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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等农樱回到小楼,就看到一桌清淡爽口的早饭。
“哇哇哇,米粥和小菜!”
莹白的粥散发着浓郁的米香,带着股糯糯的甜。
青翠嫩绿的小菜伴着醋香,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
“坐下吃”
叶蓁话刚落,农樱就飞扑到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开吃了。
“哈哈哈,好吃好吃好吃,我都好久没吃叶姐姐做的饭菜了,幸福~”
一顿早饭,农樱整整喝了三碗粥才停下。
“嗝~”
坐在沙发上,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农樱打出一个饱嗝。
“酒厂怎么样?”
闲暇时,叶蓁总是喜欢沏上一壶清茶。
“你放心吧叶姐姐,工人们干劲儿可足了,有倪寒他们几个一起,用不了多久咱们桃花坊的酒就能上市了,在酒厂干活,闻着都醉人!”
想起那葡萄酒的滋味,农樱还砸吧砸吧嘴,像个孩子似得。
闻言,叶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酒厂的事很快就能提上进程,开了业,一切好说。
“小樱,神农一脉和玄机一脉族地远吗?”
想起司缪的身体和郎翼的下落,叶蓁问道。
她认识的两族之人就只有农樱和机瞳,想要知道情况也只能问农樱。
“啊?叶姐姐问这个干嘛?”
闻言,农樱的眼睛刷一下就瞪得圆溜溜的,很诧异。
“需要知道”
叶蓁抿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农樱解释。
“神农一脉在神农架地域,而玄机一脉在昆仑山地域,相隔很远的!”
农樱虽然被早早驱逐,但对隐世家族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进入两族族地?”
既然心中有了决定,就要想办法了。
“叶姐姐,神农一脉和玄机一脉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外围有结界,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神农一脉的结界是否还能进入,但玄机一脉是肯定进不去!”
农樱喝了一口茶,对叶蓁泼了一瓢冷水。
她倒也不是想打击叶蓁,只是事实如此。
如果这样的隐世家族那么好进,那也就不是隐世家族了。
而且类似这样血脉传承的家族一般都很排外,即便是当初心机深沉的杨菁都费了很多功夫,与她换了天赋才真正在神农一脉站稳脚跟的。
神农一脉尚且如此,更别说向来高傲的玄机一脉了。
“真的进不去?”
叶蓁蹙眉,难道真要等她修为高深后打过去?还是鱼死网破?
看叶蓁如此烦恼,农樱有些欲言又止地撇了撇嘴。
“叶姐姐,要进神农一脉和玄机一脉的族地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农樱的话有些沉重,显然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什么办法?”
叶蓁清透的眸灼灼,可见她的重视。
“唉,隐世家族每三年都会会武一次,主要是为了看哪一族的弟子更优秀,说明白就是攀比,当然,也有激励的意思,隐世家族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谁也不服谁,老一辈不会随便动手,当然就在小辈之间比较了”
农樱说的这番话可以算作是隐世家族的密辛了。
不过听她的语气,显然对这样的会武很是不屑一顾。
“你的意思是,会武?”
叶蓁对隐世家族之间的龌龊不感兴趣,不过农樱的话却给她打开了一个门。
既然是多族会武,那到时候一定是家族守卫最混乱的时候。
“孺子可教也!叶姐姐,家族会武举行的地点是不一定的,当初我被赶走的时候还不及十八岁,没有参加过,但若我没记错,这次应该轮到神农一脉了。”
农樱侧头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会武都是在族地举行,三年一次,每年一换。
“神农一脉…”
叶蓁轻声呢喃。
既然是会武,在神农一脉族地举行,那玄机一脉也一定会到场。
只要她能成功混入族地,就能见到两脉脉主,也不用再费力去玄机一脉了。
“那你可还记得多久才会会武?”
叶蓁看向农樱,声音微凝。
“叶姐姐,会武是在每年的雪季,我十六岁被驱赶,到如今恰好三年,我记得很清楚,会武就是今年,应该还有两个月”
“两个月?”
