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色的电光一闪,随即就是“轰隆”的闷响。
好似在屋顶上炸响一般。
站在屋里的苏浅雨,都感到一阵摇晃。
整个屋子连同地面,都震了几震。
“怪哉,这雷是不是太低了些?”
苏浅雨抬了抬头,顿时间,三两点雨,斜打在面颊上,打得人生疼。
却看屋顶上,一束天光射下,却是一片瓦片被风吹落,或是被雷震震垮了,漏了一条细细的缝。
“……”
无奈地望着头顶,苏浅语小心地让开雨点。
“又要补屋顶了,等改天放晴了,找些稻草铺几层吧。”
这屋顶的瓦,已经有些年头了,风吹雨淋,一日又一日,许多都已经不再结实。
换新瓦又是一笔开支,几百块瓦片换下来,怕不是要几千钱。
还是算了,家里可没有以前那么宽裕了,反正瓦片下面多铺几层稻草一样能遮阴挡雨,没必要浪费这笔钱。
左右这会子下雨,也做不了别的,苏浅语就搬着条长凳,倚着门坐下,处于恰好避开雨丝,但又能享受夏日凉风的地步。
手里拿着柄细小的竹刀,对着昏暗的天光,缓缓削着。
屋前屋后的篱笆栅栏有些地方破损,需要换新的竹片。
记得上次小溪提过一句,后面鸡笼有点小了。
改天还需要再增添个新的鸡笼,或者干脆用栅栏再围起来一块地方,散养起来。
乡下地方,都是这样,不少人家都会在自家养上些家禽。
鸡鸭鹅,既能下蛋,又能卖钱,贴补些家用。
家中大人先后离世,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接济,一直以来,都是两个少年少女紧打紧算着度日。
小溪在家操持家务,洗衣做饭,买菜择菜,还要照顾一片菜地和几十只鸡子。
苏浅语好歹也是个童生,识字能进学,笔墨功夫也还凑乎,平日里帮十里八乡的帮忙写信,抄书,赚点小钱。
除此之外,他偶尔还会去给人当当账房先生,核算账目,因为一直以来口碑都不错,县里的几个米面粮油店的掌柜都有意招他当正式的账房。
不过苏浅语一直挂念着进学,倒还在犹豫之间。
直到今日早上……
“系统,显示我的属性。”
“姓名:苏浅语。”
“位阶:将成道者(补位)。”
“世界属性:娑婆世界(堪忍)。”
“福缘:无。”
“悟性:上。”
“宿世记忆觉醒:0.0003%。”
“主线任务:成道者。”
“给未来的留言:这个世界即将诞生一位或多位成道机缘,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转世隔阴之迷不知道有多严重,所以我特意留下了系统。”
“这是一位将成道者,补位正觉,太乙道君,天网末日邪神……毕生智慧之集合,由真如本性,不灭灵光,具现化心灵之光在某一件先天灵宝辅助下,完成度很高的奇迹,作为我给自己留下的外挂和金手指。”
“善用这个系统,但不要忘记,系统是我的心相所化,所有能力都源自我自身。”
就在今日早上起来时,毫无征兆地,他就开启了系统。
与此同时,他明白了系统的真正用法和来历。
“前世的我,不,从前无数世的我,经历可还真是丰富……天网邪神的灵魂工程,娑婆世界的圣位菩萨,某个大千世界的太乙道君,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啊!”
“可惜,我都忘了……”
被遗忘的过去,再如何辉煌,也是于事无补的。
毕竟,我们活在当下。
又是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呼呼”的风声,好似鬼哭一般渗人。
苏浅语紧了紧单薄的青衫,这会子已经有点寒凉了。
冰冷的风雨,让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透过大门,望向远方。
雨幕中,屋前一片泥泞,石板铺成的小径,通向几十步外一条石子路。
藤蔓缠绕的篱笆,绕着这个屋子围了一圈。
篱笆上小小的不知名白花,在雨中摇曳着,被风雨学会打得七零八落。
哗哗的雨水,倾泻在地上。
混合着泥水,汇入小小的沟里,快速地排出。
早先准备的下水道,没有辜负苏浅语的期待,总算是没有将这院子里变成一片泽国。
“这么大的雨,小溪怕是赶不回来了。”
记得清清楚楚,出门前,她自称要去河边摸点小鱼小虾。
每逢阴雨天气,即将下雨之际,天气有些湿热且闷,这会儿去水道沟渠边上,用兜网总是能捞到不少虾米。
原因不知为何,大约是闷热天气鱼虾会出来透气?
总之小溪很热衷于这么做,专挑这个时候去弄点水产。
一次都能收获一大背篓,直接养在水缸底,吃不完的还能跟左邻右舍换点家用的东西。
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大多是些粗布,鸡子,桑葚或者别的什么自家树上产的果子之类。
说是换,其实也有邻居看两孩子可怜,偶尔接济的味道在里面。
直接送钱送物,那自然不妥,何况苏浅语和小溪都不会接受。
再者,大家都不怎么富裕,一次两次还可,多了,就不成,大家谁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钱米,都是辛辛苦苦,自地里种出,养出,除却交赋税之外,剩下的也不过是刚刚够口粮。
说起来,大夏立国也有近两百载,国祚一直平稳交接,偶有风波,也大抵上与这些平头百姓毫无关系。
如今依旧是太平天下,风平浪静。
只是,与所有朝代一样,一百九十六载下来,大夏境内,各种矛盾,弊端也渐渐显现。
只是一时还没有浮出水面,是以表面上看来,一如往日繁盛。
正想着间,突然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披着斗笠,穿着蓑衣,手上还撑着一柄宽大厚重的油纸伞,打开了篱笆门,走了进来。
临进门前,这身影用力地在门槛前台阶上跺了两脚,跺去了脚上的泥泞。
是小溪回来了。
苏浅语快步迎了上去,接过她背上负着的沉重背篓。
一瞧,里面有不少鱼虾,还有些小小的螃蟹,张牙舞爪地,死死地钳着彼此。
进门后,来不及摘掉斗笠,就听见小姑娘微微气喘,凑到了苏浅语耳畔,小声而带着几分惊慌的说着:
“不好了,苏浅雨,我刚刚回来,看见松江口那边好大一条龙,从云头掉了下来。”
苏浅雨眉头微蹙:
“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