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眼看着那金刚持便要刺入牧云心口之际,却见一道劲风呼啸而至。
一支羽箭自牧云耳边擦过,当即间便灌入了毛铭忠的肩头。
巨大的惯性牵扯这毛铭忠的身体飞快的向后飞了过去,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线。
众人转头望去之际,却见魏婴宁手持长弓,正秀眉倒竖的盯着一众欢喜宗弟子!
与此同时,牧云怀中那青玉虎符之上的光华也开始渐渐散去,书院大阵强悍气机灌入牧云身体许久,到了此刻也已然是极限了。
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牧云最轻也要落得经脉尽废的下场。
牧云回身,看了看远处一身甲胄的魏婴宁,转回身来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气机,却依旧咬牙站了起来。
看着毛铭忠道:“大师,不愧是佛门高僧啊!趁乱偷袭,趁人之危,运用的果然圆熟!”
“斩妖除魔,还讲什么手段!快,一起上,杀了他们!”毛铭忠忍着肩头的剧痛,厉声大喝道。
正当一众欢喜宗弟子几欲再度上前围杀牧云之际,却见天际间忽然落下一物,重重的刺入了长街之上,顿时暴起烟尘无数。
定睛望去,只见一柄方天画戟此刻正笔直才立在长街,而后一道身影飘然下落,抬手握住了身边的方天画戟。
来人一身甲胄,身形挺拔修长,剑眉星目之下,却是一个丰神俊朗的英武儿郎,此际间手持方天画戟,立于长街之上,虎目环视之下,虽不见只言片语,却尽是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可算是来了!”见到来人,牧云当即瘫坐在了地方,那还有方才那拼死一战的气势。
来人闻言,暮然转头之际看着牧云道:“你认得我?”
“不认得!不过,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
“既然不认得,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出手!”
“已经出手就别废话了!装什么深沉?一会你爷爷来,你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了!”
来人闻言,双眸认真的打量了牧云一番,而后转过头去朗声道:“神机学宫弟子周恒在此,何人来战?”
当周恒自报家门之后,牧云也彻底的瘫坐在了低下,抱着怀中的衡天尺,大口的喘息着。
大阵气机飞速退却后,身体传来的困乏感顿时让牧云昏昏欲睡!
“你认得他?”
此际间,魏婴宁走到了牧云的近前,低声问道。
牧云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周恒的背影道:“不认识!不过身份不难猜!”
魏婴宁闻言,神色复杂的盯着牧云看了半晌,而后微微皱眉道:“你现在就这样瘫坐于此,是不是有损你夫子的形象?”
“我倒是想再战三百合,神威大展、威慑四方,可我现在站不住,有什么办法?”
一句话,顿时让魏婴宁语塞,一时却不知如何跟牧云交流!
方才,舌战佛宗九品高手,怼的广德和尚戾气流露。
长街之上,三言两语便激起了龙渊百姓心中的无尽豪情,又力战广德,独自撑着龙渊的威严,书院的声名,而此刻周恒方才出现,他便如此瘫坐在了地上,似乎完全不把方才舍命博来的名望放在心上!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魏婴宁心中顿感疑惑!
而此际,毛铭忠神色更是复杂,当周恒出现的那一刻,毛铭忠便知道,今日的事情算是彻底办砸了。
欢喜宗与并州氏族数年来的筹谋,都在此刻尽数付诸东流了。
遣权盛海等十几人蛰伏于神机学宫数年,今日出动佛宗九品宗师高手,乘着大朝会之日,一方面拖住与神机学宫关系甚密的周亚夫,另一方面,也断绝了神机学宫在军方的外援。
周密计划数年,却都被一个少年给搅黄了!
毛铭忠神色怨毒的看着牧云,而牧云却毫不在意的盘坐在地上,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远方。
不多时,人群被驱散开来,只见周亚夫一身朝服,在一众甲士的簇拥中向神机学宫走了过来。
行走间,周亚夫神色面沉似水,冷冷的看了广德与毛铭忠一眼后,疾步的走到了魏青云的近前,抱拳道:“今日大朝会,被人拖了许久,来迟了!”
“不算迟!何况,我们有夫子在!”魏青云闻言,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牧云。
周亚夫闻言,转身看着牧云,深邃的双眸中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略一迟疑后,向牧云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道:“听说,你小子今天是来找神机学宫麻烦的?”
牧云闻言,一脸不悦的转头道:“咋了?还不许我来讨几个租金?”
“这钱!我看你是要不到了!”说话间,周亚夫一脸坏笑的拍了拍牧云的肩膀,而后转头看着广德道:“皇帝说了,他毕竟是二国师的师弟,西域三国刚刚归附,太过分了怕生乱子!”
“能不能行了?这帮秃驴来明显不怀好意,这都能忍?”
“北边战事吃紧!南疆诸族也显得不是很安稳,最近并州的那帮老小子也越来越跳了!所以,你懂的!”
“我懂个屁啊!那眼下咋办?”
“皇帝说,老夫过来看看就行!剩下的,你处理!”
“这么看得起我?”
“你是夫子!”
牧云闻言,瞪了周亚夫一眼。
此刻,瑾南疾步的跑到了牧远的近前,将一枚金丹塞入了牧云的手中,急语道:“金蝉雪圣丹,疗伤圣药,快吃!”
牧云接过灵丹,一脸古怪的看着瑾南。
瑾南见状,不满的说道:“你端详个屁啊!赶紧吃!”
牧云不语,将灵药送入口中服下,灵丹入口即化,旋即间药力散与经脉之中,稍稍炼化一番,牧云顿时觉得恢复了几分真气。
此刻,周恒依旧持枪而立,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一干僧众。
可此际间,那些黄袍和尚却没有一个敢擅自上前,纷纷转头看着毛铭忠!
稍稍恢复了真气的牧云,起身走到了周恒的身边,看着毛铭忠道:“这位大师!今日书院没什么准备!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记住,今日尔等伤我弟子,毁我院府!明日午时前,连同你毛家前我书院的十万两黄金,一共一百一十万两,给我整整齐齐的摆在书院门口,否则!我就亲自上门去取!”
毛铭忠闻言,怒极反笑,当即道:“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噎死么?”
“哎呀!我真是够了嘿!魏婴宁,给我射死他!”
见此情形,牧云当即挥尺近前一步,朗声道:“大师好一番说辞!佛修来世,道主无为!而大师你却如此急功近利,怎么?还没抢到底盘,就要布道说法么?你既要渡我龙渊,那就让我告诉告诉你,龙渊帝国自开国以来,能傲立东方,百年不屈,靠的不是佛法,靠的也不是佛宗!而是我万千龙渊百姓不屈不挠,靠的是一代代边疆军士浴血报国,龙渊之所以能有今日盛世靠的......”
说话间,牧云将手中衡天尺一挥,继续傲然说道:“乃是万千仁义志士,铁肩担正以的担当!龙渊,不修来世,不住无为!打出来的江山,守出来的天下。尔等若是想染指我龙渊盛世,那就先问问,我这龙渊夫子,答应不答应!”
话音方落,牧云挥尺而起。
尺间无距!
瞬息间,牧云已出现在了广德近前,挥尺一斩,劈散金光无数!
