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各组武考正进行的激烈,突见主考官全部莅临四组,立时引起了不的波动,有闲散暂不参赛的人,纷纷涌了过来,围观这场罕见的徒手射箭比赛。
眼见观众愈来愈多,长歌甩了甩右臂,庆幸当日尹简打赡是她左肩,否则今日就惨了。
“孟长歌!”
人群里,一声呼喊,长歌寻声望去,只见膳间结识的林枫,朝她举起右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长歌欣然一笑,抱拳言谢,转身之际,眸光无意中对上那帮她相识的人,见到他们迥异的各种表情,她心里乐呵的很,一如既往神气的挑挑眉,方才收起心思,凝神面对比试。
想当然,众人皆被暗暗气了个半死,可碍于这为国选才的严肃场合,他们又不能出面,否则影响到武考,就滋事体大了。
所以,再大的火,也只得先压下,可心里个个盼着混蛋败北,重挫一下他的锐气,教他再嚣张不知高地厚!
白灰线内,长歌与对手分站两边,中间隔了半步,每人身侧站着一名士兵,手中木桶中各插着十支箭。
“预备——”
考官令旗挥了一下,长歌抽出一支红箭,技巧的握在右手中,二号张大勇则抽出他的绿箭,搭弓上弦,做好射前准备。
“开始——”
一声令下,张大勇迅猛出箭,速度堪称一流,长歌不慌不忙,任他先射出一箭,错失几秒后,她才将内力灌注于五指,然后“嗖”的一声,以雷霆之势射了出去!
一箭射毕,张大勇继续搭弓上弦,而长歌则省去了这个步骤,从木桶中一把抓出剩余九支箭,瞄准靶心,一支接一支的连贯射出!
整个过程中,她镇定从容,丝毫不显一分紧张,就那份气魄和胆识,便令人叹服,何况盯着靶子的数人,眼珠不断放大,在她最后一支射完,按耐不住震惊的大喊了声,“全中靶心!”
而此时张大勇方才射到第七支箭,闻听拉弓的手一抖,竟射偏了这一箭……
“啪啪啪!”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消……
“孟长歌英勇!”
“这么瘦的人,没想到竟有这么大本事,真是让人钦佩啊!”
“厉害,真是箭神啊!”
“……”
听着各种夸赞的话语,长歌拍拍掌心,毫不谦虚的吹了记口哨,然后唇角扬起镰淡的笑容,这射箭靶可比射蚊子腿容易多了!
考官令旗一挥,全场安静下来,后高声宣布,“第一项箭术,孟长歌胜出!”
顿时,呼声又四起……
接下来比剑,这是长歌的强项,但她即使自信,也不会过于轻敌,对待任何一个对手,她都以最佳的状态,全神贯注的对战。
张大勇虽败了引以为傲的箭术,可这人也够硬气,反而更加充满了斗志,他,“孟长歌,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对手,我倒要看看,你刀剑是否也能胜得了我!”
“请!”长歌多无益,只淡淡道出一个字。
两人仗剑而立,考官一声令下,两剑在地上划出火星,而后快速相斗在一起!
诸人凝神细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招式的对决……
长歌身轻如燕,剑法精妙,劈、挑、刺、挽,如行云流水,剑花挽起的绚烂,看似夺目妖娆,却剑剑致命,外柔内刚的招式,使得她挥出的每一剑都辛辣无比,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攻城掠地,令对手无力招架!
瞧到这里,战况已显,谁都能看得出,孟长歌必胜无疑,因为张大勇已经撑不下去了!
然而,谁能料到,朝夕间,竟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啊——”
长歌忽然一声惊呼,本飞跃而起,执剑斜劈下来的身子,遽然重重摔落在地,长剑亦从手中脱飞,她左掌按在了肚子上,脸色煞白,张大勇的剑,也趁势搁在了她脖颈上!
这一幕太过突然,令场内场外所有人皆是一震,待反应过来,考官按规则结果先喊了一声,“张大勇胜出!”
而后才有监考的武官迅速过来,将长歌从地上拉起,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痛……”
长歌紧咬着牙关,艰难的吐出断断续续的话,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若非武官撑着她两臂,她又站立不稳的摔下去了。
“孟长歌!”
“混蛋!”