叶蓁神色松了很多。
如果会武还要等两年,那她恐怕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两个月的时间她等得起,也可以乘这段时间提升修为。
隐世家族会武,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哪里敢闯?
“是啊,几个月,可是叶姐姐,你真的决定了吗?一旦族地发现外人进入,一定会被追杀或处死,这是玩命的事儿!”
农樱眉头紧皱,她很不看好这个决定。
隐世家族的人有多狠,实力有多强,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虽然她很崇拜叶蓁,也大概知道她的修为,但还是不赞成她去。
“为了司缪和一个朋友,我别无他法”
叶蓁眯了眯眼,声音清淡而无畏。
既然司缪都敢为了她撕裂位面,那她又为何不敢为了他冒险一次?
“爱情果然让人变成傻子,叶姐姐,司缪大人的身体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了?别到时候神农一脉也束手无策,那你可算把自己埋在坑里了…”
农樱可谓插刀好手,想到这个最差的结果。
叶蓁清透的眸看向她。
“啊啊啊,我瞎说的,瞎说的,乌鸦嘴,呸!呸!呸!”
看着叶蓁那双墨色的眼,农樱眼角抽了抽,赶忙打起了哈哈。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希望神农一脉可以治好司缪的身体。
“咚咚咚”
就在两人商讨着这件疯狂的事时,小楼外的门被敲响了。
“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是谁!”
农樱嘀咕了一句,起身开门去了。
门外是一张帅气的脸,桃花眼搭配那熟悉的邪笑,非安凛莫属了。
“是你?你来做什么?”
虽然叶蓁说安凛是她的朋友,但农樱还是忍不住警惕。
“喂,小丫头,要不是我帮你们把东西送过来,你们这酒厂能不能开成还是另外一说,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知道农樱和叶蓁关系好,见她这么敌对自己,安凛不悦极了。
“哼,进来吧”
农樱回头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安凛,冷哼一声让他进门。
“这才可爱嘛”
安凛好心情地挑眉笑了笑。
关门时,农樱对着安凛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哟,我还以为能蹭一顿饭,你们已经吃完了啊!”
看到空荡荡的餐桌,安凛无语极了。
“原来是个蹭饭的!不好意思,你来迟了!”
农樱对安凛露出一个微笑,说出的话挑衅味儿十足。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目的,还不回仰光市?”
叶蓁替安凛倒了一杯茶,问道。
“切,你还赶我走,爷觉得这地方不错,就想多住几天!”
安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长腿翘起,喝了一口茶,语气颇为自然。
闻言,叶蓁没有再说什么。
“没早饭吃,总有酒喝吧?走吧,带我去尝尝?”
叶蓁把酒厂瘫子铺的这么大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也更好奇了。
他对酒的味道很期待,叶蓁做饭有那样的手艺,酿的酒应该也不会差。
“走吧”
叶蓁点了点头,带着安凛向酒厂走去。
农樱锁了门,也跟了上去。
刚进酒厂,一股微甜醉人的酒香就扑面而来。
“这味道…”
安凛挑眉嗅了嗅,桃花眼一亮。
他很爱喝酒,对品酒也有一套,现在闻着这空气中逸散的酒香就知道,叶蓁这酒厂的酒不差,即便和国际上一些顶尖的酒相比也不会差了!
“叶总,喏,您看如何?”
看到叶蓁,倪寒就带着一瓶包装好的酒走了过来。
漂亮的酒瓶中被装置了桃红色的液体,瓶口被木塞塞紧,还用密封铝箔封口,背后则贴着商标,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酒厂名,酒名,葡萄品种,产地,浓度,容量等等都有记录。
“银月?你这酒名倒也新鲜!”
接过一瓶酒,安凛道。
这样一瓶酒,无论是从色泽还是包装来看,都很不错。
“安总,您请品尝”
倪寒端着灌了葡萄酒的高脚杯递给安凛。
品酒的学问有很多。
拿酒,品评,倒酒,摇晃,闻香,品尝一系列流程。
品味红酒是一个很好的放慢生活节奏的方式,从开胃酒到正餐用酒以及餐后甜点都有一个程序,就像花开花落,是有序而生的。
安凛显然是个品酒的个中好手,看他喝红酒倒也是一种享受。
酒液啜入一小口置于口腔前部,舌尖把酒液温热,各种香味溢出,渐入佳境。
初时微苦,苦后微涩,涩后清甜。
酒液入喉,一股暖气弥漫。
“你这银月,我想多买一些!”
