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便是左右两纵,那是小辈们的坐席,此时的正堂之中,除了族长和各位长老还未到,已然有多人入座,但是这前四个位置却依旧是空着的。
往年的这些位置都是留给族中天才的,像怜惜怜玉两姐妹,像是支系大长老二长老的嫡孙李克难、李宏,这四人乃族中年轻一辈修为最高的,占着前四个座位针锋相对之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是嫡、支之争而已。
而以往的善明连前十都坐不进,随贵为嫡脉唯一男丁,却是个不会修行的废人,不知笑醒了多少张得意的嘴脸。
可如今的善明又岂能同日而语,正要叫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环肆一圈,善明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走到左手第一桌坐下,本不知多少人看着善明的笑话,却被这一举动惊得鸦雀无声。
晴儿也跟着善明来到左手第一桌,跪坐在方桌的右下,为善明斟上酒水,偷偷的看了一眼善明,发现自家少爷神情泰然,便也不再多想低下小脑袋。
“李云,这个座位也是你能坐的,还不滚下来。”大堂之中终于有人按耐不住道。
善明眼皮都没抬道:“李三炮,你还真是山炮啊!我乃李家嫡脉为何坐不得。”
“就因这是克难族兄的位置。”李三炮略显骄傲的说道。
善明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支脉之人比我嫡脉强便可不尊族法,甚至取而代之是吗?”
犀利的言辞刺激的李三炮眼皮直跳,虽然嫡、支之间的矛盾已然是势同水火,但还远没到挑破窗户纸的地步,对这一禁区是谁触谁死,这如何不叫李三炮惊惧。
“胡说,你胡说,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何用意,还是谁人教唆你反我嫡系。”善明神色一凛,调动精神力形成威势大喝道
“我,我,是...”本就紧张的李三炮被善明的精神一摄,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
“放肆,正堂之上,岂容你等喧哗。”一道厉呵传来顿时将李三炮惊醒,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善明连忙退回坐席上。
善明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大长老、二长老,起身后跟着李克难和李宏,出言相扰的正是二长老。
善明一声冷笑扭过头自顾自的品着杯中之物,对来人视而不见,而李宏看到善明居于首位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正欲上前却被李克难拦了下来。
李克难向李宏使了个眼色,李宏顺着眼光望去只见族长李洪山大步流星的走来,身后葛老和三长老并肩。
“大长老、二长老,为何不入席啊!”李洪山道
“哈哈,族长不到,我等岂敢入席啊!”一直沉默的大长老突然开口道
“哈哈,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宣布族宴开始吧!”李洪山扭头对三长老道
三长老点了点头站了出来,朗声道:“快速入席,族宴于一炷香后开始。”
众位小辈们闻言也是迅速入席,李克难一声冷笑坐在了善明的下方,而李宏却做到了第五席,那眼中的怒火都快喷了出来。
善明举起酒杯向坐在对面的怜惜怜玉姐妹示意,怜玉笑了笑,也举起酒杯,小抿一口,可李怜惜却不给面子,狠狠地瞪了善明一眼,便扭头看向别处。
善明也丝毫不在意,今天的目的可不是和李怜惜这丫头斗气的,喝着晴儿为他甄的酒,盘里的吃食已经被晴儿挑过了,俨然一副纨绔大少享受生活的样子,不知气得多少人牙痒痒。
“李云,你好生放肆,此乃族宴岂是你肆意淫乐的风月之所。”见族长和长老们已然落座,李宏忍不住跳出来发难道
“所言极是,大庭广众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你纵情肆欲,羞为李氏族人。”
“如此行事还敢居于首位,厚颜无耻之徒。”
李宏一打头,顿时族中年轻一辈多人附和,一时之间声讨之势不绝。
善明本有些醉意的双眼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四下环肆一圈,也不做理会继续饮酒,这些个臭番薯烂鸟蛋还值不得善明开金口。
二长老看着座下的群情激愤不由暗自点头道:“宏儿所言极是,李云你身为李家嫡子岂能不分场合如此胡闹,来人将这小婢拖下去,杖毙。”
二长老话音一落,门外便冲进两个侍卫,欲捉拿晴儿。
此时的李宏心中不免得意道:“可惜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婢,早让你从了我又何曾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哈哈!”
