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话筒当即就簇拥到了她眼前,差点撞上她的面门,那群记者挤破头地想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来做这次采访。
“何慕小姐,请问您是否因为傍上了大款而抛弃了自己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做了那位有钱男人的情|妇。魏超无法放下对你的感情,找你谈和,可你却谋害了魏超。请问这些都是事实吗?”
“何小姐,听说你的金主是S市某位著名的企业家,可以透漏一下是谁吗?”
“何小姐……”
一个接一个地问题让何慕应接不暇,头痛欲裂。
她完全没搞明白这群记者莫名其妙的跑来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魏超的事姜易度不是私下解决了吗?又是怎么被媒体得知的?
但可以看出来,他们似乎误解了什么。
“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么你想象的那样。”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何慕,只好尽力做着苍白的解释。
“那请问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何慕有些犹豫,当晚的事情本来就过于匪夷所思,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而且牵着的人和事都太多,如果她说了,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何小姐,您这是无话可说吗?”
闪光灯闪的何慕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她用手做挡,“别拍了!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
“超儿啊!我的儿啊——!”
记者的紧紧相逼本就让何慕够杂乱无措了,可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门口突然又走进来三男两女,他们拉着横幅,其中一个年近半百、衣着粗鄙的妇女老泪纵横地被其余几个人搀扶着。
一走过来,就跟大街上专业的碰瓷户一样,‘咣当’倒在了这群记者面前。
她拍打着大|腿哭天抢地,脸上的褶皱都跟着一抽一抽。
“魏超啊,我的儿!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留下我这孤家寡人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记者面面相觑,话筒全部转向了跪地不起的妇女。
“请问您是魏超的母亲吗?能跟大家说说他的情况吗?”
中年妇女止住了哭声,操着一口方言摆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魏超是我的儿子。他从小就听话懂事,学习一直很好,很让大人省心,大学毕业以后就来到了这个大城市,从一个小职员做起,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客户经理。他每个月工资不多还老是往家里寄,他是我们一家人的骄傲和指望,么想到这么年纪轻轻的就……”
她抬头怨毒的剐了何慕一眼,登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何慕的鼻尖,嚷嚷,“都是你,就是你这个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超儿!”
失心疯一般,女人拨开人群直直冲向何慕,何慕还没退两步,就被女人揪住了衣服,她个头只到何慕脖子的位置,但由于长期干农活的缘故,力气却大的惊人。
“你还我的超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钱你什么都干的出来!杀人偿命,你却还逍遥法外,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猛烈的纠拽摇晃让何慕脑子发懵,她的脑袋如同要炸开一般,痛的四分五裂。
喊叫声,吵杂声,让她频临崩溃的边缘,终是忍无可忍,何慕一把推开摇晃她的妇女,不管不顾的喊,“不要再颠倒是非,混淆视听了!明明是他绑架了我朋友,是他要敲诈我!是他咎由自取自寻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你这个满嘴胡话的、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的超儿这么懂事,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看就是你为了脱罪故意编造的借口!”
“你这个女人,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早就揍你了!”
跟在妇女身边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所谓三人成虎,何慕一时竟有些百口莫辩。
这时,一个女记者挤了过来,将话筒递到何慕嘴边,“何小姐,您说是魏超绑架了你的朋友,请问是正在这里住院的路萱笛小姐吗?请她出来说两句吧?”
突袭而来的不安敲响了何慕理智的警钟,那晚的经历对路萱笛来说是一场惊怖的噩梦,如果被这些记者打扰,肯定会揭开她心中的伤疤,她的状态才刚好一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这个话题何慕没办法再接下去!
“不是。”她斩钉截铁的对记者说,“跟路萱笛没关系,她现在正在住院,请你们有点职业操守,不要去打扰一个病人!”
