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少自然明白如果李纲撞死在阶下自己必然落下昏君的罪名,又从另一方面成就了李纲忠义,可是如果不让李纲去死自己就得贬黜汪伯彦、黄潜善等人!此时两班的众臣都看向自己谁也不肯再多说,这些人只能给自己出主意而已,到了这针锋相对之际还得自己亲自上阵。
花三少苦思冥想了一夜不是白忙活的,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对策,于是镇定的发布了旨意;
“传旨:黄潜善、汪伯彦贬黜到扬州在太后驾前听令,王渊升任枢密使,吕好问征调粮草有功封为东莱郡侯。”
这个旨意很耐人寻味,贬了黄潜善和汪伯彦,却把王渊升为掌管所有禁军的枢密使,更绝的是对吕好问的封赏,他本是副宰职如今竟封了侯爵显然是压在了身为正宰职的李纲之上。
不过李纲对此也颇为满意,他深知只要黄潜善和汪伯彦被赶走以后皇帝必然会听取自己的意见,至于王渊这个武官他跟本不在乎,在这勾心斗角的朝堂日后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把他打发走;吕好问这个伪楚的宰相更是容易对付,以吕好问的性格在他面前时常提一下伪楚和张邦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辞官。盘算好了一切李纲才朗声说道:
“陛下英明。”
花三少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打个哈欠说道:
“朕累了,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众人又跪拜了一番才转身退出。
第二天花三少又开始不上朝了,理由很简单:陪贵妃娘娘回家省亲!
这个消息朝廷中的官员似乎是不怎么在意,可是吴家却忙活的乱了套,吴近夫妇虽然知道这个吴贵妃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能攀上这样的高枝也是家门之幸,毕竟吴近只是一个下级军官武翼郎而已,有了皇帝最宠幸的贵妃做靠山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应天府的城池比汴梁要小得多,而且城中民居较多府衙很少,为了防止惊扰百姓花三少下令从汴京带了的下级官吏全部在城郊居住,因此吴近当初便在汴河沿岸买了一所宅子。此次贵妃省亲的动静闹的很大,花三少命殿前司召集了十几艘大船,他要带着小湘君走水路前去省亲。
此事让人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谁也难以理解从城内到城郊这么几步的距离为何要非要乘船?后来众人也都自己得出了结论:皇上这是故意把动静闹的大一些,显得他对贵妃娘娘恩宠有加,想想当初动用举国之力寻找这位贵妃娘娘的情景众人的心中也就释然了。
当然这一夜花三少和小湘君也忙的很,他们亲自准备了次日赏给吴近一家的诸多礼物,装的大包小裹很是丰盛。
到了次日清早花三少和所谓的吴贵妃带着诸多各式礼盒出了皇宫大内,李杭带着殿前司的两千侍卫护送他们到河边上了船,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奔吴近的宅子。当然此时的小湘君还是吴贵妃,当日虽然花三少说了句气话要把她贬为才人可是康履并不敢去传旨,他是这宫中的老狐狸,深知不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母老虎的屁股更是摸不得。
上船之后花三少多少有了几分困意,本想躺在船舱里的藤床上小睡一会,奈何小湘君非得拉着自己观看汴河两岸的景色,花三少无奈只好懒洋洋的走出船舱在甲板上落座。小湘君看着清澈的河水说道:
“官家,这的水真好,咱们下去游泳吧?”
花三少一笑问道:
“带泳装了吗?”
小湘君摇了摇头,花三少继续问:
“难道你打算赤身**的下河去吗?那可是真成了汴京一景,恐怕从此以后街头上关注度最高的传闻就是大宋吴贵妃汴河裸游,估计这条新闻到了九百年后也能上头条。”
“讨厌,不和你说了。”小湘君说着兴致勃勃看向河岸回想着儿时家乡的景象。
花三少盯着汴河看了一会又问:
“湘儿,你的水性怎么样?”
小湘君伸出精致的大拇指带着炫耀的神态说道:
“当年在澳门被人追杀的时候本宫就是跳进水里游出来的,你说怎么样?”
“从澳门游到香港?估计少说也有几公里,太厉害了吧!”花三少惊讶的赞道。
小湘君咯咯笑了几声摇摇头挖苦道:
“官家,你可真有才,如果本宫当年和你一样聪明肯定得被淹死,我是从内港码头游到了岐关车站,一条河而已,只有几百米。”
花三少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正当他打算找些话回敬一下小湘君的时候康履过来指着岸上的众多宅子中的一座说道:
“陛下,那就是吴府,咱们可以靠岸了。”
花三少点了点头,吩咐船夫靠岸。吴近一家早已接到了消息在岸上等候,见花三少带着小湘君下船赶紧跪地参拜,花三少命免礼平身之后带着一众人等进了吴府。小湘君心里感觉很痛快,她万万没想到认了个爹以后这老头还得给自己磕头,这样的爹多多益善!