喝完杯中酒,安凛来到叶蓁面前,神情认真道。
他有预感,如此滋味的红酒一定会在酒业掀起大波澜,倒不如乘现在多收藏一些,若是日后停产了,也不会让他着急上火。
“买就不必了,我可以多送你几瓶,不过你需要给我推销出去”
叶蓁做生意一向划算。
安凛朋友众多,并不拘泥于M省,有了他的宣传,银月不愁销量。
“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
安凛当然知道叶蓁在想什么,不过这对他并无坏处,笑着应了。
“你这桃花坊什么时候开业?”
出了酒厂,安凛问道。
桥沅村对于整个Z省来说实在渺小,就算开业恐怕也没多少人会来这里。
“很快”
叶蓁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很快是多快?你把酒厂开在这个地方,也实在草率了些”
桥沅村坏境是好,但人流并不密集。
“草率吗?如果桥沅村变成一个旅游胜地呢?”
叶蓁抬眸看了看风光秀丽的桥沅村,声音清淡地反问。
闻言,安凛一怔,旋即认真地看了叶蓁一眼,大笑。
“是啊,如果变成旅游胜地呢,哈哈哈,我还是小看你了”
旅游胜地,谁说不能呢?
如果叶蓁真的排除万难把桥沅村建成了旅游胜地,那到时候观光酒厂的就不单单只是国人了,也许还会有外国人。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桃花坊闻名只会势不可挡。
——
酒店顶级套房。
“你说什么?叶蓁回来了,还带了大批的酒瓶?”
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
“是的老板,听说是一个仰光市的大富豪直接给她空运过来的!”
穿着西装的下属恭敬禀告着。
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正是和叶蓁有了冲突的黄有为。
此刻的他绿豆眼眯起,平凡的面容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
他知道叶蓁买下薄子山和茶山的目的是种果树开酒厂,只要阻断了她开酒厂的目的,不愁她不把两座大山让给他。
没想到,没想到。
千里迢迢空运酒瓶过来,他倒还是小看了那丫头。
“老板,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下属有些犹豫地问。
“怎么办?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打听出她的酒厂什么时候开业了?”
阴冷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黄有为起身,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没有具体时间,不过听说就是这几天了!”
“好!你先出去吧”
黄有为对下属挥了挥手,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时,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吴县长?不知道吴县长今天可有时间啊?”
“对对对,黄某就在酒店恭候您的光临了!”
说了三两句话,黄有为就挂断了电话。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人流,得意极了。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他还不信有那么难对付了。
想他黄有为,当初不过是小村子出生,也没念过几天书,如今呢?
别说在Z省,就是在富丽堂皇的港城,谁人不叫他一声黄爷?
从被人唾弃,到如今的人人恭维,这样的落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会的。
桥沅村。
倪寒,风岚和吉莉带着众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几天后,酒厂的葡萄酒和酒瓶都被装置一空。
“叶总,咱们桃花坊终于可以开业了!”
劳累了近几个月的时间,终于要把成果展现给世人,倪寒等人的情绪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感动,或者是一种急于向众人宣泄的骄傲和满足。
“大家都辛苦了”
叶蓁唇角挂着悠然的浅笑,黑曜石般清透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当初雏莘集团开业一般,她感谢他们任何一个人。
从当初来到华夏世界的一无所有,到如今的雏莘集团,桃花坊,这一切都少不了他们的帮助,如果仅是她一人,也做不到这些。
“叶总,我们不辛苦!大家都会桃花坊的酒充满了信心!”
风岚挥了挥拳头,满脸激动。
“叶姐姐,都准备好了,走吧!”
