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剑势已老,虽说后手千变万化,可秦川这不合常理的一腿着实是踩在了他的盲区上。毕竟无法与常人的灵智比较,自然也就难以应对。
此招并不难破解,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以伤换伤,你磕破我的手,我反身踢烂你的头便是。可这剑客哪有此等觉悟?
为避过秦川这一蝎腿,竟然掣肘后退了!这一退连带着秦川也都重心后倾,独脚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剑客见此,便要扑上前去取回雪银剑。
秦川见此,怎会让他如意?
可惜双剑在其倒地之后便脱手了,若是此时取剑定会叫这剑客也取回雪银剑,所幸咬咬牙,挺身上前,一拳捣去。
秦川拳术尚可,堪堪达到一人魂的程度,破功之时又有机缘得探玄妙之地,说是三四魂的程度也不为过,如何敌得过眼前的十万魂?
不过别忘了,眼前这人手中再无任何兵器!单论拳脚,怕是一人魂都不具备!这片天地,并无与拳脚相关的魂丝!
这下子,这永恒战场的二人空间内又上演了一出好戏。
虽说魂丝中的感悟会落在心间,便如本能一般没有任何排斥,可终究不是自己磨练出来,终归有所偏差。可这拳脚功夫却是整个永恒战场内独一份,是秦川不知流了多少血汗锤炼出来的。
这一拳,风涛而来,顿时将那剑客吓得傻愣,哪里见过这阵仗啊?
再说秦川,这一拳打出,冥冥中不知多么畅快,眉心中融入一丝温热,好似醉酲红袖轻吻额眉,唇舌芬芳。
这丝温热微不可查,不过转瞬之间,再看眉眼之间,哪还有什么剑影!秦川一拳撼出,只觉得自己能击碎日月,绞尽这微尘世界。
“轰!”再一定眼,眼前哪有什么剑客,甚至连这水沐也都被击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正徐徐消散。
星目微眯,嘴角微翘心头欢喜。
本想靠着自己的拳脚与那剑客搏杀,未想竟初见真我。那一丝击拳而出的畅快竟然盖过获得千万魂丝时的喜悦。只是一瞬间得窥明镜,便照覆本心,许是玄息尘诀之功,又或是心坚志明所致,谁又说得准呢?
所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谓见性明心,照覆本心,摒弃纷繁乱象,道破天机不外如是。
这世界从一开始便一步一步默默引导秦川陷入收集魂丝的窠臼之中,为了外物弃本心不顾。
此时,秦川再一察体内丹田,其中不是灵气还能是什么?这灵气见秦川心念探入,顿时沸腾起来,好似在欢呼秦川的回归,又如喋喋不休的女友揪着耳朵一阵埋怨。
淡然一笑,回头再看赤焰与青锋,又有所不同,锋芒不再,岁月斑驳其上,模样只是两把寻常锈剑。
“带上你们走上最后一程吧。”秦川停驻片刻,撤下衣襟,将这两柄锈剑裹住别在腰身,再向终点踱步而去。
也不知行了多长时间,自秦川复得修为后整个空间都沉寂下来,秦川再没有看到其他人,满眼都是白色的石板再无他物,蔓延至天边。
不过秦川也并不是没有收获,他在行进之时暗自催动吐纳法,竟然有所进展,或许不能像赵逾一般在战斗中运用的如此纯属,但用于赶路补充灵气却是丝毫没有问题。
这样一来,秦川的前进速度再次加快两成。
体内的灵气缓缓渗入四肢百骸,吐纳呼吸之间又得以补充,源源不绝,连绵不断。不知走过多少日夜,终是在前方发现了端倪。
“这是!”
前方有一奇景蓦地映入眼帘,一座不知名的青色葫芦山矗立于天地之间,好在这片空间内没有天空,否则真教人担心会穿云破天。
离得近了,便看到山体四周竟然刻着玄异阵图,密密麻麻沿着山体表面好似游蛇蝌蚪。
一片染露滴绿,满是叶齿的葫芦叶从葫芦山侧方斜斜探出,其上又伸展出些许葫芦丝,沿着山体攀来。
不过秦川此时并没有心思再去管这葫芦如何神异了,至少要先把眼前的这些人打发了吧。
七位眉心紫影的百万魂板着个死人脸便向自己周身靠拢过来。
刀、剑、斧、钺、鞭、枪、戟!
如果没有窥探出那一丝真我,那这七人真的就是一个大麻烦,但今时不同昨日。解下缠在腰间的布裹,将两柄锈剑置于一旁,回首看向众人。
“怎么才七个?我要打十个!”
许是印了秦川心中所想,那山体上的蝌蚪文显化出三个大汉,将秦川团团围住。
“...”
不慌不忙地挽起衣袖,待这十人攻来。
刀、剑、斧、钺、鞭、枪、戟、棍、矛、叉!
