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放在夏清妍那里的那些钱一时半会的是拿不回来了,这条路郝一名觉得已经行不通了,他必须要另外想办法筹到那些钱。
他突然想到了老贺,这个时候能一下子拿出三百万的也只有老贺了。
他想到这里,又马上给老贺拨打了过去。
电话打了好久,那端的电话才被接通。
“喂,贺总?贺大哥,我是郝一名。”他马上恭维地对电话那端的人叫道。
“找我什么事?”电话那端的人,语气极冷,甚至还有一些不耐烦。
“你也知道,因为你的事,我现在已经被我们公司内审了。如果,我把那些吃的吐出来,公司就不会报警,最多也就是开除我。所以,还请老哥哥帮帮忙,借些钱给我。到时候,我可以免费给老哥哥的公司当义工。”
“呵呵,我都已经被你害惨了,现在你们公司已经终止了和我的所有合作项目,我都解不开锅了,还怎么救你?”电话那端的人,生冷地说道。
“老哥哥,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我都没有在我们公司董事长面前把你偷梁换柱送瑕疵货的事情给供出来,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瑕疵货?什么瑕疵货?呵呵,你有证据吗?我的每一批货,可都是经过你们QA抽检,正常合格才入的你们公司的库,小韩,你可不要乱说话。”电话那端的人冷笑道。
“贺总,你……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你不是答应我的,把你最后一笔瑕疵货处理完,我就可以去你公司当个副总了吗?现在,我遇到事情了,你可不能不出手相救啊,贺总。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我认识你吗?你是谁啊?我答应过你什么?有合同吗?有凭证吗?真是搞笑死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从来都不认识一些什么阿猫阿狗的。”电话那端的人嘲弄地说完,就冷漠地挂了电话。
郝一名彻底傻眼了!
他颓废地坐在那咖啡厅里,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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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笛迟迟没有等来郝一名的电话,她主动地拨打了过去。
既然都为这个男人已经死过一次了,她觉得没必要再和那个男人拖下去,还是早点划清界限的好。
电话拨打了好久,电话那端依然没有人接。她苦涩地一笑就给郝一名发了一条微信:明天上午九点,高新区民政局见,
还请郝先生务必准时到达,谢谢。
生分又客气!
当郝一名看到她的微信时,已是下午将要下班的时候,他最近为了他自己的事,几乎已经把他和顾晓笛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看了看手机上日期,殊不知,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和那女人联系了。
他看到那微信的内容,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凄凉,那女人可是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对她这样说过话。
他看了看那微信,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了?
“好的”,“嗯”,“明天见”,“晓得了”,“好”……他把这些打好又删除,最后终于敲出“知道了”,他认为还不错的回复才回了过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那女人的犹豫,他凄然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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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顾晓笛把郝童早早地送到幼儿园,自己就开着车去了民政局。
今天,是她彻底对郝一名放手的日子,也是她新的生活开始的日子。
九年,她把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他,换来的却是她九死一生。
“呵”顾晓笛下意识地轻笑一声。
最初,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位不幸的人。
作为女儿时,不受家人待见,从小吃尽了苦头;作为别人老婆时,又同样的不被爱怜,婚姻才刚刚走过几年,就草草结束。
直到自己亲身经历那次看似的“死亡”,她才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满幸运的。
她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以后为了童童,要好好的活着,只要有童童在,她觉得,生活到处都是甜蜜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重重地踩了一脚油门,向着那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顾晓笛到达民政局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刚8点55分。她火速地下了车,走到民政局门口等起郝一名来。
她今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像冯丫丫说的那样,要离也要风风光光地和他郝一名离,就算离开,也要笑着潇洒的离开,在这段感情里,她问心无愧,更没有遗憾,她,已经,尽力了……
对待已逝去的感情,她从来不会去做强硬的挽留。她觉得那样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既然你都不爱我,我即使再爱你又能如何?无休止的纠缠,只会让对方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吧?
这是顾晓笛此时的心声和心境。
她站在门口环视着那些进出民政局的人们,猜想着他们是来进入围城的?还是也要迫不及待地从围城里逃出去的?
终于在九点半的时候,郝一名穿着一件刺眼的酒红色的羊毛衫走了过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庆祝吗?穿得这么红?”顾晓笛眼底闪过一丝苦笑,禁不住在心中腹诽。
“来了?”郝一名看着顾晓笛难掩笑意地问道。
“嗯,来了,刚到而已。”顾晓笛冷冷地说。
她说完,就抬起脚踩着她那高跟鞋“哐哐哐”地向民政局里走去。
她那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刚刚过百的完美身材,一头利落的巧克力棕色的刚刚到肩膀的蛋卷头,再配上那美美的鹅蛋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结婚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已做了母亲的人。
郝一名在身后看着她的身影,竟然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其实很漂亮,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顾晓笛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那还在原地发呆的郝一名,叫道:“郝先生不进去吗?”
郝一名茫然地跟了上去。
让顾晓笛没有想到的是,那庞大的民政局里,离婚的人竟然比结婚的人还要多。那些排队的人群中,一张张都是年轻的面孔。
“房子车子孩子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想怎么样?”
正在这时,突然站在顾晓笛前方二米的位置上,有一个男的彻底失控地叫道。
“吼什么吼?女儿才这么点,你就搞外遇,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我吗?就这样和你离婚,我还觉得太TMD的便宜你了。我的女儿以后就是一位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你知道,为了你一时爽快,她将来要忍受多少白眼和心里上的折磨吗?”
只见那男人旁边,站着一位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年龄看起来要比顾晓笛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士,一手抱着那看起来差不多九个月一个女婴,看着那男的哭诉着说道。
只见她那怀里的小孩也跟着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此时此景,顾晓笛禁不住黯然泪下。
她的郝童以后也会面临那种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所遇到的一切问题吧?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在微微发疼。
只要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生活再怎么艰难,那又如何?
只要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大人吃多少苦头那又如何?
既然对彼此都负不责任,又为什么结婚?又为什么把孩子生下来?
顾晓笛想到这里,又禁不住地黯然冷笑。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经不起任何诱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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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争吵着的夫妻,不一会儿就被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请”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顾晓笛茫然地看着那些面无表情依旧在排队的人们。也不知道他们此时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又在发出什么样的心思?
而更讽刺的是,在那一窗之隔的正在办理结婚的手续的人们,个个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呵呵,多年后的他们也是否会经历今天她这样的心境?顾晓笛看着他们又在心中默语道。
顾晓笛和郝一名的离婚手续办完后,时间已差不多接近了中午的样子。
顾晓笛走出民政局,看了看那手中绿色的本子,随手揣在了她那大衣的兜里,然后回头微微一笑地看了一眼郝一名,又一本正经地问道:“郝一名,你和我在谈恋爱那会儿,又或者是刚结婚那会儿,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
此时,郝一名正暗然地看着那个绿色的本子,突然听到顾晓笛这么一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看着那一张曾经把他当作一切的娇媚的脸庞。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那么,祝郝先生以后一切皆好,也请郝先生尊重我们彼此的承诺,不要再去打扰我和郝童的生活,今生不再相见。”
她说完,便从兜里拿出一把房门钥匙,还有一把她自己的车钥匙,塞给了一名。
“你这是?”
“说好的,一分财产我都不要。郝先生自己说过的话,还会忘记?”她讽刺的口吻道。
“哦。”他黯然,“我……”
“不好意思,郝先生,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那天有时间,需要我到房产中介公证处公证时,再联系我吧。”
顾晓笛说完,头也不回的,踩着她那高跟鞋,潇洒地离去了。
郝一名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下意识地流下了眼泪,“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