农樱从远处跑来,看着桃花坊走到这一步,她也心绪难平。
遥遥望去,酒厂已经被红绸,气球,红毯和花篮装扮好了。
这里是桥沅村,虽然邀请不到雏莘集团开业时那样的企业家来观礼,但有每个为桃花坊付出过的员工就够了,这不妨碍什么。
“瞧瞧你这开业可怜的,不过有我一个人,顶他们好多个了!”
西装革履的安凛嘴角含笑,桃花眼略嫌弃地看了看酒厂,他的手斜插在裤兜里,分明是一身正经本分的打扮,硬是被他传出了邪气的美感。
说起这番话,他可谓自得极了。
“是,那就谢谢安总了”
桃花坊开业,叶蓁心情也是极好。
高高搭起的演讲台,红绸气球齐飞,在酒厂门口,倒没有半分俗气。
高台下,站着很多人。
桥沅村村民虽然和叶蓁有冲突,但凑热闹是人的天性,见酒厂这边满目红艳,鞭炮齐鸣,都忍不住凑过来想要看看这开业典礼。
不止桥沅村,簿子村也来人了。
除了两个村子的人,还有范明,刚子,秦野和秦琳。
作为雏莘集团的员工,刚子三人对桃花坊的开业典礼都很重视。
“没想到啊,咱们叶老大这酒厂还蛮不错的!”
秦野略有些吊儿郎当,不过眼前的酒厂却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占地面积极广的木制工厂,如一座城堡屹立。
“那当然了,你也不想想叶总是什么人!”
秦琳此刻已经升级成为除农樱之外的叶蓁另一脑残粉,盲目崇拜。
“行了,先坐吧,开始了”
刚子笑着摇了摇头,叶蓁这个人真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以往的秦野和秦琳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只要碰上叶蓁的事,总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别说他们两个,就算是他也是如此。
一系列流程走过,第一个上台讲话的是倪寒。
“我很感谢叶总,能让我有机会来到桥沅村,有机会成为桃花坊的酿酒师,有条件酿造出如‘银月’这样的美酒,我坚信,桃花坊将闻名国际!”
作为酿酒师中的大哥,倪寒性格沉稳,没有多说。
简单的几句话说出了他对桃花坊的信心,虽然面色平静,但握着麦克风的手却微微颤抖,宣泄了他激荡不平的内心。
台下掌声雷动。
接下来上台的是风岚和吉莉夫妻。
他们都是桃花坊的功臣,也是桃花坊的未来。
“嘿嘿嘿,我这个人嘴笨,说不出像寒哥那样的话,不过我也相信桃花坊会冲破国际的界限,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桃花坊酒业!”
风岚像个大男孩般挠了挠后脑勺,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来说吧”
风岚说完,就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吉莉。
吉莉笑了笑,她没有怯场,大大方方地注视着台下众人。
“首先,我也很感激叶总给了我们夫妻这样一个机会,大家也知道,我们桃花坊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桥沅村这样的地方她孤身一人,排除万难,辛苦建立起桃花坊,除了感激,同样敬佩;再者,我做酿酒师多年,说实在的,还是第一次酿造出如‘银月’那般让人…着迷的葡萄酒”
吉莉很难想到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汇说出‘银月’在她心中的感觉。
“叶总是个很好的领导者,桥沅村也是个灵气十足的地方,即便现在的桃花坊还弱小,但我认为,它会如彗星般,强势崛起!”
说到后面,吉莉已经声音澎湃了。
“接下来,场面就交给我们叶总了”
说完,风岚和吉莉就走下高台。
叶蓁才刚刚起身,一辆飞驰的豪车就停在了人群外。
巨大的引擎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痛。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唯独叶蓁,低垂的眸中掠过一抹冷意。
终于来了。
“哈哈哈,叶总裁今天开业大吉,怎么不唤我黄某来帮你庆贺一番啊?”
