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湘君听说洪七要赌命当即摇头叹息道:
“可惜啊!本将军的命活不过今夜了,跟本将军赌命你做的可是亏本买卖。”
“将军的命总比我这个囚犯的命值钱,即使只剩一天也能顶我们这些人一辈子。”此时洪七已经不在乎赌注了,因为小湘君已经使他在犯人中间失去了威信,这份威信如果赢不回来他的老大地位很快就会被人顶替,因此他必须要赢这最后一局。
小湘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
“那就开始吧!”
洪七拿起竹筒连续摇了几十下才稳稳的放在桌上。小湘君凝视着竹筒看了一会问道:
“哪位兄弟有锤子,可否借给本将军一用。”
立即有人拿着锤子送到小湘君的面前,小湘君朗声说道:
“诸位兄弟,今日请大伙给本将军做个见证,我堵他出老千,如果掀开竹筒一锤子砸下去骰子里没有杂物那就是我输,我的脑袋立即双手奉上,如果找到了他出老千的证据那就是他输,不但要他的脑袋,连他的手也是本将军的。”
“好!”众人齐声喝道。
“哪有你这样赌的?”洪七说着就要上前抢骰子。
立即有几个先前得了银子的犯人过来拉住他说道:
“老大,咱们说好了愿赌服输,您也是要脸面的人,可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小湘君则趁机掀开竹筒一锤子砸在骰子上,在白骨做成的骰子里立时露出一个小小的铅块。小湘君看着洪七说道:
“你是自己了结呢!还是让本将军动手。”
洪七能在如此大的牢城营近千重犯之中做老大他的功夫和手段都绝非一般人可比,可是面对着整个牢城营的兄弟都倒向小湘君一边他也不免害了怕,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小湘君随手把锤子扔在洪七面前的桌上说道:
“记住了,你欠本将军一个脑袋。”说完颇为神气转身直奔牢城营的厨房去品尝他那顿断头餐。
就在小湘君进入牢城营的同时周逸文的衙役们搜遍了整座开封城,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小湘君的踪迹,可是这些衙役也不是吃白饭的,经过多方探访最终把目标锁定在白时中身上。此刻的周逸文已经红了眼,他知道一旦这姓何的出了意外自己的后事肯定比他还要意外,于是带着开封府全部衙役打上白时中的府门。
白时中自知恨他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在家里养了数百打手,眼看着开封府的人拿着家伙找上门来他们有的抄起兵器上前拼命、有的到外面的禁军营地求援。
开始的时候开封府的衙役首先占了上风,白时中家里的打手们被打的抱头鼠窜,仓皇后退。就在开封府衙役节节胜利的时候一队禁军从外面杀了进来,见到衙役不由分说上来就打,这些衙役和禁军相比战斗力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在禁军和白家打手的夹击下保护着周逸文就要退走,可是禁军已经封锁了白家的前后门,衙役们跟本冲不出去,最后龟缩到一个角落防守。
眼看着自己的处于劣势周逸文沉思半晌想出了办法,命人抬起一个身手敏捷的衙役送出墙外让他去搬救兵。禁军们看着开封府有人跳墙逃脱纷纷立即增加了打击的力度,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让周逸文爬着出去,所以绝对不允许这些人从墙头上逃走,但是并没有人去追击那逃走的无名小卒。
眼看着禁军越打越急开封府的衙役一排接着一排被打倒在地禁军们越发得意起来,这队禁军的统领胡茂财是白时中提拔起来的,因此他急于在白时中面前立功也就顾不得打的是什么朝廷命官,站在禁军的后面大声吆喝:
“给我打,往死里打。”
就这样又经过半个小时的对抗数百衙役只剩下几十人还站着,眼看着要被打的全军覆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爆响,双方的眼神立即就被吸引了过去,当然这一看全都被惊呆了,只见白府关着的大门被人一脚踢了个粉碎,一个身体壮硕的汉子站在白家门口,手里握着一条七尺长的铁棍。
这些人发愣的功夫那壮汉已经拿着铁棍从外面横扫而入,十几名禁军转瞬之间被打倒在地。
胡茂财这下可傻了,眼看着这个煞星冲入自己的阵营大批的禁军应声倒地,他也不敢上前只好匆匆的向后退走。此刻禁军的士气骤然跌落,他们谁也不敢上前招惹这个破门而入的煞星,因为他们都亲眼看见那些被铁棍打倒的人各个骨断筋折。
与此同时开封府衙役们士气大振,衙役们立即向禁军发起了反攻,甚至很多被打的倒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衙役也纷纷上前抱住禁军的大腿唯恐他们走脱。周逸文看着从门外杀来的李杭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在关键时刻他料定也只有放出这个狠角色助阵才能扭转局面。
这个李杭果然非同一般,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在数百金军中间穿梭拼杀,最终打的这些禁军四散奔逃,连先前站在大厅们哭悠然自得的白时中也吓的战战兢兢。就在周逸文准备带着李杭杀入白时中后宅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断喝:
“住手。”
闻言众人的注意力又一次看向大门口,他们都想知道这个时候会杀出个什么样的程咬金,毕竟每次出现在大门口的人都会给院子里群殴的人们带来震撼。这一次也不例外当所有人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停了手。来者不是别人乃是当朝丞相吕好问,吕好问一直以来都位居高官自然认识眼前杀气腾腾的这位殿前司都虞候,当即不解的问:
“李杭,你怎么会在这?”
