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浮躁的情绪,本是在泫月和郁情容营造下,缓和了几分。
可良韵这么一刺激,无忧瞬间觉得自己正在陷入某种她看不清的陷阱,当即大怒!
“慕若芙!你敢逃!”
利爪再一次演化成黑色枝条!
泫月极淡的眉眼渐染寒霜,这要不反抗,她就没命等业星火了!
但,无忧修为太高,速度太快,泫月才刚挪动脚步,魔鬼般的黑爪在她眼中顷刻放大!
就在泫月以一息百里的速度后退,无忧却以一里千丈的速度逼近时!
郁情容闪现,一掌将黑色的枝条拍碎!
泫月趁机躲入人群!
“郁、情、容!你敢与本座动手?!”
碎开的黑色枝条,一瞬凝结,无忧漆黑的眸子酝酿着黑暗的风暴!
“不过是手滑,掌门不要想太多。”
郁情容水润的眼睛半阖,敛着眼底的冰寒。
她还不想太过刺激无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某直男却气势汹汹而来!
“莫无忧!是你先与我们动手!业星火晋升之时,你当着我们的面要杀他,更是将我打至重伤!如今还恶人先告状!”
郁情容温柔的玉容一刹那僵硬,旋即一道道裂纹崩裂而开!
那时,千鹤谷虽寂静无声,却仍旧坐着整个青冥山的弟子,以及外山八派的客人,甚至还有佣金联盟的濯垣和他的手下。
他们凝神屏息,不想插手,也不敢插手。
可他们听到了什么?
青冥山弟子们呆愣地左右环看,怀疑他们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掌门竟然要杀业峰主!”
“就因为他要晋升?!太荒唐了!”
“疯了!她疯了!她不仅杀弟子,还要杀峰主,青冥山要亡了啊!”
他们所有人能听自家峰主的话,顶着那恶魔一般的女人,老老实实坐在此处观战,就是想最后守住青冥山的威名。
本以为不管怎么样,她到底身为掌门,是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做出过分的举动,所以他们又错了。
“看来,这已经不是抓不抓慕若芙,慕若芙是不是有问题的事了!”
铎金峰,左飞凡猛地从石阶上站起!
渊火峰,富小丰火热的心寒凉透底!
“掌门竟是要杀我们渊火峰的峰主,那便是与我们渊火峰为敌!”
一呼百应,渊火峰的弟子们全都双目燃火,像一头头被逼急的小兽,瞪着深青色的背影,缓缓起身。
“我铎金峰峰主被掌门所伤,温韦执事以及十五位铎金峰弟子亦是死于掌门之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铎金峰的弟子们也跟着大吼出声!
硕辉一下子懵了。
“什么!温韦被你!莫无忧!你这个畜生!!”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便是想压也压不住了,性子最是温润的云水峰执事泺灵,勇敢地站在弟子们身前。
“我云水峰峰主,同样被掌门所伤,险些惨死,若非得百木峰峰主相救,如今已成冤魂,还有我云水峰三位弟子,同样死于掌门手上,我泺灵本人,与莫无忧势不两立!”
云水峰弟子面面相觑,立即聚拢在泺灵身后。
“泺灵执事的决定便是我们云水峰弟子的决定,掌门残杀无辜弟子与执事,更是为了阻止业峰主晋升欲除之后快,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掌门!”
郁情容最为得意的大弟子,云水峰大师姐柯珺娅。
常年闭关于灵心池池底,被唤出参加此次交锋会,真心没想到多年不见,青冥山变成如今这样。
她义愤填膺的同时,声音嘹亮,字字句句都像雨点般打在众人心头。
既让人清醒,又深入人心。
“对!不配!”
百木峰的子安执事,小手环在嘴边跟着大叫!
于是,整个千鹤谷如水溅油锅——
“对!不配!”
“莫无忧不配当青冥山的掌门!”
“长老会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撤换掌门!否则我们不可能再留在青冥山!”
“对!撤换掌门!!撤换掌门!!”
今日在场的内务所长老,弟子居长老,以及部署青冥山各种比试的长老,三个全是无忧的人。
他们听到弟子们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句接着一句的“撤换掌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八派长老与弟子们,完全懵逼的状态。
莫名其妙要调查一个小弟子,最后演化成撤换掌门?
玄阳门的长老激动地站起身,“原来青冥山的掌门,是这般卑劣无耻,无怪明火执仗欺我玄阳门,本性恶毒,当真不配当这碧凤国第一大派的掌门!”
轰——
玄阳门长老的回音未落,一团黑烟炮火般轰来!
“啊!!!”
八派的弟子们疯狂大叫!
长老不见,取代他的是满天的碎肉和骨头,以及如雨般的鲜血!
“呕——”
神花宫的安歌儿面上还戴着蓝纱,却来不及取下,直接呕吐了出来!
“欺人太甚!”
丹霞殿的长老怒气翻天,“我们来此参加交锋会是千年前定下的《相亲相爱友好盟约》,青冥山的掌门竟公然动手杀人!便是与我们所有门派为敌!”
风花娣娣脸色铁青地拉扯着自家长老,生怕下一刻死的就是他啊!
无忧幽幽转眸,眼中的黑雾彻底覆盖她整片眼睛,好似两颗漆黑的洞。
“看来,你们所有人,都要与本座为敌了?”
郁情容挡在几欲动手的硕辉面前,不断逼着他退后。
无忧要发狂了,该怎么办……
郁情容感觉自己要跟着疯了,这些人怎能如此冲动!
所有人与她为敌又如何,除了逼得她杀人,有什么用处!
就在这时,郁情容焦灼的眼睛一亮!
快速立起屏声结界!
无忧耳边的谩骂声忽然停止,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身后突然传来柔软的声音——
“掌门,怎么了?慕若芙已经被带走了,您不去执刑院看看吗?”
身着水色薄衫的女人,婀娜地朝她走来,恍如隔世。
女人正笑着看她,似乎方才遇到的攻击与欺辱,都是在做梦。
“慕若芙被带走了?”她试着问。
“是的。”
若隐若现的白色长腿左右交换着,好似在前进,只有郁情容自己知道,她不曾走动一步。
无忧满意地笑了。
“我本该先去杀她,可郁情容,谁让你这么碍眼呢?”