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三叔说喜欢你的话只是说说而已么?”狐之亦抱着怀中之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说,“好在今晚没有出什么事,便是真的有什么,你以为我会在乎?”
臭丫头,将他当成那等肤浅的人了。
祝繁无力在窝在他怀里,听着从他心口处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说话时从胸膛中传出的震动,耳边有些发麻,心里有些甜,揪着人的衣襟没有再说话。
狐之亦松开人在她的小嘴儿上亲了一口,抹去她额角的薄汗,“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祝繁一听,赶紧着就要下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啊!”
话才刚说完,脚都还没落到地面,身子的无力就让她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狐之亦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逞什么能,人都这样儿了还想逞强?”
祝繁有些气喘地靠着他,“我这不是不想麻烦三叔你么,夜深露重的,你身子又不好,万一送我回去了反倒把你身子弄出个什么好歹来,那我多愧疚啊。”
当然,还有心疼。
狐之亦轻笑,往她脸上揪了一把,“你啊,就晓得惦记我的身子,怎的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呢?行了,你三叔我还没虚弱到这等地步。”
说完,人已经站了起来,没等祝繁说话就伸手一把轻易将人给抱了起来。
祝繁反射性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们……这样怎么跟旺生哥他们解释啊?”
刚才来得急,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估计是她那会儿担心被人发现异状,所以从屋顶和窗户进来的,看这时辰都大半夜的了,她突然出现在这里……
“谁说我们要从正门出去了?”狐之亦挑眉,未见得怀中小人儿惊讶的神情便已经走到了窗户前,开了窗便翻了出去。
祝繁惊讶地捂嘴,瞧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想再说什么的,但见二人已经出了屋子,也就不好发声。
院子里很安静,丫鬟们好像也都做完了一整日的活儿没有再走来走去,行至后院门处,祝繁还在想她家三叔就算能翻窗,那也不能翻墙啊,他们不还是得跟守后门的打照面?
但显然,是她想得多了。
别说跟那守后门的打照面了,就是他们大摇大摆地开门出去,那人也不见得醒来。
见已经距离宅子有一段距离了,祝繁这才敢开口,惊讶地说道:“三叔,我们也太幸运了吧,我以前去看你的时候也没这么顺利啊。”
那会儿虽说她藏得够隐秘,到他屋子也算得上顺顺利利,但却从没像今晚这么大摇大摆过,还这么顺利的啊,难道是因为她家三叔的关系?
狐之亦轻笑,夜能视物的眼睛将那张小脸上的讶异看得分明,不由觉着好笑,沉吟道:“嗯……估计连老天也在帮我们,不想让我抱着繁儿太折腾。”
实则却是他将那些人给弄晕过去了,他可不想大半夜的把人折腾起来,之后又各种解释。
麻烦。
祝繁赞同似的点了点头,见两人已经出来了,于是捏了捏他的肩,“你放我下来吧,我够沉的,别把你给压坏了,你放我下来自己走。”
让一个本身就是病人的人抱她一路,她会心疼死的。
“好好待着,”狐之亦没给她下来的机会,抿紧了唇抱着人走得稳稳当当的,“你这点重量算什么,三叔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别把你男人想得这么没用。”
“我男人……”祝繁一听到这几个字,没出息的心头一跳,脸上顿时也跟着烫起来。
狐之亦听到了她这小声得近乎呢喃的声音,垂眸见其一脸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低头凑到她耳边问:“嗯?难道我说的不对?我不是繁儿的男人么?”
低沉悦耳的嗓音,便如沉沉的大钟,沉稳的音节重重地拍打在人的心头,祝繁觉得好奇怪,刚才明明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身体,这会儿一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又没力气了。
她不好意思地把脸钻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裳不说话,心想:这么难为情的话,这个人是怎么说出口的,以前他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的。
狐之亦将小姑娘的羞涩看在眼里,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然当视线触及到小姑娘脖子上的那一点点微红时,他的眼神即刻冰冷了下来,唇角往下一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呵,祝韶风是吧,敢动他的人……
许是药物的影响,祝繁迷迷糊糊的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等走到家门口就睡过去了,所以根本就不晓得男人究竟是怎样将她送回屋子里去的。
黑夜中,狐之亦将人放到床上,俯身在其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而后转身隐匿与夜色之中。
黑媚适时而下,“主上。”
狐之亦冷冷瞥她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么?”