李杭和吕好问是老相识,闻言立即抱拳答道:
“李某是从金军那里逃出来的。”
“既然回来了,你因何不去殿前司报到?反倒在这胡作非为。”
“这可怨不得李某,李某进城的当日就被周大人关进了开封府大狱。”李沆答道。
吕好问听了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不解的问:
“既然是周逸文关了你,你为何要到白府来生事?”
“告李某入狱的就是白时中,而且他今日抓了我的主人。”
听了李杭的回答吕好问以为他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当然对于一个钦宗身边的都虞候日后去效忠什么人吕好问不感兴趣,毕竟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去效忠什么人,于是他转身看向周逸文问道:
“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因何带人到白府闹事。”
白时中立即说道:
“吕相公明鉴,下官今日正在府中歇息,不成想周逸文带着衙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打的下官家中鸡飞狗跳,下官为了保命这才调来禁军维持秩序。”
周逸文冷哼了一声说道:
“下官奉张相公之命看守何将军,不成想这个姓白的趁我不备偷偷将何将军劫走了,下官这才带人到他府上来要人。”
“既然是来要人的你凭什么一进宅子就大大出手?”
“那你凭什么砸我的开封府衙?”周逸文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我没有。”白时中赶忙推脱。
“开封府衙的现场还在,要不要让吕相公亲自去过目一下?”周逸文说。
“好了!”吕好问制止道:
“你们两个都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在此泼妇骂街一般胡闹成何体统?周逸文,我且问你,失踪的可是那日进朝的将军。”
“正是。”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吕好问疑惑的问,他知道周逸文不是莽夫,今日为一个参军做出这种事实在有违常理。
周逸文叹了口气说道:
“能保命的人,下官就跟你实说了吧!康王殿下本来不同意接受张相公投降,当日他已经亲率大军准备踏平汴京,正是因为得知此人在咱们手上所以才同意让张相公投降的。”
吕好问堂堂一个当朝宰相听了这话也傻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把这样一个人给弄丢了。当然白时中更是傻了眼,对于向康王投降的事都是孟太后和张邦昌商议决定的,连吕好问都无权过问更何况他这个三品小官,此时他知道自己惹出了大祸,不管是张邦昌还是赵构一旦知道他加害何参军之事恐怕都饶不了他,而且自己大错已经铸成即便此时放出那姓何的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思前想后白时中最终做出了决定:自己只有赖账一条路可以走。
吕好问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们都是张邦昌当皇帝的时候提拔起来的,在赵构眼里肯定都是张邦昌的同伙,一旦赵构迁怒张邦昌他们谁也跑不了,思前想后喊道:
“来人。”
话音未落外面就涌进了来大批装备精良的禁军,原来吕好问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自从得知有人在白府火拼的消息吕好问就调动了大批的禁军将整座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白时中虽然是兵部侍郎但是也只敢偷偷的调动一小部分禁军给自己帮忙而已,吕好问身为宰职手握汴京的军政大权,别说城里的军队就是城外的军队他也有权利调动。眼看着大批禁军走进院子,吕好问吩咐道:
“把这两拨人给我隔开日夜看守,如果有一个逃出去你们的脑袋都得给我搬家。”
这些刚刚进来的金禁军闻言也吓了一跳,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摊上如此严峻的差事!
控制住白府的局势以后吕好问也没有离开,他连续下了两道命令:一面打发人去给张邦昌送信、一面命人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索小湘君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