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婉钰饥渴难耐,没有矜持拒绝。
拿起竹筷,端起碗内的饮品,闲情逸致的用膳。
吃完热粥,赵宜人给她再盛了碗,寄到牧婉钰面前,牧婉钰眼眸凝视,越发诧异。
在镇南王宫时,她与赵宜人隔阂极深,几乎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赵宜人没有趁她处境没落,趁机落井下石,好像改变了性格,对她倍加照顾。
填饱肚子,牧婉钰放好碗筷,好奇的询问:“听说秦宫规矩繁杂,秦法严酷森严,秦王弑杀好战,你们忌惮秦王,对吗?”
忌惮秦王?
“呵呵!”
赵宜人俏面微惊,突然掩口轻笑:“婉姐姐,你错了,据我所知,秦王主政秦国,推行内王外霸的国策,对内实施王道,保护秦人,使他们生活安居乐业,过的安逸,过的有尊严。
对外实施霸道,借骁悍的秦军,对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把所有敌人打趴下,令其臣服秦国,害怕秦国,敬畏秦国。
秦军征战,积极攻城略地,为秦人争取生存之地。
外人觉得秦王弑杀好战,秦法严酷森严,秦宫规矩繁杂,秦人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拥护秦王,投军效命,为秦国征战。”
说着,赵宜人感慨的说:“婉姐姐,你相信吗,秦王擅长琴棋书画,精通烹饪技艺,多次替宫内女眷烹制美食。秦王尊重妹妹与香君,善待我们,妹妹自然投桃报李。
我观察,秦宫内,女眷和睦相处,绝非镇南王宫中,彼此纷争不断。”
“我不知秦王是否弑杀,月余来,随他东征西讨,除行军作战杀伐外,秦王既没有残杀百姓,也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他治下的秦军没有欺男霸女。
秦王敢作敢当,怀宏图大志,堪称当世人杰。”柳香君附和,道出自己感触。
不过,很快俏面红润,眼眸含羞:“人无完人,秦王年轻气盛,行事乖张...”后面几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牧婉钰焉能不知呢。
听闻两女所言,牧婉钰微微蹙眉,瞧赵宜人同样霞飞双颊,顷刻间心领神会。
纵使如此,牧婉钰仍暗自惊讶。
从前,眼前两人为争权夺利而不择手段。
沦为俘虏,入秦王宫侍奉秦王,竟收敛戾气,没有从前的跋扈,好胜。
像待字闺中的女子,寻觅到自己的幸福,说起秦王,多是赞美之词。
她与季玄陵初遇,对方挺身而出,救她于危难。
诗画会中,秦王提趣÷阁作画,出口成章,颇具文采,牧婉钰对季玄陵初始印象不错。
得知对方秦王身份,获悉赵宜人,柳香君入宫不久,即被迫侍寝,她不由得暗暗警惕。
此时,沦为俘虏,处境尴尬。
势弱降秦,太过功利。拒绝降秦,秦王没有把她当做外人,柳香君,赵宜人照样没有把她当作外人。
若秦王召她侍寝,如何处置。
一时,牧婉钰思绪陷入沉默。
良久,仰起头,神情坚定,好似在维护残存的尊严,看着眼前两女:“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绝不为荣华富贵,为苟延残喘,作出卑贱的事儿,前去服侍秦王。”
她不想沦为季玄陵的玩物。
“呵呵呵!”
赵宜人再度掩口轻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丝毫没有把牧婉钰的誓言放在心上。
迈步缓缓走到她身边,坐在旁边的软榻,转首瞥向柳香君,轻蔑的说:“婉姐姐,城池未破,郎君已在城外叮咛妹妹,入城后,赶紧搜索姐姐的踪迹,把姐姐安排在行宫,好生照顾。
郎君对姐姐势在必得,既然姐姐已被找到,怕没法全身而退了。
对了,婉姐姐该了解香君的性格,初入秦宫时,香君拒绝归降,态度比姐姐更坚定,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被郎君强行召唤夜夜侍寝,后来送给柳家些许好处,香君早舍不得离去。
不过,妹妹很是好奇,为何郎君对姐姐颇为尊敬,倍加照顾,难道因为你们从前见过吗?”
“你休要胡说,难道你独善其身吗?一个战四方豪强,灭各路枭雄,精通才艺,还算懂得怜香惜玉的君王,难道不值得托付终身吗?在秦宫内很自在,宜人,你不喜欢郎君吗?”柳香君秀眸瞪了眼赵宜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她沦为俘虏,被迫前往侍寝,的确对季玄陵恨之入骨。
却因祸得福。
此时,对牧婉钰处境也是颇为感触。
季玄陵对她,对赵宜人,与对牧婉钰的态度截然不同,似乎更温和,更具有耐心。
沉默中,柳香君突然说:“昨夜,我见到赵拓了。”
见到赵拓。
赵宜人,牧婉钰大吃一惊,特别是赵宜人,惊诧询问:“你疯了吗,私会赵拓...”
“私会赵拓,我对他恨之入骨,昨夜赵拓沦为俘虏,被郎君召见时,为苟且偷生,已把婉钰献给郎君了。”柳香君咬牙切齿说:“他对大家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把牧婉钰献给郎君。
牧婉钰并不怀疑柳香君,毕竟,昨日秦军破城时,她在赵拓亲信口中得知,柳香君,赵宜人入秦宫,赵拓为防止她被俘虏也入寝宫,提前暗中叮咛亲信,秦军入城,杀掉所有女眷。
万幸被扔进枯井内,不然,她早香消玉损。
危难之际,赵拓苟且偷生,把她献给秦王,在预料之中。
牧婉钰气愤沉默中,赵宜人安排旁边伺候的丫鬟,带着她前去沐浴更衣。叮咛道:“婉姐姐,好生休息,前往龙城,山高路远,郎君不忘记婉姐姐的。”
军营内。
陆林轩集结军队,按王令封赏三军,设宴犒劳。
领到赏钱的秦军,正在沉浸在喜悦中。
季玄陵策马飞奔抵达军营,辕门处,两名兵勇正在清点得到的银两,瞧见季玄陵身影,急忙躬身行礼。
“拜见王上。”
季玄陵跃下战马,把缰绳交给旁边守卫,走向辕门守卫,询问道:“此战,领到多少赏钱?”
那小兵高兴的说:“禀王上,小人领到十几两银子。”
“噢,这么多?”
季玄陵面色惊讶:“这么说,你杀了不少荆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