如今牧云得书院大阵气机加持,周身经脉之内真气汹涌澎湃,此间再度施展“尺间无距”一招,再无丝毫窘迫窒色之感,此刻牧云的身形在众人的眼中已然化作了一道虚影。
“哼!区区妖魔,佛陀降世,金刚临凡,般若金刚咒!”
在万千金光之中,广德猛然挥出了一掌,瞬息间一道闪耀着金色光华的巨大掌印便出现在虚空之中。
罡风涌动之际,直扑牧云而来,当即间只见牧云尺间光华一闪,那道金色掌印便扑空而去,于顷刻间落在了神机书院的大门之上,一声巨响过后,神机书院的大门已然化作了漫天齑粉。
而就在此时,广德忽见眼前光华一闪,牧云便再度出现在了近前。
“尺掌山河!”
瞬息间,衡天尺暴涨数丈光芒,化作一道举尺悍然砸落。
广德见状,高呼佛号,周身金光暴起,抵挡了那巨大的光尺!
“尺断天涯!”
“尺尽锋藏!”
......
随着大阵气机不断被牵引而入,牧云一时间感受到很多东西在此刻融会贯通,手中长尺挥舞之间,犹如大江东去连绵不绝,招招尺法皆光弘伟正,尺动间尽是人间浩然正气。
在那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广德周身的金光显得渐渐稀薄起来。
就当此时,却见牧云忽的剑眉一皱,福至心灵之间,再度发动尺间无距之术,闪身到了广德近前,厉喝一声:“度衡!”
刹那间,衡天尺上暴涨金色光华,长尺横扫之际,重重的斩在了广德腰间。
金色瞬间破碎,广德满面震惊。
号称佛宗防御最强的“般若金刚咒”竟然就如此被破除了?
随着金光散去,那金身佛陀早已消失不见,满街百姓与那百十名和尚都为之一愣。
佛光!灭了?
失去了金刚咒的广德,此刻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区区七品修为的少年,竟然最终却重伤了自己!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原本广德此番前来,不过是忌惮于魏青云的修为而已,佛宗西域欢喜宗与并州毛氏等家族筹谋日久,才换得今日重创神机学宫,为保险起见广德亲自前来,为得就是一举拿下神机学宫。
要知道,神机学宫与龙渊书院只有一墙之隔,等到欢喜宗进驻了神机学宫,要去取诸葛青云留在允许楼的密藏,还是难事么?
可谁知道,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奇怪的少年夫子来。
他能驾驭诸葛苍羽的衡天尺,似乎还有传说中的万卷书也展露踪迹,最终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引动了那强悍的气机,难道真的是龙渊不容佛宗么?这难道是天意?
就在此时,毛铭忠飞快的跑到了广德的跟前,一下子便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的叫喊道:“师叔!师叔!您老人家没事吧!我就说,你不该对如此恶魔留手啊!您慈悲为怀,却不想那恶魔却是蛇蝎心肠啊!师叔!你放心,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话音方落,却见毛铭忠猛然抬手指着牧云道:“你这恶魔,世间不容!来啊,佛宗弟子听令,诛杀恶魔,就在今朝!是我等除魔卫道的时候了,上啊!”
此际间,毛铭忠字字诛心之言,在其话音方落之际,只见那数十名黄袍和尚便纵身而起,直扑牧云。
牧云见状,剑眉倒竖,厉声道:“哼!龙渊书院,岂容尔等染指?要战,来战便是,找什么借口!”
当即间,牧云挥尺而近!
远处的魏青云看着牧云执尺而去的身影,眼眶不由得忽的一湿。
眼前这道执尺而起的身影,与当年那青衫书生愈发的相像了!
年少时,魏青云也是跟在那道身影的背后,一尺一书入北辰,舌战群儒、尺震江湖,区区诸葛苍羽,却令整个北辰汗颜,遥想当年,纵马江湖是何等豪情?
想到诸葛苍羽,魏青云不由得心头也为之一酸,此去五十年,时至今日夫子声威不再不说,就连着最后的书院与学宫,他这个做师弟的,都险些没能保住啊!
看着牧云的背影,魏青云不由得低声轻叹:“师兄!是你回来了么?”
此际间,牧云身陷重围,一众欢喜宗的弟子走的皆是佛门刚猛无比的路子,虽然牧云引动大阵气机,可是久战之下,牧云的体力早已透支,若不是靠最后的毅力强撑,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
那一众佛宗弟子此刻尽是一番搏命的打法,对牧云的攻击完全不予理睬,只求伤敌,丝毫不做任何防御。
一番硬撼之下,牧云也觉得压力倍增。
一虎难敌群狼,更何况是一群不要命的狼。
就在此际,却见一名佛宗弟子丝毫不理会牧云的攻击,用身体硬撼了牧云一记重尺,而后舍命向前扑来,紧紧的抱住了牧云。
旋即间,周身七八名佛宗弟子便纵身而近,一拳拳的砸向了牧云。
情急之下,牧云周身真气澎湃,硬撼一众佛宗高手,周身数人被罡风逼退,可牧云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重拳。
就在牧云飞身而退之际,却见那毛铭忠猛然自怀中摸出了一支金刚杵,在一众佛宗弟子的身影之中,极快的逼近牧云。
“牧云!小心!”
正当远处的魏青云惊声提醒之际,毛铭忠手中的金刚杵已然冲着牧云心口悍然袭来。
话音方落,广德身影再度轰然而至。
牧云身处人群之中,当即纵起衡天尺格挡在前。
那犹如奔雷般的铁拳轰在衡天尺上之际,牧云顿时觉得犹如山岳横推而来一般。
牧云的身体被广德推着飞退而去,然而就在此际,只见一名龙渊百姓,紧紧的抱住了牧云的身体。
随后,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人都成为了牧云坚实的后盾,即便他们并不会武功,可是却已然支撑在了牧云的身后。
此刻,站在魏青云周围的人也面面相窥,多少年来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些高傲的帝都百姓,如此同仇敌忾!
互相对视一眼后,魏青云率先迈步,不再去顾及体内的剧毒,运气体内残余的真气,灌入了眼前的人墙之中,紧随其后的神机学宫中数名教习学子,纷纷视死如归的纵起体内真气,灌入了人墙之中。
此际间,推着牧云前行的广德忽然觉得眼前的阻力越来越大,似乎不断有力量奔涌而来,阻挡着自己的脚步。
可是,在绝对的差距面前,即便有近百人支撑着牧云,那庞大的队伍依旧在缓缓倒退着。
终于,魏青云等人被推入了神机学宫,广德也在不断的试探着这些人的底线,当众人力竭之时,牧云必死!
然而就在队伍最后的魏婴宁脚步退入神机学宫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灌入了自己的体内,那是一种极为玄奥的感觉,仿佛在瞬间,便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一般。
魏婴宁当即一惊,一双美眸之中尽是惊诧之情。
与此同时,在这队列中的许多人都感应到了这奇怪的感觉。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却见牧云怀中忽然绽放起了一道光华,瞬息间牧云便再次感受到了那无上气机!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之下,牧云终于依靠怀中的青玉虎符引动了书院大阵的气机!