吴近只是个下级军官,虽然当年他的女儿被选进了宫中给赵构做侍女,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赵构,毕竟当时他只是一个侍女的父亲而已,虽然赵构和吴氏有染可是在朝廷里和皇子有染的侍女不计其数。
也正是因为算定了吴近和赵构不熟花三少才会来到他的府上,一边往宅子里走花三少一边询问家中的境况,吴近一一作答。
当然吴府还准备了很多名贵菜肴招待自己这从天而降的姑娘姑爷,待酒菜上齐之后这个做岳父的吴近还要跪在姑爷和姑娘面前请二位用膳,小湘君这次倒是很乖,她知道一旦自己和吴近夫妇说话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干脆一个字也不说,任凭花三少周旋。花三少做这种事自然是游刃有余,面对职位低微的岳父无论他怎么做都算是以礼相待。
就在众人饮酒的时候忽然听到内堂中有婴儿啼哭之声,吴近的夫人闻言立即告了罪往内堂里走去。花三少笑问道:
“吴翼郎,没想到你这把年纪府上还有襁褓中的孩子?”
吴近脸色微变跪在地上说道:
“官家容禀,这孩子并非老朽所养。”
“不是你的孩子又怎么会住在正宅之中?”花三少不解的问。
“这个……这个……”吴近面带难色的看了看周围的随从半晌也没有说出话。
花三少明白他有难言之隐,当即吩咐道:
“李杭,时辰不早了,吴翼郎早已在外面给你们准备了酒菜,你和康履带人去吃喝吧!待会再来伺候。”
“属下不敢,属下的使命是保护官家和娘娘的安全,寸步不敢擅离官家左右。”李杭朗声说道。
“吴贵妃的家和朕的寝宫一样,料想不会出什么意外。”
听了花三少这话李杭才转生退了出去,康履是个聪明人知道吴近有要事跟皇上说,而且对于皇帝、贵妃和吴近之间的关系他知道的很清楚,因此也跟了出去。其他侍卫和太监看到二人带头走了也就纷纷退下。看看房中众人都走干净了吴近才说道:
“启奏陛下,当年犬女在康王府侍奉陛下,承蒙您恩宠所以有了身孕,于去岁在家诞下一子,微臣不敢怠慢这才养在自己的房中。”
花三少闻言吓了一跳,自己之前万万没想到这个传闻被掳走的吴氏竟然一直住在娘家!花三少非常清楚被康王宠幸过的吴氏必然能分辨出自己的真伪,如果和她相见自己的身份必将暴漏无疑!霎那之间花三少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已经断定自己来吴府探望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思来想去花三少最终拿定主意和吴近抵赖,就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以不守妇道冒认皇亲之名将吴氏除掉,从而解除她对自己造成的威胁。拿定主意之后花三少惊讶的问:
“吴贵人现在何处?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吴近答道:
“禀陛下,去岁您赶往金营谈判之时犬女在府中发现有了身孕,便去禀报了王妃娘娘,娘娘安排她暂且回娘家待产这才免去了被金军掳走的劫难,也正是金军攻破汴京之时犬女在府中产下了一名男婴,可是她福薄命贱当时竟难产而死。”
听了这话花三少的心立时安定了下来,当然心中还有几分气愤,恨不得上前抽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吴近几巴掌。花三少深知只要那个吴氏已死自己就是安全的,毕竟屋里的孩子不可能分辨他的亲爹是谁。小湘君此刻不失时机的抢着吩咐道:
“还不快些把孩子带出来给官家看看?”
吴夫人赶紧从内室之中抱出一个刚刚满周岁的孩子,小湘君打量几眼伏到花三少耳边说道:
“别说,这孩子还真挺像你。”
花三少瞪了小湘君一眼转过脸又问: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吴近笑道:
“瞧您说的,像小人这样卑贱的身份怎么敢给皇子殿下取名?”
花三少想想也觉得好笑,眼看着自己这个皇帝就要过上逃亡的日子,不成想又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儿子”,想到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依朕看这孩子福泽深厚,就叫赵福吧!”
吴近听了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试探的说:
“陛下,选这个福字是不是太直白了?”
花三少对古人取名的规矩没什么研究,听吴近如此一说知道其中有不妥之处,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别的名字,于是脑瓜一转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伏字,用降龙伏虎的伏好了。”
“陛下英明。”吴近应道。
花三少当即召集随从官员命康履去宣朱酌草拟诏书,封吴贵妃所生皇子赵伏为魏国公,自即日起由吴近夫妇送去杭州交给孟太后抚养。花三少看得出小湘君很喜欢这孩子,可是自己却不敢把孩子交给她抚养,以小湘君的性格可是会经常胡闹的,玩死个小猫小狗的也就算了,万一把皇子玩死了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