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江站在原地,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他仍然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包括那扣动扳机的动作,漫不经心的说着话,悠闲的站立。
被符江这种戏谑隐含嘲讽的视线盯着,那胸有成竹的少年莫名感到不安,连手上的动作都不自在起来。
他在拖延时间而已,被逼到绝路的人只能疯言疯语。
他在演戏,没什么好顾忌。
他才不会迟疑,少年咬牙绷紧神色,看见符江闭眼,又再次放松。
少年的指尖稍微用力,枪声却是没有响起。
符江闭着眼,他的呼吸很轻,仿佛陷入浅寐。
我最喜欢骗我的,最后被我骗。
一语成谶。
“你的手动不了,怎么可能开枪。”
磁性声音的主人愉悦的笑了笑,指着地面的断肢。
符江缓缓睁开眼,不疾不徐的说着他为什么还活着的事实。
断肢还握着枪支。
“砰”的掉落。
顿时,一声尖叫凄厉刺耳。
失去手臂的少年,接着失去力气,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巨大的钻心疼痛让他险些失去神智。
“凭你的手段想要赢过我?”符江薄唇轻启,前倾着身体,将对方狠狠踩在地上,动作堪称粗暴。
轻声呢喃,这本来不大的空间,清晰的响着符江的声音。
“是觉得我很容易受骗。”这副孤傲又清高的外表的确像是不问世俗的少年。
“还是觉得你找我容易下手,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将我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他给过对方逃跑的机会,在他出言给了对方最后的机会之前。
既然警告没有用,那干脆就来点强硬的好了。
这个世界只能活一个人.
不是你毁灭我,就是我毁灭你。
符江可是一点都不想痛苦的死去。
右手上的铁指环,一旦触动机关,里面有着质地特殊又坚硬的丝线射出,锋利的收割目标。
脚下的少年开始挣扎,符江压制住对方,有力的禁锢住对方的身体。
少年曲线优雅的背部不断蠕动。
丝线刺透少年的脑袋上的穴道。
获得积分一点。
符江胸前戴着的记录石,闪动了一下光芒。
傀儡师的手指出奇的灵巧,操纵之术随心所欲。
符江在系统商店用500金币购买了速成学习药水。
丝线操纵的武器是跟顾惜学来的一样本领。
***
男人的手指修长有力,节骨分明,他隔着容器放置的手,顺着光滑的壁端滑落。
他说:“我知道你听得到。”
容器里面琐碎的一堆,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人体。
只有那颗漂亮的头颅保存完整,静静的漂浮在容器的液体里。
男人眯起漆黑的眼眸,嗓音有些温柔缠绵。
“我要走了,永远离开。”男人心情大好,兴致颇浓的向容器里面的“人”告别。
男人转身前行。
容器里面那颗漂亮至极的头颅猛地睁开眼。
不过,这瞬间有着野兽直觉的男人觉察到了。
男人只是停顿了一秒而已,背对着后方。
隔着容器,那双猛然睁开的眼睛充满怨恨,爱恨交加。
符江坐在角落里面,外面笼罩的光壁消失。
十点积分才能得到的一个小时的光壁保护。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
“好久没做梦。”符江捂着额头,呢喃。
符江静静的调整坐姿,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盘坐的裤脚。
他在书中看见的文字,化作一幕幕具体生动的画面,出现在他的梦境。
如果他不改变接下来的发展趋势,他会因为契约束缚,最终落得梦境里面的惨烈下场。
最后顾惜活着离开,符江留下,成了所谓的艺术品,完好的保存在容器的液体中。
如果不是端木清毁灭了这个世界,符江也许会永远滞留在容器里。
***
“如果想被人赶超积分,继续留在原地。”
顾惜故意压低声线,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符江慵懒的仰着头,仿佛顾惜就在眼前,朝着他说:“最后活下来的人只会是我。”
除了我,没有别人。
包括你,顾惜。
迷宫外,顾惜挑了挑俊丽的眉宇,清冷逼人:“等你出来。”
他一边用意念跟符江对话,一边操纵小丑掠夺着其他玩家的资源。
那小丑是他制成的傀儡。
来自意大利的绝顶杀手被他做成可笑的小丑模样。
顾惜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表情依旧淡淡的清冷。
眼中的星辰之轮隐隐转动。
犹如命运之轮降临。