神机学宫脱于书院,虽然自立而去,可依旧是在曾经书院的地方,当年诸葛苍羽怎么会不在此地建阵法。
当那无上气机流转之际,牧云清晰的感受到了阵阵杀伐之际,仿佛耳畔响彻阵阵钟鼓之声一般。
猎猎旌旗展,那是沙场烽烟之态,天机阁主军阵之机,大阵流转之下,仿佛置身万里疆场。
此际间,只见牧云周身真气澎湃,由青玉虎符引动的气机此刻尽数灌入了牧云的经脉之中,广德和尚魁梧的身影竟然顿时被震退数丈
抬头间,牧云双眸光华流转,暴喝道:“大师看见否?这便是,龙渊夫子,人间至圣的力量!你说,比不比得,你的佛祖?”
话音方落之际,却见牧云忽然纵身而起,衡天尺高高举起,带着无尽气机砸落而下。
那是整个书院大阵的力量,那是诸葛苍羽群尽一生之力凝聚而成的力量,这力量代表着书院的底蕴,也代表着龙渊的底蕴!
衡天尺悍然砸落!
广德见状一惊,双臂一挥间护在了头顶。
只见瞬息间,长街之上的青石板顿时碎裂分奔,漫天尘屑中,广德在衡天尺下,跪了下去!
此际间的广德面目狰狞,奋起全身的力量也无法抵抗那强悍的气机,虽然心中有万般不甘,可自己间却毫无办法的跪在了牧云的面前。
衡天尺此刻就横在广德的头顶,双臂骨骼已然碎裂的广德,依旧缓缓抬头,看着牧云,怒目而视!
感受着身体中流转着的强大气机,牧云再度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衡天尺,看着广德和尚淡然道:“过去一百年,未来一千年,龙渊!都不是尔等可染指的地方!回去,告诉你的佛祖,龙渊有书院,让他回去吧!”
话音方落,衡天尺落,广德周身骨骼碎尽,口涌鲜血!
“师叔!”
远处的毛铭忠见此情形顿时大惊,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此际间,广德举目看着牧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阿弥陀佛!汝乃旷世之魔!绝不能容于世间!今日,便让老衲老卫道除魔!”
话音方落,却见广德猛然间双手一合,口中高呼佛号间,一道光华猛然间自广德额头闪耀而起,一道“卍”字的金色印记顿时浮现。
金光流转,笼罩了广德那高大的身形,此际间的广德双手合十,低眉顺目,缓缓阵眼间,双眸之内顿时阵阵金光流转,宝相庄严,宛如佛陀降世。
“佛......佛祖!”
“真的是佛转世么?”
金光乍现之际,那些原本站在牧云身后的龙渊百姓顿时心惊不已。
此时的广德周身尽数沐浴在无尽的金色光华中,烁烁金光闪现,照耀了龙渊的街头!
随着那金光流转,广德原本已然尽数碎裂的周身骨骼尽然在瞬息间便恢复如初,举目看向牧云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愿化世界一切苦厄,渡世间万苦众生!佛曰,世间万物,无不可渡之人!只是,施主你入魔已深!不如早日散去修为,虽我去佛前赎去一身罪孽!”
“哼!强盗理论!大师不如直接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反而显得坦荡一点!”
“你难道还看不清么?看看这些人,无不向往着沐浴在佛光之中!一心向佛,修无上善果!施主,何不放下执念,归一我佛,早入西方极乐世界?”
说话间,只见广德大袖一挥,一道金色的光幕瞬间汹涌而起,洒落在了不远处的长街之上。
一时间那些被金色光华所包裹起来的龙渊百姓,顿时感到浑身无比的舒泰,脸色享受无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龙渊百姓佛性深重,果然是福缘深厚之地!”
就在此时,在一旁的毛铭忠忽然跪倒在地,朗声道:“我佛慈悲!求佛祖渡化龙渊百姓,解龙渊百姓万千苦厄!”
随着毛铭忠一跪,不远处的百姓瞬息间就跪倒了一片,那金色的佛光所带来的舒泰感,绝骗不了人,只是瞬间便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了广德的面前。
见此情形,牧云与不远处的魏青云等人均是面色一寒,如此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真是前所未见。
若是任由其发展几年,那龙渊岂不是要变成第二个佛国?
君不见西域释迦国,举国上下之职有佛,却不知有国,民分九等,而僧侣却在王侯之上,国将是国焉?
飞退近十丈的牧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身形,举目间神色严峻的看着广德。
九品高手,确实有开山裂石之威,当日里周亚夫果然留有余力,直到今日牧云才算真正见识了九品风范!
此刻,在牧云身后的魏青云道:“此人功法刚猛,不可硬撼!还是无法引动虎符么?”
“真气损耗太大了!一时半会还不行!”
“实在不行,就出剑吧!”
“失手了咋办?”
魏青云闻言,忽然一笑,而后低声道:“看看周围,今日我要是你,定然要想尽办法杀了这和尚!”
牧云闻言,环视而去,却见此刻周围百姓个个义愤填膺,怒视广德和尚,牧云心中顿时明了,不由得心头一暖,此去五十年,书院还在!夫子,还在!
心念至此间,牧剑眉倒竖,当即间纵起衡天尺纵身而起,身形流转之际,手中长尺顿时化作漫天流光,不断斩向广德!
而那广德和尚一身横练功夫却是了得,见牧云极速攻杀而来,却丝毫不闪不避,更是任由衡天尺砸落,一双铁拳却悍然挥舞而起,带着阵阵强悍的罡风向牧云扑杀而来。
身形一错之际,一道罡风奔涌而起,错过牧云之后,径直轰塔了远处的一间房舍。
牧云见状,心中当即一惊,着实没想到这和尚竟然是如此一番搏命的打法。
正当此际,那广德和尚的双拳顿时化作了漫天拳影,犹如天降暴雨一般向牧云袭杀而来。
牧云攻杀乏力,原本就真气不足,此刻更是攻不破广德防御,当即间抽身而退,全力应对广德那如此的拳影。
一时间,牧云顿时落入了下风,被动防守!
众人见状,纷纷忧心,一干龙渊百姓不由得都攥紧了拳头,在心中默默的为这个少年夫子呐喊着。
就在此时,只见广德右拳挥向牧云面门,当即间牧云挥尺格挡,然而就在此时广德却忽然变招,身形一侧之间,弓步向前猛然一进,左拳便狠狠的打在了牧云的丹田之上。
霎时间,牧云便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之际,一口鲜血便自牧云口中喷涌而出。
随机牧云半跪在地,身形顿时被击退数丈!
原本就真气涣散的牧云,在此一击下,周身真气顿时散尽,只能艰难的用衡天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哼!夫子?就凭你?”此际,广德看向牧云时,早已没有了方才的谨慎!
牧云闻言,使尽浑身的力气艰难的站了起来,一脸坚毅的看着广德道:“不错!我就是书院的夫子!你再来啊!”
“哼!”
在充满不屑的冷哼之中,广德身形再度闪动,铁拳悍然而至,牧云又退数丈!
再度缓缓起身,牧云依旧紧握着手中的衡天尺,丝毫没有半分退意。
丹田经脉中,真气早已耗尽!
