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她的青年默默的把裹在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紧,他向前小幅度的移动着似乎不把自己塞进墙缝里都不罢休。
萤草一步步的向青年逼去,青年不断后退,这个画面落在别的眼中特别像是强抢民男或者是恶霸欺凌弱小。
“不……不要再靠近了……”青年把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的遮住,稍显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青年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萤草这么好的听力都只能听到‘靠近’这两个词,“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麻烦再说一次吧。”
她轻轻的朝窝在墙角发抖的被团子靠近,下意识的放缓了声音像是怕惊动了站在墙头看着她的猫咪。
被团子抖了抖,青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颤抖着声线放大了音量,“请,请不要再靠近了!反正我是个只会突刺的没用的枪……”
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御手杵沮丧的蜷了蜷脚,他更加用力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自嘲的一笑。
他在期待着什么呢?他这种无用的长物,审神者不喜欢他也是应该的,他又没有参与过实战,几乎一直被用于参勤交代,同另外两把战功显赫、逸文著名的枪相比较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注一】
数值也一样,除了速度比较快其余的都差劲透了。
“你这是在害羞还是……自卑?”犹豫了下萤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她捏住狐之助的吻部示意它不要说话。
御手杵没有答话,他低下头看着黑漆漆的地面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很在意这种事。
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萤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御手杵,有些害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会惊到他,“我是不太懂啦,但是我觉得有个长处很好呀,只会突刺又有什么呢?”
御手杵挪了挪屁股,继续背对着跑到他身边坐下的萤草,闷闷的开口,“可是我除了突刺其他的都不会……”他意外于执着这点。
“刀剑付丧神不是只要与溯行军战斗不就可以了吗?会不会其他的很重要吗?”萤草又凑了过去。
是啊……原先他也是这么想的,他不懂为什么刀剑男士要做内番这种事情,明明、明明他们是武器啊,不过如果是主公吩咐的话他一定会完成的。
怀抱着这样的态度,并且作为本丸里唯一一把枪御手杵对重迈抱有了很大的希望,他想……上战场,他也想战斗啊。
不好意思直白的跟审神者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得来的却是一顿冷嘲热讽还有有理有据让他无法反驳的事实,银发的审神者强迫着他认清的目前他的现状这令他痛苦不已。
难道?难道真的只有数值高的付丧神才有资格上战场吗?
“别管他了。”清光倚靠在门口抱着臂看着室内,他扯了下嘴角,看起来就有些凶神恶煞的吊削眼再配着他的笑简直就像个反派,“他一直都是这样。”
“可是……”
清光走了进去,单膝跪在了萤草的面前,他习惯性拉长的懒洋洋的尾调消失无踪,“我有事想拜托审神者大人。”
有那份力量的话……说不定也可以救出安定他,在庭院见到粟田口家秋田后清光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甚至想都不想的就冲了过来。
“诶?是那个堀川的事吗?他伤变重了?”应该不会吧,她明明都有好好的把他的血量奶满了呀,只是外表上面的伤看起来比较严重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
清光经她提醒瞬间联想到那个躺在新选组部屋里顶着个高高肿起的脸还依旧在昏迷中没有醒过的堀川,他沉默了下,“……不,并不是他,是和泉守兼定。”
费力的把嘴从萤草的手中挣脱出来,狐之助神情有些严肃,它压低了声音,“审神者大人,清光大人口中的和泉守大人是那七把消失的刀剑之一。”
萤草一愣,她不禁正了正表情,“那你快带我去吧。”
她刚一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蹲了下来,拍了拍御手杵的肩膀,“抱歉,我们下次再聊吧。”
御手杵没有答话,静静的等待着他们脚步声远去才温吞吞的转过身垂着眼看着洒满了阳光的走廊地板,他眸一暗,又裹着被子转过身去,反正……他就是个无用的刀。
*
这一头,把自己洗干净的鹤丸张开双臂新奇的看着自己这幅打扮,因为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歌仙就把自己的内番服借给了他一套。至于他那套染血的出阵服嘛,已经被歌仙拿去洗了。
