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这话的时候看着洞外天上的月亮,嘴慢慢张大,抢过耗子的电筒,再看了看壁画,心中的惊喜油然而生。拉着耗子问:“ 你看,这圆圈像什么?”
“ 可以说是太阳,也可以说像月亮,没法说到底是什么?” 耗子看了看说。
我又指了指下面那只鸡,耗子用手挠了挠脑袋,还是摇摇头。“ 没看明白。”
我拍在耗子脑门上。“ 你呀,就知道吃了,你说这鸡是睡了还是醒的?”
耗子瞧了瞧说:“ 都没站起来,应该是睡了吧。”
“ 那鸡都睡了,你说是白天还是晚上?”
耗子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鸡睡了那就是晚上,这圆圈代表月亮。”
“ 是啊,什么时候月亮这么圆呢?”
“ 肯定是八月十五啊,每年的中秋月亮又大又圆。” 耗子越说越激动。
“ 是的,八月十五,这圆圈是说八月。右下角的洛书是代表九宫图,八是艮宫,难道说这个是艮卦的意思?”
我看了看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这壁画我们还没有解完。洛书上有个伏羲像,伏羲是先天八卦的创始人。
“ 对啊,我怎么这么大意!这并不是艮卦,是洛书理数,八在先天八卦中是代表坤。可是还有一个卦是什么呢?” 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来。
“ 你都说了,每个图都有它存在的含义,你看这个将军是什么意思呢?” 耗子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些道理,可就一幅将军图,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我站着久久注视。
耗子不耐烦了,直接蹲了下来,靠着壁画,刚好身子把将军遮挡了起来。我突然眼睛一亮,没看到将军,只看到了长矛直接指向洛书,而且是洛书上的巽宫。巽在洛书上的数字是四,四在先天八卦是震卦。
我立马拉开耗子,拿起手电筒再次确认了一遍,给耗子说:“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坤卦和震卦的组合,只要把这个卦拼出来就成了。耗子,快动手。”
耗子听我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就要动手。可手刚握着石头方块,耗子回过头,有些不确定的问:“ 怎么拼呀?”
对啊,耗子又不认识八卦图,而且两个卦象总得有个位置吧。到底是上坤下震还是下坤上震呢?我又急得来回走动,看着外面,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 对呀,这么简单,你看我这木头脑袋。月亮在上,月为阴,坤卦也属阴。那就说明坤在上震在下,这是六十四卦中的复卦。” 说完,我过去把那些方块拼出复卦,当最后一块拼凑完成。随着轰隆一声,石门开启。一条黑森森的通道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 你觉得我们还要下去吗?” 我屏住呼吸看着这通道问耗子。耗子也看着通道犹豫不决,从通道里面一股冷气袭来,我们打起哆嗦。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耗子有点害怕的样子。最终好奇心打败了恐惧心,我慢慢迈开腿向里面走去,耗子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通道不大,只有两米左右高,一米五左右宽,由大石条砌成。通道弯度很大,一直向大山里面方向延伸。
我们战战兢兢的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后,来到了一间大厅,站在通道的尽头看向大厅。我和耗子同时被震惊住。大厅很宽广,几乎有学校半个操场大,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有个石台,呈正方形,石台从下向上有三层石阶。我们顺着脚下的石梯慢慢走下来,来到石台处。
石台上刻着许多好似文字的东西,但我们一个也不认识。石台的最上面有个大坛子,像个土陶罐。耗子问这是什么,我没有回答。在石台的周围平均分布六排石桩,向周围分散。说是石桩,又有点不像,成灰白色,每一根像是四小根组合在一起。耗子用电筒顺着这石桩照过去。
“ 妈呀!”
耗子大呼一声,手电筒掉下来。我捡起来看了过去。是另一个石洞,吓人的是这石洞是一个蛇头的形状。洞口就是蛇嘴,也难怪耗子会大叫。
我们一身冷汗慢慢走了过去,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我情愿永远不走过去。在蛇头洞内堆满了尸骸,虽然已经是一堆白骨,可在这漆黑阴森的山洞中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我吓得一路跳着往回跑。刚跑出来,电筒不经意照射在了对面,一个猪头形山洞出现在眼前。我顿时毛骨悚然一身冷汗,思索片刻拿起电筒,向大厅的其它四周照去。牛头石洞、兔头石洞、羊头石洞、鸡头石洞一共六个,平均分布在大厅的四周。
耗子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腿不由自主的抖动。“ 晓辰,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太恐怖了,我们出去吧。”
我没有回答,身子慢慢向后退却。一不小心撞倒了一根石柱上,石柱四散开来。
耗子捡起一小根看了看。“ 怎么这么轻呀?不是石头吧?”
