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围绕着岭山公园响着,此起彼伏,就连警车在附近也停了好几辆。
周围看热闹的人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纳罕着这岭山公园难不成又有人自杀了?
谢文杰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一个人畏畏缩缩地抱紧着何嘉遇落下的矿泉水瓶,慢慢地走到了出口,就在他看到胜利曙光的那一刻,附近响起了警鸣声。
伴随着警鸣声,一连好几个穿着制度的警察叔叔打着手电筒踏着急促的碎步往他这个方向过来。
谢文杰杵在那儿,懵逼地看着前面,大脑一片空白,发生什么事了?
在得知有人报警说这里面有人被杀了,谢文杰一颗心突地悬在那儿,何嘉遇那个傻大个儿他还没出来!
谢文杰掏出手机准备给何嘉遇打电话,看到了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我有点事,你上完厕所就先走吧。
在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事,不会是被坏人抓住控制了吧?
谢文杰不放心赶紧给何嘉遇回电话,电话打过去里面却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谢文杰气得想要摔手机,忍不住骂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面,趁着警察还没消失在视野,赶忙跟了上去。
——
何嘉遇打着手电看着站在那,看见他神情有些错愕的少女,屋内传来的煤气味让他警觉,“你们赶紧出去!”
说着把手里的小型手电筒转了个方向用牙齿咬着,几步上前把瘫在椅子上晕厥过去的夏丘山背了起来,放在屋外安全的地方。
夏丘山由于吸入了大量的煤气,脸色呈樱桃色,状况很不好,夏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唐时把手探在夏丘山的鼻尖,紧张的神色有所缓和,还好,还有呼吸,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唐时走到倒在一旁被麻绳捆绑着的刘母身边,蹲在那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刘新的母亲闷哼一声,开口声音却沙哑至极,“如果不是夏丘山那个王八蛋,我女儿也不会死!都怪他!我要让他下地狱!”
恶毒的诅咒在阴冷的林子里响起,让人身寒的同时又心寒。唐时一阵冷颤,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双手抱臂,两只手缩进袖口里,想要抵御寒风的侵袭。
何嘉遇注意到身旁少女的动作,想起来背包里还有谢文杰临走时多手拿来的热咖啡,他打开背包摸了摸,还热乎着。
何嘉遇把罐装咖啡递给唐时,“拿这个取取暖,具体的还是等警察过来拷问吧。”
唐时抬头看了眼何嘉遇,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运动服,却把热咖啡让给她,唐时微笑着接过来,“谢谢学长。”
唐时的指尖无意碰到了何嘉遇的手指,冰冰凉凉的。
何嘉遇愣了一下,她应该很冷。
这样想着,又在背包里翻了翻,抽出了一方丝巾,是今天的赞助商临走时送给他们的礼物。
上面还刺着“尚品咖啡”的字样,花花绿绿的,老板盛情难却他们不得已才收下。
现在,何嘉遇拿出这么一块花花绿绿的丝巾,笨拙地围在唐时的脖子上。
丝巾轻柔的触感围绕在唐时露出的脖颈上,何嘉遇不会弄这些东西,动作略显僵硬地在唐时脖子上缠了几圈。
他只是想着,怎么戴才能暖和些。
熟悉的柠檬薄荷味,和上次一样,让她心安。唐时站在那任由何嘉遇摆弄,目光看着前方恰好是他的胸膛。
唐时有点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心跳渐渐加快,为了防止何嘉遇发现她的异常,开口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抬眼时的目光与何嘉遇无意中相撞在一起,后者微微一怔,转而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这么点事我还是能做好的。”
唐时把脸掩在丝巾中,企图靠它遮住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干净毫无杂质的大眼睛,问:“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和舍友一起来附近拉赞助,路过这里。”何嘉遇耳朵灵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警鸣声,“警察来了。”
没过一会儿,率先有道黑影冲在前头一把抱住何嘉遇,何嘉遇使劲地把怀里的大块头往外推,“我不就把你一个人丢厕所里了,你至于这么摧残我嘛?”
“你丢下我就算了,你居然一个人跑这么危险的地儿,我听警察说这儿有人被杀了,你电话还打不通,可吓死我了。”谢文杰终于被何嘉遇从身上扯了下来,嫌弃地丢到了一边。
医生用支架把夏丘山抬了下去,夏草一心都在夏丘山身上,脚步匆匆地跟着一起走了,忘了还有同行的唐时。
汤立坤把刘母用手铐铐上准备带走时看见一旁的唐时,略微一愣,这个不是下午那个小姑娘吗?
