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烟恶作剧般笑颜如花:“是啊,轻寒没有告诉你吗?”
王维满深深呼吸,半晌仰起头来趾高气扬地笑:“你是在向我炫耀吗?可惜我一点都不在乎,风轻寒即将娶的人是我,等我进了门,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就拭目以待!”妲烟笑笑,毫无怯色地与她对视:“当初在风石堡的地牢,我毫无还手之力时,我尚且不惧你;如今我功力恢复,就算带着个娃,也同样不惧你!王维满,你在我这里讨不了好;你若是能让轻寒抛弃我顾着你,那也算是你的本事!”
王维满愣愣地看着妲烟,似乎觉得她变了一个人,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Www..Com
从前的妲烟,什么时候都是保持着淡定从容,即使是被她欺压,也只是承受着不会反抗。而如今的她,如同竖了毛的老虎,似乎只要她王维满敢靠近,就会随时咬她一口!
这样的妲烟,竟然会让她不知不觉生出一丝——敬畏!
王维满退后了两步,终究不甘心地甩下一句话:“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也会怀上风轻寒的孩子,总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在我身边的!”
妲烟不置可否地笑笑,直笑得王维满心里发虚。王维满重重哼了一声,摔门而出。
王维满的身影消失在红蔷院,妲烟慢慢敛了笑容。看来,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和王维满的争斗是免不了的了。
初八的时候,风轻寒突然抽身到了红蔷院,照例是先抱了她在窗前小榻上坐着,给她揉揉腿捏捏脚,一边做一边说:“明天前厅热闹人多拥挤,礼成之后,你可别乱跑。风石堡虽然不是皇家内院,但有些规矩还是祖宗定下的,我也改不来,你就辛苦些,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我晚上会回来的。”
妲烟先是莫名其妙,什么礼成?规矩?这些跟她有什么相干?但转念一想,无非是他怕自己看了闹心,也不好拂了他的好心,顺从地点头答应:“好,我在这里等你回家。”
再坐了一会儿,司仪那边着人来请风轻寒过去,风轻寒只得匆匆而去。临走前嘱咐她,今日定要早早歇息好,免得明天没精神。妲烟暗道啰嗦,半点也提不起精神来记住。
初九早早的天刚刚亮,整个风石堡就活跃起来了。一夕之间多出来的铺天盖地的红幔红喜字,真真是要将风石堡烧透了。妲烟睡得正香时,昭儿进屋推醒了她。
妲烟迷糊间问:“发生什么事了?”
昭儿道:“夫人,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睡得着?该起来打扮了,不然待会儿堡主怪罪下来,昭儿可担当不起。”这回儿昭儿可没顺着她的意,愣是给拖起来梳洗打扮。
妲烟眼望着昭儿端进来的衣服,红艳艳的布料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似要飞上九重天。跟着昭儿进来的几个侍女手里的托盘捧着的,分明是金冠凤钗,还有鲜艳的红盖头。昭儿抖开衣服,妲烟瞬间石化当场:这这这,分明是一件喜袍!
妲烟颤抖着手指着那身嫁衣,扭脸问昭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昭儿笑道:“夫人啊,今天是堡主娶妻纳妾的日子,你是妻,王夫人是妾,双喜临门呢!”
“去把轻寒给我叫来!你去把风轻寒给我叫来!”本以为妲烟听完会开心,哪知道妲烟蓦然大拍桌子,手指着大门突然发疯般,怒气冲冲地喊。那几个丫头都没见过妲烟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放下东西,飞快地跑去请风轻寒。
不多时,就听见风轻寒的脚步声响起,跨进门来,风轻寒就道:“你们都出去吧!”将侍女们统统撵了出去。
妲烟坐在桌前,眼睛望着面前的凤冠霞披,毫不拐弯抹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轻寒看她只着了中衣坐在那里,不由心疼,顺手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裹好,在她身边坐下,才叹息了口气,说:“虽然你不在乎这些个名分,但是该给你的,我却想给你。妲烟,你既然跟了我,我总不能委屈了你,我要给你全天下最美好的婚礼!”
妲烟气道:“可你总该给我商量着,这般不声不响,你让我往哪里想?”
风轻寒笑道:“我若告诉了你,为了王维满,你定然不准我这样做!”说着掏出一物放在妲烟面前,含笑示意妲烟打开来看。
那是一方请柬,和上次妲烟在地牢时王维满给她看的那张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新娘的名字换成了她,只在她名字之后补纳妾:王维满几个字。
妲烟和上请柬,皱着眉头道:“你这样做总归是不大妥当的,你要王维满何以自处?”