广德铁拳如雷,在一次次格挡之际,早就耗尽了牧云全部的力气!
今日,先是与权盛海鏖战,而后又以“万卷书”硬撼那符箭,再后来,为守护瑾南与元墨,不惜被那符箭灌身而过,再到此际被眼前这个九品大和尚暴揍!
牧云早就已是油尽灯枯之态了,若不是凭借着手中神器坚固,他在就倒在广德的铁拳之下了。
此刻依旧站立,完全凭借着心底的那口气!
艰难起身,牧云默默的抬起了衡天尺,指向了广德,不言不语间,却胜似千言万语!
广德见状,面色顿时一寒,周身真气澎湃之下,再度扑向了牧云。
高高跃起之际,却见广德周身之上猛然暴起阵阵罡风,悍然挥拳砸落,牧云抬手以本能机械的挥舞衡天尺格挡。
可是,牧云的修为与广德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更何况此刻的牧云乃是久战至身,从天而降的广德,犹如一道彗星砸在了牧云的身上。
当即间,牧云吐血一跪,顿时感觉周身骨骼都碎裂了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落在地上的广德忽然脚尖一旋,回身便是一脚,重重的踏在了牧云的胸口。
天际间,一道血线划过,牧云高高飞跃而去,砸在了神机学宫的门口。
“夫子!”
长街之上,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紧接着长街沸腾!
“住手!匹夫,安敢伤我夫子!”
“西域的和尚,你们竟然敢在龙渊城杀人!”
“可恶啊!该死的和尚,欺辱我龙渊无人啊!欺负到我们的都城里了?”
“怕什么?我们一起上,不能让他们伤了小夫子!”
牧云的坚持,终于收获了结果,高举的衡天尺,掀开了尘封的记忆,龙渊有血性,书院有夫子!
“你们这些刁民干什么?知道这位大师是谁么?他乃是二国师的师弟,你们要造福么?”眼看着长街上的百姓就要不受控制,在一旁的毛铭忠忽然厉声喝道。
“国师的师弟就能如此为非作歹么?”
“哼!你个卖主求荣的东西!书院才是我们龙渊的!那和尚算什么东西?”
毛铭忠看着眼前这些人,心中顿时怒火沸腾,这些刁民,平日里见了毛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低眉顺目,哪一个不像是哈巴狗,谁知今日他们竟然敢开口喝骂。
“来人!这些刁民,侮辱国师,实为造反!统统给我抓起来!”
毛铭忠话音一落,一众身着黄袍高帽的和尚当即见便冲入了人群。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彻长街:“给我住手!”
众人闻言一愣,纷纷转头望去,却见浑身浴血的牧云手持衡天尺,缓步走出了人群。
“牧云!可以了!”
魏青云看着牧云的身影,当即有些焦急的说道。
牧云闻言,身形稍顿,微微转头道:“书院之地,寸土不让!更何况,关乎尊严!”
魏青云闻言,顿时大感羞愧,再怎么说,他也是神机学宫的夫子,却自始至终从未想过尊严二字!
“若是如此,接下来,更应该我去!”
“你中毒不轻,不能擅动真气!再说,凡事不得有始有终么!”
话音方落,牧云已然艰难的走入了人群之中,看着广德道:“大和尚!今日,只要我牧云在!龙渊书院的土地,你拿不走一寸!龙渊城的百姓,你伤不得一人!这话,我说的!龙渊书院,当代夫子说的!”
“哼!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尚不自知,管的倒是越来越宽了?”
“凡在龙渊,我管的再多,都不算宽!倒是你们这些西域的和尚,手倒是伸的越来越长了!”
牧云此言,几近诛心,广德听闻心中怒火顿时更甚,当即厉声道:“我屡次留手,却不想你竟丝毫不知珍惜,那就休怪老衲出手狠辣了。”
于瞬息之间,牧云闪身而近,重伤毛铭忠,而后又闪身一退,避开了广德重击。
要知道,那广德和尚乃是九品高手,随不过是初境,但也是站立是世间巅峰之人。
很显然,牧云所展现出的速度,依然颠覆了广德这个九品高手的认知!
此际间,牧云怀抱衡天尺,依旧沉寂在方才那瞬间的感悟之中,直到今日牧云才理解了那句箴言的意义。
执尺衡天,可度万物!
今日里,衡天尺终于向牧云展现出了他神奇的一面。
方才那一进一退之间,其实并不是牧云的速度超越了九品的广德,而在那进退之间时,牧云完全忽视了空间的概念!
真气灌注之下,衡天尺以无形气机度衡周遭一切,长尺所度之地,牧云便能心至身往!
体会着那玄奥的境界,牧云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若是他日得神龙九转,完全炼化了段苍云的真气!
到那时,这执尺一度之际,该当何等风姿?
不过,此刻的牧云却知道,这样的身法,爽是真的爽啊!
可就是损耗太过巨大啊,此刻好不容易靠拖延时间恢复的几分真气,就在这进退之间,已然有损耗的七七八八了。
而此际间,那广德看向牧云时的神情顿时显得惊异不定起来,能够在如此情形之下重伤毛铭忠,还能在自己的手下毫发无伤的飞身而退,眼前这周身染血的少年,到底是何人?拥有怎样的修为?
有人说,有人穷极一生都将功力灌注在轻功之上,所以有些轻功独步天下的人,武功修为都不会太高!
但是这样的理论在广德看来都是放屁,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轻功再好也可能有如此速度!
对于有些事情,只有真正见到过那片天地的人,才能认识的更加清楚。
所以此刻,广德忽然变得惊异不定起来,有些功法能够使一些老怪物返老还童,广德知道这并不只是传说。
转头看着牧云,广德微微眯起了双眼,双掌合十高呼佛号,朗声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轻功卓绝,老衲佩服!不知小施主师从那位前辈?能教出如此卓绝的少年英雄来。”
牧云闻言,将衡天尺一举,冷笑道:“别费劲了!不就是想试探我么?那你就给本夫子听真了!本座就是龙渊书院当代夫子,王朝一品大学士,二等伯,牧云!”
“阿弥陀佛!原来是书院的夫子!失敬!失敬!只是牧夫子,今日老衲前来是得佛谕,前来与青云夫子商讨尊佛谕,让宝地之事!却与书院并无干戈吧!”
此刻的广德惊疑与牧云的修为,一时间却也不敢贸然出手,是以打算用言语拖延一番,好探一探牧云的虚实。
谁知广德此举正中牧云下怀,方才衡天尺一展无距之威,虽震慑了广德与众人,可也耗尽了牧云本就不多的真气,此刻广德拖延时间,牧云也乐得与其纠缠,一是期望瑾南那小子跑快一点,二是争取时间恢复真气。
“你们来干什么,我知道!而我来干什么,你们却不知道!大师是遵佛谕而来,说这里是佛宗福地要神机学宫让出来是吧!”
“阿弥陀佛!正是,正是!还请夫子见谅,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哦!那好,大师得佛谕前来,自然要尊重!不过,登门道谢倒不必了!因为,我也是带着上谕来的!”
