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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快快端着聂凌然最爱吃的芸豆卷在他的房门外来回踌躇,想着侯年对她说的话:这个便是莫沉的画像,你可知是聂凌然给我的,他你总该相信吧?
她虽对侯年的话存有怀疑的态度,但事实上若不是聂府的人给的那为何上面会有她名字的印章。既然侯年让她多了解一些,倒不如趁此机会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
可……鼓起的勇气在准备敲门的时候又软了下来,毕竟这个弟弟好像对她充满敌意,这也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
他们不是亲生姐弟吗?为何他的态度会这么的反感。
“你站在我的房门前想干什么?”慌神间聂凌然没好气的喝道,惊了柳快快。
看着他尴尬的陪笑道,“听小若说你最喜欢吃芸豆卷,所以我给你送来了一些。”
原本露出来的笑在看到柳快快的脸时,又刻意的阴沉了下来,故作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早就没有吃了,你还是拿走吧。”说着别过了脸,冷哼道,“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在我的房门前瞎晃悠。”
“真的不要吃吗?”柳快快看到他时不时的偷瞄的眼神,忍不住暗自偷笑,不顾他的抵触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头说,“我知道你很想吃的,不要再装了。”
聂凌然难得在柳快快的面前露出小孩子的心性,微红着脸任她拉着进了屋,“你该不是只给我送点心那么简单吧。”聂凌然快速的吃了一块芸豆卷,满意的说,“我知道你见过易平凡了。”
他这个年纪却总带着几分的老成,这让柳快快很是讶异,既然他都已经开了口,索性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应该知道莫沉吧?”
“咳咳……”聂凌然忽然被嘴里的食物噎住,柳快快忙给他倒了杯水,好一会儿他才顺过起来,眼睛也被呛红了。
怔怔的看着柳快快,纳闷的问道,“是不是易平凡跟你说了些什么,所以你才来找我打听消息的?”
他猜得是丝毫不差,柳快快对此很是意外,点头道,“你能不能多说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给我听?”
“这……”聂凌然迟疑的看着她期待的脸,又想到自己拜托易平凡的事,于是开始自顾的讲道,“莫沉大哥是一年前来的,他简直可以算是一个花痴,以前的聂玲珑也是个惜花之人,由于他们对花的热爱,因此接触的很是频繁,渐渐的便对彼此动了心思。”
柳快快茫然的听着这些她所谓的过往,“可就在半年多前,父亲决定跟丞相府联姻,玲珑姐姐不愿意妥协,于是便跟莫沉大哥相约私奔,但是很快就被父亲给发现。在追捕的过程中,你虽被带了回来,但是莫沉大哥却是不幸坠落悬崖,至今生死未卜。”
“那我是在半年前就失忆了吗?”柳快快困惑的问道。
聂凌然一怔,沉默着微微点头,柳快快对此深信不疑。
人海茫茫,若真要找一个人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倘若要引出莫沉那便要戳中他的弱点,而最有利的诱饵是要跟聂玲珑有关的。
想必莫沉早就知道现时的聂玲珑是假的,而关于真的聂玲珑的墓,聂府一向保密的很,这无疑是个最好的利用点。
于是,侯年去了京城衙门,找了黄大人希望他能够对外宣称杀害程仲已经抓到了。并说此人声称从聂玲珑那里偷了一对木质水仙耳坠,因被她撞见虽然成功的逃出来,但是生怕她会认出自己来,于是趁着她成亲当时扔了鞭炮去吓唬,哪知会间接害死程仲。
如今他已然认罪,定于三日后午门处斩,以儆效尤。
初闻这个消息的柳快快,火急火燎的去了侯年所住的客栈,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是编这么大一个谎起码事先得跟我说啊,你这……”
侯年快速的关好门,用手抵住她不断抱怨的嘴,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案子破不了,你跟我的合作关系也会一直存在。”
“你……”被他那么一说,柳快快当即安静了下来,坐在桌前沉默,不安的瞥了他一眼问,“你觉得莫沉会真的出现吗?”