几道杂乱的呼喊声,从人群外围传了过来,可以听得出,或多或少的都带了几分焦灼,待武官将长歌扶出几步时,若干人已跳进戒严的红线,冲将过来!
“军医!”
齐南冷寒着脸,大喊了几声,“快传军医!”
全场一片混乱!
“让开!”莫麟粗鲁的推开武官,欲接过长歌的身子,谁知——
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人来,竟迅猛的抢过长歌,将她拦腰一抱,以绝顶的轻功,飞上屋顶,带着她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孟长歌——”
众人一惊之下大喊,宁谈宣阴沉的目光射在武官脸上,怒极道:“还不快追?”
“是!”
“等等!”
武官忐忑领命,齐南却一声喝住,蹙着眉道:“方才那人……似乎是孟长歌的随从离岸!”
这一句,令焦灼的所有人都冷静下来,若是离岸,他们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只要死不了就成!”尹璃咳了一声,他本不在乎那孟长歌的死活,只是因尹简才急了一下,以免孟长歌有个三长两短,届时尹简怪在他身上。
其他人无话可,在此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适合出来,是以很快便散去了。
宁谈宣甩袖离去,尹灵儿再没敢跟着,她就是心再粗,也能感觉得出来宁谈宣对孟长歌的紧张,所以她不敢去触宁谈宣的霉头……
可她就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喜欢另一个男人呢?
比试还得继续,有关长歌的胜败,主考官商议后,以齐南的想法,是保留长歌的名额,待长歌无恙再复考,重新安排比试,但宗禄冷声道,“齐尚书是想徇私么?武考历来规定,不论考试途中士子出现任何意外,都不能再复考,规矩是给下士子定的,难道孟长歌特殊,给他一人打破么?”
“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孟长歌既已不能参试,只能算弃权!”左相李伦亦铁面无私道。
羽林军统领郎治平惋惜的摇头,“这孟长歌确实是个人才,可惜规矩确实不能废啊!”
右相宋承无需表示什么,三票已否决,所以孟长歌的资格,就此被废,她的一番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莫麟三人回宫复命,个个苦逼的像吃了黄莲,只担心引火烧身,帝王一怒之下,会收拾他们……
虽,他们今日领的是出宫闲逛的君命,可谁敢真以为帝王是恩宠他们近日太累,散心解乏啊!
“莫麟,你先入宫,我和莫可到四海客栈,打听一下孟长歌的情况。”临近宫门,莫影略忧心的止住步子,道。
莫可点头,“对,死活是得打听清楚,不然皇上问起答不上来,咱们将会更惨。”
“那我去打听,你们回宫。”莫麟不干,他才不想一个人送死呢。
“我去客栈!”
“我去!”
三人僵持不停,谁也不愿先回宫,最后干脆道:“都去客栈,看完孟长歌再一起入宫!”
……
四海客栈。
屋中,光线昏暗,一灯如豆。
帘幕拉得严实,窗门紧闭。
长歌平躺在床上,面颊苍白,双眸紧阖,一动不动。
一袭灰蓝袍衫的男子,清冷无温的坐于床前,执起长歌如玉的皓腕,蹙着眉头给她把脉,倏而心下一沉,他快速掀起被子,不顾男女之别,解开长歌层层的衣衫,目光越过她的裹胸部,以及裸呈的奶白肌肤,直接落到了她的腹部。
果然,一个巴掌大的黑印,清晰的呈现在了眸中,男子本就无表情的脸,顿时阴寒瘆人!
长歌在途中便已昏厥,此时毫无反应,全然不知她的女儿身,已被男子瞧了一半,但男子似本就知晓,并未表现出半分的惊诧。
不容多想,男子飞快起身,从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然后半扶起长歌,将药丸塞进了她口中,可惜她昏迷中不会咽,男子抬了抬她的下巴,也无济于事,情急之下,男子只好噙了一口水,迟疑几许,然后贴上她的粉唇,以嘴对嘴的方式,把水渡进她口中,帮助她咽下药丸。
烛火照映着男子忙碌的身影,他放平长歌,给她穿好衣衫,然后算计着时间,在半个时辰后,又扶长歌坐起,单掌覆在她背心处,暗暗注入内力,直到她突然张嘴,喷吐出一口黑血,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男子再度放长歌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凝视着她姣美的睡颜,他深浓的墨眸中,沉淀着一丝道不明的温柔。
许久,他缓缓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映下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