反观晴儿,就仿佛没听到二长老的命令,丝毫不见惧色,反而自顾自的为善明斟上酒水,然后偷偷的看着善明一眼,又偷偷的低下头去。
众人的幸灾乐祸,怜玉怜惜姐妹的暗自着急,李宏和李克难的得意,都随着侍卫的手抓向晴儿而显露出来。
骤然间善明低垂的眼皮猛然睁开,宛若一只觉醒的猛虎,手中的筷子猛然被弹射出去,两根纤细的筷子化为两道寒芒,顿时贯穿两个侍卫的头颅。
一时之间红的白的喷涌而出,不知惊落了多少盏酒樽,伴随着尸体倒地的,是众多呕吐之声。
二长老先是一愣,转而大喜拍案而起喝道:“李云,你敢同族相残,按族律当受腰斩之刑。”
善明冷笑一声道:“要斩也先斩了你这个老王八蛋。”
“放肆,你敢侮辱长老,罪加一等,李氏护卫何在,拿下这贼子。”二长老心中都笑疯了,这李云今日撞到手里不死也要他脱层皮。
“你才放肆,此乃族地,族律有云,非族长和掌管刑堂的长老不得号令族地守卫,是谁给你的权利号令族中守卫。”善明一脸冷笑,字字珠玑,说的二长老哑口无言。
“这二人违反族规,不得命令擅自出手对付李家嫡脉少爷,以下犯上之心昭然若揭,云将其当场正法以儆族律,有何不妥?”
“这,这,你....”二长老被善明一番犀利的言辞说懵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改如何反驳。
“好,就算这两个护卫包藏祸心死有余辜,那你私自带婢女上堂总是众人都看见的吧!三长老,此事当在你职责之中。”就在二长老词穷之际,一旁观望的大长老骤然发难道
三长老被问到不由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李洪山,却发现这位族长正老神在在的品着杯中之物,对三长老的目光也是视而不见。
这不由让三长老暗骂一声大长老歹毒,好一招离间的阳谋,倘若自己真按着族律法办这小婢,让李云失了颜面,自己与嫡脉之间必生间隙,倘若自己徇私不作为,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刑堂必定威信全失,被大长老抓住把柄,恐怕届时自己这个总管族中刑法的长老地位不保。
正在这左右为难之际,善明突然站了起来道:“启禀三长老,云前段时间一直抱病在床,随今已然痊愈,但身子尚且虚落,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饮食起居皆需要人服侍,今日族宴,云身为嫡脉之子忧心家族事物,虽身体乏累亦是义不容辞,故带着小婢随身服侍只为能更好的为家族分忧。”
善明一言差点让居于高座的李洪山笑出来,这小子也太能编了,自己的孙子他是一清二楚,就这货不给他闹幺蛾子就算是每日里祖祠烧的香起了作用,还一口一个心忧家族,真是不怕老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
三长老闻言也是嘴角抽动,强忍笑意道:“李云大少爷身体有恙还心忧家族事物,不愧为家族嫡子,族律也不外乎情理,仅此一次以后莫要再犯。”
善明拱手称是,转而又道:“启禀族长,这两名侍卫不尊族律,以下犯上,可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第七侍卫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云建议废除其侍卫长之职,薪俸降两级,第七侍卫长可由李怜惜担任。”
刚喝了一口酒的李洪山直接喷了出来,这小子太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说,这一记重拳是打在了大长老二长老的心窝子上啊!
要知道整个家族就只有七个护卫队,只有四个掌握在李洪山手里,剩下三个全掌握在支脉手中,这也是大长老等人敢和嫡系叫板的底气,这三言两语就被李云收回来一个。
“云儿所言极是,有功奖,有过罚,方能体现族规之严明,那就......”
“族长不可,李强虽有御下不严之罪但李怜惜尚且年轻,恐难当大任啊!”此时的大长老也不见了之前的泰然,族卫乃是自己手中的中坚力量不容有失。
“正因为年轻才有一腔热血愿为家族贡献,不像有些人老则老矣,整日不作为就知道窝里斗,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李云,你莫要指桑骂槐,李强多年守卫族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能说撤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