下车的人正是对叶蓁出手的港城富商,黄有为。
叶蓁没有走上高台,而是径直来到黄有为面前。
今天的她着一件大衣,雪白的颜色衬得叶蓁更是容颜如玉。
“我没有闲心与你叙旧,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叶蓁伸手挽了挽袖口,面色平静,蔷薇色的唇瓣还勾着一抹浅笑。
闻言,黄有为笑容微缓,眸子也渐渐冷了下来。
“是吗?好啊,不过你确定让我在这个地方,在众人面前揭出你的把柄?”
黄有为冷笑,既然叶蓁都这样说了,那他再客气也无济于事,一时间语气中也含着浓浓的威胁。
许是察觉到四周的火药味,村民们都有些躁动。
安凛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黄有为一眼,倒是觉得有些奇异,像叶蓁这样手段繁多的修者,居然还有普通人上赶着招惹,嫌命长吗?
不知为何,安凛的眼神叫黄有为心头一跳。
怎么也是见多了大世面的人,虽然觉得安凛风姿不凡,眼神犀利,但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给叶蓁一些颜色瞧瞧,茶山和簿子山他势在必得!
“是吗,尽管说”
叶蓁摊了摊手,全然不在意。
黄有为若出阴招,那就怪不得她动手了。
叶蓁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把黄有为气笑了,他是真没见过这种人。
“既然如此,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黄有为眼神一厉,回头对着身边的保镖道。
“是!”
保镖显然是黄有为的心腹,有目的性地从车中取出一纸卷。
取纸时又有一个小插曲。
原来黄有为又把自己那个宠爱至极的小女儿黄莺莺给带来了,见保镖要把纸卷取走,又叽叽喳喳地从车里跟了出来。
“爹地,抱抱”
穿着粉色公主裙的黄莺莺撒娇道。
说话间,还得意地瞧了对面的叶蓁一眼,也不知在得意什么。
“好好好,爹地抱,抱我的小公主!”
黄有为这人品暂且不提,但对自己的独生女确实是疼爱有加的。
叶蓁看了看保镖手里的纸卷,墨瞳微眯,她知道了。
抱起黄莺莺,把保镖手里的卷纸打开撑到了叶蓁面前。
雪白的纸上,违反土地管理法和鲜红的政府印章历历在目。
“喏,叶总,吴县长亲自下达的文书,在我们华夏,你知道私自买卖土地是什么罪吗?现在,是不是能和我好好商量一下生意问题?”
黄有为得意极了。
他就不信,有了吴县长的文书,叶蓁还敢那么强硬。
还不等叶蓁反映,安凛就上前一步夺下了黄有为手中的文书,看着文书上的种种罪责,桃花眼眯起,带着淡淡的冰冷。
“这东西,不可信”
安凛倒没有撕毁文书,只是扬了扬手里的纸,冷笑。
“你!你又是什么人,吴县长盖章的文书,你居然敢信口雌黄?”
黄有为面色一黑,旋即反问。
“嗤,我不是什么人,到底谁信口雌黄,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安凛背着光,笑时,眸中红光一晃而过,雪白的牙齿仿佛泛着冷光。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帮着她?”
就在两方对垒,气氛紧张时,黄莺莺看着安凛问道,说话时,眸子里还带着丝欢喜,这么帅的大哥哥,不应该帮那个比母亲还漂亮的大姐姐!
“呵,你一个小丫头懂个屁”
安凛睨了黄莺莺一眼,并不因为对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就柔软,反而冷着声音讥讽了一声,凡是和叶蓁做对的,他都不想给什么好脸色。
听到安凛的话,黄莺莺的大眼里瞬间就溢满了泪水。
看到自己的小公主哭了,黄有为笑面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从小就混日子的黄有为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格,关键时刻就暴露出痞子调。
一双绿豆眼死死盯着安凛,旋即后退一步,对身后的保镖轻轻一招手。
见此,安凛嘴角牵起一抹邪笑。
他从被初拥成为吸血鬼后,唯一一次动手就是和叶蓁,那算是奇耻大辱,今天,有这些狗腿子送上门,他可算是能够一雪前耻了。
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瞬移技能,一个横扫就和众保镖拼在了一起。
以往的安凛虽然不是修者也不是吸血鬼,但也绝不是个养尊处优的。
一举一动,一出拳,一踢腿,都带着猎猎劲风,再加上吸血鬼强大的力量加持,哪怕是金牌保镖,也绝不是安凛的一合之敌。
不过片刻,黄有为十分看好的保镖们就纷纷倒地,哀嚎不已。
他们只觉得安凛的腿扫到胸口时,仿佛巨石砸落,疼痛难当。
被黄有为抱在怀里的黄莺莺也止住了泪,怔怔地看着帅气收尾的安凛,一刹那只觉得安凛比心中高大无敌的父亲还要帅。
黄有为看着哀嚎的保镖们,面色阴沉的可怕。
在物欲横流的港城混迹了那么久,他也不傻,若再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个善茬那就太愚蠢了,不过今天就算千难万难,这茶山和簿子山他都要定了!