“那是她的事,我答应娶她的时候就说过,我绝对不会让她称心如意!”风轻寒眼中寒光一闪,忽而变作温柔之色:“在我心中,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妲烟长叹口气:“罢了,终归是你要这天下,你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风轻寒大喜,猛地抱起妲烟转了两圈,在妲烟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才放开妲烟,唤侍女们进来给妲烟打扮。红色的喜服一件一件慢慢套上身,散落的长发被巧手的侍女盘好,挽成雍容华贵的牡丹髻,至始至终,风轻寒都含笑在一边看着。
妲烟身子原本就很单薄,五个月的身子了,在宽大的喜服遮盖下,只会以为她略比从前胖了些。她的脸难得花了妆容,真真是美艳得很。风轻寒看得心弛神摇,恨不能立即就拜堂成亲,将妲烟好好搂在怀里,说些甜言蜜语恩爱一番。
倒是昭儿看不过去,大着胆子提醒他:“堡主,礼成之前新郎官见了新娘子,是不吉利的,先出去吧!”
“是吗?”风轻寒想了想,俊秀的脸倏地变得通红,紧张兮兮地问:“怪不得昨晚我要来,秦双还死命拦着我,呵呵……哎呀,我都见过了,这可怎么办?”
经他这样一闹,红蔷院笑声一片,先前那点不愉快消失不见,化作了一片喜气洋洋。
因婚礼是在黄昏举行,妲烟只能在红蔷院等着。昭儿怕她孤单,一直在旁边陪着她,说些礼仪权当是给她解闷。妲烟却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几乎没有听进去一句话。
去年在凤岭寨捡到端木砚的时候,她从来没想到会遇见千年前的旧爱;见到风轻寒的时候,她更没有想到这个旧爱,还能和自己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她放弃了回家跟着他,究竟是对是错?
恍惚间想起小时候,自己还在上界,还是巾爷爷膝上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的时候,巾爷爷跟她讲过的那些上界律法:但凡是上界之人,不允许私自离开上界,更不允许嫁给凡人,枉改凡人的命轮!如今自己,可算是违了上界的律法?
心思杂乱地枯坐了半早上,到了下午的时候,红蔷院突然来了位客人造反。隔着房门,妲烟听出来的那人是司长空。他给她带来了礼物,因不方便进来,让昭儿教给她。
他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好。我就住在凤岭寨,你若是需要我,拿着这块玉随时来传唤,我定然为你办到。”
他走了。昭儿拿着那块玉放在妲烟手里,她细细摸着那块玉,触手升温,是块难得的暖玉,玉上刻着几个字:“我心匪石。”手摸着字迹,倒像是司长空一手刻上的,妲烟想着他低着头一刀一刀刻下这几个字的神情,不由渐渐觉得心痛。
唤昭儿找来红线串起来,妲烟将玉挂上了脖子。胸口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里去。
黄昏来临,红蔷院中突然涌入了大片的人群。房门紧闭着,大家闹哄哄地催新郎来迎新娘。妲烟身形要动,昭儿连忙按住,说:“夫人忘了,要等堡主献了礼才行呢!”说完高声对外道:“新郎不献礼,就想迎我们姑娘,哪有这样的道理!”
风轻寒就在门外唱礼单,长长的一串,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礼单唱完,问:“这下总可以让我见我的新娘子了吧?”屋外一片哄笑。
“不行,还要放礼炮!”昭儿笑道。
门外随即响起放鞭炮的声音,昭儿这才扶着妲烟站起来,把门打开,嬉笑道:“新娘子来了,新郎官还不来迎?”
风轻寒脸红红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妲烟。妲烟脸上盖着红盖头,倒也看不出脸红,但隔着这人群,也感觉到了风轻寒火热的视线,不禁微微动容。
因妲烟是孤单一人,既没有娘家兄弟,也没有乡亲好友。送新娘出门本应该由娘家兄弟来做的,这会儿只好由秦双代劳。秦双小心翼翼地扶着妲烟坐进花轿中,一脉稳重的气派,倒也是难得的正经。
风轻寒骑着马走在前面,当先领着妲烟的花轿在风石堡走一圈后,转回到风石堡的广德殿来。广德殿算得上是风石堡的戒律堂,但是只因为供奉着风苻等人的灵位,少不得要在这里举行仪式,算是长者的见证。
踢轿门,迎新娘下轿。妲烟和风轻寒双双牵着红色的红布,一步步走近殿来,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似乎都远去了,天地间只剩下那一抹红,深深触动了人心!
痴恋:姻缘错,两世迁127_痴恋:姻缘错,两世迁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