傀儡师表情有些无奈。
他有心理上的洁癖,控制暴虐的躁动,这些丑陋的艺术品,不该他亲自动手,也不配他亲自动手。
这世上唯有完美的艺术品,除外。
***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野兽般的行事。
符江在迷宫内待了两天两夜。
正面的威胁,背后的偷袭。其中漫长的过程,他都没有太过在意,最后的胜利者是他。
他活着走出来,没有失去过一次性命。
就算被别人杀了,他也能无条件的复活,前提是忍受那些极端的痛苦。
他奇怪的体质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绝对不能在暴露在顾惜面前。
在顾惜接收到提示以后,记录石多了精神属性提升的奖励。
他前去接符江回来。
他们之间的情况复杂,充满着诡异的和谐。
两人待在卧室。
“你看上去不错。”顾惜过了片刻,他才开口。
符江目光温和,他认真的盯住顾惜的眼睛。
顾惜的眼睛是令人惊艳的狭长狐狸眼,笑起来会完成精明的弧度,冷眼看人的时候,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冷艳又清淡,禁欲又靡丽。
顾惜正在深思,他那句你看上去不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赞叹。
人在他眼中,分为完美艺术品和残缺品。
顾惜对视符江,暗含深意。
旁边管家机器人诺姆端着早餐,摆放上桌。
诺姆穿着黑色的执事制服,他看上去和真正的人类别无二致,额头上的芯片编号极为靠前,智能化程度与编号成正比。
诺姆问顾惜:“主人。请设置这位客人的权限。”
顾惜微微歪着头,一双清冷靡丽的眼睛望着符江,对着诺姆说:“贵宾权限。”
诺姆向符江说道:“除了主人的私人空间,贵宾能到任何地方。”
“嗯?”符江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有些不明白的发出单音节。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咨询。”诺姆根据符江的语气做出判断。
符江低低的笑了声,嗓音暧昧:“在贵宾之上还有情人吗?”
诺姆面无表情:“按道理来说有情人权限,但是主人没有对外开放过。”
符江似乎明白什么,勾起形状性感的薄唇,朝着顾惜说:“我想权限再升高一级。”
诺姆毕竟是一个机器人,他机械化的朝着顾惜问:“主人是否需要开放卧室内床榻的使用权限?”
符江声线故意压低,仿佛夜色般撩人心扉,煽动般的诱惑着顾惜。
顾惜微微一怔。
他恶心身体之间的深层接触。
哪怕他再需要,一想到那样的情景,顾惜所有的冲动就会退去。
在他心中,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他还是难以忘怀。
因为他从来没有忘记,父母为了挽救处于破产颓势的企业,将他送到老女人的床上。
那时,他被喂了药,身体失去行动,精神清醒。
一双恶心的手滑过他的躯体,女人的肌肤保养得当,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她迷恋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足以当他母亲的女人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
他一直以为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成为父母的筹码,他是天之骄子,艺术天分出众,从小就是父母的骄傲。
他向父母说过再给他些时间,那时他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奇迹的创造者,会挽回家族劣势。
家人期初无疑是支持,相信他能创造奇迹。
在强大对手刻意的联合打击下,许多人排挤他,故意给他出难题,落井下石的人从来都不缺。
疲惫的顾惜努力改变着命运,家族还是破产。
最后受不了几天苦日子和嘲笑的家族,决定牺牲顾惜,迷昏他被送到别人的床上。
他好像,在那次以后就失去了正常的冲动,失去了一个男人的本能。
从此,他恶心身体之间的深层接触,呕吐是最浅的反应。
果不其然,想起那件事,顾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符江故作诧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副期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