汤立坤不禁猜想,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报警,那夏丘山可能就……
汤立坤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唉,他这自负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随行的警察里有人过来问:“是谁报的警?”
唐时听见有人叫她,伸手说:“是我。”
“好,你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做下笔录。”
唐时把手里已经变凉的罐头咖啡还给了何嘉遇,“谢谢学长,这下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干脆下次有空我请你们吃大餐吧。”
谢文杰一听有大餐可以吃,连忙厚着脸皮凑过来,“有我一份吗?”
“没。”何嘉遇伸出手摁住他的脑门推到了一边。
唐时跟着警察一起上了车,这还是她生情第一次坐警车呢。夜色降临,天上繁星点点,通过玻璃窗的折射,唐时发现脖子上还围着何嘉遇给她围的丝巾。
明明是花里胡哨的红丝巾,她却觉得竟然有点好看……
唐时伸手扯了扯,把脸深埋在里面,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抿着嘴角笑了。
录笔录也只是个形式,唐时事先也和夏草商量好了说辞,又不会说漏嘴也不会透露出她是个神算的身份。
汤立坤为人虽自负了些,拷问起犯人来却有一套,没多久刘母就招认了,并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刘新一向心理脆弱,加上她又被查出来癌症晚期,心理上承受不住,郁郁寡欢。
刘母担心她,知道她喜欢新衣服,就给了她钱让她买两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穿,放松放松。
然而刘新却收到了带有死老鼠的衣服,心理上受到很大的打击,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收到的快递里都有活蹦乱跳的老鼠。
刘母一怒之下把夏丘山告了,企图弥补刘新受伤的心灵,可却于事无补。
刘新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晚上出去散步时,失足落到水里。
这本和夏丘山没有直接联系,却起源于夏丘山卖出去的衣服,于是她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他。
她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一命抵一命,她也不亏。
得知真相后,唐时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促使那些惨案发生的原因总是那么微乎其微,其实这件事和夏丘山本没有关系,说起来他也还是个受害人,可是今天如果不是她及时阻止,或许死去的就是夏丘山了……
至于衣服里平白无故出现死老鼠的事绝不可能是有什么迷信的东西,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第二天唐时像往常一样去体育部训练,这次不同的是,她还带了昨晚何嘉遇留下的丝巾。
走在路上的时候唐时还在想着,也不知道今天何嘉遇会不会过来,是等他什么时候过来还给他,还是让谢文杰学长带给他呢……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到了体育馆门口,何嘉遇今天也过来了,坐在观众席看着队员们练球。
唐时拿着装有丝巾的袋子坐了过去,“学长,这是你昨晚落下的丝巾。”
何嘉遇瞅了一眼她手里淡粉色的袋子,里面躺着昨天赞助商老板送给他的丝巾,“送给你了。”
“嗯?”
何嘉遇解释说:“这个丝巾本来就是女士的,我拿来也没用,你需要的话就留着用吧。”
唐时淡淡地“哦”了一声,把袋子紧了紧放进了包里。
她不需要,但是留着也不错。
何嘉遇像上次一样,在大家伙挥洒着汗水练习着球技的时候,他又点了小龙虾……
这次除了麻辣的还外带点了一份五香的,唐时看着面前满满一份五香小龙虾,愣了半天。
何嘉遇熟练地剥着小龙虾,随意地问:“唐时,听说你会算命,帮我算一卦,如何?”
这个是他昨晚回来的路上听谢文杰说的,谢文杰说得神乎其乎的,他想这么一个娇小柔软的小女生哪有那么厉害,一定是谢文杰在瞎掰。
可是又想到她敢跟同伴两个女生就来岭山公园,勇气又不得不让人钦佩。
何嘉遇带着几分好奇,想要看看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那么厉害。
唐时的手一顿,拒绝的话在嘴边徘徊,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学长要试试?”
“却之不恭。”何嘉遇放下手里的小龙虾,等着唐时给他算卦。
唐时头一次看见他这么积极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倒数五秒。”
“就这么简单?”何嘉遇一挑眉。
“嗯,就这么简单。”唐时嘴角含笑。
何嘉遇正襟危坐,与对面的少女四目相对,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唐时怔了一下,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何嘉遇看着对面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面仿佛盛着万千繁星,闪闪发光。
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秒一到,何嘉遇脸颊泛着微红,不自然地头一撇,“算了,不算了。”
唐时却面露震惊地呆在那儿,她刚刚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