暗黑的夜色之中,男人一张脸冷如冰霜,清冷的嗓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尤为清晰冷冽,黑媚知道,他这是已经气到极点了。
往日里的狐王大人生气,不过一笑而过,何曾见过他这般凛冽的模样,照着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为何生气一定要皱眉呢,笑一笑十年少,他可不想以后因为生气变成老头子。
所以他一贯的习惯就是,生气时笑得越开心那就表示他的怒气程度,而等到他彻底没了笑容的时候,那就是比笑时还要来的恐怖得多。
空气中因他的怒意涌动着,周遭的生灵受到其影响瑟瑟发抖,黑媚后背也是一凉,忙道:“属下遵令。”
男人连“嗯”都没有“嗯”一声就径直往宅子的方向去,黑媚垂着头恭送他,却在片刻后又听到他的声音。
“别把那个女人弄死了,繁儿还没玩够。”
话说完,人也已经消失在黑媚的视野中了,周遭生灵因他的离去渐渐恢复,但灵气却还是不稳定。
万物皆有灵性,万物皆生命,他们也知方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骇人的。
黑媚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这才敢喘一口气,晓得那个名叫祝华的女人是那小姑娘的猎物,她自然没道理动她。
但那个男人……
抿紧了唇,黑媚浑身的气息也冷了下去,一身黑色的她转身便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不知死活的人类雄性,竟然敢对主子看上的人动非分之心,找死!
……
“姑娘姑娘!姑娘你快醒醒,出大事了!姑娘!”
祝繁刚才梦见了一个大鸡腿子,香喷喷的,刚想拿到手里来啃上一口的,然耳边的声音却突然就扰了她的清梦,害得她的大鸡腿子都没了。
习惯性地朝那声音的源头挥拳头,却不想已经习惯了她这坏习惯的人也找到了门道,躲开了她的拳头后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祝繁快起来,出大事儿了,不起来你可就后悔了!”
荷香的声音,听上去还带大喘气儿的。
“后悔?”祝繁迷迷糊糊睁眼,半眯着眼睛坐起来,咂了咂嘴说:“没吃到大鸡腿才后悔呢……你赔我大鸡腿……”
荷香听得云里雾里的,上去就照着她的脸拍了好几下,“什么鸡腿不鸡腿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比鸡腿重要多了,你快去看看,祝韶风死了!”
“什么?!”祝繁一个激灵,什么瞌睡都没有了。
荷香在她床边坐下,说:“什么什么啊?我说祝韶风死了,祝韶风死了!”
祝繁这下算是听清了,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荷香,“祝韶风……死了?为什么?”
她都还没动手,那男人怎么就死了?
“为什么?我哪晓得为什么啊?”荷香没好气地咂了咂嘴,说:“你赶紧的起来去看看吧,这会儿啊,整个村子的人都去了,我刚回来,告诉你啊,这回不去看可就真有你后悔的,那场面……”
荷香的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起来麻利地套上自个儿的外衫,头发都没梳就朝外头跑去了。
“喂!你等等我啊!”荷香关上屋门在后头追着。
因为担心自己太清楚祝韶风的位置,所以在中途的时候祝繁还装模作样地问了荷香人在哪儿,荷香给她说了地方后,她就撒开蹄子往那边跑去。
祝韶风死了,祝韶风死了,祝韶风死了!
祝繁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如何也闹不懂那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昨儿个在那个人面前她一直压抑着自个儿的怒意,怕的就是那样的自己被他看到,让他生了别样的心思,想着今儿晚上再动手的。
可现在竟然……
“啧,天啊,这到底是发生事了,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真是造孽啊……”
“可不就是么,亏得你先前还说他俩是邪祟在作怪,现在看啊,未必就是邪祟。”
“邪祟什么啊邪祟,是做死的做死的明白么?瞧瞧那地儿都成什么样儿了,烂了好么?”
“啧啧啧,看那小贱蹄子身上,这得是有多疯啊,先生回来,不得气出个好歹来才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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