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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过去三个月,而翠翠日前也证实有了身孕,这等好消息让柳快快既开心又低落。
苏花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凑到石桌旁坐下,“真没想到翠翠是我们当中最先当娘的。”
“是啊。”伴着低沉的嗓音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腹部,感慨着叹息,“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撑着脑袋惆怅的苏花被她的话听得一愣,不好意思的摆手道,“这种福气我暂时可还不想要,我还没享受够被人照顾的感觉呢,可不想早早的成了人母。”
柳快快淡淡的回笑,起身,“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看看。”
虽说苏花找到了肥常这个归宿,但是毕竟肥常收入微薄勉强维持生计,这后厨洒扫的活计是万万丢不得的。
至于柳快快因着家人的增加,日常开销自然也变大了,聂凌然尚小还要上学堂,聂关行的情况自然是不必说的。
好在聂夫人的女红手艺不错,闲暇之余还会帮着贴补家计。
若不是亲眼所见,柳快快是如何不相信昔日高高在上的品宁郡主如今却成了一个十足的平民妇人。
厨艺也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中慢慢的变得熟练了起来。
已然买好菜的柳快快拐出了巷子,但见前面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将路堵去了一半,微微蹙眉带着好奇迎上去想看个究竟。
吆喝声随即传来,“各位父老乡亲路过的请留步且听我说说,家师祖上世代行医,更对难孕之疾颇有心得,若是在座的有这方面的烦恼,可带着本人到闲云客栈来看诊,家师定会尽心医治。”
议论之声霎时此起彼伏,柳快快心下多听了一会儿,碍于挂念侯宅还等着炊烟袅袅,于是加快脚步离开了现场。
香味在来回交替移动的身影中越发的惹人馋,刚进门的聂凌然胃口十足的奔向了食厅,聂关行已然端坐在桌前。
“凌然,你放学回来啦。”聂关行看到儿子的身影笑得特别开怀,迎上前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饿了吧,你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柳快快和聂夫人端着饭菜先后进来,“凌然回来啦,那我们开始吃饭吧。”
“相公今天有案子不回来吃了,我们不用等他了。”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心中却禁不住想起那个小医徒所说的话。
扯着去衙门给侯年送东西的说辞,不知不觉来到了闲云客栈,在外面徘徊了许久,直到跟小医徒碰了个照面。
细细的打量几眼踌躇不定的她,直接道破说,“你白天也是听过的吧,这会儿是不是来找家师看病的啊?”
这话儿多少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颔首回应,“现在还可以吗?”
“那是自然的。”说着热情的领着柳快快进了客栈。
没多久的时间柳快快带着满满的期待揣着怀里的几包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来,生怕他们担心于是加紧脚步赶回侯宅。
这会儿他们也都睡下了,为了不想让他们担心自个儿悄悄的到厨房煎药,祈祷着喝完这几副药可以帮助她早点怀有身孕。
因此接连几天趁着他们歇息之后,自己偷偷的吃药。
是夜,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犹记得那个医师跟她说过的话,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半张床心里笃定了心思。
翌日,目送着聂凌然进了书院,柳快快转身去了衙门找侯年。
一夜未睡,此时他刚躺下。
不忍打扰他休息,于是跟着苏花去找如今的县令夫人翠翠闲话家常。
在房间里闷了一天的翠翠看到她们前来原先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笑脸盈盈的拉过她们说,“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你可不知道自从我有了身孕之后,相公就给了下了禁足令,哪哪都不许我随意乱走。”
“大人这不是关心你和未出世的孩子嘛。”苏花扶着她坐下,动作很是小心,“于大人而言这是难得的福分,如今有妻又有子,想来他定是格外珍惜的。”
翠翠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味道,“说来自成亲起相公对我的确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随即神情又变得暗淡了几分,“然而,偶尔我也会在想,是不是他将我当成了亡妻的影子,所以这才……”
“你别多想了,夫妻之间最忌讳的便是互相猜忌。”柳快快一本正经的劝慰,“你呀,好好的放宽心安然无恙的把孩子生下来,更要对县令大人有信心才是。”
感激的抓着她们的手道,“你们可要常来陪我聊聊天才行,不然一个人待久了难免会胡思乱想的。”
“好好。”
柳快快忽觉腹部一阵绞痛,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惊吓住了苏花和翠翠,但没过一会儿这种疼痛又消失了。
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柳快快安慰她们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你们先聊着我去休息休息。”
折返到侯年所在的房间,才一推开门来腹部的疼痛再度袭来,而且还越来越强烈,当即便让她痛弯了腰。
“相公……相公……”痛楚侵蚀了她大半的意识,艰难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侯年,才走了几步已然冷汗涔涔,整个顿时瘫软在地。
桌上摔落的杯子茶壶碎了一地发出尖锐的声响,将熟睡中的侯年猛然惊醒。
发现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柳快快,忙不迭的冲了过去,焦急的抱住她迫切的问道,“快快,你怎么了?”
