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
在侯年的安抚下平复心绪的柳快快哽咽道,“易平凡,你是不是已经求得皇上的旨意,可以救出娘他们了?”
“这……”侯年的面色随即变得犹豫了起来,在柳快快迫切的眼神中迟疑的说,“皇上虽让我接手这个案子的侦查,但前提是我……作为雪拉公主的驸马。”
“什么?”心思一沉,荡漾在她眼眸里的是那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欲言又止的问道,“皇上让你成为雪拉公主的驸马,你答应了?”
侯年敛了心神,字字句句说得很是清晰,“是,为了救你们,我答应了。”
柳快快当即觉得身子涌现一股无力感,整个人跌坐在了椅子上,呢喃道,“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我原以为只要我顺从了太子,你们就可以……”
这番低语触动了侯年,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低吼道,“如果我迟来一步,你是不是打算牺牲自己去迎合太子?”
“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柳快快有些心灰意冷的凝视着侯年心疼的眼眸,刻意疏远道,“如今你已身为驸马,你我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快快。”侯年被她的冷漠之词震得有几分落寞,心痛,声音低哑道,“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要保护你。”
痴笑着旋头望着他深刻的视线,平淡的说,“未来驸马爷,请你自重。我是聂玲珑,而不是你所谓的妻子柳快快。”
眼见柳快快再度摆出疏远的姿态,侯年当即乱了分寸,心里的千言万语恨不得在这一刻全部都倾倒而出。
然而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易大人可在里面,下官郑合兴求见。”
柳快快撇开侯年的手,自顾的退到一边站立着,侯年听着不间断的敲门声,顿时油然而生愤懑之情,低吼道,“郑合兴,你进来。”
话音方落,但见郑合兴利索的开门而进,谄媚的踱步到侯年的跟前卑躬屈膝道,“下官郑合兴是风字更命案的负责人,听闻易大人以驸马的身份接手此案,若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侯年望了眼不动声色的柳快快,不悦的吩咐道,“你不自报姓名我也认得出你,这样你把关于风字更命案有关的所有相关证据统统调出来给我。”
“是,下官这就去办。”郑合兴忙连连称是,准备转身去办此事,被侯年给唤住,“等等,至于被你所抓的三人在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务必要确保他们的安危,如若有任何的闪失定唯你是问。”
郑合兴顾不上多想,赶忙附和道,“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看护好他们的。”
心有不安的凝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柳快快,百感交集堵在心口话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听从郑合兴的安排,去了解案情。
柳快快则是被押着回到了牢房,跟品宁郡主和柳玉琼关押在了一起。关于品宁郡主的存在,虽感到诧异但也没有细究,只简单的说明情况,而后蜷缩在一角沉默不语。
二人见她这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般简单。
久未碰面的单信文捧着审问记录出现在侯年的跟前,“恭喜状元爷荣升为驸马爷。”这等揶揄的话不禁让沉思中的侯年投以警告的视线,感受到的单信文随即正色道,“行,戏言就此打住,接下来让我说说关于这个案子的发现吧。”
转身坐在椅子上饮了口茶,迫切的催促道,“这些天不见了你的踪迹,快说说你有何发现。”
单信文也随即坐在了他的左侧,端起茶盏细抿了一口,不慌不急的陈述道,“根据我的观察,风字更被杀当晚去见了一个神秘人,此人的身份在朝廷上也是不容小觑的。你可知晓他是谁吗?”
“牧王爷。”侯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聂关行的岳父牧王爷是他唯一联系到的人物。他虽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尚算皇亲国戚,或多或少还是有人会给他几分薄面的。
单信文表露几分的讶异之色,放下手里的茶盏,追问道,“就算你猜对了,那你可知牧王爷为何要见风字更吗?”
来不及细查的侯年,随口说道,“你且说说其中的因由,是否跟聂关行有关?”
“当年牧王爷根本就是把当时盛极一时的聂府作为自己厚实的财富后盾,但是随着聂大少爷聂关晁的消失,聂府便逐渐的败落,若不是聂关行极力维持怕是今时今日的聂府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侯年偏头看向单信文等候下文。
“心有不甘的牧王爷在聂玲珑出生之后便与聂关行达成了共识,势必要将她培养成一个足以匹配太子的大家闺秀。”
侯年心里此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困惑道,“既然他们的目标一早就锁定在太子的身上,那么为何还要跟丞相之子程仲有婚约?”