“叶蓁,恐怕你今天开业是开不成了,和我到吴县长那里走一遭吧!”
把怀里的黄莺莺放下,黄有为上前一步,声音冷漠道。
一时得逞算什么,只要叶蓁跟他到吴县长那里去,不愁她不服软!
听到他的话,安凛眯了眯眼,口中尖锐的牙齿若隐若现。
叶蓁回眸看了安凛一眼,制止了他暴虐的情绪。
“茶山和簿子山我绝不会给你,至于所谓的文书,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出处”
随手翻了翻盖着政府印章的文书,叶蓁表情很淡。
如果这文书是真的,那就绝不是黄有为带人来找她麻烦,而是政府的人了,如果她没猜错,是黄有为贿赂了那个吴县长,从而搞到这样一张文书。
眼下茶山和簿子山的地契都在她名下,都归她所有。
私自买卖土地?笑话。
“吴县长我们不用去见,倒是Z省省长可以去见见,我想问问这伪造文书罪会在牢里待几年,黄老板觉得呢?”
叶蓁上前两步,在黄有为面前轻声说。
这些话并没有被一旁的村民们收入耳中,她很清楚,官官相护,哪怕去见省长也无济于事,说这样一番话不过是在炸黄有为罢了。
“呵,我倒是小看了你,不过你确定不跟我走?”
黄有为冷笑,并不把叶蓁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背后是港城万家,何惧之有?
就在两方对持之时,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
“叶丫头没犯法,茶山和簿子山都是走了正经流程的!”
听到这声音,人群散开露出一条道来,簿子村的古村长走来。
“村长大叔!”
农樱一脸惊喜地叫出声。
古村长一路来到叶蓁身旁。
“茶山和簿子山都是我和老赵卖给叶丫头的,银货两讫,两座山的地契一直捏在我们两个村子手里,不是政府的东西,难道你们是要剥削老百姓?”
“就是啊,茶山簿子山不是政府的,凭什么给叶小姐定罪?”
“可不是,我看这些有钱的和有权的就是不把我们老百姓放在眼里!”
“……”
面对黄有为,古村长也没用丝毫惧怕。
他作为簿子村的村长,所说的话具有很大的力量。
一顶“剥削老百姓财产”的帽子一下子就戴到了吴县长和黄有为脑袋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峰回路转。
哪怕再想得到多少钱,但普通老百姓大多有一种仇富心理,古村长这样一顶帽子更是让众人群情激奋,开始攻击起黄有为和吴县长。
“你!”
黄有为气得牙齿紧咬,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只要有古村长这个死老头为叶蓁作证,那这一纸文书就等同于虚无。
毕竟茶山和簿子山都是两个村子的私有财产,政府现在想要横插一杠是不可能的,难道说他就这样放弃?
“叶蓁,你的确很得民心,但是你确定要与我做对?”
对于自己心中的念头,黄有为还是不想放弃,茶山和簿子山绝对是两块大肥肉,如果能得到,他的财力会更上一层楼!
想他黄有为在商场上混迹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碰上如叶蓁这般的硬茬子。
“黄老板,这句话你似乎问过我很多遍了,答案不明显吗?”
叶蓁扬起唇角,那笑略嘲。
“那好吧,今天就怪不得我了!”