“ 当然不是,是人骨。”
耗子一听,连忙扔出去。“人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是四根大腿骨打磨后拼在一起,做成的钉魂桩,又称锁魂桩。如果非要解释这是什么的话,我只能用我在师父书里看到过的六个字来定义——六绝聚阴大法。耗子,离中间那坛子远一点,千万别碰。”
耗子此时已经吓傻了,整个人木头一样,听到我的话才开口:“ 什么六绝聚阴大法?”
“ 这是一个很邪恶恐怖的法术,我一直以为师父的那本书上写的这个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这样做。这里不止蛇头洞里是尸骨,其他五个洞里也全部都是。看样子,死的人几乎上万。这些人是被人屠杀葬于此处,分别安置在六个洞中。牛、兔、蛇、羊、鸡、猪属性同为阴。人死后魂魄被困于此,灵怨之气就顺着洞口处的人骨桩注入中间石台上。”
石台上到底是什么?我回答不了。到底是谁在这里设下这个阵法?我想不出来。这么多人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被埋这里面?我也不知道。
“我们还是先走吧。”我压低声音对耗子说。
耗子一听到走,兔子一样向通道冲去,刚到通道口就滑了一摔。“ 奇怪,这里怎么有水啊?”
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围着大厅的边缘处,有很宽的水沟。在耗子摔倒的位置,有大约一米见方的洞,水沟就是连着这个洞的,看来这是一处防水设施,大山深处难免会有地下水,我们此刻也无暇参观,急着就打算从通道出去。
“ 不对呀,刚才进来没走这么久吧?” 我问耗子。
耗子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可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说着又看到了另一处大厅,比刚才那一个小很多。中间竖着一尊石像,像一个将军。石像高四米左右,体型长瘦,面目凶恶,长胡及肩,手持长剑,抬头将长剑指向山洞顶上面。
大厅的墙壁上刻有壁画。第一幅图是一老一小在街边摆摊卖东西,旁边有一只驴系在一大门前的树上,被人抽打。第二幅是一群手持大刀长矛的农民模样的人打杀路人。第三幅是一个长胡将军被一个长相清秀,好似女将军模样的人追杀。第四幅是长胡将军率领大军进城屠杀,手段极其残忍,城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第五幅图,没有人物,只有四行字——天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第六幅图上是两个圆锥形物体,看起来很大,上面全是火,火势凶猛,下面是一群人在参拜。
我终于明白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万千白骨,也许在这尊石像的眼中,这些白骨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 这是谁呀?这里弄几幅画啥意思?这石像模样古怪,也没留个名字。” 耗子还茫然不知。
我看向这凶神恶煞的石像,心中想起四川一带的民间谚语——八大王剿四川,先屠世人再灭天。这就是明末清初有杀人魔王之称的八大王张献忠。
关于张献忠的故事也是后来才弄清楚。他屠杀四川几百万人,手段凶残,将四川几乎快要杀光。到康熙二十四年,五百多万人的大省,仅剩九万余人。天府之国竟然这般荒凉残破。为了滋生人口,重振国力。由康熙皇帝下诏,开启了长达九十多年的人口大迁移,这就是著名的湖广填川。不过关于四川大屠杀一事,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这是满清在收复四川的时候大开杀戒,而后诬陷给张献忠。可如果仅仅是诬陷的话,为何从来没有人为他平反过。而且看这洞里的场景,即使张献忠不是屠川第一人,也逃不过杀人魔王这个称号。估计真正造成明末清初四川人口锐减的原因并不这么简单。当时的四川大地上,明军内部争权夺利,战火不断,各方势力杀得不可开交。这些战争持续长达三十多年,所以说真正造成四川大地一片荒凉,尸横遍野的原因是各方军队的相互厮杀,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民间流传张献忠小时候随父亲来四川卖枣。把驴拴在一大户人家门前结果驴被打死了,枣也散落,引得路人哄抢。张献忠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誓言要杀尽四川人。崇祯三年,张献忠在家乡聚集十八寨农民,组织了一支队伍响应王嘉胤的暴动,号称八大王。崇祯七年,张献忠入川,攻陷夔州,就是如今的重庆奉节。被重庆女总兵秦良玉打败,仓惶逃走。崇祯十三年,张献忠在四川大开杀戒,命令士兵攻陷一城,屠尽一城,谁杀人数量少,谁也要被处死。并自称是受命于天,替天灭世。还著有‘圣谕碑’,就是第五幅图上的字,我当时能认出这石像也是因为这圣谕碑。至于第六副图什么意思,后来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