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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下一刻她嘟嘴踮脚。
“方若,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声音娇软中带着一丝慵懒，晚上听起来更是勾人。
柬方若看着这样的程秀杉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快了一瞬, 可下一刻, 她还是很冷静的腾出手按着程秀杉的肩膀，让她脚跟沾了地。
“秀杉，别说醉话，都十一点了，我还要回家呢。”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将程秀杉的手臂横过后颈, 用力架了程秀杉往大堂里走。
程佳下车, 推着自行车紧追了两步。
虽然已经很晚，可大堂内的照明灯却依然亮堂，程佳停脚抬头时, 正好看到程秀杉从侧面亲到了柬方若的脸颊。
她的声音也似有似无的传了来, “方若，你肯定喜欢我！”
柬方若喜欢程秀衫？
程佳不知道，即便她从十三岁就见到柬方若出现在程秀衫身边。可这些年来柬方若并无出格之处, 就是待她也不够亲热, 若是喜欢程秀衫, 难道不该爱屋及乌？
倒是程秀衫自己, 程佳已经记不清她谈过多少男朋友了。
十三岁她读初一，十八岁她读高三，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程秀衫这几年内的男朋友人数比她年龄还大。
怎么，这是对男人失去兴趣，开始想试试女人的味道了？
程佳想到此，嘴一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柬方若对程秀衫家已经非常熟悉了，自打她和程秀衫重逢，这几年她没少送醉酒的程秀衫回家。
甚至，她还私下配了把程秀衫家的钥匙。
一手撑着程秀衫一手勉强开了门，打开灯，把人踉踉跄跄扶去主卧。程秀衫躺到床上舒服的哼哼出声，柬方若看着她，却是先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
如今天还没彻底热起来，早晚更是还有些凉，可她一个上班疲惫了一天的女人，扶着程秀衫也极吃力。
歇了一分钟不到，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打了温水，先将程秀衫的妆卸了，又帮她把外套脱了，至于脱文胸换内衣这事……柬方若皱着眉头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程佳怎么还不回来？
程秀衫醉眼迷蒙，看着柬方若皱眉，就伸手过来在虚空里乱晃，“方若，怎么了，不开心吗？”
柬方若声音很低，“没有。”
程秀衫笑笑，手却更往前一些。
柬方若只好伸手叫她抓住。
程秀衫好似终于满足般长叹一声，可跟着又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方若，我好不舒服啊。”
在外奔波一天，回来再穿着文胸睡，自是不舒服。
可柬方若却并没动作。
正如程佳的猜测，她喜欢的的确是女人。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程秀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所以哪怕程秀衫主动要求，她也不会做。
“你先躺一下，我出去看看程佳回来没有。”柬方若起身，想要抽出手。
程秀衫笑着摇摇头，像是故意也像是喝醉了无意，“不！方若，你来……”她突地用力，柬方若被她带的往前一扑，险些趴在她身上。她则起身一手抱了柬方若的脖颈，一手将柬方若的手按在了左胸上，“方若，你帮我脱……”
柬方若的脸腾地热了。
她知道她该推开程秀衫离开，可偏偏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方若？”程秀衫凑在她耳边，热气喷在她耳廓上。
柬方若浑身一激灵，终于收回手推开程秀衫，退到了墙边。
“柬方若，你在怕什么？”程秀衫依然坐着，虽然似乎有些坐不稳，但醉意却好像消了大半，“你不喜欢我？”
柬方若靠墙喘了口气，冷静道：“秀衫，你喝醉了。”
“呵……”程秀衫冷笑着往后一倒，声音闷闷道，“你走吧！就这样好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柬方若沉默。
程秀衫已经把头蒙进了被子里，“我过得怎么样，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当年那事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老放在心上觉得对不起我，你看，我如今其实挺好的。”
柬方若敛眉，站了片刻最终转身往外，“等你醒酒再说。”
程佳困了，也累了，可一直等到十二点还不见柬方若下来。
她不愿再等，推着自行车进电梯。
二十六楼一到，电梯门“叮”一声开了，程佳也第一时间看见靠在电梯对面墙上的柬方若。声控灯还没亮，电梯里的光照在她脸上，程佳看得清楚，她满脸失魂落魄。
这是怎么了？
程秀衫不是都和她表白了，她若是也喜欢，应该皆大欢喜才对。而就算不喜欢，权当程秀衫醉酒说了胡话，至于这样么。
程佳懒懒叫她一声，“柬阿姨。”
话落就想推车走过去。
柬方若回神，却叫住她，“程佳，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语气倒是温和，只程佳本就不喜欢她，再加上之前看到的一幕，此刻听她的话就好像是她在质问。
还没满十八周岁的少女，脾气就像炮仗，一点就炸，“你在质问我吗？程秀衫都不管我，你……凭什么来管？”
柬方若有些意外，程佳的确和她不亲近，平日也总是不爱搭理人，可该有的礼貌却有。这么问了一句就说话难听，这还是头一回。
她神色不由认真起来，“程佳，出什么事了？”
程佳白了她一眼，有些没劲的道：“没事，我回屋了。”
“你妈喝醉了。”柬方若上前一步，抓住程佳握自行车手把的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若是你解决不了，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程佳看了一眼柬方若盖在她手背上的手，心里有些厌烦。
她并不知道程秀衫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但她却是的的确确喜欢女生，甚至她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柬方若突如其来抓了她的手，这让她像是被人骚扰一般，从心里生出厌烦。
“松手！”她声音突然变冷，“我没事，就算有事，我自己也能解决。”
小丫头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旦靠近就立刻竖起浑身的刺，柬方若只得松手退开一些。
只等程佳开了门准备进去时，她却不得不道：“程佳，你妈喝醉了，我已经帮她卸了妆。你等下帮她换下睡衣，不然她晚上睡得不舒服。”
说完不等程佳回话，想到别的，忙又叮嘱：“她今晚喝的不少，你给她倒杯水，再拿保温杯也倒一杯，夜里她渴了……”
程佳把车停在屋里靠墙位置，扭头回来把门拉到极大，看着柬方若，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她是我妈，不是我是她妈。”
柬方若没想到程佳会突然这么说，顿时一愣。
程佳恶劣的笑了笑，“再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她，自己去做不就是了？她不是正好对男人腻烦，想试试女人了吗？”
柬方若失神，愣了好一会才结巴道：“程……程佳……”
程佳笑笑，扭头进了次卧。
只猛地摔上房门，显露了她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柬方若想不通程佳今日为何会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沉默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认命的给程秀衫倒了两杯水，又帮着把客厅的灯关了，这才敲了敲程佳的门，“程佳，我走了，大门你记得来反锁。”
程佳只当没听见，并不理她。
二十分钟后，外面没有动静了，程佳才放下手机。
刚拿了换洗衣服，手机就响了。
是柬方若：
[程佳，如果今晚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程佳嗤了一声，不准备理。
手机刚扔回床上，又响了。
柬方若：[程佳，记得反锁门。]
程佳皱眉，一面道：“烦人！”
一面到底回：[嗯。]
楼下一辆白色奥迪里，柬方若舒了口气。
丢了手机发动车，很快开出了小区。
程佳停脚，随口道：“没去哪，就随意走了几步。”
柬方若没接话。
程佳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就没在意，再次转身欲走。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柬方若笑盈盈的声音又响起来，包菜已经被她切成了细细的丝，她一边装盘一边道，“不过我看她有点面熟，程佳，上周咱们吃火锅，是不是也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