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不好了,柔福姑姑来说,太后娘娘薨了!”
昨儿个为着守岁
,东方宸与魏清莞不过才眯上眼片刻,好容易到了天将将亮堂时,两个人倒头睡下不久,这一头,李默就在外头急促的敲着门,惊声对着里头睡着的人喊道。℃∮八℃∮八℃∮读℃∮书,.⌒.o≈
魏清莞尚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之间,突然闻的李默那一声喊,只以为自己尚在梦中,“腾”的一下坐起,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气血上涌,而身边一道坐起的东方宸亦然。
“进来。”东方宸一声大喝,对着外头的李默道,李默忙的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自然有哭红了眼的柔福姑姑。
柔福姑姑声音哽咽,泣不成声着“太后被带回寿康宫后,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内室,谁都不让靠近,奴婢早起做了些清粥小菜,想着她一夜未吃任何的东西,应该会饿了,就去瞧瞧,发现,太后娘娘就这么没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查看过原因吗?”李默帮着东方宸穿衣梳洗,一旁进来的半夏挽春亦然,魏清莞未插话,只静静的听着。
柔福姑姑摇着头,今儿是年初一,太后暴毙在这个时候,不大吉利,且说出去也不好听。她来时,只掩住了门,让外头的侍卫进来看住了,不让旁人近身,不敢嚷嚷着告诉其他人。
“李默,把隋太医叫上,一块到寿康宫去,这件事情不许张扬,谁敢闹出一点风声,朕绝不轻饶。”换上了墨黑色锦衣长衫的东方宸对着身后的李默嘱咐着,李默点头,转身就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魏清莞换上了家常的衣裙,顶着“大肚”跟在东方宸的后头,一时之间还能够反应的过来,处于神游的她,踩着步子,走在还未化冻的长街甬道上,显得尤为小心。
寿康宫内照旧如初,由柔福姑姑嘱咐着守在外头的侍卫在见到东方宸来后,自让开了门,柔福姑姑命令着宫内伺候的人不许出入,李默亦带着匆匆赶来的隋太医气喘吁吁的到此。
魏清莞初进门时,让太后的死相惊得一跳。泛黑的面容,凸起的眼珠,七窍流血,死相格外狰狞,她捧着心口,撇过头,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在见到太后的尸体时,她的心上没有一点所谓的快~感,没有报复的那种畅快。
她的心“突突”的跳着,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明命她该高兴的,为什么……
“是断肠散,瞧着应该是后半夜的死的,肠穿肚烂而死,死前很痛苦,光瞧着这样子,也能够瞧得出。”
隋太医仔细检查了太后出血的位置,身上的特征,发黑的指尖,得出了结论,对着东方宸说道,随后又在地上的一角发现了一块绢帕,那绢帕魏清莞眼熟,正是昨夜苏濯带人拖走顾氏时,魏清莞塞在她嘴里用的那个。
“这绢帕里有断肠散,想来毒是从这里来的。”魏清莞正紧盯着那帕子时,就听得隋太医这般说道。隋太医不知就里,照实说话,而一旁的柔福姑姑却已经用了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魏清莞。
“不是我。”魏清莞直接道“众目睽睽之下,就是真的要动手,我也不会选那么笨的一个法子。”
魏清莞的一句话,隋太医便知道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东方宸拉着魏清莞的手,似安抚,敛声着“朕知道。”
有那个药吃着,何必要吃力不讨好的做这种事情,心里暗暗琢磨着的隋太医亦然,太后莫名毒杀,毒药又出现在皇后的帕子上,掰扯不清的关系,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儿是大年初一,不宜发丧,等过了今儿,便让内务府的人来为太后收殓入棺,劳烦姑姑先为太后简单清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有人爱给本宫找麻烦,本宫自然会把她揪出,好好的瞧瞧,是哪位尊驾。”
魏清莞气结,唇畔勾勒出一抹冷至冰点的笑容,在东方宸还未说话前,便已经开口嘱咐道。
柔福抿唇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魏清莞,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东方宸叫来苏濯,命人亲自看住了这里,严加守卫。
“娘娘,你说会是谁在背后算计您呢?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半夏搀扶着魏清莞,轻声问着,话说完,只觉得后背发麻。
