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一方面算是闲着找事儿,一方面抱着一丝想法,把这宫里的奇闻秘录看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一丝线索,并没有一处地方如盘龙山一般诡谲。
“娘娘,您都看了多少天了,再看下去眼睛也要坏了不成?”碧云没好气地说道。
“碧云,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谁吗?”桃夭夭放下手上的本子,严肃地抬起头说道。
“嗯?”碧云也是好奇地看着她。
“特别像那栏子里的妈妈,一又不是便唠叨唠叨。”桃夭夭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碧云先是一愣,随后脸一红:“娘娘,怎么嘲笑碧云是……是……”
“好了好了,我的好碧云,你可知道这北皋有什么奇异之处?”碧云在这北皋的宰首府呆了那么多年,消息当是不错吧。
“奇异之处?”碧云有些不明白。
“就是很奇怪的地方,比如说有什么人去了就消失了,或者隔了很久又突然出现,这样的地方?”桃夭夭期待着问道。
“娘娘,您没事儿吧。”碧云没有回答,而是先用手去摸了摸桃夭夭的头,这世上还有这种地方?
“没有吗?”桃夭夭的眼中有一抹失望。
“这些地方都是本子里杜撰的,莫不是这些日子看入了迷,陷了嗔?”碧云小声自言自语。
“娘娘,今日的花园里牡丹正浓,莫不如去看看,也好换个心情?”碧云抬着小脸,看着桃夭夭,立刻换了一种语气。在她看来,桃夭夭这就是宅得入魔了。
“不行,这桃源居的警备太过森严,还需早些让夭无明进宫才是。”桃夭夭此时想着的却是这件事,否则做什么也不方便,她压根没听见碧云说了什么。
碧云见人没什么反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起桃夭夭便往外去。等到了花园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桃夭夭才反应了来,这会儿到了哪儿。
这满园盛开的牡丹竞相争艳,如龙凤相斗,如锦团相拥,让人看了只觉得热烈无比。只是,桃夭夭不爱这牡丹,花虽美,却太过张扬。即使受万千宠爱,却逃不过被圈养、收藏的命运,她仍独爱那满树的桃花,飘洒自如,绯若烂漫如明霞。
“桃妃娘娘,今日怎么没在屋子里,出了门?”桃夭夭刚刚才被这满园的盛景所染,下一秒就听见这像吃了苍蝇般的声音。
“娘娘,是婉贵人。”碧云在桃夭夭的耳边轻轻说道。
可惜,桃夭夭置若罔闻,就跟没听见人儿似的,完全不搭理她。
婉贵人气结,走近了些:“桃妃娘娘?”
“早就听闻李氏家财贯大,却不知生养的女儿这般不知礼数?”桃夭夭没有回头,继续赏着眼前的牡丹。
“你……”李婉颦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怒色。
在她的心里,这宫中所有的人包括江邵青,也不是她的对手,总有一天她登上后位,就会让她们后悔莫及。平日里,父亲的宠爱,家族的包容,乃至在皇宫中皇上也对她所以所求,更让她觉得肆无忌惮。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野丫头来挑战她的地位,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怎么,李家没有教过贵人规矩,莫不是想让本宫代劳?”桃夭夭回过头,对着李婉颦的脸,似笑非笑中透着点点严厉。
“桃妃娘娘吉祥——”李婉颦咬了咬唇,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问安。
“本宫不想见任何人,贵人退下吧。”等着她请了安,桃夭夭就下了逐客令。
“呵呵,娘娘,婉颦今日碰见娘娘也是巧合,也作缘分。只是感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娘娘这般和她相似,这叫人难分难辨!”李婉颦突然转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说道。
“贵人听不懂人话?”桃夭夭也没生气,只是话中做了一些不悦。
这个李婉颦,从来不是安生的料,想来挑拨离间?不就是想说她和死了的陶夭儿长得相似,凭着这张脸才能博得皇上的喜爱吗?呵呵,真是痴人诳语。
“婉颦好心相告,娘娘却这般侮辱婉颦,实在难当——”李婉颦这笑着脸又换了模样,这会儿已经是垂泪半分、欲泣半分了。
“哦?贵人的意思是,这宫中谁能做贵妃只有贵人说的才是吗?”桃夭夭冷笑道。
“婉颦不敢,娘娘为何这般欺辱婉颦,曲解婉颦的意思?”李婉颦作了满分的柔弱状。
“行了,皇上今日在书房出不来,看不见你这个样子。”桃夭夭不耐烦地说道,转身就想离开。这招数太老,着实无趣!