广德闻言一愣,似乎觉察到牧云的话中另有深意,当即疑惑的问道:“不知夫子所带是那位的上谕?”
“我带的上谕就是,你们这些大和尚,那来的快给我回那去!神机学宫,向来是我书院的地界,你们想都不要想!”
“此话,何人所说?”
“此话,本夫子说的!”
“夫子可比佛祖?”
听闻此言,牧云当即剑眉一竖,神色坚毅的近前一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衡天尺朗声问道:“大和尚,你敢再问一遍么?在这龙渊,夫子比不比得上你的佛祖!”
此际,一缕阳光,照射在衡天尺上,湛蓝的光芒便显得璀璨起来。
光华闪耀之际,映射在了龙渊百姓的眼中,似乎也照亮了那尘封已久的传说。
曾几何时,在这龙渊城中也有那么一个人,高高举着手中的戒尺,威加海内,天下皆服!
于沧澜江畔,面对滚滚江水,那人一指出,斩断那百里波涛!
在云虚楼前,高举有教无类的旗帜,使得无数寒门子弟,可习武修学!
先帝御赐“万世师表”之名,如今依然静静矗立在书院的苍翠之中。
曾经,那个人代表着帝国的高傲,代表着寒门的希望,代表着龙渊的荣誉。
龙渊书院,夫子诸葛,天下共尊,无论是北辰还是南疆,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所有人的心中都曾矗立过那个无比高大的身影!
只是,五十年岁月蹉跎,多少往事尘封在了过往的记忆当中。如今见过那盛世的人多数都已故去,而当代的龙渊人,也只是依稀的记得那个传说。
直到今日,那柄戒尺再度高高举起,夫子比不比得佛祖?
牧云的话,像是在问广德,又像是在问所有的龙渊人!
“夫子!到底是凡人,怎能与佛祖相比?”此际间,广德和尚的神色变的阴冷了下来,眼前的事情,已经变的关乎信仰!
“佛祖是你的佛祖!而夫子,却是我龙渊的夫子!换句话说,你所谓的佛谕,对我来说!算个屁!”
“牧施主!你如此言语,乃是对佛祖大不敬!乃是魔像,当诛!”
“广德大师,你如此态度,乃是对夫子大不敬!乃是邪魔,该杀!”
广德闻言,双眸微眯,眼眸中顿时杀机流转,当即沉声道:“牧施主!你还不是诸葛苍羽!”
“但,我是二代夫子!你若再敢直呼先夫子尊讳,休怪本座,出手无情!”
“哈哈哈哈哈!好气魄!好气魄!尊驾年少有为,豪气干云!只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言语至此,已无还转余地,牧云当即近前一步,朗声道:“大师可以来试试!”
话音方落,牧云周身真气鼓舞!
“好!”
广德口中大声叫好,其声依旧犹如洪钟,身形一闪之际,一支铁拳已然到了牧云近前。
当即间,牧云更是一惊,眼前这和尚的身法比刚才的权盛海不知快了多少倍,几乎在瞬息间便闪过了数丈之地。
铁拳之上罡风阵阵,阵阵破空之声急速流转。
情急之下,牧云只能挥尺一挡,却在顷刻间就被轰退,九品境界果然非同小可。
“你们当本夫子是空气么?”
此话一出,长街上顿时哑然,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那浑身是血的少年身上。
此际间,牧云手持衡天尺,一脸傲然的走下了台阶,指着身后的神机学宫道:“这里,是龙渊书院的天机阁,是我书院的底盘!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葱?三言两语就给我处理了?你这个秃驴算老几啊!”
听到秃驴二字,那广德周身的真气顿时更加澎湃,双眸之中几欲喷火!
牧云见状,顿时转头看着广德厉声道:“你横个屁啊!本夫子还没说到你呢!你给我直挺挺的在那站好!”
霎时间,眼前这为修行闭口禅二十年的大法师差点就开口骂人了,他在西域欢喜宗内地位何等崇高,数十年来都无人敢跟自己这般说话,甚至连如此嚣张的态度,这位修行数十年的法师也是第一次见到。
是以一时间,身负九品修为的广德大法师竟然被牧夫子蛮不讲理的气势给唬在了当场!
转头之际,牧云指着毛铭忠怒斥道:“普惠是吧!你不是叫毛铭忠么?怎么就普惠了呢?听说毛文成是你侄子是吧,毛铭鸿是你大哥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耻于这样的人做亲戚,才一气之下遁入空门的?嗯,这是个正确的选择!你们佛宗讲六根清净,遁入空门便了却凡尘俗事了,是吧?那好,我告诉你,你那侄子调戏我书院弟子,被我当场打死了!你大哥带人来有辱书院,也差点被我打死!如今,他们毛家还欠我十万两黄金呢!这事有周大将军作证,你说,何你有关系没?要是有的话,你就先给我还钱!”
此际间,毛铭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实在想不出这忽然冒出来的主到底是谁。
数月来,毛铭忠前往西域迎接广德,以求在今日一举拿下神机学宫,最龙渊城内发生的事情并未作太多了解。
可正当计划一切顺利之际,却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位。
听其言语间,自己的侄子死在了他的手下,自己的大哥似乎也吃了大亏,当即间毛铭忠惊怒交加,近前一步厉喝道:“你到底是谁?敢与我毛家为敌?”
“哎呀!孙子,你果然是个真秃驴,假和尚!我看你六根不净,根本无法安心礼佛,来来来,还是让本夫子替二国师清理门户吧!”
“你......你骂谁是秃驴!”
“谁搭茬,我骂谁!”
“小王八蛋,我杀了你!”
“阿弥陀佛!大师!你动嗔戒了!看,你果然不适合礼佛!安心做个秃驴吧!”
正当毛铭忠险些气死在牧云嘴下之际,此刻在众人耳畔忽然响彻一道洪钟大吕之声:“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是何人?为何如此羞辱我佛宗弟子!”
一时间,其声如奔雷涌动,直灌牧云耳畔,瞬息间牧云便觉的一阵头晕眼花。
转头之际,只见那广德和尚依然散去了一身怒火,再度宝相庄严的看着牧云,神色肃穆。
此刻广德和尚的身上不再见那强悍的气机流转,周身再无九品高手那迫人的压力,可是牧云却猛然感到,此刻的广德比刚才可怕了数倍。
听到广德开口说话,一众黄袍和尚纷纷愣神惊愕,二十年的闭口禅,今日破了?
“呦!原来你会说话啊!”
“修禅二十年,今日一朝得悟,还要感谢施主!”
“不谢!不谢!那大师请回吧!”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本座是为佛谕前来,为请魏尊者遵佛谕,让佛地于我欢喜宗!若施主不是神机学宫之人,还请速速退去,莫要平白伤了性命。”
“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怎么张口就喊打喊杀的!多不好!”
看着牧云与广德打嘴仗,魏青云的眉头却皱的愈发紧凑,一时间看不透牧云所为。
与此同时,只见一个小和尚极速的在毛铭忠的耳畔低语了一番,却见毛铭忠的脸色顿时变的阴冷起来,转头之际紧紧的盯着牧云道:“你当真杀了我家文成?”
“都说了你要六根清净!你咋不听呢?”
