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血衣长老
遍地为血。
处处横尸。
血鬼门庆功的礼堂,化作了血修罗场。
牧轻尘隔着铁笼,看向那笼中若幼兽般蜷缩。
遍体鳞伤的羽依萝;
“羸弱如你,便不应该乱走。”他手中的黑剑未落。
坚硬的玄铁笼便砰然断裂为漫天铁粉。
一席白衣的她,早已如断裂的花朵,羸弱的让人不敢触碰,仿佛一瞬便会让她碎裂。
牧轻尘将一席残破的赤龙衣褪下。
将她包裹其中,环抱而起。
他可以一怒而斩万人,留下天下尽皆知的凶名!
亦可救己所爱,不语不言。
羽依萝贴在这具身躯之上,苍白的扺掌扒住了他,就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那般。
“我听修佛的罗摩们说,当邪魔杀多了人,终会被因果报应,然后被天劫所灰飞烟灭。”
“你杀了这么多人,但我不想让你有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苍天不知已雷遣过我多少余次。”牧轻尘一步一脚,踩着已冷的尸体走出院落,“可是我终不是活得好好的?”
世有天劫用以屠魔。
可惜早在十万年前,他这邪魔不知已渡过了多少趟天劫才成就了帝道?
谁敢杀他?
谁能杀他?
饶以是那雨曦女帝,也未能斩除他的神魂!
“世间说我杀人千千万万。”
“那我道这人之本心早已消散,若杀此失心该死之人,有何错误?”牧轻尘瞳光冰冷;
“人心既已失,杀之,又何妨?”
羽依萝听着他的这番话,发觉的确有理。
人心已死,杀之何妨?
她青色深眸看向满地尸身,其中,逐渐沦为赤色。
令她不禁转过了脸;
好渴……
这种渴不是口渴的渴。
而是渴血的渴,血祸魔体以灵修之血为引,强化己身,如今她虚弱之际嗅到血腥。
令她何能忍受?
她只想赶紧走,然后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等待身躯血焚的结局。
“我不想回赤月天教了,能带我去另一个地方吗?”羽依萝问道。
闻言。
牧轻尘眉间一挑。
这话中怎么听出一丝死气了?
不过眼下她既然要如此,那如她所愿便是。
一双修长的天魔之翼凝结身后,经他拍地扑打。
一飞入云。
莫约一刻之后。
在这赤阳城的上空。
陡然降临一等雄浑气息。
皆是至少武极境的存在,身形足有数位,看其血衣之处的血蝠徽记。
便证明这众多强者正是那血衣门所属强者!
为首一位乃是血衣门血衣长老,名为血河。
血河降临血鬼门内。
自然是为了册封血鬼老祖加入血衣门的。
只是方才降临便是一言发觉。
这血鬼门,早已被人血屠于世!
“血鬼长老离奇失踪,整个血鬼门被屠满门,到底是谁如此狂妄,胆敢对我血衣门的人下手?!”一位血衣门上使汇报道。
其话中凶狠之意不言而喻。
饶以是那为首的血衣长老血河,皆是面色阴沉;“血鬼本已成为我血衣门执事长老。”
“如今竟有人胆敢杀他,那便孰不可忍!”
若说从前的血鬼门被人屠灭满门,血衣门自然理都不会理。
但如今血鬼老祖已身居血衣门长老一职,所代表的。
便是整个血鬼门在太沧界的威信。
如今有人胆敢杀他。
那就是与血衣门这等青云界一流势力为敌!
“等等,我等并未见得血鬼长老的尸身,长老何曾断定血鬼长老已然陨灭一事?”
几位血衣门使者不解发问。
那血衣长老血河却阴翳了面容。
枯痩手掌,抓起礼堂一角一堆无名齑粉。
“他,便是血鬼!”
一语出,一道无名的赤色晶石经他滴血其上,以场内残留的气息为引。
将一等完整的投影映射堂内;
牧轻尘手持黑剑,于尸身之中踏入堂内。
侧身冲杀之间,溅起一等汹涌血线!
投影不过瞬息,静止溃散间。
血河森然出声;
“出动血衣门调查之力,给我寻找这血目之人!”
“本座定以他头颅,血洗我血衣门今日耻辱!”
血衣门人恭敬喏言。
无形之中。
除却沧澜宗之外,又有一大青云星界巨头。
将牧轻尘视作了必诛大敌!
另一面。
寒雨纷纷。
牧轻尘淡然以魔翼震开周遭数丈内的细雨。
落于荒原。
羽依萝依旧蜷缩在牧轻尘的怀中,苍白的仿若纸人。
她身躯却仿若置身血火那般的炎热。
看向牧轻尘的胸膛,她逐渐迷离。
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督促她;
快找血。
快啊,不然你会死的,你不想活着了吗?
但她如今还真的想去死!
牧轻尘如何不知血祸魔体的弊病?
如瘾君子那般,须定时“服毒”。
一等荡漾鲜血的玉瓶,被他递给羽依萝。
“不饮血可会血焚而死,还是服下吧。”
她终是忍不住愧疚,以仅有的气力将牧轻尘掌间的玉瓶一把扫开。
那玉瓶横飞了几丈。
啪嗒一声,在旷野中摔的稀碎,连同其中猩红鲜血,也被溅入土石之中,被雨水冲散消无。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羽依罗道,她抬头看向深渊般平静的牧轻尘,同为琥珀般赤色的眼眸中。
流动攒了不知多少的泪水。
像是个在荒野中扭伤了脚的执拗少女,不愿前行,哭诉出声;
“让我能如愿以偿吧。”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在这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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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