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
侯年闻言心中一怔,眉心微沉揣度莫非雪拉公主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衡量过想主动道出实情,却见雪拉公主警告般的拉低他的视线与之对视,“别忘了,你可是本公主的准驸马,可不要动不动就玩失踪。”
当即脑海中闪过压迫感,卡在喉咙里的话一顿,僵硬着面容打算挑明实情。
“算了,你先休息,本公主明天再来。”释然的冲他笑着转身,侯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泄气。
夜秋承一脸很感兴趣的神情,单信文却是禁不住揶揄道,“看来状元爷很的公主的宠爱,这是不是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呢。”
“你在说什么?”侯年毫不留情的投以怒视的眼神,吓得单信文霎时噤声不语。
夜秋承倒是晃了晃手里的木剑,调侃道,“适可而止吧。我还以为可以来大干一场呢,刚热身就结束了,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啊。”
单信文尴尬的陪笑着,侯年暗自叹息回应,“不管怎么说动乱总算是平息了。快点回去陪你那一双儿女不是你的期望嘛。”
“那倒也是。”
“说起来我倒是挺好奇的。”单信文望着眼前这个不甚明了的男人,打量道,“从见到他开始我就觉得十分的看不爽,这位大叔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剑风掠过他的耳际,即便是木刀此时此刻无形中给单信文一股恐惧感,表情僵硬的堤防着充满危险气息的夜秋承。
用似怒非怒的语气盯着他低吼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屁孩嘛,竟然敢叫我大叔。用那样多的口吻跟我说话,似乎是我被你小瞧了呢。”
压迫的氛围让单信文冒起了冷汗,忙讨好般的改口,“你的能力我是见过的,怎会小看你呢,我不过是说笑罢了。”
没有精力看这场闹剧的侯年,冲着他们摆摆手甩在了身后,“看你们相处的还算融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
夜秋承无趣的收回了木剑,一脸没劲的抱怨,“罢了罢了,不跟你这个毛头小子打磨,老子也先去大睡一场。”
单信文冲着他的背影暗暗发怒,拳头因为激动而拳握在一起。
闹归闹,但是皇上安排的任务还是要留心。
果不其然,夜幕时分关押太子的牢房里出现了一批黑衣人,意图想劫狱。早早便埋伏在现场的单信文,见形势不对率先冲了出来。
没成想对方都是个中高手,双拳难敌四手的他渐渐的趋于弱势,换言之就是被修理的很惨。
眼见性命将要受胁,幸而侯年及时出现击退了对手,二人开始了激战。
小心谨慎的站立而起,但见夜秋承慢条斯理的出现,对着他揶揄道,“如何小子,你的身手也不过如此嘛。”
看到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单信文当即很是火大,这个家伙定是早就来了,却一直躲在暗处观战。
不满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是吗?”夜秋承表露出跃跃欲试的姿态,带着几分玩味的笑道,“目前的状况可不容许你任性呢,小子,你可要好好的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夜秋承已经和对手打了起来,虽然是以一对二但是应付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
这不禁让单信文惊呆了一把。
一番激战黑衣人最终都没制服,天色也泛起微弱的光芒,夜秋承居高临下的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太子冷哼道,“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落得今天的下场归根究底只因为你被嫉妒权势所蒙蔽的缘故。”
当三人押着太子到了议事厅时,牧王爷他们已经在场。
皇上的眼眸里泛着痛心的神色,低语道,“皇儿,告诉朕你的所作所为吧。”
“这件事情还是由本王来说吧。”牧王爷早在被抓获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觉悟,见太子迟迟不肯开口唯有亲自交代。
顾不上得到允许,开始讲述道,“事情应该从八年前说起,记得当时四皇子蓝霍只有十岁,却主动请缨到边关镇守。皇上在他临行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为君之道是要能够保护住自己的国家和子民。虽然只是单纯的告诫之言,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深切关怀的太子因此暗示嫉妒之情。”
听到此处的太子,眸光一转有些动容。
“此后加上皇上对玫贵妃宠爱有加,更是有意无意的赞和四皇子,这让压抑许久的太子殿下终于萌生了叛乱的想法。五年前的一天,太子偶然间救下了别国细作,更是顺服他们合作相助。于是潜入到兵部的三名细作,成功的拉拢了兵部尚书黄牟,工部侍郎风字更,京城富商聂关行,以及一心想要重夺权势的本王。”
皇上此刻显得很是自责,原来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自己对太子的疏远和忽视导致的。
歉疚的说,“你们计划筹备了五年,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会这般贸贸然的出手?”
