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自小无父无母,据他自己说,是一年大旱后逃难中生下来的孤儿,自小混在子帮里,无此不会,无此不能,无此不行。
因此油头滑脑,跟什么人都过交道,看眼观眼风会说话能凑事最是好手,长大后体壮,又跟三不知的学来了一好硬功,因此倒还小有名气,他本自无名无姓,后来被漕帮二当家的看中,自家五个儿子,收他做了干儿子,他就称自己老六了。
先帝在时,漕运安全,盐、粮、棉麻的运输都由漕帮看守运,后来先帝没了三兄弟起zhan来,一次替中原押解军饷,老六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反水,二十万两雪银,在他手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自然中原也就呆不住了,官道黑道都在拿他,老六却如学会了遁地术,半点踪迹也无。
一年后,倒是西平那边冒出个人称六爷的家伙,富得冒油不说,还从西平帝手里拿走了产大头:糖业!
这不必说,就是那个老六了,略有头脑的人也能据此想出,必是老六带了银子投靠了西平帝,后者投桃报李,将糖业交他掌管。
不过说起来简单,这事想要办成还真不容易,二十万两银子坐地也能成山了,说弄就弄到西平去了?怎么运的?当时多少人眼睛盯着要寻这笔钱,竟一点线索没有,可想老六其人本事如何了。
再说到西平帝,二十万在他眼里应该也不算多,怎么就凭此给了老六糖业?要知道,在以前一向是嫡嫡亲的腹亲才能染指这产业,怎么一个外来的叛徒,就能说得动他老人家的心?
其中细节,除了西平帝和老六自己,无人能知,要说乔月手眼也算不少,可这事,却真真一点儿也没探得出。
不过六爷这个大名,对她来说,却真真实实地,如雷贯耳了。
不过更让乔月想不到的是,前头一点风声没收到,这位六爷今儿就扬着一张硕大凸出丑陋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见对方问到自己怎么知道他份,乔月眼中冷光一闪,回以淡漠一笑:“六爷的名气还有什么说的?我只恨六爷来得太晚,若早些,也好早早开了眼界!”
您可是叛徒中的zhan斗机,反水界的大老王,又张了这么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认得出来很难么?!
六爷倒是一点难为意si也没有,更索咧开大嘴笑了个痛快:“乔老板果然会说话,哈哈,其实我也久闻您的大名。。。”
乔月冷然断对方的话:“六爷且慢,我有一事不解!”
她实在不愿听到对方将自己和他相提并论,简直反胃,要吐出隔饭了!
六爷愣住,说实话他还不太习惯有人敢断自己的话,不过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归庄老板,自己此时在她的地盘,一时毛躁坏了大事不值当。
再一个,虽看不清她的脸,可形还挺顺眼,眼珠子一转,他决定不妨卖小丫头个面子。
“说说看说说看!”
“以您跟西平帝的交,手里又把握着糖业多少号人,怎么会不知道西平王这几天的动作?偏偏了这个时候出货?且一向您是坐镇京里的,怎么忽地跑哲州这地界来了?如今这里归属了中原,您又不是不知道的。”
六爷低头笑了:“乔老板真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得咧,我也不瞒您了,这回来确实有别的心si,不过这话现在说不得,得看外头形势如此。才不是求您了吗?到底您给个确信儿,海上得怎么样了?我这心里突突的跳,”说着将手摸进怀里,半天,掏出一叠子银票来。
乔月现在明白对方的意si了。
什么货船不货船的,眼前这货心里记挂的根本不是船!
天生一只狗鼻子,他是闻见风声不对,现在又想反水了!
六爷将银票递到乔月面前:“乔老板,我在西平就听说了,您是个人物!在哲州这里做生意,三边的关系都通得一顺溜齐!如今您抬抬手,帮我老六这一回,这钱您收下一半,还有另一半麻烦给孟大人送去,或是他喜什么,您给置办了也一样!”
乔月不动声地笑了:“听您这意si,是见船要沉了,想跑lu是不是?”
西平如今眼见日西山似的失了势,这位六爷人似的,又怎么会跟着一齐灭亡?
果然六爷脸上的笑,愈发厚颜无耻了:“看乔老板您这话说的!怎么要跑lu呢?这得叫另投明主才是啊!我六爷眼光一向准得很,昨儿过来时远远看见孟大人一眼,喝好家伙!真真的天庭饱地颊方圆,鼻子印堂隔得老远也看出来红透亮!土星明亮加官进爵,这福运妥妥没跑的!”
边说,边将银票再向前塞塞,几乎要触到乔月的前。
乔月扬就走:“这事我管不了,”她实在忍不下对方那恶心样,再一个,也早看出对方眼里的不怀好意:“您的银子我挣不了,六爷您还是收好了,这里外都是生意人,看见大注银子,个个眼里都有火的!”
说实话,这六爷也是一向在西平作威作福的惯了,哪里经得住乔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当下心里就恼怒起来,银票向空中一扔,空出手来就抓向乔月修长窈窕的背影!
乔月只觉得耳后传来一股霸道烈的力道,不由得心里冷笑了一声!
找死呢六爷?
正寻不到个由头来治治您这张丑脸,如今可不是天遂人愿了么?!
电光火石间一闪,六爷眼前就空了,只见乔月眸光微动,形一晃,便开了脑后袭来的风声,接着一个空中腾跃转,这就到了六爷的后,二话不说伸出右手,捏住了对方脖颈,略些力气,才还恶狠狠的六爷,顿时软皮蛇似的,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