“好好好!待本座处理了眼前的事,我就把那小娘屁抽筋扒皮!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牧云闻言,脸色顿时一寒,当即冷声道:“我说过,你不适合出家,应该赶紧回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话音方落,正当毛铭忠要开口之际,却猛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依然悍然出现在了毛铭忠的身前,那柄闪耀着光华的衡天尺已然悬在了毛铭忠的头顶。
惊诧之际,毛铭忠丝毫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尺子砸向自己的头顶。
就在此时,却见长街之上罡风暴起,那广德和尚浑身真气鼓舞,闪身之际一只铁拳便向牧云砸去。
人影未至,那强悍的气劲已然扑面而来,若牧云不收手,那强悍的铁拳必然会砸在牧云的身上!
九品高手一击,那是何等的声势,一时间神机学宫众人的心不由得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魏青云紧紧盯着牧云,心中不断默念道:“退啊!退啊!”
可此际间的牧云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广德的攻击一般,依旧坚定的将衡天尺挥了下去。
看着斩落而来的衡天尺,毛铭忠顿时万念俱灰,当即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剧痛传来之际,却是在肩头之上,广德一拳强悍的气劲,竟然吹偏了牧云手中的衡天尺。
当衡天尺砸在毛铭忠肩头之际,魏青云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清楚的知道,九品高手的攻击是何等强悍,速度是何等的快!
在牧云执意要斩杀毛铭忠时,魏青云依然预料到了结果,牧云必然葬身广德铁拳之下。
然而,等待许久的惨叫与惊呼并没响起,魏青云惊诧的睁开双眸,却看见此刻牧云正站在神机学宫的门前,傲然的怀抱着衡天尺。
一击落空的广德,也满面诧异的看着忽然消失的牧云!
见此情形,魏青云的眼神显得越来越热切起来,衣襟染血的少年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方才牧云闪身而近出现在毛铭忠身前时,那迅捷无比身法本就让魏青云心神疑惑。
然而此刻,牧云再度闪身而退,避开了广德的铁拳,魏青云心中不再怀疑,那份激动的情愫便也愈发难耐起来。
执尺衡天,可度世间万物!
心到之处,便是尺到之处,尺处之地,便是身处之地!
他果真驾驭了衡天尺!
目送瑾南二人离去,牧云起身返回了魏青云的身边,沉声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魏青云捋了捋洁白的胡子,低声道:“抬到前面的,怕就是那几家自宗族,身后的是什么人,现在还不知道!”
“被挑在前头的是谁?这些年来,江湖势力被压的死死的,只怕不会出头!难道是道宗?还是佛宗?”
“我估么着是佛宗的人!这些年,自佛宗传入龙渊,声势一日比一日浩大!前不久,佛宗青莲禅师广闻和尚被任为二国师,势头直逼大国师灵墟子!书院荒废百年,道宗也许还会估计当年情分,可这佛宗的大和尚便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龙渊书院好歹还是王朝学府,他们不好下手,这不,就找到我头上了!”
“该!让你带着人脱离啊!”
听闻牧云此言,魏青云顿时为之气结,当即间气呼呼的不再理会牧云。
可此刻,牧云却伸手放在了魏青云的面前道:“拿来吧!”
魏青云见状当即一愣,转头看着牧云,一时不明所以的问:“啥?”
“你少装啊!要不然一会动起手来你上!”
“你这是乘火打劫!”
“那你上啊!”
看着眼前犹如滚刀肉般的牧云,魏青云当即便感觉自己的肺要气炸了,思量半晌后,自怀中摸出了一枚青玉虎符,没好气的道:“给给给!你看看你无耻的样子,那里有一点夫子的样子?”
“你有夫子的样子!还不是让自家院子里的狗咬了?”牧云听着魏青云的话,一脸不屑的接过了那青玉虎符,更加不屑的说道。
此际间,魏青云感到自己的肺,真的炸了!
就在此时,长街远处的喧嚣声已经传到了近前,牧云与魏青云对视一眼,知道今日的正主终于登场了。
不多时,只见一道浩浩荡荡的队伍自长街而来,百十名身着黄袍高帽的僧人一个个宝相庄严的来到了神机学宫的门前。
为首那名僧人身材高大,身形直逼权盛海,此刻行至神机学宫正门时,双掌合十高呼佛号,却是处处尽显庄严之态。
而就在此时,牧云忽然在那高大僧人的身边发现了一个熟人,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牧云人生的人—毛铭鸿!
牧云看着身着黄袍高帽的毛铭鸿顿时一愣,抬手指了指毛铭鸿,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魏青云!
“那人是毛铭鸿的胞弟,毛铭忠!似乎是去年什么时候梯度出家了,就拜在二国师青莲禅师座下,法号普惠!”似乎知道牧云要说什么,魏青云率先淡然回应。
“哦!哦!哦!那是不是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牧云闻言,似乎心情放松了不少!
而此际,一旁的魏青云却没好气的说道:“说的你好像顾虑过什么一样!”
就在此时,却见已然出家法号普惠的毛铭忠迈步而出,环视了神机学宫门前一番,当看到已然化作满地木屑的学宫匾额后嘴角忽然泛起一道冷笑,当即朗声道:“二国师青莲禅师座下,弟子普惠拜见青云夫子!”
魏青云闻言,当即不冷不热的说道:“有劳普惠大师了,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毛铭忠闻言,转身抬手指向了身后的高大僧人道:“回夫子,这位法师那是贫僧的师叔,家师广闻禅师的师弟,佛宗西域欢喜宗广德大法师!素闻神机学宫乃是龙渊武学第一学府,今日特来讨教!”
“各位佛宗大师今日前来,只怕不是讨教这般简单吧!”听着毛铭忠所言,魏青云双眸微微眯起,声音显得冷厉了下来。
毛铭忠闻言,却当即一笑,朗声道:“青云夫子果然聪明!我师叔自西域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弘扬佛法,造福苍生,造无良功德。前些时日,得佛祖指引,神机学宫中大有佛缘,乃是我佛宗千年不遇的福地洞天。是以,今日前来特与青云夫子商量一二!”
“商量?商量什么?”
“自然是与夫子商量商量,请夫子尊佛法,将此洞天福地交给我欢喜宗,弘扬佛法,以光正道!”
“哦?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听闻魏青云所言,毛铭忠脸上闪过一抹狞笑,当即道:“那便只能请我师叔来跟夫子商量商量了!”
说罢之后,毛铭忠身形一侧,将身后广德和尚那魁梧的身形露了出来。
此际间,原本一直笔挺站立、口鼻观行的大和尚却在此时猛然睁开了双眸,顿时间周身真气澎湃,原本宝相庄严的和尚,在此刻顿时化作怒目金刚,真气奔涌之际,强悍的罡风顿时铺面而来。
魏青云感受着那道强悍的气机,顿时惊愕的低语着:“九品高手!”