黄有为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手机。
今天他一定不会放过叶蓁,哪怕无所不用其极。
叶蓁蹙眉,这黄有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般想着,叶蓁就把视线放在了黄莺莺身上,她偶尔用一种仰望的态度看向安凛,偶尔又用一种仇恨乃至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
今天是桃花坊开业,她实在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和黄有为周旋上。
垂在身侧的食指微动,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光就窜入了黄莺莺身上。
动作间,叶蓁还悠闲地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模式拍向黄莺莺。
“啊!爹地,你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女人,你一定要叫她死!县长伯伯都收了我们那么多钱,在这种小地方,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爹地,你快叫县长伯伯派人来抓她,她抢了我们家的山,一定不能让她活着!”
黄莺莺突然尖叫一声,冲上去抱住了黄有为的腿。
而正在打电话的黄有为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小公主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样,把这些官商勾结的龌龊交易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要知道,身为万家小公主的黄莺莺在家族熏陶下,性格完全不似孩子。
“爹地,你听到了没有,一定不能让她活着!”
黄莺莺声音不再稚嫩甜美,反而带着与年纪不符的阴狠。
这种话在豪门贵族中很常见,虽然是法治社会,但有钱有势的人做掉一个人还是可以不留痕迹,但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还是要忌讳的。
“哟,这港城就是混乱,一个商人的女儿都张口闭口可以要一个人死,啧啧,真是可怕,而且给了吴县长那么多钱,抢了你们家的山?”
安凛双手环胸,眉毛微挑,脸上又挂起标志性地似笑非笑。
听着安凛的嘲讽,黄有为面色阴沉地把手机从耳畔取下,手机那头还传来吴县长的“喂?喂?黄老板吗?”
“奸商,茶山和簿子山是我们两个村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
“就是啊,真是说大话,还想杀人,看那小丫头说的这么顺溜,这不是第一次说了吧?真是太可怕了,咱们这可是个法治社会,居然敢随便杀人!”
“叶丫头,我看你还是报警吧,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村民们听了黄莺莺的话,都纷纷后退一步,脸上尽是惧色。
他们这个百姓还是把商人想的太简单了,商人果然心肝肺脏都是黑的。
古村长也拉着叶蓁赶忙远离了黄有为和黄莺莺,杀人这种话都敢随便说,就黄有为以前那混不吝的性子加上现在的权势,还别说,杀人真的有可能。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黄有为眼中划过一抹慌乱。
在港城能够占有一席之地,他靠的可不仅仅是万家。
港城混乱,黑道横行,凡是让他不喜欢的人,统统都能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他的手的确沾满了鲜血,这种事一旦被翻查出来……
港城毕竟是属于华夏的,杀人的事被捅出来,万家也保不了他!
“爹地,爹地!你一定要让这些贱民都给我们道歉!”
黄莺莺抱着黄有为的腿,声音阴冷,目光如毒蛇般射向周围议论的村民。
“哈哈哈,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小小年纪就这么狠辣,以后长大了也是为祸社会为祸国家的德性!”
安凛的话嘲讽极了,他是仰光市上流圈子的顶层,有钱人的龌龊他很清楚。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黄莺莺站直了身体,双目略带委屈。
她是很喜欢眼前的大哥哥的,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她?
“够了!你给我闭嘴,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吗?!”
黄有为冷喝一声。
对于黄莺莺这个女儿他的确是真心宠爱的,毕竟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是今天的她实在是太过愚蠢,几句话就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再无翻身的可能。
“爹地,怎么连你都这样!”
黄莺莺狠狠跺了跺脚,含着泪飞奔回车上去了。
场面一下寂静下来。
叶蓁把手中的手机递到黄有为面前,面色平静,声色冷淡。
“黄老板,我的摄影技术怎么样?”
画面上黄莺莺的脸和她说的话清晰可见,这样的证据放在法庭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就算不能算作真实证据,但调查调查黄有为恐怕也有可能吧?
黄有为伸手想要夺下叶蓁手里的手机,却扑了一个空。
略有些肥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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