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把那根冰冻中的试管拿了出来,试管口还有一层薄冰,但里面的血丝已经伸了出来,它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空气中探索着,触碰到林川的手,兴奋了短暂的几秒钟便退了回去。
林川诧异地看了看祝荣。
“它知道无法吸收你,反而有被吸收的危险。”祝荣答道。
林川把试管放低,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挤了进去。
血团以肉眼可见的度迅生长着,祝荣从侧面找来一个不锈钢盆子,于是林川把它扔了进去。
血丝再一次开始活动,有了林川的血催化,它变得疯狂起来,但仍然小心地避开林川所在的位置。于是祝荣便站到了林川身后。
祝荣从背包里取出三级血脉者的血给林川补给,他们本来可以用这些血来复活黄安德,但在这种时候,效率更加重要。
如果因为节约一点血而让伊万诺夫在另外一个地方抢了先,那将是最大的笑话。
林川的血一滴滴地滴在那个血团上,它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不断蠕动的肉团,随即变得更加精细,展出更粗的血管和肌肉,然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心脏。
“每个人复活时都是这样吗?”林川回头问道。
“要看留下的备份是什么,如果备份是血,那多半都会从心脏开始。”
无数的血管、神经、内脏、骨骼和肌肉开始飞育,祝荣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而林川则向前一步站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已经不需要林川再滴血,能量已经足够让那个人生长出表皮和毛。
林川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你好。”黄安德只是原地蹲了一会儿便很快站起来。向林川伸出了右手。“需要我做自我介绍吗?”他微笑着问道。
林川摇摇头没有同他握手,而是直接问道:“需要我做什么解释吗?”
“不用。”黄安德摇了摇头。“很显然你现在正忙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和我的某些同志被杀死了,而你正要抢在某个人之前复活我们。”
他敏锐的猜测让林川楞了一下。
“看来我们并不是同伴。”黄安德微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面对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真是遗憾。”
“既然你猜出来了,那你应该知道刚刚复活的自己没有任何胜算。”林川说道。“我希望你老实呆着。别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
“在你忙的时候,我能和老朋友叙叙旧吗?”黄安德问道。
“不行!”林川答道。“你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于是黄安德对着祝荣耸了耸肩膀,自觉地退到了远离他们和大门的角落里。
王直开始把标记为三的冷库拆开。但那里面的血样毫无动静,很显然,它的本体还活着。
应该是伊万诺夫。
林川同祝荣对视了一下。
林川开始对付标记为四的冷库,而祝荣则冷冷地看着满脸微笑的黄安德。
血样有了反应。但林川耗费自己的血让他复活后才知道。这个人是索恩。
他一脸警觉地看着林川,而林川则立即拧断了他的脖子,把他放到刚才的那个不锈钢盆里。
这个举动让黄安德忍不住嘘了一口气。
林川准备动手对付标记为五的冷库,这时黄安德抬起手,像是课堂上想要言的小学生。
“我可以提个建议吗?”他微笑着说道。
林川冷冷地看着他。
“很显然你们在找1级血脉者,那我想,目标不会是龙岐吧?”
林川看着他没有回应。
“老师一向低调,你或许应该直接从七号开始。”黄安德指指最边上的冰库说道。“只是个人建议。”
林川看看祝荣。她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他转向了七号库。
事实证明黄安德的判断是正确的,林川用索恩的身体加上自己的血复活了他,而他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比黄安德还要淡定些。
这让林川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下一步该是转移了吧?”黄安德问道。“恕我直言,这里看上去不像是建制完好的基地,是什么时候废弃的?还是被破坏了的?”他用不卑不亢的态度问道,就好像林川与他是同一阵线的伙伴。
“走吧。”林川确认索恩已经完全被吸收后,左右手各抓住一个人,当先走了出去,而祝荣则小心地把剩下的血样分别用特质钢瓶装好,小心地放进了背包。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向出口走去,林川的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他们跑了。
“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黄安德说道。“我们现在的能量等级还不到3级,跑不远的。”
盖革计数器又开始报警,祝荣找到了刚才放在这里的防辐服,林川则直接拉着他们走了出去。
出口外一片核爆后的惨状,这让黄安德和龙岐也忍不住变了脸色。黄安德抓住了林川的衣袖,大声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哪一年?”
“你不必知道这个。”林川终于笑了起来,原来黄安德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世界毁灭了吗?”龙岐这时也打破了寂静。
小小的基地可以刻意伪造,但核爆现场却无法人为建造,他们俩的记忆都还停留在王直杀死他们的那一刻,对于他们来说,未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这让他们居于绝对的劣势,同时也给了他们强烈的挫败和不安。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林川忍不住说道。“你们俩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去见王直?”黄安德问道。既然刻意制造的冷静已经不小心揭破,他也不再强装镇定。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还有其他1级者吗?”
“闭嘴。”
“这世界现在由谁统治?血脉者?王直在控制着一切吗?”黄安德大声地问道。
林川没有搭理他,于是他转头看着祝荣。
“神婆,到底生了什么?现在是哪一年?”他徒劳地大叫着。
祝荣却同样没有理睬他,她头上所做的手术完美地屏蔽了黄安德的精神控制,这让她非常满意,但在防辐面罩的掩盖下,黄安德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我们出来了。”她用卫星电话呼叫着李尧瑶。
“情况如何?”
“比想象中更好。”
“那好,附近看不到什么危险。”李尧瑶说道。“但附近没有平地,你们必须向北步行三十公里,飞机在酒泉南边的河谷边等你们,你们只要沿着山谷一路向北走就能看到他了。”
对于血脉者来说,这样的通话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李尧瑶?”黄安德摇了摇头。“你们到底在为谁服务?”
“走吧。”林川用力拉了他一下。“你也听到了,我们还要走三十公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