九节鞭舞花而来,大象无形,技艺达到绝顶之时,往往摒弃了繁杂的技巧。这鞭客显然同样如此,化繁为简,寻得秦川的盲区,便不再犹豫。
若是寻常人,许是要吃下这无声无息的暗招了,但这其中不包括秦川。
玄息尘诀之下,哪怕是一丝风声都洞若观火,在那人抬手的片刻便有所察觉。
明知那水磨的九节钢鞭即将落下,秦川不退反进,灵气托在手掌上,硬生生接住了这一鞭!
体内灵气骤降一成,这也是炼气进入不了修真体系的原因之一,着实是有辱“仙途”二字。
其余九人见钢鞭被拿,皆是冲杀过来。见状,秦川不急不恼,以力破巧,竟然拽着鞭客抡了个满圆!
许是尝到了奇招的甜头,秦川发现越和这些没有灵智的人讲招数也就越被动,唯有打破陈规。
这钢鞭足有九节。三节两尺,九尺便是六尺,再算上鞭客,直接将众人逼开丈许。
秦川本身肉体便足够强横,在加上灵气加持,抡起来猎猎作响,那人显然并不好受,面色涨起潮红,却又不敢松手。反倒是秦川攥紧的手忽然松开,那人心尖一颤,七窍顿时冒血,横飞而去,惊叫一声,在空中便没了声息。
鞭客像是破包袱一样横飞出去,秦川促影而上!灵气汇聚在脚心,一股巨力推着自己猛地向前冲去。材质寻常的十方鞋不堪重负,陡然炸成几块碎布条。
不等那鞭客落地,一阵破空声响起,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有一人从鞭客影子中横蹿而出,清冷的眸子好似摘挹下阳春夜半的星光。
众人惊觉时已经输了半分,秦川不遗余力之下,怎么会教人跟得上自己的招数?
体内灵气一阵鼓荡,劲气却束缚在衣袖之间,好似游蛇缠身。
等剑客与刀客发现隐藏在鞭客影子中的秦川时已经晚了,只得横刀立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过事实却不尽人意。
古铜浇铸的拳头卷起劲风,撞在二人头颅上。
好似钟锤击于西瓜,颧骨瞬时瓦解,受力形变的眶突挤爆了左眼,完好的右眼粘着脱下的面皮落在一旁,红白之物就近洒落一地,反倒是颅骨远远地抛开,在地上弹起两下再无动静。
兔起鹘落间,腥臭的鲜血伴着肉沫骨渣顺着只剩下半个头颅的伤口处涓涓流淌。好片刻,两具尸体才扑腾一声直挺挺地后仰倒去。
等到剩余其人反应过来,齐齐发难。眼中虽有灵光,但他们神魂好似并不完整,并无灵智,并不会有感于眼前骇人一幕。
这下可让人犯难了,若不是秦川占据先手,可不能如此轻易地斩杀三人,此时先机已去,体内灵气不过六成之数。待几人攻来,堪堪避过锋芒,不慎被长棍击中腹部。所幸棍劲已去,加上秦川及时运起护住腹部,伤势不重。
众人见一击不成,挺兵再刺。不过这次便没这么简单了。
早在击杀剑客与刀客之时,便脱离众人的包围圈。此时七人战一人,空间狭小自然相互掣肘,不得全力。一来二去,秦川再次快上众人半分。
秦川站定,一察体内尚余五成灵气,便有了打算。他并不是聪颖之人,但绝对是行事果决,大毅力者。
脱下宽大青衫向场中一扬,故技重施。中间的五人倒是被遮蔽了实现,余下二人依旧举起兵器刺来。
长枪自左侧斜地里呼啸而来,侧身摆头险险避过,随即被秦川铁钳一般的右手死死抓住,格开另一人长棍。灵气股荡之下,左臂好似青蚯缠附,恶状难名。
待他欲抽回长棍之时,一拳捣去,击在棍身。那人哪见过此等力量,精钢长棍裹着巨力弓起满月,顿时从手上脱离。
“啪嗒!”两声拍烂豆腐的响声。
再看那棍客与身旁的斧手半个身子都没了。
七人再去其二,只剩下钺、枪、戟、矛、叉。
体内灵气只剩三成。
不过这回合还不算完,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自然是利用得彻底了。
若说是使枪的技巧,秦川拍马也赶不上,可要说起气力。不说如山如岳,没有试过具体多少,想来一拳打折碗口粗的实心树不成问题。
那枪客憋红了脸也抽不回丝毫,反倒是秦川嘴角一翘,冷笑一声。借力打力,送他一程!
不费什么力气,那人径直倒飞三四丈,只见虚蹬着脚,惊呼如悲鸿,倒地滚落一片血色,蹦跶两下没了动静。
五人再去其一,只剩下钺、戟、矛、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