说话间,魏青云进前一步,用半个身子将牧云挡在了身后,神色凝重的盯着远处的广德和尚。
“哈哈哈!青云夫子啊!我师叔苦修二十年闭口禅,九品初境,不知夫子可愿出手赐教啊?若不然,以江湖规矩,生死一战!夫子若胜,我欢喜宗必然退走!日后再见神机学宫的人,必然三拜九叩,退避三舍!若是我师叔侥幸获胜,还请魏夫子遵佛谕,让出此地,为我欢喜宗传道布法!”此时,站在一旁的毛铭忠一脸傲然的看着魏青云,语气不屑的说道。
魏青云闻言,负在身后拳头紧紧的握了握,虽不知此时幕后最终是何人,但是眼前欢喜宗与并州毛氏的野心已然昭然若揭,说什么佛谕?不过是蹩脚的借口罢了,这些人最终的目的,依旧是龙渊书院中的那座阁楼。
一道至圣,诸葛苍羽所留的云虚楼!
只是龙渊书院有朝廷敕令,还有先帝御赐“万世师表”的牌坊,即便如今圣恩稍淡,可依旧有朝廷的脸面在,这些人投鼠忌器,不能对其下手。
可是,神机学宫这脱离了书院的所在,还距离书院不过一墙之隔,随与龙渊军方有千丝袜缕的联系,甚至与周亚夫也交从过密,但是这些力量在底蕴深厚的并州毛氏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淡泊了。
好深的谋划,那权盛海入神机学宫十几年,在门口被牧云所伤的五名教习,在学宫中下毒偷袭的人,都是在神机学宫中数年,甚至十几年的老人手了,如此谋划,不知已然多少年了!
心念至此,魏青云心中怒火更甚,却也惊虑交加,此刻自己身负重伤,而神机学宫中所有人也不是受伤便是中毒,根本没有一人能有与广德一战的实力。
而原本打算让牧云一战度过此次危机,可是当看到广德九品初的修为时,魏青云又改变了注意。
身后的少年,年纪轻轻便已然能够驾驭衡天尺,更是独站六个七品初的高手,前途不可限量,龙渊书院沉寂近百年,好不容易出了个英雄了的的少年夫子,魏青云决不能让牧云折在这里。
然而,正当魏青云准别拼死一搏之际,在其身后猛然响起一道十分不满的声音:“你们当本夫子是空气么?”
“你这个疯子!你当真疯了么?”
看着牧云所为,魏婴宁满面震惊,看向牧云时的眼神,就像是看着魔鬼一般。
起身,收尺,牧云神色淡然:“这个世界上,总是傻子太多!疯子太少!若是多有我这样的几个疯子,世界也许会美好不少。”
牧云话音方落,神机学宫内也是一片嘈杂传来,数十道身影自神机学宫内疾步而行。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际间面如金纸,被身边的几人搀扶着来到了神机学宫的门口。
“你看,那不是出来了一群傻子么!”
见到来人,牧云神色淡然的用下巴指了指那些人,魏婴宁转身望去,却惊诧的发现,此际间急匆匆走来的却尽是神机学宫中的人,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魏婴宁的爷爷,自号青云夫子的魏青云。
此刻,围绕在魏青云身边的也尽是神机学宫中的砥柱中流,然而最让魏婴宁惊愕的却是,此刻这些神机学宫中的中坚力量,几乎个个带伤,尤其自己的爷爷魏青云更是面如金纸,明显是受了十分重的内伤。
“爷爷!”
一声惊呼之际,魏婴宁艰难的站了起来,向那老者扑了过去。
当魏青云看到脸色惨白的魏婴宁时,神色顿时又灰暗了几分,当即问道:“他们这么快就打上门了么?怎么样?对方来了多少人?弟子伤亡如何?”
魏婴宁闻言一愣,难道爷爷已经知道此地发生的事情了?
想到自己方才受的屈辱,只见魏婴宁双眼一红,转身指着牧云道:“爷爷!就是他,他劈碎了学宫的匾额,伤了五位教习,还废了权叔叔的武功。”
“权盛海?”
当神机众人听到权盛海的名字时,明显都是一惊,只见魏青云一把抓住魏婴宁的手问道:“婴宁,权盛海那畜生在哪里?”
此话一出,魏婴宁当即更是满腔疑惑,不明所以的指了指摊到在一边的权盛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眸之际,魏青云果然看到了瘫倒在大门之外,一脸生无可恋的权盛海。
一时间,神机学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牧云的身上,眼前的少年虽浑身浴血,眼神却格外坚韧,此际间正紧紧的盯着魏青云。
正当魏青云要开口之际,却见牧云猛然近前一步道:“我敬您年长,尊称一声魏先生!本人牧云,龙渊学院二代夫子,当朝一品大学士,二等伯爵。今日前来,是跟先生谈一谈,神机学宫这些年,欠下的帐,该这么还一还!”
魏青云闻言,看了看一旁的权盛海,有抬头看了看牧云,忽然正色道:“牧夫子是前来要账的?”
“不然我来干什么?”
“那牧夫子觉得神机学宫应该出多少银子呢?”
“本来有个百八十万两就差不多了!可是,你们神机学宫不太讲道理,先是伤了本夫子,而后伤了我书院学子,再然后,这丫头竟然还想杀了我!这下......估计得个百八十万两黄金了!”
听闻此言,神机学宫中的大小教习顿时气炸了肺,大骂牧云无耻。
然而此刻,只有魏青云一人老神在在的看着牧云,沉吟一番后道:“牧夫子当真是来要账的?”
一句话,魏青云又重复了一遍,而且语气格外认真,说话时双眸紧紧的盯着牧云。
而此刻的牧云,也是神情坚定的看着魏青云,沉声道:“百万两黄金,少一个子都不行!”
“好!是要账的就好!”
“好!自然好!反正不是来灭门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牧云闻言,顿时一怒,回身指向了神机学宫深处,厉声道:“我能咋办?这里面可是我书院的底盘!”
听到牧云此语,魏青云的神色当即缓和了不好,然后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还真没什么办法!”
二人云山雾罩的对话,听到周围的人满头雾水,一旁的魏婴宁看着自己的爷爷与浑身是血的牧云一脸疑惑,似乎二人就在方才的区区言语之中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
“赔本赚吆喝!这些赔大发了!真是晦气!”
说话间,牧云低着头,一脸不满的嘟囔着向元墨与瑾南走去。
见牧云走来,元墨艰难的站了起来对牧云道:“夫子!你身上的伤要紧么?我这里带着金疮药!”
而瑾南却是抬头看着牧云道:“怎么?有变故?”
牧云蹲下身子,任由元墨撕开了自己肩头的衣服,而后沉声道:“神机学宫中出了些事情!只怕是有什么人在打神机学宫的主意,正好被我们来撞破了!那权盛海与刚才那五个人,只怕是对方早就安插在神机学宫里的人,所以才那么急于杀死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瑾南闻言,眉头轻皱!
牧云闻言,神情更是无奈,沉声道:“说到底,神机学宫也是脱于书院的,关起门来怎么打,都是咱自己的事情!可是,要是有什么外人想插手,我绝不答应!”
“可你身上的伤......”
正当瑾南忧心牧云伤势时,只听一旁的元墨忽然惊道:“夫子,你肩头的伤怎么都愈合了?”