把被自己放在浴室门口的本体拿上,鹤丸看了看向两边延伸的走廊,“把新人一个人丢在这里,还真是不负责啊。”
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但他的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他自问自答道:“当然是给大家一个大惊吓了,唔……就从这边开始吧,不知道会不会有熟人呢?哈哈哈哈这还真是让人期待。”
百无聊赖的走在内庭里,鹤丸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嘟嚷着,“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早就知道不跟那个审神者来了,这里居然比战场还无聊,而且还有一种令鹤寒毛都炸起的诡异的不详气氛。
“咦?那个是?”注意到懒散的倚靠在柱子旁的月白色头发穿着袈/裟的付丧神,鹤丸眼一亮,他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准备吓江雪一大跳。
拍上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到来的江雪的肩,“哇!……哈哈哈哈是不是被吓到了?抱歉抱歉。”手心传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鹤丸不由得捏了捏,这未免也太瘦了吧就像是只有骨……骨头一样……
鹤丸手下一空,他听到了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疑惑的低下头看去只见只余白骨的手臂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圈……
一圈!!!脸上的笑僵硬住了,惊恐的转过头看着没有了胳膊支撑明显变得空荡荡的江雪的袖子,鹤丸目瞪口呆,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怎、怎么办?!
手足无措的双手捧着江雪的手臂鹤丸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还能安装回去吗?!江雪你还好吧?没问题吧!一定没问题吧!
‘砰——’这是重物掉落在走廊上发出的响声,与此同时的还有水花溅落的声音。
鹤丸反射性把手臂藏在了身后,做贼心虚的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哦!”
小夜想着去给江雪打水擦拭下身体于是就离开了一下,没想到回来居然看到这样的场面。他面无表情的拨出刀,刀锋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找到了,复仇的对象。”
“呜哇,等等!我让江雪的胳膊掉下来是我的不对,小夜你冷静点!不要乱拔刀啊,是我的错我道歉还不行吗?!”边后退着,鹤丸边解释道。
红着眼看着江雪的手臂在鹤丸手里挥的跟打call一样,小夜心中的怒火越发的大,“死吧!”
狼狈的避开机动像是骑小云雀加长谷部的小夜的一击,鹤丸慌慌张张的找了个方向向那里逃窜而去。
“……俱利坊救命啊!!”远远的就瞧见盘着腿坐在走廊上低着头认真保养着自己本体的大俱利,鹤丸向他伸出了救助之手。
擦拭刀剑的动作一顿,大俱利蹙了蹙眉。……错觉?不然他这么听到那个足足骚扰了自己一百五十年的无聊鹤,明明这个本丸里面没有他的。
眼见着自己要被拿着刀的小夜追上大俱利还不理自己,自己机动又不可能跑的过短刀,鹤丸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俱利坊不要不理我啊!救救我啊!”
“我没兴趣跟你搞好关系。”大俱利冷着脸,反正肯定又是鹤丸的恶作剧。
“不、不是!这不是搞不搞的好关系啊!是我!鹤丸国永!命在旦夕了啊!”鹤丸痛心疾首,“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跟塑料花一样吗?”
大俱利很想回嘴说难道不是吗?但仔细一想如果他这么说了鹤丸肯定又要纠缠不休了,于是他就严严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抱着头躲开身后小夜的会心一击,鹤丸踩着木屐跑到了大俱利的身后探出头看着因江雪手臂还在他手里而有所顾忌的小夜,“小夜,我们打个商量,我把江雪的手还你这件事我们就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好不好?”
手?鹤丸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大俱利回过头就被垂在自己眼前差点戳到他眼睛的骨指给吓了一跳,稍微远离了那骨指他顺着骨指向上看去,是红发黑瞳穿着歌仙的内番服的鹤丸。
“……你,”大俱利皱了皱眉,因不喜与人搞好关系的原因在此时他的语言就显得有些匮乏了,“又做了什么事情?”
鹤丸委屈极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江雪的胳膊就自动掉下来了,还吓了我一跳呢。”
又是他主动惹事,大俱利冷漠的扭过头打定注意不再管这件事了,反正死不了,大不了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