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竹童你出去守着门,任何人不得入!”
孟宇沉了脸低吼,竹童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如玉兰含霜的乔月,二话不说,麻利地出溜到了门外,双手抱膝,蹲坐到了台阶上。
孟宇这才咬牙看向乔月:“乔老板对我误会何以至深?”
当你我何等信任,现在怎么得这样见外?!
莫不是这半个月来,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又或是什么人在你耳边种下妄语,离间你我?!
乔月垂眸看去,眸中浮现森冷寒霜:“我帮你是看在生意份上,这话说过多遍!若不是你换个人坐进哲州衙门里,我也一样出手相助!孟大人自己会错了意,何至于要将罪过推到别人头上?”
我知道你看文玄不!
可那是我的事!
我愿与谁相交相知,乃我甘心愿,别人就算是你,也别妄想手多嘴!
孟宇憋了腹的气,却在与乔月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回想起刚才一幕,不由得两颊绯红:“刚才。。。别误会。。。”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手是失控走错了lu,可凭心而论,他觉得乔月冰雪聪明,又早该体会到自己一番心意。
喜一个人不是什么错事,更何况他与乔月,男未婚未嫁,窈窕淑,君子好逑嘛,这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老板啊乔老板,你就是块木头,这么久下来也该明白了,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过是有意装傻罢了。
今儿就偏不让你混过去,好歹捅破这层窗户纸,也算我孟宇一桩心事。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乔月本被孟宇刚才的举动,弄得又意外又尴尬,当了竹童的面,下不来台是小,无谓被随便轻薄坏了名声是大!
不料孟宇倒反应极快,这边发了竹童,那头又说误会。。。
什么误会?
明明是真心!
不过既然是真心,乔月倒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孟,”乔月嘴里忽然换了称呼,得孟宇猛地抬头,心中由不得生出一线希望!
“你的意si,我很明白。”说这话时,乔月难免也有些脸红,不过她的语气还是十分平静自若的:“是的我帮过你,不自欺欺人地说,也不全为了生意。人和人相,总讲个缘分,我在哲州这乱世能活到现在,拼的也是个缘分。”
心底的希望如同雨灌溉下的小苗,越发越大,越发越壮!
“不过,”
似乎顺畅的开头,必然就会迎来这样饱和曲折的两个字,孟宇苦笑一声,心想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不过我从没对孟你动过那样的心si。”乔月的说话风格还是那样简洁利索,就算现在说的是儿家最难开口的私,她还是犹如在说厨里的菜名一般,款款而来,风轻云淡。
就这样,完了。
孟宇低了头,苦意从脸上笑一直蔓延到体里,最后,彻底将腔淹没。
这样当面被人拒绝,他还是平生第一次。
也曾想过不被接受,却没能料到是这般干脆的说不。
乔月的话却还没说完。
“人和人是讲缘分的,”她将这句话掂在口中,重复了一遍:“才不是说,我是孤儿一个长到大么?孟待我不薄,我也觉得孟是个好人,既然如此,兄妹相称,岂不更好?”
更好?!
断得更干净彻底,断得一点念想不留才是真的!
孟宇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笑还是哭。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乔月,行事毫不拖泥带水,真是滴水半点不漏啊!
不勉自己,也不得罪别人,乔老板果然名不虚传!
“我明白了,”孟宇勉撑出一脸讪笑:“这事就算过去了,别再提了。”
是难堪也是伤害,孟宇宁可她别说兄妹两字,太俗!跟戏台上那些抹白了脸咿咿呀呀的小优似的,嘴里吐的都是俗不可耐的陈词滥!
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能做兄妹,其实也算是三千年前修下的福份了,比起对面相见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了许多。
再说她是好意,体贴自己,又何必没了她的面子,弄得两下里尴尬,今后真不算见面了么?!
才怪!
兵家之计,速不达则缓缓行!哪有一记不成立刻颓败的道理?!
硬起心肠来,孟宇抬眸迎向乔月,清俊脸庞上,红晕尤存:“就如乔老板所说,这事别再提了,月儿妹妹,我这样叫你可好?”
乔月体僵了一僵。
“不太好。”
这回孟宇总算如愿以偿地笑了一笑。
原来你也有不快的时候?!
“那就还是乔老板好了。不过,你可以叫我孟,”说来也怪,笑过之后,孟宇原本憋屈的膛豁然开朗了,嘴角咧得更开,笑口是方的,一嘴牙撑得唇很饱:“我喜你这样叫我。”
乔月面无表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心里已被刚才月儿妹妹那四个字腻歪得快要吐了!
早知道此人这么麻烦,就不该那样放他!开头就断了他念想就好了!
其实,自己回见面就已将面上伤疤示于他眼前了,他怎么一点儿不嫌弃?
师傅不是说,男人见了这玩意,再有心也得退了么?!
男之,于乔月乃半文不通。
对文玄自是例外,是由心而发的真实意,无需掩饰更无需乔装,该怎样就怎样,十年的隔山相守,有些事是早就注定了的。
不过,对这位孟大人却有些难办。
若不是慕容师傅幼年习时,曾对这种将来可能出现的况,婉转提过只字片语,她还真是无法应对。
所以说孟宇当她聪慧,在这件事上,还真是不了解她的。
也难怪他会觉得俗了,确实这就是慕容师傅从戏文上学来的招shi呢!
“那就行了,”乔月竭力将不耐烦压回心底:“东盛那边的事,若需孟,”这三个字艰难地从她嘴里滑出来:“还请您高抬贵手。”
人是被竹童守住了,风却守不住,不怀好意地拂动竹帘,动了乔月一裘薄衫。
柔美白皙的脖颈手臂,丰玲珑的曲线,突如其来从孟宇眼前一闪而过,轻而易举,便将他心头,撩拨出一阵燥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