“那是因为……”牧王爷闭目作答,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太子始终都还顾念着跟皇上之间的父子亲情,若不是半年前皇上忽然有了要将四皇子调回来的打算,兴许那最后一道防线也不会就此崩塌。”
“真是这样吗,皇儿?”皇上起身踱步至跪坐在地上的太子,用疼爱的目光询问道,“朕确实是忽视了你没错,但是身为一国之君,朕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太子淡然的嗤道,“我并不想要父皇会为我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些称赞和认同,像对蓝霍一般,仅此而已。”
凝视了太子许久,皇上道出了用意,“那你可知朕为何要传召蓝霍回宫?”
“我岂会知晓父皇的心思。”
“那么就由朕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半年前发来一本折子,上报要娶蒙江小国的公主,更附上求和书,希望借由自己的联姻修两国秦晋之好。”
众人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朕担忧会横生枝节,因此并为公开秘密行事。希望蓝霍能够带着蒙江公主来朝成婚,然后带着求和书回到蒙江。”
得知这样的一个消息,简直让太子哭笑不得,然而更多的还是由于自己的懦弱和自卑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我能够坦诚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痴痴的冷笑道,“至少在这一点我根本就比不上蓝霍。”
“也许是在决定要抛弃亲情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要败北了。”牧王爷心灰意冷的说道,“事已至此,任凭皇上处置吧。”
柳快快实在不忍看到这个情景的柳快快,争斗一番准备上前于皇上求饶。
刚迈开步子,皇后娘娘行色匆匆的迎了进来,一股脑儿的跪在了太子身侧,恳求道,“皇上,臣妾求求你放过皇儿吧,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只要饶他不死,臣妾愿意什么都不要了。”
“皇后,你这是何苦呢?”
皇上已然泪眼朦胧,自责道,“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若臣妾早在发现皇儿的计谋之际就加以规劝,或许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后,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何还一直……”
“因为本宫再也不想失去了。”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十年前因为一场无心之过我失去了皇上的信任,虽然还保有皇后之位,然而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皇上顿了顿叹息道,“皇后,朕从来都没有责备过你,那件事情根本与你无关。”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臣妾只希望皇儿能够安然无恙,就算拿皇后之位和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皇后坚定道。
皇上因此很是为难。
柳快快定了定心思也上前跪下求情道,“皇上,民女虽然微不足道,所说之言更是够不上份量,但是民女还是恳求皇上能够轻判。骨肉亲情何其珍贵,为何要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而互相伤害呢。”
“你真是太天真了。”牧王爷说道,嘴边却浮现一抹笑意,“但所幸品宁的身边还有你。”
太子叛变一事虽然败露,但是由于及时制止因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至于最后的判决,因着大家纷纷求情,最终皇上宣判:太子谋权叛变大逆不道,理应处以死刑。然而顾念他及时幡然醒悟,再加上他自己的恳求遂废除其太子之名,更是贬为庶民永不入京。
而牧王爷念起年事已高,法外赦恩幽静在牧王府安度晚年直到终老。
品宁郡主对此对皇上很是感激。
天下着蒙蒙细雨,皇后依依送别太子,马背上期望的抬头,瞥见城楼上的皇上,心里多了一份满足。
揣着怀里的书信,这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同一天,太子离开了京都,而牧王爷却自缢于王府。
也许,这是他们对自己所犯的错最好的惩罚和解脱吧。
柳快快为站在雨中悲伤的品宁郡主撑伞,只是陪伴着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
直到聂凌然出现,说,“娘,姐姐,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们吧。”
品宁郡主看着小小的身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们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因为,我们已经是亲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