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就去了赵箬的院子里,告诉了赵箬现在周姨娘的情况。赵箬早就猜到赵蓉会找到她这里来,她先是给赵蓉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你父亲还在府中,你阿娘就不会有事。”
赵蓉虽然不明白赵箬这句话的结论从何而来,但依着之前赵箬经常给她出的主意的灵验程度来看,她是相信赵箬的。她趁守卫不注意时,将赵箬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周姨娘,周姨娘是个聪明人,想着这几个月大夫人对待她的态度来看,赵箬的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大夫人不是真的不想害她,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大夫人现在想让赵渊完完全全地信任她,只要赵渊一离开相府,出门经商,那么她周姨娘的地狱之日就要来了。
周姨娘越想越害怕,她想着赵箬的机灵劲,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她悄悄对着赵蓉说道,“蓉儿。你以后每天都要来阿娘这里一次,阿娘会把字条交给你,你拿到字条后,就送去赵箬的院子里,第二天再来时,就将赵箬对你说的话,告诉我。”
赵蓉答应了周姨娘的请求,每天定时,趁着守卫换班的松懈时间,将周姨娘的消息递送给赵箬。
赵箬将所有得到的线索综合起来,得到了以下的两条信息。
一、大夫人使用离间计将周姨娘身边的亲信一个一个地排除掉,那个因为多放了一些药品的丫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大夫人专挑下人们一些微小的失误,从而小题大做,再冠上谋害胎儿的罪名,从而使周姨娘院子里的下人都因惧怕,而不敢再与任何有关周姨娘的事情有瓜葛,日后对着大夫人行动,他们也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大夫人将周姨娘与外界隔离开来,使她的担心与忧虑加深。众所周知,产妇在怀孕期间若是心情长期抑郁,胎儿定不会稳定。她想让周姨娘每日都在恐惧与担忧中度日,从而使她彻底对生下胎儿之事感到绝望。大夫人不让任何人接触周姨娘,甚至连赵蓉都不准探望周姨娘这一点便可以推断此事。
赵蓉一听,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忙让赵箬想办法。赵箬柔声安慰道,“告诉周姨娘,不必害怕大夫人,每天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忘掉忧虑。蓉蓉,你要去求求大伯,以想念阿娘为理由,让他允许你们相见。至于院子里下人的事,只要你把我刚刚说的话告诉你阿娘,我相信她自己会有办法的。”
赵蓉急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周姨娘,周姨娘听后脸上的愁色瞬间消失。她对着赵蓉说道,“蓉儿,你父亲那里,你一定要去争取。”赵蓉听后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向着阿娘保证道,“阿娘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让父亲让我们自由相见的,箬儿已经教给我了。”
赵蓉一直在赵渊的书房外等待求见,过来两个时辰。赵渊终于与其他两位商人谈完事务,唤了赵蓉进去,她起先不说话,赵渊看她面露难色,连忙问道,“蓉儿,你这是怎么了?”赵蓉酝酿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她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她看着赵渊声泪俱下,“爹~我想阿娘,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赵渊一听,觉得十分疑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你不能见你娘亲?”
赵蓉一听,知道自己父亲也被大夫人蒙在鼓里了,她按着赵箬教她的方法问道,“爹~,孕者经常跟他人接触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吗?”
赵渊想了想,虽然觉得赵蓉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地答道,“不会啊,孕妇怎么可能不能见人呢?是谁和你说的这等荒唐话!”
赵蓉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哽咽着答道,“呜呜呜……蓉儿……蓉儿不敢说。”
赵渊怒地猛拍了一下桌子,赵蓉一向乖巧懂事,深得他的喜爱,相比起赵莞,他更加偏爱赵蓉这个老实的孩子,现在居然有人敢欺负到蓉儿的头上了,心里气急,连忙大声吼道,“有什么不敢,有事你和爹说,爹替你撑腰!”
赵蓉一听得到了赵渊的支持,犹豫了半晌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大夫人,她、她不让我去见娘,就连……箬儿也不让去,她还……她还把院子里服侍了阿娘多年的丫鬟给逐出府了,阿娘这几日寂寞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赵渊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喊着,“岂有此理!这大夫人是吃了豹子胆了,走,跟爹一起去你娘那里!以后你想去就去,她要是不让你去,你就来找爹!”
赵渊怒气冲冲地带着赵蓉来到了周姨娘的院子,大夫人一听动静就立刻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老爷,你来了。”
赵渊一看到大夫人,怒气就一下子升了起来。他将袖子一甩,对着大夫人质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你不让赵蓉进去探望周姨娘的?!”