“桃妃娘娘,皇上的恩宠只是一时的!娘娘的背后没有一个人在,这般景地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李婉颦见对方把话说了开,索性也不再装白莲。
“哦?那照贵人的意思,本宫岂不是很危险?”桃夭夭止住了脚步,笑着问道。
“桃妃娘娘此言差矣,桃妃娘娘以为手握这么件东西便能高枕无忧就大错特错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娘娘若是张扬必将惹来杀身之祸。但是,我李家家势雄厚,若是娘娘能……”李婉颦自信地说道。
她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反而是非常的有道理。若是桃夭夭没有任何背景,怕是很快就会遭遇危险。而擎夜灼只能护的了她一时这话也没错,可是,李婉颦压根不知道李家现在的尴尬地步,也不知道桃夭夭手上的势力。
“贵人的意思是,让本宫依李家所言?”桃夭夭还是笑着看着她。
“娘娘只要将那件东西的做法交给李家,李家绝不会怠慢娘娘,到时候娘娘便可高枕无忧,哪怕是一登后位也不无可能?”李婉颦竭尽全力诱惑着桃夭夭。
实际上,若是桃夭夭交出火药的配方,李家怕是很快就会翻脸不认人吧。
“哈哈哈哈!婉贵人,你可知道,这是本宫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桃夭夭放声大笑。
“你——”李婉颦想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但是想了想还是咽到了嘴边。
“婉贵人怕是没看清形势。其一,李家何来的自信能够与国为敌?其二,婉贵人何来的自信本宫会仗你所言?”桃夭夭看着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心生了一股同情。
“若是娘娘执迷不悟,那原来的桃妃便是前车之鉴。”李婉颦见利诱不成,便开始上了威胁。
“哈哈,婉贵人,本宫所言你可是没听清。那本宫便说的清楚一些!你李家如今莫不是急了,想着到处吞下别人的东西?别说你们没能力吞下这火药,就是李家如今也自身难保。贵人怎么不多想想李明涛身死,贵人该如何自处呢?”桃夭夭冷笑道。
“什么?你说我爹——”李婉颦本是恼怒,却听了这话多了惊恐。
“李明涛和南苏勾结反遭人灭口,乃是自食其果。皇上怕是念及李家的声望没有声张,若是贵人在这般不懂礼数,恐怕有一日那些落没的贵门便是贵人的下场。”桃夭夭将李婉颦的威胁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可是桃夭夭的内心产生的一丝疑问,李明涛身死之事已有许久,为何李家还没有消息。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说谎,我爹怎会身死?!”李婉颦还在为这件事而纠结,她一直自欺欺人,自家父亲失踪已久,也有族人猜测怕是遭遇不测,只是嫡系一脉用所有的关系冻结了这个消息罢了。
“本宫有没有说谎,贵人心中自知。李家若是继续不知好歹,很快贵人说的那些便会应在自个儿身上。”桃夭夭不想再多说,此女不过是被家族被父母溺爱后的结果而已。
“你怎么知道?”李婉颦突然转向桃夭夭,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愤恨。
“本宫从未说过自己从何而来,贵人为何觉得本宫就是微薄无力之人呢?说不定,本宫的背后站着的,李家也惹不起?”桃夭夭谜一般的微笑,此刻在李婉颦的眼中就如恶魔一般。
她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她们理所当然的猜测,没有任何实据。可是现在想想,若是一般人,怎能拿的出那些个东西?李婉颦的心中有一丝懊丧,只是等她缓过神之时,桃夭夭早就走远了。
“娘娘,今日倒是扬眉吐气了一番!那个李贵人平日里多仗着自个儿娘家的身世,到处横行四忌。今日这幅模样,倒是第一次见。”碧云捂着嘴偷笑道。
“她没有错,错的是她生错了人家。”桃夭夭叹气。
李婉颦只知道靠着李家为所欲为,却不知道利弊同分,若是有一日李家树倒山崩,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这做人哪,还得靠自己,特别是女人。桃夭夭此刻特别感谢现代教育,给了女性一个独立认知的机会,不然陶夭儿早就死了百把回了。
“哦——娘娘,我们这是上哪儿去啊?”碧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看看桃夭夭所行的路迹,问道。
“出宫。”桃夭夭简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