一面目光迷离的在她的身上环顾打量,一面为她擦拭额上的冷汗,脸上渗满了担忧之色。
“痛,我的肚子好痛啊。”
柳快快的话音未落,侯年一把将她抱起去找大夫,用力的踢开紧闭的房门吼叫道,“快出来看看我娘子怎么样了?”
被粗暴的动作惊吓到的大夫急忙迎了出来,在他的印象中侯年看病从未这般雷厉风行过,深知若是怠慢的话定不会有待遇的。
“侯夫人怎么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她一直嚷嚷着肚子疼,你快看看这是怎么了?”侯年心急火燎的说明。
大夫伸手要去替她把脉,还悬在半空只听柳快快有气无力的说,“相公,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快快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在意这些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有半点嫌弃你离开你的念头的。”
“你若是真的为我着想就先出去好吗?”
眼见柳快快强忍着疼痛跟自己坚持,无奈之下只好听她的话快速离开了房间。
一直强撑的身子瞬间瘫软,大夫慌忙查看病况,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见她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起身给她泡了杯药茶,待她有些好转才迟疑着问道,“侯夫人你……近日可服食过什么药物?”
稍稍舒缓过来的柳快快几番挣扎还是道出了实情,“实不相瞒,我的情况你把过脉后应该知晓,我不甘就这样一辈子都可能没有孩子,三天前我偶然得知一个医师可以调养我的不足,于是……”
“你服用过了?”在柳快快点头之后再次问道,“那你服了几帖,可还有剩?”
虚弱的摇摇头回答,“一天一帖总共服了三帖,药是没了,可昨晚煮过的药渣还在家里的厨房里。”
“这样最好不过待我看过之后再给你行处方,眼下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心里闪过不安,对他说道,“大夫,我的情况可否暂且对相公保密,我不想他因此为我担忧。”
顿了顿,大夫点头回应。
方才给柳快快喝的药茶有宁神安睡的作用,见药效差不多见效大夫主动去找了侯年。
看到深情款款的照顾着已然熟睡的娇妻,这样的侯年不仅让大夫心里对他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放低声音唤道,“侯捕头,有些话我想跟你谈谈。”
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侯年显得有些意外,心中霎时涌现不好的预感疑惑的问道,“很难得见你主动找上门来,可是快快她……”
大夫轻轻的点头回应。
侯年焦急的拉着他出了房门,隔了一段距离之后才顿住脚步唤道,“你快告诉我快快她怎么了?”
“我刚从你家回来。”说着将袖子里的药渣递给了侯年,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伤了子宫倒是千真万确的。”
侯年粗略的看了眼手里的药渣,听着。
“本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还是会生育的,可侯夫人求子心切错信了江湖术士,不仅伤了自己的身子不说反倒让情况更加的严重。”
“那么快快现在?”手一滑渣滓洒落满地,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大夫微微蹙眉,不慌不急的开口,“性命自然是无忧的,我也会尽量帮她调养,可日后能不能怀有孩子我可真不能保证了。”
“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活着就行了。”虽然心里难过可听到快快没有性命无虞,忐忑的心也就放平了。
交代苏花帮忙看着柳快快,眼神愤怒的带人到了闲云客栈将准备撤离的骗子师徒给抓了起来,严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