大夫人脸色一凛,她看了看畏畏缩缩躲在赵渊身后的赵蓉,立刻明白是赵蓉告了密,她的嘴角勾起一摸轻蔑的笑意,既然她都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了,还害怕有人去告诉赵渊吗,她连忙换上一副满是担忧神情,认真地说道,“老爷,我是怕让您分心才没告诉你的,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安全。”
赵蓉立刻从赵渊的身后站出来说话,“安全?什么安全?难道我还会害我啊娘吗?”
那大夫人没想到平日里榆木疙瘩脑袋的赵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不由得吃了一惊,慌忙说道,“那倒不是,我是害怕……”
大夫人还没把话说完,赵箬就和楚约一同进了周姨娘的院子,赵箬定定地望着大夫人,眼神里满是寒气,她的语气里带着无形的刀光剑影,“是害怕我和我阿娘害人吗?”
大夫人没想到楚约和赵箬会突然出现,她的脸色一白,立刻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怕,怕会影响到妹妹的休息。”
“我休息得够了!”周姨娘扶着肚子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大夫人缓缓说道,“这些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同我说话,就连身边的丫鬟也不敢,我啊,整个人都快失去说话的能力了,闷死了。”
赵渊一看周姨娘走出来了。连忙走过去扶住她,有些责怪地说道,“外面风大,怎么才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周姨娘立刻靠在赵渊的怀里,委屈地说道,“你就知道孩子孩子,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赵渊一听自己心爱的小妾这般说话,立刻对着周姨娘训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不能探望的!若是周姨娘憋坏了,别说是胎儿安全了,就连大人也会有损失!”
大夫人一看情势全往周姨娘一边倒去,心里满是恨意,她对着赵蓉狠狠地剐了一眼,既而又换上一副赔罪的笑脸,对着周姨娘鞠了一躬,柔声说道,“老爷,妹妹,是我的错,我太在乎胎儿了,没有顾及妹妹的感受,哎,我这是好心办错事啊,希望妹妹能原谅姐姐。”
大夫人不愧是相府里的老江湖,能屈能伸,以退为进。如果这个时候周姨娘不原谅她,那倒是周姨娘不厚道了,毕竟人家大夫人是为了他肚子里的胎儿的安全。
这一招,真是好地很。
周姨娘微微一笑,立刻对着大夫人说道,“哎,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哪里会怪姐姐啊,只是觉得闷了,想让院子里热闹热闹,让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一下这种大家族的氛围。”
赵渊一听,哈哈大笑,立刻搂着周姨娘,对着大夫人说道,“夫人也是一片好心,这些小事只要大家都能坦诚地说出来,很快就能解决,弟妹和箬儿也来了,不如,我们一起用晚膳吧,如何?”
楚约向着赵渊行了一礼,“叔叔说地对,那么楚约就与箬儿一同打搅各位了。”说罢便带着赵箬与赵渊一同进了餐室。
赵蓉对着赵箬眨了眨眼睛,赵箬对她投以微微一笑,她便快乐地去周姨娘的身边了。
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只有大夫人紧绷着个脸,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皇宫中,贾贵妃正在独自一人用着晚膳,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的白玉酒樽,她将里面的琼浆玉液轻轻地晃动,映着烛光,看着酒的光亮色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贵妃娘娘在叹什么气呀。”一个青罗色的身影出现在贾贵妃的身前,贾贵妃一惊,手中的琼浆散落了一身,她慌忙将酒樽放置在案几上,也不顾身上的华服被酒渍沾染了。急忙站起身向着来人行了个礼。
那青罗色的衣袍静静地走向贾贵妃,嘴角那轻蔑的笑,亮得刺眼,口中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棋子看来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了嘛。”
贾贵妃的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眼前人那双泛着寒光的双眼,口中喏喏地答道,“主人说笑了,贱婢不敢。”
楚括一听“贱婢”二字,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用手钳住贾贵妃的下巴,将它抬起,让她那双惴惴不安的美眉逼迫着看着自己,声音在突然之间变得阴沉起来,“明白你的身份就好,是贱婢,就该做贱婢该做的事!”
贾贵妃的身子猛得一颤,这番的屈辱,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自己的出身虽不是皇室宗亲,却也是汴京的名门旺族,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能够比对的。
然而多年前,楚括突然找到他们家来,与她的父亲套近乎,还在仕途上多次帮助父亲战胜竞争对手,以至于父亲就在朝堂之上替他说话,从而变成了他的一派。
半年后,皇帝广告天下选妃,楚括与父亲密谋,将她做为进宫的秀女送进皇宫,来帮助楚括控制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