“这就是关键所在。”单信文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解释道,“那是因为程丞相是太子的眼中钉,好几次丞相上奏皇上参太子的本,弄的太子很是不满。”
多少有些明了的侯年试着猜测道,“计划应该在半年多以前就要实施的对吗?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一个莫沉将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是吗?”
单信文点头道,“没错,至于柳玉琼的存在牧王爷也是知情的,在得知独生女品宁郡主再也不能生育的同时,打算让聂关行借她的肚子生育。”
“你的意思是聂凌然是聂关行跟柳玉琼所生的儿子?”侯年咋舌,他万万想不到这一点。更不禁为柳玉琼心疼,在聂府的这些年她到底遭遇了多少的艰难折磨,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对她颐指气使的。
而她却只能隐忍自己的心情,任凭聂凌然对她冷嘲热讽,做出许多伤害她的事情来。
“是的。”单信文平静一会儿心境,继续陈述道,“牧王爷表面上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但实则背地里跟太子拉帮结派。一方面督促聂关行与风字更联手敛朝廷之财,另一方面暗中利用品宁郡主对聂关行的执着,促使计划的进行。”
说到这里侯年有些不理解了,困惑的问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牧王爷在暗中操纵,按理说计划进行的挺顺利的,那为何还要杀害风字更?”
“那自然是因为出现了变数,这才导致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牧王爷主动献身。”单信文顿了顿说道,“风字更为求自保想要借由聂关行抽身,牧王爷担忧他会叛变因此才会痛下杀手。”
侯年此刻陷入了沉思,看来眼下最棘手的对象该是牧王爷,但是又该如何着手调查此事才好。
正在他为难之际,单信文提议道,“作为交易的条件太子一直期待的能够得到聂玲珑,想以此来掌控牧王爷和聂府,所以我们只要利用聂玲珑作饵引诱出……”
“不行。”侯年断然拒绝这个提议,“她已经遭受许多的困境,我不希望再将他陷入为难之中。”
单信文早就猜到侯年的回答,因此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斟酌了片刻说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潜入牧王府调查?”
“这件事情稍后再议,眼下还是先去验验风字更的尸首,看看有什么线索发现。”侯年暂且抛却这个问题投身到尸检中。
得到消息的太子对此甚是愤怒,冲着聂关行怒吼道,“本太子早就看易平凡不顺眼,如今更是借由父皇和雪拉的恩宠处处跟本太子作对。”
聂关行随即附和道,“太子有所不知,这易平凡并非真的易平凡,而是汾城的一个捕头,名叫侯年。”此话一出便有了些许后悔之色,易平凡固然是假可聂玲珑也是假的啊。
太子很明显对这个意外消息有了兴致,询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已经无法改口的聂关行只好硬着头皮说话,“按照律法身为捕快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如今他冒名顶替已然犯下了欺君之罪。”
听着他的说辞,太子斟酌许久质疑道,“据你所言,这易平凡是捕快侯年所假冒,那他为何要冒死作出这样的事来,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事情的?”
事已至此,不好再隐瞒的聂关行咬牙解释道,“回太子,不瞒你说,您现时所见的聂玲珑并非真的聂玲珑,而是我跟别的女子所生的女儿,名叫柳快快。”
“哦?”太子意图隐晦的语气让聂关行心里很是没底,忙俯首认错道,“小民自知欺瞒太子罪该万死,但是小女玲珑不慎惨死实在不忍心将这个噩耗告诉殿下,还望恕罪。”
原本淡漠严冷的嘴角,此刻勾勒出一抹让人心悸的弧度,低语道,“聂关行,你听清楚了。本太子不管是聂玲珑也好柳快快也好,只要你将为程仲穿过嫁衣的人献给本太子就好。”
不等聂关行做出丝毫的回应,太子继续发话道,“还有风字更的事情务必要做到不留痕迹,如果让他查到本太子的身上,一定会拉着你们全家陪葬。”
“太子放心,小民定当办妥。”聂关行暗自冒冷汗,抖着声音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