牧云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方才重伤之后,丹田内一股真气便开始极速旋转,不断的沿着经脉灌入肩头,此刻被那符箭洞穿的伤势,却已然完好如初,心中暗叹段苍云所修的九天龙神诀果然非凡,亚圣之尊,绝非偶然。
瑾南看着牧云的肩头,忽然沉声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牧云闻言,转头看着瑾南,忽而一笑道:“你小子就没秘密了?赶紧带元墨回去,然后想办法让周亚夫抓紧过来,神机学宫与军方羁绊深厚,他不来,我怕过会儿不好收拾。”
瑾南闻言一惊,实在想不通牧云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能够找到周亚夫?并能跟那天下第四,当朝亲王说上话?
见瑾南惊诧万分的神情,牧云笑着拍了拍瑾南的肩膀道:“你小子可跑快点!我外伤虽然好了,可周身真气已然损耗的七七八八了,你小子要是跑的慢了,我可撑不到周亚夫来。”
瑾南震惊的看了看牧云,又看了看远处的魏青云等人,剑眉一皱之际,一把拉起了身边的元墨,缓步的向人群之外走去。
一声断喝之后,五名神机教习相互对视,眼眸中顿时凶光迸先。
此刻,只见五人中站位稍稍靠口的一声厉声道:“此举无比击杀此子!那两人只伤不杀,击退便是!”
当即间,却见五人忽然纵刀而起,直扑瑾南与元墨而去。
长刀翻滚之间,五人根本没有再给瑾南与云墨任何几乎,欺身而近时,两柄刀背狠狠的打在了二人的腹部。
一阵绞痛传来后,瑾南与元墨的身影顿时高飞而去。
见二人击退瑾南与元墨,远处的三人也在同时纵刀而起,向牧云斩杀而去。
“牧云!”
“夫子!”
瑾南与元墨重重摔在地上后,却丝毫不顾及周身伤痛,当即惊坐而起,厉声惊呼着。
然而此刻二人的惊呼却显得十分无力,三柄长刀已然落向了牧云的头顶。
就在那三柄长刀加身之际,只见那万卷书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光华,竹简引动着与那符箭纠缠在一起的气劲,顿时顺着长刀反噬而去。
三名神机教习顿时大惊失色,那强悍的力量顿时绞碎了几人手中的长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骨骼也在顷刻间瞬息碎裂!
惊愕万分之际,三人飞身而退,满是痛楚的捂着肩头。
与此同时,那两名逼退了瑾南与元墨的神机教习,也在此刻反身而回,长刀斩向了牧云的背身。
可就在二人要纵身而起之际,瑾南与元墨却不约而同的纵身一跃,紧紧的抱住了二人的大腿。
那两名神机教习惊怒之下对视一眼,而后转身狠狠的用刀柄捶打着瑾南与元墨的后背,可即便如此瑾南与元墨却依旧是死命的抱住二人的腿,丝毫不让二人走出一步。
此刻,两名被瑾南与元墨拖住了去路的神机教习,显得愈发焦急起来,下手击打二人的力度也显得愈发强悍起来。
“不能再拖了!快杀了他们啊!”
与此同时,远处的权盛海也显得焦急起来,当即厉声怒喝着。
听闻此言,那两名教习眼中忽然寒光一闪,手中长刀当即高高举起,眼看着瑾南与元墨就要葬身二人刀下。
就在此刻,只见牧云忽然剑眉倒竖,左手一错之际,手中的万卷书随之一翻,那支灌注天地元气的符箭没有了阻挡,顿时奔涌向前。
此际牧云身身形一侧,那金色的羽箭便灌入了牧云的肩头,符箭刺入牧云肩头后,去势依旧不减,带着牧云的身体极速向后飞掠而去。
那两名正要斩杀瑾南与元墨的神机教习,见此情形忽然身形一顿,旋即间便看到那支符箭带着牧云身体向自己极速冲来。
电光火石之间,牧云与几人身形一错之际,只见牧云右手衡天尺,左手万卷书,周身真气澎湃之际便狠狠的打在了那两名教习的身上。
巨大的惯性顿时带着三人继续向后飞掠而去,牧云没符箭狠狠的钉在了远处房屋的柱子上,而那两名教习却重重的摔入了身后的房间之中。
牧云抬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肩头的符箭,而后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魏婴宁与权盛海的身上,神色平淡,看不出来悲怒!
缓步而行,牧云将那符箭一寸一寸的拔出了自己的身体,而后反手将那符箭自柱子上拔了下来,走到了瑾南与元墨的身边。
“你们没事吧!”
且至近前时,牧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衡天尺,声音淡然的问道。
“我没事,夫子!你流了好多血啊!”一旁的元墨,见牧云肩头鲜血潺潺,当即有些急切的说道。
而一旁的瑾南,艰难此刻也艰难的坐了起来,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神色坚毅的说道:“死不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弄?”
“上来就下死手!不给我讲道理的机会啊!”
“没给么?我看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伤了书院的学生,还想杀书院的夫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帝啊!去,牧云,给咱书院要上百八十万量金子!注意,是金子啊!”
此际,牧云转头看了看神色坚毅的瑾南,忽然淡然笑道:“好!”
说罢之后,牧云迈步而行,身后留下到了一条血线。
看着周身浴血的牧云,手中攥着自己的符箭,神色冰冷的向自己走来,魏婴宁的心忽然慌乱起来,这是魏婴宁近二十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见牧云缓步向自己逼近,魏婴宁不由自主的拖着困乏的身子艰难的向后退了退,却显得的有些无力。
走到魏婴宁近前的牧云,抬手将那支沾满了自己鲜血的羽箭,放回了那支木匣之中,而后牧云弯腰,低声在魏婴宁的耳畔说道:“今日,我若被你射杀在神机学宫门口,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擅杀朝廷一品大员,王朝伯爵,书院夫子,你觉得你爷爷保得住你?还是保得住神机学宫?皇帝为什么要承认我的身份?为什么要赐我官爵?就因为我有衡天尺?错了,是因为龙渊书院,向来都站在宗族的对面!”
说罢,牧云起身盖上了装着符箭的木匣,而后看着不远处的权盛海对魏婴宁说道:“还有!这个人今天骗了你,你知道么?”
魏婴宁闻言一惊,满是疑惑的看着牧云,却不知牧云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缓缓抬起衡天尺指着权盛海,神色冰冷的牧云继续说道:“我亮明身份而来,你却依旧急于击杀于我,难道只是为了那块牌匾?这后来的五人,与你低语一番,便可全然不顾江湖道义,不顾学宫形象,不顾这众目睽睽,对我书院学子出手,乘人之危要杀了我!而你等神色焦急不堪,想必此刻这学宫中怕是正有事发生吧!”
听闻牧云所言,权盛海面色忽然一窒,可旋即间又冷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哼!”牧云闻言冷哼一声,旋即挥尺而下,狠狠的砸在了权盛海的丹田之上。
当即间权盛海便惊诧万分,痛苦不堪,牧云一击击碎了权盛海的丹田,即便他日伤势尽复,权盛海也必成为一个废人。
“你......”
一时间权盛海如丧考批,满是惊愕的抬头看着牧云,他没有想到一向自诩书院,竟然出了一个出手如此狠辣的夫子,出售便击碎了权盛海未来的一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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