侯年自顾倒水,递了一杯到柳快快的面前说,“你不是跟聂凌然打听到这是莫沉和聂玲珑之间的定情信物嘛,若是莫沉真的对聂玲珑情深意重的话,一定会出现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他……”柳快快难过的嘀咕道。
侯年笑着安慰,“你放心,聂玲珑的债根本就不用你去偿还,因为你是我的柳快快,今后你只要对我负责就行了。”
“你别信口雌黄,我才不是你的……”
侯年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本正经道,“验证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要说否决的话好吗?你是我的妻子是一辈子都不会更改的事实了,眼下需要的是让你想起我的时间而已。”
不知为何原本涌上心头的抗拒之词,却在他的脉脉深情中涣散沉沦,只怔怔的望着他,望着他……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粗暴的踢开,柳快快本能的退到了一边,侯年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门外。
丞相怒不可遏的进来,对侯年喝道,“易平凡,你在玩什么把戏?皇上让你查明杀害我儿的凶手,而你却四处传播谣言,你究竟居心何在?”
“不知丞相前来,有失远迎,望容谅。”侯年不慌不急的解释道,“自然是为了查清楚令郎坠死的真相。”
“这就是你查案的方式?”丞相冷哼道。
侯年缓缓起身揶揄道,“丞相在朝任官多年,想来引蛇出洞这招应该清楚吧。只不过痛失爱子心里难受,一时想不明而已,对吗?”
丞相当即被他噎的没话说,悻悻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如果三日后你还未能查出真相,本丞相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视线冷漠犀利的从柳快快的身上扫过,转身愤然离去。
“你觉不觉得丞相大人这几天好似苍老了许多。”柳快快看着丞相离开的背影,叹息道。
“现在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什么?”
侯年便拉着她往外走,边说,“现在我要到监牢守株待兔。”
不明所以的尾随他走到了京都的监牢外,诧异不解的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打算干什么?”
朝里面走着,回应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什么都能明白。”说着将她拉了进去,随口说道,“以前你也被关过监牢,没准儿还能刺激你想起以前的事呢。”
柳快快抵触的反驳,“怎么可能。”手却是紧紧的抓着侯年,小心翼翼的走在他的身侧,越是往里走,柳快快的意识渐渐的变得恍惚,忽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些画面。
指责声不断在脑海中回响,她害怕的捂耳扑进了侯年的怀里,瑟瑟发抖。
侯年诧异她的举动,暗想莫非是真的有效果,隐隐窃喜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回想起了什么?”
头上的触感让柳快快慢慢的安定下来,之前的片段已经消失,恢复状态的柳快快意识到这个尴尬暧昧的姿态,忙红着脸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嚅嗫道,“我真是太失态了。”
侯年却笑着递给了她一件囚衣,说,“往后的这三天我们可就要在这里过了。”
“什么?”柳快快盯着手里的衣服大惊失色道,“要我跟你在这里住上三天?”侯年很是诚恳的点头,这让她很是无奈。
在女狱卒的帮助下,柳快快被装扮成了男子模样,走进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指着斜对面一间解释,“看到没有,我们的诱饵就在那间牢房里。”
柳快快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对这个空间很是抵触,闷闷不乐的看着侯年,“我可不可不参与?”
“不可以。”
见他态度坚决,转而又问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跟你一个牢房?”
“不可以。”
再次遭到拒绝,柳快快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沮丧着脸抱怨道,“我来这里我爹娘他们不知道,这要是在这里连住三天,那……”
“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去通知了。”强调说,“顺便告诉他们这是皇上的旨意。”
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了,柳快快怏怏不乐的坐了下来,生着闷气。侯年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挂笑,挨着她坐下,从话里拿出一把笛子,自顾的吹了起来。
此情此景不禁让侯年想起来破旧竹屋前的那一幕,若当下坐在他身边的还是那个跟自己惺惺相惜的柳快快该多好。
大抵是没有料到身为武状元的侯年也会有这般儒雅的一面,悦耳的乐声传入耳内,渐渐消淡心里的不快,吸引她认真的听着。
见她有了兴致,侯年一遍接着一遍的吹奏着,希望能够多少勾起她一丝的记忆。
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之极,失落的暗叹:是否没有了那种悸动的感觉,连乐曲的性质都变了。这分明是成了她的催眠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