。”
“那么来瓶红酒怎么样?”孟仁律笑着说,“我在这里寄存了一瓶不错的。”
“啊?”
“我没想到你的喜好跟我那么像,看到地址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这里也是我经常来的地方,不过以前没什么缘分,没有见过你。”
“也可能是见过,但不记得吧。”温顽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可没在这里寄存过酒,看样子你比我熟悉这,我这算是班门弄斧吗?”
“做东的人又不是我,你来做主,我都听你的。”孟仁律边说边将菜单递过来。
温顽不好意思地双手接过。
“你喜欢什么口味?”问明之后,她才招手请服务员来点单。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两人又没了话题。
做东的人当然不能放任冷场,温顽主动问道:“我们好像不是很了解,我们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我是做销售的,你呢?”
“听我的名字不就知道了吗?孟仁律,我是律师。”
“哈哈哈……”
“啊?”
“啊,这不是你准备的一个笑话吗?”温顽呆呆地问。
孟仁律噗嗤一笑:“很多人会这样想,我第一次听见有人直接这样问我。”
“呃,不好意思。”温顽又开始紧张。
“你不用这样拘谨,我只是觉得你有趣才会这样说的。”孟仁律笑了笑,又认真地说,“当然,我真的是律师,这句话不是玩笑。”
“那你记性一定很好。”
“……嗯?”
“要背诵那么多法律条文,一定记性很好。”温顽补充说明。
孟仁律再次笑了:“我真是很难跟上你的思维。”
“这算夸奖吗?”
“你应该当夸奖听。”
“谢谢。”温顽甜甜一笑。
两人闲谈的中途,服务员将孟仁律要的酒拿来了,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喝了酒,气氛变得更加欢快,温顽酒量不差,但容易上头,虽然不晕,可脸变得通红,说话的音量升高,兴致更佳。至于紧张拘谨,喝下第一口酒以后就立刻抛到九霄云外。
跟孟仁律呆在一起时,她的心情变好不少。
……
17座。
一个皮肤雪白的女人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凝望着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火,摄入眼中。她的双眼如同她的长发,她穿的长裙一样黝黑,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她的双眼中,没有一丁点反光,瞳孔是纯黑色,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
是一汪没有月光的深夜里的湖水。
“小姐,您点的酒到了。”服务员紧张地将酒瓶打开,给她倒了一杯。
女人轻声道谢,她的声音也与她的容貌一样娴静。
“不客气。”服务员新来不久,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美貌的女客人,他的心里砰砰直跳。虽然他并不敢期待有怎样的艳遇,却很希望能够借着给她倒酒的机会,帮她服务的机会,悄悄地,多看她几眼。
“你帮我送一瓶酒到13座。”女人忽然吩咐,“不用告诉他们是我要你送的,账单结在我这。”
“是。”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答应,看着女人用她青葱的手指在酒单上指出她要的那瓶。
他迅速离开了。
女人抬起头,朝着13座那对甜蜜微笑的男女望去,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
13座。
“我不经常喝酒,也不会品酒。”温顽又喝了一口,“我得跟你学学,你确实很懂这个。”
“每个人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只能说,我的喜好对你的胃口。”孟仁律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明显也不差,而且并不上头,眼神看起来仍旧十分清明。
“你这样说话听起来有点撩。”
“是吗?”孟仁律失笑,“我得再说一遍,就算这样想,很少人会直接这样跟我说。”
“我想帮你纠正,你做得太明显,以后再撩人,很容易被发现的。”
“万一我就希望被发现呢?”孟仁律亮晶晶的眼珠盯着她。
温顽动作一顿,顿时大笑两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喝酒吧。
“我再帮你倒……哎?”孟仁律拿起酒瓶却发现空空荡荡,“喝完了?”
“这么快?”温顽也相当惊讶。
这是没开封的一瓶酒,并不是袖珍装,容量不是家庭装那么惊人,但也相当可观。
没想到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居然不知不觉就喝光了。
“再来一瓶?”孟仁律提议,“我在这里放了不少酒。”
“不用啦,再喝我可就回不去了。”温顽赶紧拒绝。
最重要的是,她明天还得上班。
想起来真是尴尬,今天周二,特意请假本来是为了参加邓艾青的葬礼,谁知道在葬礼上发现那种事,最后草草结束,她还跑来跟人约会——不对,这叫约饭。
明天见了蒋科长,她都怕自己心虚。
“那就不喝了,先吃东西。”孟仁律并不强迫。
温顽点点头,突然有个服务员走过来说:“有位客人给你们送来一瓶酒。”
“啊?”温顽疑惑地将酒瓶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先看酒精含量,“这酒度数很高啊!”
“这种酒就是……哎算了,你不适合喝。”孟仁律问服务员,“是谁送来的?”
“抱歉,对方不愿意透露。”
“那就请帮我送回去吧。”孟仁律将酒瓶放回服务员的托盘上。
“啊,可是,这……”
“谢谢。”孟仁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非常坚决。
服务员只好垂头丧气地端着酒离开。
“是你朋友跟你开玩笑吗?”温顽问。
“也许是吧。”孟仁律的笑容十分神秘,“所以我开个玩笑送回去。”
“那可真是意想不到。”
“你说话的语气再激动点我就信你在捧场了。”
“嘿嘿。”温顽本能的笑声不慎暴露本性。
幸亏孟仁律只是报以同样愉快的笑容,并没有表示任何讶异。
简单来说,这场饭吃得宾主尽欢。
温顽看看时间有够,正在心里筹谋下一个活动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
“抱歉。”她道歉一声,低头接通,“小乔?”
孙小乔虚弱的声音响起:“顽顽,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怎么回事,严重吗?”
“我头好痛……我好像是发烧了……可是我爬不起来……你帮我买药……”
“买什么药啊,赶紧去看医生吧!”温顽紧张地说,“我立刻回来,你千万别动。”
“好……”孙小乔刚说完就按断通话。
温顽连忙对孟仁律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好像生病了,我可能得立刻回去。”
“没关系,病人要紧,我们之后有空再聚?”孟仁律点点头。
温顽再三道歉,把手机放下,低头在包里搜索:“我现在去买单,你就慢慢吃,再见!”
“再见。”
她飞快地拎起包朝着柜台跑去,迅速结账后从大门离开。
孟仁律扭头看着温顽离开,直到她背影消失,才转回头来接着进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离开17座,朝他走来。
“这位先生,你是一个人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孟仁律耳边响起。
“你好。”孟仁律疑惑地转头,就看到个美貌的黑衣女人出现在身旁。
“我能在你这里坐下吗?”她甜甜一笑。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空位。”
“您的朋友似乎已经离开了。”
“不好意思,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但我很喜欢这家餐厅,你看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空位了,请容许我拼个桌可以吗?”女人的语气转为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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