主仆二人行走在长街甬道之中,甬道中的加封带着屋棱上落下的残雪,吹进魏清莞的脖颈,魏清莞感觉到了寒意,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走吧,先回去了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害我的人总会冒头,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是不是。”魏清莞在脑中根本搜寻不出在这宫里谁还有本事害她。
昨日看见自己给太后塞了绢帕的只有参加宫宴中的一群人,可这里头大大小小的妃嫔加上宫婢太监,逐一排查过去,不等自己找出个头绪,太后都要出殡了,到哪里去找那号人物去,如今她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两个人信步走着,等到承风殿时,正巧颖妃带着丁香脚步匆匆的赶来,显然是收到了信。
“真死了?”颖妃开门见山,张口就道。
“嗯。”魏清莞点了点头。
“那你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说谁做的?”见她一脸的茫然,颖妃有些着急,一听到太后暴毙的消息时,她亦是彻底惊呆,昨儿个还在那儿如疯魔一般的人物,今儿早上说死了,谁能够相信。
“你觉得这宫里如今还有谁能够想法子来动我,能有这本事的人或死,或关,我真的想不起来。”
从前三妃一后,如今就剩下了颖妃与自己,魏清莞绝对的相信颖妃,她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那么还有谁,贤妃封宫,敏妃身死,能够撼动自己的太后又死了,余下新晋的新秀,她连个印象都没有,若说有……
“陪我去一趟冷宫。”魏清莞仔细的将脑中能够想到的人物,尽数的过了一遍,能想到的人物,只有冷宫中尚关着,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物。
颖妃亦反应了过来,点着头,二人叫来了轿撵,又让几个侍卫一同跟着,一齐朝着冷宫而去。
冷宫
漫漫长远的一条路,萧条寂寥,雪落满地厚厚一层无人清扫,旁的地方的雪都是洁白干净的,这里不曾,布满了落叶杂草,脏污泥泞的雪地里有着清晰凌乱的脚印,两个侍卫立在破败的朱漆门前,凌烈的寒风吹着,冻的他们直缩手缩脚。
这里常年无人造访,留这儿看守的人物,都是些供应不起上头钱财被冷落的侍卫,一见前头浩浩荡荡的来了人,两个侍卫忙的挺正了身姿,恭迎上前。
颖妃最先下撵,没空与那些人闲扯牙,扶着魏清莞下撵后,直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让开后,丁香自推开了门,迎着他们入了内。
而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腐臭气息让她们好一阵的不适宜,魏清莞掩鼻,差点恶心的泛了出来。
“什么味道?”丁香拿着手绢迎风胡乱的挥动着,眉头紧皱。
“姑娘别闻不惯,这冷宫里的人,吃喝拉撒的全在里头,没人清扫,没人打理,时间长了就是这样,就这个味如今还算是好的,等到了六七月天气闷热的时候,那味道还要呛人,就是关着门,咱们闻了恨不得三日的吃不下饭。”稍胖的以为侍卫,点头哈腰的躬身上前,对着丁香回禀道,奉承着。
丁香不想听她嗦,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半夏已经从怀里取了帕子叠了好几叠放在了魏清莞的手中,让她挡着那浊人的气息。
四人相携着入内,里头比起外头来,更加不用说,光秃赃污的院子,各处都有着在风中飘零的蜘蛛网,灰蒙了厚厚一层,里头的味道越发的恶心,魏清莞皱着眉,强忍着胃里头的不适,朝着里头的一角而去。
这冷宫里如今关着的只有魏倾城一人,可环顾四周却不见人,总算在污暗的一角,魏清莞看到了一个她瞧着熟悉到陌生的人影。
满身的脏污,一头的凌乱打结的头发,地上放着还未吃完的食物,她眼神混沌着,再见到魏清莞的那一刻,呲牙的笑着,那模样,比起街边上失心疯一般的疯婆子根本无差,她看着魏清莞傻傻的笑着,嘴里还挂下了口水……
“娘娘……”半夏轻唤了一声,余下的话,全都哽在了肚中。
“走吧。”魏清莞抿着唇,再不看魏倾城,只扶着半夏,转身而去。
一无所获,魏清莞与颖妃带着丁香半夏一起回了承风殿,一路沉默。而更要命的就在魏清莞回到承风殿内后不久。
宫中宫外内外已经传遍了太后暴毙的消息,绘声绘色,好像他们都是在现场看到的一般。
且这一次,顾氏族中人收到消息后,皆愤然跪在应天门外,声势浩大,那摸样,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高举着杀人者偿命的朱漆字幅,就这么跪在应天门外大喊着,势必要皇上交出杀人凶手,要皇后付出应有的代价。
大年初一的清早,一切似乎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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