“那您说的朋友是谁呢?让她站出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对您也是有利的。不然,观众怎么能相信您所说的话。”记者不依不饶。
“抱歉,恕我不能相告。”何慕不想再跟这些记者纠|缠下去,他们为了一个新闻往往可以放下做人的底线,费尽心思的套话,到最后还不知道会扣一顶怎样的帽子在她头上。
言多必失,何慕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转身想走,可魏超的母亲发现了这个苗头,上前拽住了何慕的衣服,记者瞬间将她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看吧,编不下去了就想跑,你糊谁呢?”妇女身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呸道。
何慕简直无语,她瞪视着女人,冷笑一声,“大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工夫听你们在这儿编故事。如果你认为是我害死了魏超,请你们拿出证据,否则这个锅我不背。”
说罢,扭头快步离去。
“狗仗人势!”女人不屑的骂道,这句话才让在场的人如反应过来一般,记者们瞬间又将话筒举向了那三男两女。
此时,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何柳望着这一切,扬起狡黠而幸灾乐祸的笑容。
……
何慕几乎是狂奔到路萱笛的病房,可当她推开房门的一刹,却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顿时令她浑身不爽。
沐建勋正坐在床边将削成块的苹果喂进路萱笛的嘴里,何慕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刚才经历的一切让她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现在更是凌乱不堪。
“笛子,你在干嘛?”她走上前,没理沐建勋,对躺在床上一脸愉悦地路萱笛诘问道。
“小慕,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迟院长那边还顺利吧?”路萱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何慕重复道:“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路萱笛自然明白何慕的意思,她怯怯地低下头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的眼睛是摆设,在干什么你看不到吗?”沐建勋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护住路萱笛。
何慕压根不看他,从鼻腔哼出轻蔑的一声,“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人,可看不到畜生。”
“你他|妈什么意思?!”沐建勋顿时火了,两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更是针尖对麦芒。
路萱笛拉住沐建勋的衣角,又望向何慕,咧嘴笑道:“小慕,其实……这都是个误会。我已经没事了,建勋他就是来看看我,你要是不喜欢他我让他走就是。”
说着,她推搡沐建勋,示意他离开。
但沐建勋却昂着头,一脸桀骜,“这医院是她家开的吗?凭什么她来了我要走?”
这态度更让何慕厌恶。
“误会?”何慕觉得自己可没瞎,她瞥向路萱笛,“你手机上的照片我可都看见了,你别跟我说那都是别人PS的。”
一提到这个,路萱笛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却被一旁的沐建勋收入眼中。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才跟路萱笛和好,可不能被这个何慕给搅和了!
沐建勋跨步到何慕身边,凑到她面前,凶神恶煞的,“我跟小笛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与其在这关心别人,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很多记者在大厅里,我好像听他们提起了你的名字……我不管你是怎么引来这么多记者的,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把小笛牵扯进去,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记者?怎么会有记者?”路萱笛茫然的望向何慕,“小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慕同样横眉怒目的瞪视着沐建勋,可就算她现在再怎么恼怒,也不能忘了正经事,他的账,以后再算!
“笛子。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何慕不多解释,尽量把沐建勋当做空气,开始匆忙的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小慕,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多住几天吗?怎么突然又这么着急要走?到底发生什么了?”路萱笛不解地看着何慕忙碌的身姿。
“现在什么都别问,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说话间,何慕已经飞速的将物品整理好,她走上前搀扶起路萱笛,二话不说就朝门口走去。
本打算从医院后门离开,避开那群记者,可他们刚一出病房,何慕就瞥见从电梯口一下拥下来一群人,正是刚才在大厅里的那些记者!
“我去,这么快就找来了!”何慕顾不上其他,将路萱笛推进沐建群的臂弯中,“这里我挡着,带她走,快!”
沐建勋一看这些记者来者不善,不管路萱笛再怎么抗拒,他强势地揽住她,从一旁的安全通道离开了。
何慕深吸了一口气,做好面临暴风雨的准备。
她仰首挺胸的站在原地,摄像机、闪光灯很快对准了她。
“何小姐,请你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我已经说了,要质问我,请先拿出证据来!”
“何小姐,听说您背后的金主在S市颇有势力,所以才消灭了证据,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对吗?”
何慕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不要打扰各位病人的休息!”
“何小姐,你这是在逃避问题吗?”
就在何慕被这些人咄咄相逼,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扣住,随即熟悉的气息传入口鼻,让她的心蓦然一跳。
何慕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脸,姜易度,他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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